第四章 痛毆二少(下)
宇文稀鬆被武天爭一拳打成了痴獃,只見他口吐白沫眼神渙散,身體如一灘爛泥般萎頓在綢緞莊的櫃枱下再也動彈不得。
不可否認,宇文稀鬆的確練過“油錘灌頂”,這在武者進入鍛骨期是必須要修鍊的武技,用以提高自身肌肉骨骼的韌性和抗擊打能力,但被五六千斤重的油錘灌頂,宇文稀鬆還一次都沒試驗過,今天完全是個意外。
“打得好!不過這下兒武少爺可闖下大禍了。”
“是啊!誰不知道那宇文吉是有名的護犢子,若是知道自己的孫子被揍得這麼慘,豈肯和武家善罷甘休?”
“現在宇文兩家勢大,早就想找武家的麻煩,這一下正好給了他們口食。”
“武少爺真是不錯,嫉惡如仇,勇武過人,大有當年武神通大俠的神韻和虎威,只可惜不入武道,恐怕終難成大器。”
“嗨!武少爺雖然痛快一時,若宇文兩家聯合火併武家,冬歸城勢必落入奸人之手,百姓就更遭殃了!”
……
眾人見武天爭打倒宇文稀鬆,雖也覺得心中痛快,但更多的是對武家和冬歸城前途的擔憂,他們小聲議論紛紛,唏噓不已,可沒人敢過來多管閑事,大家既不敢對武天爭示好得罪另兩家,更不願去救宇文稀鬆,這樣的小禍害,長大了就是大禍害,就算死了也活該,但自有勢利小人早就偷偷的飛跑而去。
武天爭可不管什麼叫前途,哪個叫後果,他還是兒童心性,異常頑劣,對自己剛才的一擊,武天爭頗為不滿,他不滿的原因便是沒有將宇文稀鬆打得腦漿崩裂,所以他見宇文稀鬆還有一息尚存,一個箭步竄過去,想在宇文稀鬆的腦袋上再補上幾拳,他要看看這傢伙的腦袋到底是什麼做的?為什麼比石頭還硬?
就在這時,另一條巷子裏傳來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救命”的聲音,武天爭一愣,當即放過了宇文稀鬆向那條巷子躍了過去,而此時,已經有人夾起宇文稀鬆逃走了。
大佛巷裏,薛玉郎正大搖大擺的朝這邊走來,他的身後,倆個惡奴正架着一個他們剛剛搶來的少女,那少女約莫十三四歲哭得梨花帶淚,她拚命掙扎呼救,可在兩個惡奴的挾持下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般,根本毫無反抗之力。
薛玉郎如此明目張胆在街上強搶民女,百姓皆是敢怒不敢言,薛家在冬歸城實力最為強悍,薛玉郎的父親薛瀚海在年少時就被譽為“武學奇才”,現年三十五歲,修為直達武聖超凡境巔峰七階,用不了幾年,冬歸城也許就會誕生近百年來第二個武神。
薛玉郎的資質也非常不錯,僅僅十二歲就已經是登堂境巔峰八階武師,在明年估計就能突破到通武境,只是這小子心智成熟的過早,小小年紀便經常尋花問柳欺男霸女。
他的墮落,完全得益於薛家的大總管薛安。薛安:四十七歲,天生閹人,無法得到男女之愛,即便他一身邪功蓋世,煉化各種起陽仙草,妖獸腎臟****精血作為丹藥不間斷的吞服,積極治療,仍無法逆轉先天頹勢,不見任何起色,要說效果倒是有一點兒,那就是他的全身都因為丹藥的強大效力燒成了豬肝般的紫黑色,令他心火更加旺盛卻無力催生下體力量,憋得他經常在夜裏嗷嗷直叫,後來乾脆放棄了治療,卻染上了另一個畸形變態的毛病,就是喜歡上了在暗中偷窺別人行那床第之事,似乎這樣才能滿足填補他心底熊熊燃燒的無限欲壑。
這薛安與薛玉郎走得最近,不僅傳授他邪門武功,還將自己積累多年卻無法實踐的男女知識傳授給薛玉郎,讓薛玉郎早早就沉溺於色道他好暗中窺視,糟蹋了不少良家少女。
薛玉郎倒是生得面如冠玉,只可惜五官都沒有長在一個比較和諧的位置,任何人看到他的臉內心都會感到無限糾結,甚至連薛瀚海都不願多看這個奇葩兒子一眼,不過這絲毫不影響薛玉郎與生俱來的自信和自傲,他總覺得自己是個天才,論武功論身世在同齡人中都是一流的,只要一走在大街上,那些少女艷婦都應該對他無限崇拜為他尖叫瘋狂,也許許多思春少女夜裏都會扒着閨房的窗子盼着他如白馬王子般降臨臨幸呢!
可事實總是無情的打擊着他的自信,他發現自己每每走在街上,那些小美人們都會做鳥雀散,這種殺傷力與他心中想像的完全不同,沒有投懷送抱的他便只有動手強搶了。
被他搶來的這個小女孩叫做姬水柔,父母早就被薛家惡奴打成了重傷無人敢管,姬水柔對這個惡少可謂又恨又怕又無比厭惡,但她心裏清楚,被薛玉郎看上的女孩兒結局都是一樣的,此城雖有名俠之後坐鎮,可早已今非昔比。
“站住!放開那個女孩兒!”彷彿半空中想起了一聲驚雷,雖然還有些稚嫩,卻充滿了滔天的正義力量。
“小雜種!我正要去找你,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薛玉郎心中也有些發虛,這小子的嗓門總是這麼高,震得虛空都在微微顫抖。
其實已經有家奴向他彙報了武天爭和宇文稀鬆的戰況,他只淡淡的問了一句:“宇文稀鬆死了沒有?”
“好像沒有,還有一口氣,不過下半輩子怕只有躺在床上過日子了。”
“不必擔心,宇文老弟家有神丹妙藥可讓他起死回生。”薛玉郎漫不經心的說道。
“要不要去給宇文稀鬆報仇?”
“不可否認,我薛玉郎一向是個講義氣夠朋友的人,不過還有句話叫做見利忘義見色忘友,我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小娘子等得我都着急了,等我忙完了再去找那小子報仇不遲。”薛玉郎擺擺手道。
他雖然如此說,可還是趕來想看看宇文稀鬆被武天爭打成了什麼鬼樣子,他也有點懷疑一個沒入武道的小屁孩會痛毆了一個武士巔峰九段的強者。
薛玉郎以為武天爭打完人早就跑了,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吃了豹子膽還朝自己吼了一聲,那一團正氣,讓他心中也有些凜然。
“廢話少說,快放開那個女孩兒,讓本少爺扇你一千個嘴巴,便放你離開。”武天爭說得理直氣壯,彷彿他的話就是金口玉言,既然他說出來了,這件事也就再無更改迴旋餘地。
薛玉郎氣樂了,別說一千個嘴巴,這一巴掌扇過來幾千斤的力道,自己的下巴都有可能被他扇飛,這小子難道吃了豹子膽,敢在他登堂境八階武師面前如此囂張?不對!莫不是背後有高手暗中護佑於他?
薛玉郎運轉靈力啟動靈識四下搜尋,並未發現有什麼危險的強大力量存在,這才安下心來。
靈識是武者預估對手實力,偵查周邊危險的一種感官存在,修為越高的武者,靈識便愈強。
“嘿嘿!小子!那句台詞不是你應該說的,英雄救美自然是英雄自己想玩那美人,可你還是個小童子,完全不懂男女之事,等小爺有時間教教你,哈哈……”薛玉郎盪聲狂笑,可萬沒想到武天爭已如一頭獵豹般竄了過來,閃電般轟出了一拳。
薛玉郎輕輕一閃便避開了,即使他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也能輕易避開武天爭的偷襲,他的實力絕不是宇文稀鬆可以比擬的。
“小子!練拳不練功,到頭也稀鬆,讓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實力!”薛玉郎極速運轉靈力,他的右臂之上,衣衫劇烈震顫鼓盪突然碎成齏粉,他的那條胳膊上的肌肉瞬間大塊鼓起血管怒張盤根錯節,就像一條古老樹榦的根,而且那根在一寸寸的向外擴張,明顯比左臂粗出了三圈,在視覺衝擊上相當恐怖。
“鐵臂麒麟!好啊!少爺一拳打死他!”一個惡奴在旁喝彩道。
“豈止打死他,少爺這一拳轟出,瞬間就會將這小子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抹殺,連根毛都不剩。”另一個惡奴也趕緊溜須。
“這小子以為打敗了宇文稀鬆,就飄飄然找不到北了,豈知那宇文稀鬆和少爺的實力天上地下,根本不在一個凳次。”
……
姬水柔開始見武天爭如一尊金剛小天神般攔住了薛玉郎的去路,心中也是一喜,對這位武家妖孽小魔童,冬歸城的百姓打心眼裏喜歡和愛戴,但見到薛玉郎如此恐怖的身體變化,她還是不免芳心亂跳為武天爭擔心起來。
“破!”薛玉郎吼了一聲,一拳轟出,立刻產生出巨大的能量波動,虛空在劇烈扭曲變形,不斷破碎,大團的罡風激蕩之中,有一個巨大的拳頭虛影飛了出去,堅硬的石地都被罡風拳影割開了一條深深溝壑,溝壑周遭石屑四散崩飛射向十幾丈開外,周遭群眾有的來不及躲避,被石屑擊中,痛苦的呻吟着逃開了。
約莫五六丈開外,就是一家“太白居”大酒樓,酒樓門前立着兩頭威風凜凜的巨大石獅,那石獅張牙舞爪威風凜凜似有吞天滅地的氣勢,可在那個巨大的拳影飛來時,一尊石獅威武的頭顱立刻被拳影轟成了齏粉。
“怎麼樣小子?你怕不怕?”薛玉郎得意的拍了拍手掌,鄙視的看着武天爭。他之所以沒有向武天爭進攻而是先聲示威,無疑是想打擊武天爭的信心讓其恐懼害怕,說不定還會向他跪地求饒,貓捉耗子,也總是將其戲弄一番再活活吃掉。
在自己面前,薛玉郎覺得武天爭和一隻耗子沒什麼區別,他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瞬間將其抹殺。
“武少爺!不要管我了,你快走!”姬水柔嬌呼道,誰都知道武天爭雖然天生巨力可還沒入武道,和薛玉郎的鐵臂麒麟比較起來,武天爭的神力根本派不上用場。
“嘻嘻!小美人,你心疼了?那小子才六歲,就算救了你也不知道怎樣和你親熱。”一個惡奴調笑道。
“是呀!還是乖乖服侍我家少爺吧!他的招式可多了,包你嘗到甜頭后離都離不開他。”另一個也淫笑道。
“你們……你們這倆個王八蛋,快放開我!”姬水柔氣得花枝亂顫,破口大罵,在這時,她已經顧不上什麼淑女不淑女了。
”哼!人又不是石頭,難道還會乖乖的站在原地等你來打不成?“武天爭雖也驚嘆於薛玉郎的實力,但他毫不畏懼,可以說,他從一出生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天我會讓你死得很慘!“薛玉郎見自己這一招敲山震虎沒有收到預期效果,不禁面露猙獰,殺機頓起,他的周身流轉恐怖的靈力氣息如刀山火海,殺氣瀰漫。
“不好!武少爺有危險,咱們立刻去稟告武老爺!”倆個低階武師見薛玉郎要發飆,他們當年都受過武家的好處,此刻挺身而出,拔腿就要趕去武府送信,誰知薛玉郎神識過人,二三十丈開外有人說話,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見那兩名武師欲飛身離去,他大喝一聲,雙掌拍出,這一招也是薛家的高階武技“隔山打牛”,距離十幾丈開外的人或實物都會被他的鐵掌拍得粉碎。
武技大體分為五種:低階、中階、高階、玄階和神階,如果你的靈力不夠,修鍊高階武技也收不到理想的效果,相反如果你是武神或者境界更高的話,就算使用低階武技也能收到地崩山摧的效果,但毋庸置疑,越高階的武技也就越玄奧。
那兩名低階武師,還沒奔出多遠,就被身後飛來的兩道巨大掌影拍中,頓時肉身被震得支離破碎,一塊塊血肉四散飛濺,場面恐怖極了,大街上瞬間再也沒有一個人,大家都被薛玉郎恐怖的妖異力道駭得心驚膽戰,這小子武學境界,恐怕早已超過登堂境巔峰了吧!
薛玉郎更是囂張,剛才他並沒有使出全力,若全力施為,那兩名武師早已灰飛煙滅,他要的就是這種血淋淋的恐怖效果,他就不信,這武天爭還敢嘴硬?
哪知道武天爭並沒有被他嚇倒,相反被薛玉郎的殘忍深深激怒了,只見他雙目怒睜血慣瞳仁,怒吼一聲揮拳向薛玉郎撲了過來。
就在武天爭被血腥場面激得暴怒的時候,他只感覺體內氣血翻湧,似有一股無形漩渦在他丹田之內輕輕攪動讓他的精神更加狂躁,那漩渦雖只是微起漣漪,可武天爭只覺得自己的速度和力量都在成倍增強,他現在身法已經快如鬼魅,只在空中留下一條淡淡的虛影,而且現在一拳揮出,恐怕已有萬餘斤重的力道,已經完全不懼薛玉郎的靈力壓迫。
薛玉郎也是大吃一驚,為什麼這小子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他急忙施展高階武技”殘龍七式“瘋狂發動攻勢。
殘龍在淵,
蛟龍出水,
龍騰虎躍,
烏龍擺尾,
龍行九變,
龍蟄蠖屈,
龍戰玄黃,
薛玉郎的拳腳越來越快一時間罡風猛烈如山鳴海嘯,他的身形,漸漸似乎化成一道殘龍虛影不斷伸縮扭曲變形,身形快得如雨似霧,但讓薛玉郎驚訝的是,武天爭的身法居然會比他更快,因為他無論怎樣全力加速,拳腳罡風都無法擊中武天爭,武天爭就如同遊魂般繞着他神出鬼沒,而且還不時向他攻來冷拳冷腿,薛玉郎已經明顯感覺武天爭的力量增強了一倍,每一拳每一腳都力逾萬斤,就算自己有金烏戰甲護體,如此重的力道,砸在身上估計也不會好受。
”青龍在天!“薛玉郎吼了一聲,身形突然拔地而起,他竟然能在虛空之中不斷踩踏,盞茶時間而不落,這樣武天爭就完全暴露在他的拳風之下。
”轟轟……“薛玉郎的巨大拳影不斷轟下,砸得石地出現無數個深坑石屑漫天飛舞,煙塵滾滾激蕩,一時間戰場被大塵吞沒,竟然漸漸模糊起來。
武天爭無法縱躍升空,頓時處於下風,瞬間就被弄得狼狽不堪,他一不留神摔倒在地,只能滾來滾去躲避薛玉郎的轟擊,連站起來的喘息之機都沒有。
”哈哈!小子受死吧!“薛玉郎的拳影越來越快,就像炮彈般轟轟而下,他現在也只能憑籍感覺進攻,因為灰塵太大,石屑漫天飛舞,視線已經有些受阻。
”啊!“就聽一聲慘叫,武天爭的身影似乎中了一拳,一滾便消失在滾滾煙塵里。
薛玉郎大喜,循着武天爭慘叫的地方急墜而下,他想看清武天爭的具體位置,好給他最後一拳,將這小子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抹殺掉,但他的身形剛剛站穩,從一個深坑的石壁上突然閃電般攻來一腳,這一腳的機會拿捏得分毫不差,簡直可以和武林高手相媲美,正好在薛玉郎舊力已盡心力未生之時,老實說,薛玉郎這一頓折騰,頗耗元氣,尤其是他沉溺於女色,精元本就空虛,此時已是牛喘吁吁,所以這一腳他根本已經避不開,重重蹬在他的襠部。
這一腳力逾萬斤,威力何其巨大,就算你練過鐵檔功又有寶甲護體都不行,只將薛玉郎蹬得一聲慘嚎,又高高飛上了天空。
下一刻,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襠里已被那一腳蹬得完全破碎之時,立刻疼得昏了過去。
媽的!和閹人在一起,必被強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