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釋懷的往事

不能釋懷的往事

“別生氣嘛,小屁孩的結界跟吃了炫邁一樣根本停不下來,我也沒有辦法呀。”錢來來奉上一杯熱茶,可憐兮兮的趴在桌子上,沖對面端坐着正視前方、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樓冥眨巴着眼睛。

無視……

繼續無視……

算了,看在挺有誠意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接受道歉。

樓冥一卡一卡的扭過頭,一卡一卡的接過茶杯,臉上忽然出現一個微妙的、似笑非笑的詭異表情:“沒生氣。”

錢來來愣住了,半晌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樓冥,沒看錯的話你是……卡機了?”

樓冥目光瞬間結冰了,滾燙的茶杯再次落回錢某手裏。呵呵噠,方才在掙扎着原諒她甚至因為她表情太可憐了打算送她一個親切微笑的他真是太愚蠢了。

一嘴賤成千古恨,錢來來恨不得反手給自己兩巴掌,頭磕在桌面,大喊道:“臣妾罪該萬死,無以贖罪,願以身相許!”

“你們夠了,請不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虐狗。”吃着黃金狗糧的蘭子希表示不服,救他們於水火之中難道就是為了看他們秀恩愛?

時間回到兩個時辰前。

錢來來瞬間明白了樓冥的謎之怨念,狠狠的咬着手:“完、完了……”隨後一個勁的給不明所以的她使眼色。

她一看那公子也直勾勾的盯着錢來來,多少明白了些什麼。錢來來這是惹了多少桃花啊?(其實都是同一個人)

嘆了口氣,她只好開口善後:“這位公子是本宮的舊識,本宮想跟他敘敘舊,麻煩兩位王子為我們準備房間,迴避一下。”

閭丘亦驚喜道:“原來是姑姑的熟人!”等等,他為啥要驚喜,莫非真的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清了清嗓子,閭丘亦一本正經的說:“這個……來者是客,自當好生招待。”頓了頓,他還是忍不住:“不知公子今晚可有空?”

錢來來拍案:“沒有,今晚沒有,明晚也沒有,這輩子都沒有!”

眾人默然:“……”姑娘你很內涵啊。

哼居然打她家小鮮肉的注意,以她多年宅腐雙修的資歷,難道會看不出樓冥的顏男女通吃嗎?攪基她不反對,好歹給樓冥大大找個聲嬌體柔易推倒的美貌誘受來啊,cp可拆不可逆,懂不懂味!

――我是故事在錢來來的胡思亂想以及樓冥越來越想打死錢來來的視線中結束的分割線――

面前這女人還在一個勁的瞎胡鬧,蘭子希蛋疼的捂着額頭,只覺得太陽穴一陣不受控制:“錢來來,那件事你可要記住,我不想看到婆婆受任何傷。”

“這個嘛,主要看你的配合度咯。”錢來來微微一笑,拈起桌面上的面糕往樓冥嘴裏塞。樓冥嫌棄的躲閃了下,最後懶得跟她較勁,終於是張開了嘴。

“你當真知道婆婆在哪?”蘭子希眼中神色複雜。她不知道自己被隱瞞了什麼、如今所作所為是對是錯,只知道,自己得找到婆婆。

錢來來拍拍手上的糕點渣,縮回凳子上,信心滿滿的說:“當然,我手中有柳聞兒給的迷蹤香,滲入人體后只有專門的迷蹤蝶能尋到去處。上次與婆婆碰面時,她怕是早知自己會有所不測,請我為她塗上了迷蹤香。”

她頓了頓:“不過呢,尋到時是生是死我就不能保證了。”

婆婆這是在逼蘭子希採取行動嗎?也是啊,犁陽首領在這不屬於他的王位上坐得太久了。蒼鼎大亂正正是個契機,戶靶宬率領精銳趕赴前線,皇宮內正值防備最為薄弱之時,如果要變天,現在再合適不過了呢。

九二四首京屠城慘案的真相,終將漸漸浮於水面。

錢來來的話蘭子希自然清楚,此時心中更是焦慮,面色沉鬱:“你要做什麼,說吧。我得用最快的時間尋回婆婆。”

“首先。”她一頓,在蘭子希的注視下緩緩開口:“收拾好你的心情,臉上暴露太多,身為搭檔的我很沒安全感啊。”

蘭子希一愣,隨即鬱郁的低頭:“嗯,我會注意的……”

樓冥默默咀嚼這嘴裏乾巴巴的糕點,眼角餘光掃過分析起情況來就變得格外自信耀眼的錢來來。錢來來身上看不得傾顏的影子,如果有,大概也就只有這對自己的決定充滿自信的時候了。

他正是討厭她這點。彷彿跟他身處於兩個世界,無法企及。

督見蘭子希的反應,錢來來又開始嫌棄了。嗯,這姑娘被婆婆保護得太好,調教起來很有難度的。錢來來若有所思的敲着桌面,喃喃道:“然後呢,有個爛人不得不見一見呢。”

“你說什麼?”她沒聽清。

“沒什麼。”錢來來聳肩懶懶的笑,狡詰的目光像只盯上獵物的野獸:“本小姐時間不多,之後就有勞八公主關照了。”

“那我們……”蘭子希急切的想要更加仔細的詢問,錢來來忽然伸手捂住她的嘴:“噓,有人來了。”

有人?

蘭子希側耳仔細聽,果然聽見遠遠的有腳步聲傳來,屋內頓時安靜下來。

奇怪,她都沒注意的聲音遲鈍如錢來來居然聽到了?仔細想想,錢來來的手指異於常人的冰涼,並不是普通的低溫,而是彷彿死人般的觸感――不可能的吧,畢竟這個人可是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啊!

她的指尖顫了顫,還未觸及錢來來的身體,便被一隻指節分明的手捏住手腕。樓冥抬眼看向門口:“來了。”

話音未落,敲門聲隨之響起:“扣扣。”閭丘郁樾略帶沙啞的嗓音傳來:“姑姑,休整好了嗎?父王來人請你去皇宮一聚。”

幾人立即各自鬆手,回歸原位。蘭子希理了理衣裳,開口應道“好,本宮馬上就來。”

“走吧。”錢來來也跳下凳子,拍拍臉頰調整狀態。一會裝純一會鬼畜,感覺自己都要人格分裂了。

衣擺一沉,樓冥悶聲說:“我要去。”

這個是……錢來來臉上僵了一下,這難道莫非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撒嬌!?可怕!樓冥這是要把她萌出鼻血嗎!?美少年賣萌什麼的對她簡直太受用了!!

為了自己的內心世界不受到某位老司機的影響,樓冥決定現在此刻立即跟她斷了心理聯繫。

錢來來擺出張深情歐巴的臉,挑起樓冥的下巴:“寶貝,我怕你迷路,在這等我好嗎?”

“……這個梗你要說幾年?”樓冥內心是丑拒的。一迷路成千古恨,看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了。

“至少這輩子是忘不了了。”

嗯,殺人滅口。

“注意蘭子希,她似乎起疑了。”樓冥輕聲喃喃,他知道她聽得見。錢來來督了眼蘭子希,點點頭:“嗯。”

她們還沒熟到可以告知秘密的地步呢。誰也沒法接受,待在自己身邊的是個隨時會發狂的活死人吧。

目送兩人出門,樓冥淡淡的抽出手帕擦拭着嘴邊殘渣,薄唇輕啟:“出來吧。何必躲躲藏藏。”

隱匿在暗處的藍色身影緩緩走出,男子身材高挑,一對鳳眼陰鶩的盯着座上樓冥。樓冥眼光斜看向他:“采和上仙,幾日不見,您也聽起牆腳來了?”

他語氣淡淡,不見半分譏諷,卻生生讓藍采和吃了個虧。

“本座跟你不一樣,介入塵事,你以為你的下場會好嗎?”藍采和口氣中略有不悅,忍不住奉勸他:“不如早日收手,你攢的那些仙德,可不是給你這麼用的。”

似乎認真思索了會,樓冥得出個結論:“上仙很閑?”

很閑?要不是你一再加速推動史實發展,誰tm想管這些破事!?

藍采和的“玄靈子專用微笑”這時都掛不住了,乾脆移步坐到他對面,一字一句的威脅:“你最好,離她遠點!”

可惜樓冥是個油鹽不進的角兒,不假思索的回答:“本尊拒絕。”

“你到底要怎樣啊?這對你有什麼好處?”藍采和顯得有些煩躁,語速都不免急促了些:“插手人間之事、甚至擾亂了另一個世界的秩序,若是仙德被扣完,你會被打入輪迴受盡極苦的。”

面對他的質問,樓冥顯得很冷漠。

他不緊不慢的抿了口茶水,抬眼反問道:“什麼是極苦?”

藍采和愣了下。生老病死,情仇糾葛,哪樣才算極苦?

樓冥擱下茶杯,嘴角甚至揚起了一抹極其慘痛的淡笑:“讓本尊痛苦過的只有一個,本尊要她回來,繼續站在高處悔恨她對本尊的所作所為。”

藍采和渾身一寒,震驚的盯着他:“借她之手擾亂世間,你這是想讓她跟你一樣,入魔嗎?”這便是……魔嗎?

“這是,她欠本尊的。”樓冥字字擲地,帶着一絲不可挽回的凄涼。

傾顏啊傾顏,從你背棄我的那一刻起,我的目光,我的心臟就只能追隨着你。它是因為仇恨而重新跳動的,若我摒棄對你的執念,我又會變成什麼樣?

想起錢來來痴笑怒罵的種種,他知道,傾顏已經變了,這世上已經沒有他熟悉的傾顏了。千年未能參與她的改變,如今的他,竟然總對她留有一絲憐惜。

他做錯了?不,從一開始就是她的錯。

他猶如玉石俱焚的做法,藍采和實在無法理解,緊蹙眉頭;“當初她誤闖入你的雷劫,其中的緣由誰都不知道,你難道連她的解釋都不聽,就要為她判下死刑嗎?況且為此她已經在往生輪中輪迴了數世,世世不得好死,難道還不夠?”

“……不夠。”

他想要的,她還沒有還給他。是的,如果有一天,她眼裏只能看見他,如同他對她的執念一般,該是多美妙的時刻?

“你、”藍采和一時語塞,直指着他的鼻子,隨後拍案而起,憤憤的往門外大步走去:“不可理喻!”

樓冥端坐在原地,聲音中僅存的一絲起伏沒入胸腔,淡淡開口:“你想去哪?”

一瞬間,房間內騰起巨大的結界,將藍采和阻隔在門前。樓冥低磁的嗓音響起:“本尊還沒說上仙可以離開呢。”

“給本座讓開。”藍采和捏拳站在原地,身遭騰起的氣息里夾雜這顯而易見的慍怒。

樓冥恍若未聞。

藍采和終於忍不住情緒了,扭頭跨到他面前,捏着他的肩厲喝:“樓冥,本座敢說喜歡她,至少不像你,過了這麼多年依舊是個不敢對她表白心意、暗中作祟的膽小鬼!”

他是個膽小鬼,是啊,他從來就沒有殺死她的勇氣,拖延着、拖延着,不斷給自己找借口。

他拂開他的手,微微合上了雙眸,聲音越發冷峻:“是又如何,至少她現在承受的痛苦,都是本尊一人給的。”

“你恨她嗎?”藍采和嗤笑着。他沉默了。藍采和彷彿看見了個笑話,跌跌撞撞的後退幾步:“呵,你愛她,喜歡了數萬年,你就非要毀了她嗎?”

喜……歡……她?

眸光狠狠一沉,不知怎麼,他的心意似乎一瞬間混亂起來。這是什麼感覺?痛苦?似乎沒有這麼痛苦,只是由心間暈開了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辛辣,嗆得人渴求水源,卻置身於茫茫沙漠中,前路無期。

他不想喜歡她。

猶如困獸般的喜歡,被摔碎后,連傷口都被擺在所有人面前。猶如一個笑料,醜陋,又無處可逃。

他說:“我恨她。”

他辯解着:“所以,才阻止你。”

逃避着:“我恨她。”

反覆否認着:“沒有,喜歡過。”

他怎麼會喜歡她?將她推向這條路的不就是他嗎?知道真相后她會露出怎樣的表情呢?

興許會如他恨她一般憎恨他吧。

“你恨吧,將她推近更深的陰謀也好,奪走她的一切也好,從此以後,她身邊站的不再是你,而是我,藍采和!”說完此話,藍采和決絕的往門外走去,手上浮現出一串佛珠,黝黑髮亮的珠子顆顆有嬰兒拳頭大小,霎時間浮現出幽藍色的光芒。

樓冥喃喃道:“你不能走。”

“本尊不會,讓你,插手我們的事!”

這可是,我們之間的事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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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喪屍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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