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裏的戰士體系簡直瞎幾把搞
今天是啟蒙訓練第一天，伊沃有點小興奮。
走出屋子，伊沃伸了個懶腰，凜冽的寒風吹刮在臉上，結成一片片薄霜，他抹了一把臉，小跑到了村口。
村口站着三個男人，第一個男人很矮很壯，像是一座小山丘，他的鬍子紮成辮子，這個男人叫做波各多·銀錘，是村子酒館的老闆，看上去和前世《魔獸世界》裏的矮人很像。還記得小時候波各多常常用沾了高烈度冰梅酒的叉子抹在他嘴裏，讓年幼的伊沃一整天都醉得暈暈乎乎。
第二個男人身材纖長，雙手過膝，背着弓箭。安東尼·獵鷹是村裏的獵人隊長，在伊沃的記憶中，安東尼每次打獵歸來，都會用藤條拖回數十具冰霜狼的屍體，有時還會夾雜着村長書架上《大陸生物圖鑑》中稀有野獸的屍體。
第三個男人籠罩在黑袍里，瘦瘦小小，看不清臉，他的身份……是村裏的乞丐，伊沃不知道他的名字，一般叫他黑袍大叔。
波各多見到伊沃，鬍子一陣抖動，怒哼道：“臭小子，是不是你把我的酒桶搬到茅廁里的？第二天都滿出來了！怪不得我說這幾天茅廁都散發著一股酒香！”
伊沃一臉天真無邪：“我不知道啊。”
“上次在我的酒窖點火把，你也是這麼說的！”
伊沃一臉無辜：“我不知道啊。”
“還有上上次……”
“我不知道啊。”
“你有別的詞沒？”
獵人隊長安東尼皺了皺眉，打斷了波各多的吹鬍子瞪眼，語氣淡淡：“既然你選擇了我們三個作為啟蒙導師，我們就會盡心教導你，每人訓練你兩年，波各多第一個教你，我的第二，影叔第三，我將會教導你獵人的知識。”
伊沃點頭，看向黑袍大叔，看來乞丐叫做影，影叔一直沉默不說話，非常不顯眼，伊沃轉頭看向波各多，“波各多老闆，你是不是教我釀酒？”
波各多哼道：“不是。”
伊沃驚奇道：“那你還有什麼能教我的？”
“嚯呀，臭小子小看我，”波各多鬍鬚抖動，“小伊沃，我們擬形者是最有天賦的戰士，接下來的兩年，我會親自教導你戰技，戰士將是你的主職業。”
伊沃震驚了，上下打量波各多，“你還能教這個？”
波各多嘿嘿一笑，猛地一跺腳，一圈氣浪從他落腳點炸開，積雪被捲起，大地彷彿被他踩沉了一尺。
伊沃腳下一軟，差點摔倒，目瞪口呆。
這還是人的力量？
波各多雙手叉腰，一臉得意：“無知的小子，這就是戰士的力量。”
伊沃無比震驚：“你是怎麼做到的？”
波各多笑眯眯的，短手一晃，拿出了一柄戰錘，粗重的戰錘在他手裏彷彿是沒有重量的羽毛，他拄錘站立，道：“無數的戰鬥方式劃分了數百種戰鬥職業，然而只有六種基石職業是主要力量體系，被稱為六大基石體系，戰士、劍士、騎士、魔法師、神術師、巫師，最適合擬形者的就是戰士！”
伊沃敏銳察覺到一個詞：“主要體系？也就是說還有其他力量。”
“沒錯，只有這六種基石體系可以由普通人廣泛訓練，還有一些體系是某些種族專屬的，例如聖言、龍語、血脈力量、薩滿術士等等，我們擬形者的血脈能力也不屬於六體系。”
伊沃眨眨眼，“那基石體系有什麼區別？”
波各多侃侃而談，“劍士通過修行劍術能釋放劍氣，劍術不是戰技，是劍士獨有的修鍊手段，磨礪劍氣。騎士能運用聖光之力，力量來源於八大意志，謙卑、榮譽、犧牲、英勇、憐憫、誠實、精神、公正，秉持一種信條，奉行信條的心越堅定，從中‘騎士意志’汲取的聖光就越強。魔法師和巫師都是法師，但兩者法術有很大的差別。神術師經過多年的虔誠禱告，獲得神祗賞賜的力量，被稱為神術，掌握神術的人基本都是教庭的牧師。至於戰士嘛……”
伊沃一拳砸在手掌上，自信道：“我懂了，按照這個尿性，戰士應該有種叫做‘戰氣’的力量。沒有？鬥氣總有吧。也沒有？元氣肯定得有吧，還沒有？！真氣？靈氣？魂力？都沒有？難道是胃脹氣？！啥？戰士只能憑肉身硬剛，剛壞了還沒有保修？！草李奶奶，別的體系都有那麼帥氣的力量，為啥戰士這麼俗？。”
波各多無語，“對於戰士來說，身體就是最強大的武器。”
“簡直瞎幾把搞，看我這個長相、我這個氣質、我這個談吐，我像是那種拼肉身的糙漢子？”
波各多腦門迸出一根青筋，深呼吸，繼續介紹：“六大基石體系修鍊方式各不相同，不斷突破‘體能界限’是戰士的修鍊目標，第一次突破體能界限，戰士身上會凝結擁有神秘力量的紋身，被稱為戰紋，戰紋是戰士體系的獨特力量。”
但覺醒戰紋之前，戰士又分為見習、正式、精英戰士，沒有突破體能界限，依舊屬於普通人的範疇，而這個分級取決於戰技的掌握程度。
覺醒戰紋后，戰士之道才算入門，有正式的分級。
體能界限就是凡人與超凡的差別，精英戰士也許十年都未必能突破體能界限，所以戰士的第一個正式等階叫做“覺醒階”。
每一個覺醒的新戰紋開始都是空白的，能填充等級相符的野獸靈魂晶石，隨機獲得符合該生物特徵的一項能力，填充成功后無法更改戰紋能力。
擁有級別的野獸生物死亡后，會凝聚出特殊的結晶，就是靈魂晶石。
“第一次突破體能界限成為覺醒階戰士，凝聚第一道空白戰紋，只能吸收青銅級野獸靈魂晶石，而之後的戰紋填充上限會變高。”
波各多胸口處突然亮起黑色光芒，如水波般蕩漾，迅速流淌全身，波各多的五短身材猛然變化，一下躥升到兩米左右，全身肌肉虯結，比蠻牛還壯碩，黑色流光被皮膚迅速吸收，皮膚彷彿變成了黑鐵顏色，光華流轉不休，看上去十分堅硬，隨便動了一下，就發出鏗鏘的聲音。
“這就是戰紋的力量！”
波各多扯開衣領，露出壯碩的胸膛，胸膛上一個巴掌大的牛形紋身閃爍着微光，“這是我覺醒階吸收了青銅級鐵背狂牛的靈魂晶石后，擁有的戰紋能力——鋼鐵之膚。”
伊沃震撼了，“奶奶的，竟然能增高。”
波各多臉皮一抽，黑鐵光芒迅速消褪，身材恢復了矮人模樣。
伊沃一臉糾結，“不過我學這個幹什麼，我是個文明人。”
安東尼皺眉，“你學到的東西越多，成人禮中你的存活率就越高，所以最好別偷懶。”
“十六歲時將舉行你的成人禮，通過摩爾亂流傳送陣將你送到寒夜山脈之外，你要靠自己一人穿越數萬里的路途回到寒谷部落，危險無處不在，你現在學的越多，將來保命的方法就越多。”
“外面這麼危險？”伊沃喃喃自語。
波各多說出和他粗獷外表完全不符合的言語，鬍子拉碴下的面孔有些感傷：“力量，讓神祗擁有信徒，讓教會成為信仰，讓人族統治大陸，讓精靈高高在上，讓龍族選擇隱藏，讓惡魔退避於煉獄，讓我們誕生於虛無。”
伊沃嘴角一抽，“不就是叢林法則嘛，你說這麼文藝是想湊字數嗎。”
“行了，最基礎的東西波各多會教你，兩年之後我再來找你。”安東尼聽了半天，頗不耐煩，轉身走了，影叔依舊不說話，獨自離開。
乞丐大叔好像沒說教他什麼，難道教他生財之道？異界武狀元伊乞兒？伊沃腦洞大開。
波各多拿出一柄小型鐵戰錘，扔向伊沃。
伊沃接住戰錘後手臂一沉，心裏一驚，這個重量對他來說剛剛好，既不輕，也不太吃力。
波各多隨手掄起戰錘，嚴肅道：“戰技，既是戰士的修行手段，也是對敵手段。這世上戰技流派如夜空中的星辰一樣無法數清。戰技沒有固定的等級高低，因為沒有無用的戰技，只有廢物的戰士。戰士對戰技的掌握程度被分為四個等級，門徒、精通、專家、大師，一個流派包含着數個戰技，由淺到深，掌握程度越高，就能使用流派中更強的戰技。”
伊沃聽他解釋，恍然大悟，和解鎖技能樹一樣，掌握程度越高，可以使用的技能就越多。
戰技流派很像武俠小說里的武功，招式是技能，但修行了戰技后，不使用招式身手也超越了平常人。
戰士職業擁有悠久的歷史，最早能追溯到已經失落的戰士之鄉斯蒂安巴達。戰紋賦予戰士特殊的力量，但體力消耗也很大，主要戰鬥方式依舊是戰技。
戰士的體能像一個噴泉，戰技就是噴泉口，口子越大，就越能發揮體能的威力。
波各多戰錘一頓，“我將傳授給你矮人族的強大戰技，懸槌流。”
“矮人的戰技向來力量為主，懸槌流，戰錘懸空，輪轉如風車，需要強大的臂力，是矮人國王牌軍團——‘鐵山丘軍團’的軍用戰技，注意看。”
波各多不再說話，戰錘斜對天際，雙手握着錘桿尾，呼地施展出懸槌流戰技，戰錘如風車，挑、砸、劈、甩，畫出一道道或豎或橫或斜的圓圈，每轉一圈力量就更增一分，掃出破風的呼嘯。
每次當戰錘轉了九圈，戰錘就會在波各多強大的臂力、腰力、腿力的控制下猛然一頓，將積蓄的力量發泄出去，震碎大片空氣，發出悶雷般的聲響，氣流如水波紋般擴散。
戰錘在波各多老闆的手中彷彿變成了巨龍的鐵尾，靈動又沉重，伊沃光是看着，都覺得有一股強大的氣勢讓他心驚膽戰。
波各多練的很慢，讓伊沃有充足時間記憶他的動作。
一連使了三次，波各多才停下，“記住了嗎？”
伊沃看着手裏的小型戰錘，無奈道：“我能不能學別的武器，鎚子實在太土了。”
“土？”波各多哈哈大笑，“你錯了，戰錘可是最恐怖的武器之一。”
“哪裏恐怖了？”
波各多笑聲不止，“如果敵人穿着鎧甲，鋒刃類的武器殺傷力就會大減，而鈍器類的武器則能無視敵人大部分的防禦，將力量透過鎧甲，直接震蕩殺傷敵人的身體。如果你的力量夠大、體能夠強，戰錘就是最適合你的武器，而對我們擬形者一族來說，力量是最容易積累的能力。”
伊沃想像着以後使用戰錘的場面，拿鎚子追着人敲，形象是崩壞的，場景是美如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