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第217章 想起來了么
抬起頭，秦茗的眼底里藏着莫名的異色。
她抬起手，看到手上的皮膚已經恢復了原本屬於人類的細膩光澤，而她的長發有一縷墜在胸前，銀白色的光澤刺得她眼睛發痛。
秦茗知道，從今天開始，也許她身上的一切都將變化。也許，就連秦茗這個名字，也都將不再屬於她。
對面站着的男人依舊優雅而淡薄。他的血紅色的眼睛如同染了血色的琉璃珠子，看上去十分惑人心魄。他站在那裏，不蔓不枝，清俊的面容彷彿覆著一層冷霜。淡淡的疏離感讓人無法靠近，單手插袋的動作十分隨意，可卻依舊掩飾不住這個人周身的氣度和冷然。
“想起來了么？”
他清冷的目光從秦茗身上淡淡的掃過，沒有停留，也無意停留。他就是那在暗夜之中的嗜血伯爵，誘惑卻又致命。
秦茗老實的搖了搖頭，“沒有。”
正如秦茗所說的那樣，除了記憶之中多出來的那一部分異樣的記憶之外，秦茗是真的沒感覺出來自己哪裏有什麼不同的。包括，她外貌上的這些改變。她從一個普通人變成半喪屍的時候，就已經被自己的樣子嚇到過一次了，剛才那一瞬間被那首歌給蠱惑，神魂顛倒，只覺得鏡中人不是自己，這才產生了一系列的幻覺。
到了這時候，秦茗已經淡定下來了。
“怎麼會這樣呢？明明不該是這樣的……”談崝的耐心似乎也被耗盡了，他原本一副精英的模樣，此刻這樣糾結着眉頭嘀嘀咕咕自言自語，看上去卻頗有幾分神經質的感覺。
秦茗敏銳地覺察到了談崝的不同，下意識地往旁邊挪動了幾步，盡量縮小她在談崝面前的存在感。儘管秦茗清楚的知道，自己如今這一副模樣，走到哪裏，都不會被人忽視，只單單是這一張臉……
抬手，秦茗到現在還有些恍惚，她也沒有想到，自己那一層皮膚之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一張臉。
一張完全不同於之前面容的臉。
秦茗這一生已經活過了二十多年，而過去的二十多年裏，她幾乎一門心思全都撲在了科學研究上。對於美醜，從前她也只是有個模糊的概念，更多的是以自己的好惡為定位。有些人長相不俗，一顆心卻醜陋不堪，在秦茗這裏，這人就是醜陋的。有些人相貌平平，心思卻十分純良，在秦茗眼中，這些人就是美麗的。
不得不說，秦家給秦茗提供了一個良好的環境，這其中有多少是她的母親秦茹用自己的身軀為她遮擋住了風雨的緣故，秦茗已經不想深究。
只是，就算是沒有什麼特別審美感官的秦茗，也能夠從鏡子裏看出那張臉是美的。
就彷彿，打破了那面鏡子，就破碎了這一張臉。一切又將歸於平靜，鏡花水月，塵歸塵，土歸土。
只是，秦茗清楚的知道，就算打破了那面甚至稱不上是鏡子的玻璃，那張臉也不會再改變了。
她是秦茗。也是他們口中所說的那個6528，更是夢境之中那個被辱罵被當做妖怪的白髮少女。
只是，她並不打算配合談崝接下來的戲碼。所以，秦茗笑了。儘管笑容很淺薄。
談崝看着秦茗嘴角的笑容，心底里多了幾分的焦灼。
就像是，原本一切都應當在他的預期之中，按照他所安排的軌道去發展。結果，半路上，秦茗這輛不聽話的越野車直接跳出了軌道，一溜兒開向了高山平原，開向了荒郊四野。
空蕩蕩的軌道只留下了談崝一個人，作為一個完美主義者，談崝無法忍受這樣的意外和變故。他應該是帶着某種任務過來的，以至於在這一次見到秦茗之後，談崝連掩飾都不屑於掩飾一下，直接就對秦茗表露出了最大的惡意。
“你的那條小蛇，看上去很可愛。”
談崝若有所指，盡量掩飾了眼底里的焦躁。他是一個合格的喪屍獵人，而每一個獵人最先學會的不是如何捕獵，而是耐心。所以，在稍稍平復了一些之後，談崝又恢復了當初的雲淡風輕，那一副優雅貴公子的做派，看着真叫人賞心悅目。
秦茗沒興趣多去關注這個人如同練習了上萬次的優雅習慣，起先她只是覺得談崝讓她失望了。或許，談崝會有什麼苦衷？
但是，在談崝說起小丑蛋的時候，秦茗內心裏才剛剛湮滅掉的那些火焰，突然之間就又燃燒了起來。
“你對它做的事情，是愛嗎？”秦茗冷笑，不知什麼時候，她手裏的短劍已經送出，腳下一個前衝動作，趁着談崝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銳利的短劍直指談崝咽喉。
談崝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動作卻依舊不慢。在秦茗的短劍刺過來的時候，他向後倒去，然後憑藉著強悍的平衡能力，避開了秦茗這直面一刺，隨後他站直了身體，直接抓向了秦茗的手腕，試圖奪下秦茗那一柄短劍。然而秦茗怎麼可能讓他得手！電光火石之間，秦茗手腕翻轉，已經將手裏的短劍換了個方向，倒提着短劍，再次刺向了談崝。
“不過是個殘次品罷了，6528，只要你跟我回去，這樣的東西，你要多少有多少。博士那裏能夠給你提供的，可不止是這種只會賣萌，一根手指頭就能夠輕易碾死的小不點。我想，這個道理，你應該不會不懂的吧？”
談崝語氣森冷，連帶着俊美的臉上一雙硬挺的眉毛都糾結在了一起，眉心緊緊地鎖着，只是，那一雙陰森的血色眸子之中，依舊沒有什麼感情。
話不投機半句多。時至今日，秦茗也沒有打算勸說談崝的打算了。她擋開了談崝又一次的攻擊，手中的幹將劍與談崝不知交手了多少個回合。談崝是個熱兵器高手，如果今天談崝是跟秦茗比拼熱兵器的話，秦茗已經輸了。但是偏偏對方也不知道是因為太過自信還是什麼緣故，到現在為止竟然一直用的是冷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