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曲魂淚
一曲離殤九重天,看盡煙火,撫伊皓腕。秋消盡,落花如雨。生死合,訴盡情腸空相思;三生石,銘刻一曲長相依。-------序
山上白色的野花開遍,隨風飄逸。雲霧氤氳,一陣簫聲響徹虛空,簫聲裊裊飽含着重重的憂愁。這是他十歲以後第一次落淚。淡淡的淚痕印在他冷酷俊俏的臉上。頎長的身上白衣翩翩,纖塵不染,修長白皙的手指握着一支短簫放在嘴邊,一曲曲憂傷之曲催人淚下。他沒有名字,因為對音樂的喜愛,故自號“曲魂”。他十歲被一位脾氣古怪的老乞丐收留,雖然老乞丐八年來都逼他練武和讀書,但老乞丐對他好絕對出於真心,如父親更勝父親。他十歲起就在這座山住,從未下過山,每天的食物都是老乞丐提供或自己打獵,所以他從未去乞討過。老乞丐經常說什麼要曲魂練好武藝振興所謂的“金失門”。而所謂的金失門,老乞丐說這是他自創的門主,現在有兩個人,老乞丐是門主,曲魂是少門主。
曲魂八年未與外界接觸,除了老乞丐他從未與其他人說過話,所以讓他變得沉默寡言,眼神冷若冰霜。他當年被猛虎滿山追,他沒有哭;從幾丈高的大樹掉下來斷了幾根骨頭,他也沒有哭。這一次他卻落淚了,老乞丐死了,這就意味着他失去了他唯一一個對他好的人。老乞丐臨終前唯一的願望就是讓曲魂振興金失門,所以他一定要下山去發展金失門。
曲魂在老乞丐的墳前跪了一夜,第二天他毅然離開這個他居住八年的地方。繁華的鬧市人海如潮,吆喝聲、爭吵聲……混雜。曲魂雖然感覺一切都那麼新奇,但他還是抱着肩慢悠地走動,似乎世間萬事都與他無關一樣。他正在找一個老乞丐講過可以休息叫“客棧”的地方。他一邊走一邊掃視着兩旁店房的招牌,他進入了一間叫“悅來客棧”的店子,依照老乞丐教的那樣付了定金,就在小二的帶領下進入一間客房。
正值黃昏,紅色的夕霞映的窗外的大街像一個披着紅羅裳的嬌艷舞娘。他不禁升起到外面逛逛的念頭,雖是黃昏,但街上依然如此吵鬧,有孩子催父母回家的聲音,有小販們收檔回家的喜悅,也有些小販在為夜市而準備着。曲魂不禁有些羨慕他們,想起自己無依無靠一陣傷心,他已經忘卻自己出來的目的了,不知不覺走進了一條小巷。突然跳出了幾個大漢,手拿鋼刀凶神惡煞地喊。
“喂!小子,把身上的錢給老子全部拿出來。”
曲魂先是一怔,然後才明白是遇到歹徒了。
“若不然呢?”
曲魂把玩着他的短簫看也沒看歹徒一眼惜字如金淡淡地說。
“小子,你找死”
一個歹徒話未說完,手上的大刀已向曲魂的左肩砍去,曲魂感覺大刀將要砍到才不緊不慢地輕輕一閃身,接着短簫向歹徒拿刀的手腕打去,歹徒手腕一痛“哐啷”一聲大刀落地,然後曲魂右手扣住歹徒手臂,左手使出內力向歹徒手掌一推。歹徒“啊”一聲肘關節的骨頭就露了出來,歹徒立刻暈死過去。不是歹徒沒用而是曲魂用力過度了,因為他不知道他的武功在世間達到那個程度,他只知道他從來都沒有勝過老乞丐,老乞丐卻說這個世上可以勝過他的不超過二十之數,現在看來老乞丐所言應該不虛。其他歹徒看見曲魂如此厲害,輕輕鬆鬆就解決了一個,心裏害怕立刻拔腿而逃。曲魂看着躺地上的那個歹徒,感覺自己下手太重了,他看見其他歹徒早已不見蹤影,於是把那個歹徒背回客棧找來大夫為他醫治。
那個歹徒叫黃大生,他醒來后先是跪地求饒……後來又千恩萬謝。曲魂和他談論起來,竟然極為洽談,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曲魂把自己出來的目的原原本本地告訴黃大生,聽完黃大生立刻跪下扣了三個響頭一副真誠的樣子。
“師傅,請收下我這個徒弟吧!我也想為金失門出一份力。”
曲魂大吃一驚,皺着眉頭。
“這…你先起來吧!”
曲魂想以手相扶卻被黃大生躲開了。
“你以德報怨是我最佩服的人之一,你若不收我這個徒弟,我就不起來了。”
曲魂無奈只好答應了,他向黃大生一拂手,黃大生立刻感覺有一股力把他扶起,他此刻對曲魂的武功更加驚駭。曲魂雖然臉上還是一副冷漠的樣子,心裏卻是很歡喜。不久黃大生就告辭離開,誰也沒有注意到黃大生就在轉身那一刻用眼角的餘光掃了曲魂一眼,嘴角輕輕上揚。第二天黃大生帶了幾十人見曲魂,有幾個人曲魂感覺有些眼熟,顯然是昨天那幾個歹徒。黃大生說,這都是希望加入金失門的人,曲魂很高興,心想,金失門終於有了一個新的開始了。於是曲魂就把黃大生任命為堂主,為那些人的頭目。接下來三天,黃大生每天都來見曲魂,並且又招收幾個門人。
第四天,曲魂正在房中喝茶,突然聽到一陣吵雜聲。
“曲門主,請出來,歐某想討教一番。”
聲如洪鐘,傳徹虛空。曲魂從房中出來看見一大夥人站在客棧,有十幾個是他們金失門的門人,其他的就不認識了。站在最前頭的是一個二十六七歲的黑面大漢,滿面黑色短須,好比地獄閻羅,身材高大有九尺之高好不威風。他左手拎着黃大生,右手拎着一位金失門弟子,如拎小孩一般毫不費力。
他看見曲魂從房間出來,年紀輕輕卻如此淡定自若,兩眼炯炯有神,氣宇不凡,便知道曲魂不是一般角色。他是這一帶小有名氣的鐵掌幫幫主歐尚,歐尚把倆人往地上一仍,一抱拳就開始對曲魂進招。曲魂雖是一帶一等一的高手,但歐尚也不差,倆人對打三四十回合,最後以曲魂勝了一招結束。歐尚剛打完便走了,曲魂甚至還不知發生什麼事呢!隨後問了一下黃大生才知道,歐尚是來踢館的。之後三天,一連三天都有人來挑戰,一樣的言語,一樣的結局,四天時間曲魂之名傳徹這一帶。
第四天來挑戰的居然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一襲青衣裹在她玲瓏有致的身軀,皮膚賽雪,長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眉宇間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倔強和稚氣,雖不能講傾國傾城,但也是人間少見的美女。不過不同於前幾天的還有她只是一個人來,曲魂幾個回合就贏了她。但女孩卻嘟着嘴。
“不公平,你是一個大男人,而我只是一個弱女子,你這不是欺負我嗎?”
曲魂覺得這個女孩很特別,就她也叫弱女子,那那些樣子病懨懨的女子又叫什麼,而且明明是他要生要死想要挑戰自己,他嘴角上揚。
“你想怎麼樣?”
“你武功這麼好,樣子也長得不錯,就是太單純了。”
“單純?”
曲魂皺着眉頭苦笑着說。
“對,講白了就是太傻了,你知不知道你那些弟子,每天仗着你到處作惡,本姑娘不是功夫了得,早就……”
說到這裏女孩眼中開始閃着點點淚光,她頓了頓又道:“早就被…被你那幫弟子糟蹋了。
”聽完這些曲魂心想難怪大家看他的眼光那麼怪異,還有前來挑戰的人如此拚命。
“這怎麼會呢!姑娘怕是誤會他們了吧!”
剛說完曲魂就開始有點後悔了,一個女孩對於這些事又怎可能隨便說的。女孩並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妥而是反駁。
“你若不信,你就跟我出去走走。
”一邊說一邊去拉曲魂的手,曲魂把手一縮,女孩方知自己失態,微微一低頭,兩朵紅雲飛上兩頰。
“我們走吧!”
曲魂走到女孩面前淡淡地說,眼神依然冷漠,臉色依然平淡看不出其喜樂。女孩就跟着曲魂出去,一會兒就變成了並肩而行,一路上他們不言一辭。當他們走到一條偏僻的街頭,只見一個鼻青臉腫的中年人跪在黃大生等金失門弟子面前,苦苦哀求不要搶他幾個月來賺的工錢,但黃大生等人依然不依不饒。看到這裏曲魂徹底心涼,他終於確信女孩所言屬實,曲魂大怒當眾宣佈黃大生再也不是金失門之人,以後若有不法行為人人誅之,並把黃大生等人送到官府。當他從官府回客棧時心中一直失望和心痛,他不禁嘆了口氣,原本他以為有了黃大生這些金失門弟子,金失門就會蒸蒸日上,不料……唉!
“喂!那個誰,人家幫了你,你就這樣就走了。”
女孩用手指戳了一下曲魂嘟着嘴說。曲魂才想起一直跟着他的女孩,回頭看着女孩嘟着嘴可愛的樣子不禁嘴角輕揚。
“那你想怎麼樣,難道還要請你吃飯不成。”
“嘻嘻!是呀!你要請我吃飯來報答我。”
女孩晃着頭輕笑湊到曲魂的身旁道,同時貪心地吮吸着曲魂身上的氣味。
“好吧!敢問姑娘芳名。”
“我沒有姓,你以後叫我靈兒就行了。”“你一個姑娘人家不好好獃在家中,怎麼在街上亂竄那麼隨便。”
“江湖兒女,為了行俠仗義,又何拘小節。”
“行俠仗義?就你這些武功?”“當然啦!”
靈兒拍了拍胸口,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說。
……
靈兒一直像只麻雀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直到到了客棧上了滿桌子的飯菜才停止說話,和一隻豬蹄較勁,而曲魂也異常地多說幾句話,注意只是幾句而已。酒足飯飽后,靈兒毫無離開的意思,口中還不停講述她和某位歹徒打得昏天黑地,最後大勝的光輝歲月,還不時的指手畫腳,曲魂坐在一旁拿着一本書,沒有理會靈兒,只是有時任務性點點頭或應一句。時間一點點過去,夕陽西下,靈兒還是沒有走的意思。
“那個,靈兒姑娘,太陽都快下山了,你應該回家了吧!”
雖然說客人不想走,主人哪有趕客人走的道理,但曲魂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靈兒聽到這句話臉色由喜轉哀,兩眸開始閃出淚光。“那個,靈兒姑娘,太陽都快下山了,你應該回家了吧!”
雖然說客人不想走,主人哪有趕客人走的道理,但曲魂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靈兒聽到這句話臉色由喜轉哀,兩眸開始閃出淚光。
“家?我從來都沒有家,我從小就在雜技團長大的,他們經常打我,我是逃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