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四十九回

49.第四十九回

?“你說什麼,孫媳她好好的怎麼暈倒了?”老太太聽張瓊暈倒很是着急,一面打發人去請邱大夫,一面忙着親自去一趟清楓院,她不親眼看看也不放心。

賈史氏對這個兒媳並不是很喜歡,一來是因賈赦的原因,二來是因老太太與老爺都很看重其,還沒進門她就因這個兒媳被警告了多次,這三來她也隱約感覺到老太太要將府中之事越過她直接交給張瓊。自從與張家結親她就沒一件順利的,有時她都想着那張瓊是不是八字與她犯沖。

一行匆匆忙忙的來的清楓院,見院中的丫頭婆子都有條不紊的,老太太提起的心也慢慢放下,想着張瓊那怕也不是什麼大事。

剛才進入屋內就是聽見,內室里笑語盈盈的,便不為張瓊暈倒而着急。一個穿着青色褂子體態微胖的婆子見老太太走進來,笑容滿面的走上前行禮高興道:“恭喜老太太,太太,大奶奶她已經有身子了,再過不久老太太就可心抱上重孫子了。”

“真的?你說的可是真的?”老太太聽到這個消息感覺跟做夢般,不敢相信,要知道她可是整整盼了兩年。

“老太太,奴婢至小在醫館中長大,雖說這醫術比不上那宮裏的太醫,可是那尋常的滑脈還是診的出來的。”那婆子也知老太太怕是高興壞了,再次強調一回。

老太太走近床前,看着張瓊本就不大的臉十分蒼白,很是擔愁,此時邱大夫也到了,屋中丫頭放好床幔,賈史氏則迴避到碧紗櫥。老太太自覺已過了避諱的年齡,故在一旁看着。那邱大夫不緊不慢的拿出一方絲帕放在張瓊露出的玉腕上后,方細細診起脈來,這脈像跳動有如行雲流水,好似珠子在盤中滾動,定是滑脈無疑。只是

賈家大奶奶的身休一直都是他調養的,其身子便無大的毛病,只是比常人寒氣過重,若是平時並無大礙,可若是懷孕,生產怕是要傷了身。

可這從這脈看來,大奶奶的體中寒氣與常人無異,於孕期無礙。難到賈家另請高明,以此看來那人的醫術在他之上。這世間真是人上有人,天外有天。

老太太見邱大夫面色凝重,還以為張瓊有其他什麼隱疾。故擔憂的問道:“邱大夫,我那孫媳可是有什麼不好?”

邱大夫笑回道:“大奶奶有喜了,已有二個月的身子,腹中胎兒也極穩,並無不妥之處,不過前三個月還是小心為上,尤其是膳食起居都要當心。”

“哦,若是如此我就放心了,只是孫媳怎麼好好的暈倒?”

“大奶奶,有些勞累,再加上這段日子一直心情憂思,鬱結於心,一時受不住才會暈倒,老夫開幾副安胎藥,若有不妥之處再吃。”邱大夫回道,說完就出了內室,在外間寫了安胎了方子,和一些孕期禁忌之事與不能食用的吃食也一一寫了下來。

少時,張瓊悠悠的醒來,見老太太坐在床畔,也顧不還有些發軟的身子,便想起身給老太太與太太見禮。

老太太見張瓊要起身忙按住她笑罵道:“你啊,都是要做母親的人,還這麼不經心,還不躺好,現在萬事可沒你身子金貴。”

“祖母,你說什麼,什麼作母親?”張瓊聞言有些茫然的問道老太太。

老太太見張瓊懵懵懂懂的樣子,將手附在她的腹部,高興道:“你這已有二個月的身孕,有我們賈家的第四代繼承人了。”

張瓊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肚子,向老太太確認道:“祖母,這可是真的?我真的有孕了?”說完淚水連連,情不自以的痛哭出聲,要知道這段日子因一直未能有孕她可背負了巨大的壓力,連娘家母親也讓她準備從身邊提一個丫頭開臉放在屋裏,只是她百般不願。

老太太看着痛哭流涕的張瓊,也知其這段日子的不易,只是靜靜的看着她哭,見其心情平復少許,方用帕子擦拭臉上的淚水,安慰道:“這本就高興的事,看你這小臉哭的像花貓一般。如今有了身子,可不能再這麼激動了。不然對胎兒不利。”

張瓊很不好意的別過臉,弱弱道:“祖母放心,瓊兒會注意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太太笑道,轉身又對顧嬤嬤道:“顧嬤嬤,你通知賬房這個月府中每人多發一個月錢,青楓院中的一再多加一個月。”話剛落下,屋中的丫頭婆子都紛紛行禮道謝。

老太太看着屋內的丫頭嬤嬤高興的樣子,又道:“佟嬤嬤你是大奶奶身邊的老人了,這清楓院的事也一直由你掌管,現在大奶奶有了身子,這吃的喝的用的更好精細,這幾個月你可要給我的打足精神,看好了。若是出了什麼差錯,老太太我第一個可要拿你試問。”

“請老太太放心,奴婢定會盡心儘力伺候好大奶奶和腹中的哥兒。”聽了老太太的話佟嬤嬤心中一驚,連忙保證道。

“好了,我不過說說罷了,來日大奶奶平安生產,清楓院的人都重重有賞。”打一棒子給個甜棗這本就是主子馭下的手段。老太太見張瓊面上還有一些疲倦,就忙着要離開讓其好好休息。

在回去的路上,賈史氏跟老太太道:“老太太,您看那兒媳如今身懷有孕,需要修養,這家事怕不能在讓其勞累。”

“沒關係,不是還有敏兒在嗎,說來敏兒也不小了,再過一兩年也要談親,正好這次讓她磨練磨練,可心嫁人才不會吃虧。”對於賈史氏心中的打算,老太太不聞也是知道的,不過就是想趁機拿回管家權。不過也不要太過抹了她的臉面,又道:“依善兒的想法,政兒的婚事怕是要在今年內完婚,我也老了,沒太多的精力去忙政兒的婚事,這事怕要你親自操辦才行,想來你那麼疼政兒,也不會讓他受委屈。”

賈史氏聽到要讓她來操辦賈政的婚事,也顧不上管家不管家了,雖然要娶的兒媳不是她中意的,可兒子是她最疼愛的,又想起賈赦的盛大的婚禮,她心中憋了一口氣,想着定要讓賈政的婚事超過賈赦才行。

張瓊有孕一事,一時間整個榮國府都知道了,賈赦當差回來,才進大門就小廝上前賀喜道:“恭喜大爺,賀喜大爺,大奶奶已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賈赦一聽,立刻呆若木狀,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拉着道喜的小廝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大奶奶有身孕了?”

小廝見賈赦如此少見的呆愣表現,笑嘻嘻的向賈赦行了一禮恭喜道:“大爺,這府中都傳遍了,大奶奶有身孕,奴才哪敢騙您啊。”

賈赦聽了小廝的話,忙將身上的錢袋摘下扔給他,作為打賞,后風一般的跑向清楓院,跑着嘴裏不住的嘀咕,“我要當爹了,我要當爹了!”正當賈赦一路從大門口跑到清楓院,看着滿院高興的丫頭婆子,反倒不敢進屋了,就怕這一切是他幻想出來的,在門口猶豫我好久,院裏的丫頭見賈赦那呆愣壯都抿嘴偷笑。

過了好一會,賈赦才慢慢從驚喜中平靜下來。輕咳一聲,走時內室,見張瓊半靠在床上,嘴角含笑,神情溫柔,手輕輕的撫摸着肚子,是那樣的滿足。這樣的張瓊是他從未見過,本來有些凌亂的小臉卻帶着別樣的美麗,讓賈赦的心如有一團溫水包裹着,很是舒適。

張瓊轉過神來,見賈赦獃獃的站在門口,痴痴的看着她。好笑道:“怎麼歡喜的傻了不成,還不進來,沒的讓那些丫頭看笑話。”

賈赦手足無措了坐到了床前,小心翼翼的坐在床畔,連碰都不敢碰張瓊一下,小心謹慎的問着“和安,這可是真的,我們有孩子了?”

張瓊笑着點點頭着“嗯,夫君你是喜歡兒子,還是女兒。”

賈赦忙回道:“兒子女兒都是咱們的孩子,我都喜歡。”說完又想了想:“只是家母年邁了,她這孩子也是她盼了好久,若是先生個兒子,祖母怕是也無憾了。”

張瓊也只賈赦說的有道理,可是又擔心這胎是女兒,故擔憂道:“若是生個女兒,那可怎麼辦?”說完抬頭看着賈赦。

賈赦看着滿臉擔心的妻子,忙安慰道:“就是個女兒,祖母也會高興了的。祖母不是那種重男輕女的人,你看祖母多疼敏妹妹啊,若是得個像敏妹妹那樣聰慧的女兒也是好的。”

聽着賈赦的保證張瓊的心稍稍安定下來。

賈代善回府本就想去正院找賈史氏商量賈政的婚事,可剛回府就聽賈全說大兒媳有了身孕,也顧不得身邊還有奴才在,高興的大笑起來,他本來對於孫子並不如老太太那樣着急,況且不管是賈家還是張家都是人丁興旺,他一點也不擔心兒媳出生不出孫子孫女。而他也是在成婚三年後方有了賈赦,安心等着便成。

現聽到兒媳有了身子,心中的高興才讓他明白,原來他跟母親一樣都盼着這個孩子了好久,只是平時忙着其他事,未能覺察到。現心中這股興奮比當初得知有了賈赦還來的多,難道這就是別人常說的隔代親。

賈全看着老爺高興的樣子,他也跟着高興,賈家有了後繼之人,對他們這些家生子的奴才也是個好消息,畢竟他們都是依附賈家生存,只是賈家好,他們這些人才會更好的生活。

賈代善來到正院,一來是為了賈政婚事,二來是想問一下兒媳的身體狀況,他畢竟是公公,就算是關心兒媳和其腹中的胎兒也不能直接去清楓當面問,也只能通過賈史氏來間接了解。

見到賈史氏也不忙讓她行禮,直接問道:“兒媳怎麼樣,大夫怎麼說?”

賈史氏見一上來就問張瓊的情況,心中因其到來的那點喜悅消失的無影無蹤,強笑道:“邱大夫說大人孩子都很好,來年的三月老爺便能抱上孫子了。”

賈代善見她笑的勉強,答的敷衍,對於張瓊懷孕之事並無半點喜色,心中甚是不悅,只是府中有如此大的喜事,他也為不願與其爭執,故轉了話說起賈政的婚事:“政兒的婚事,我想過了,最好能在年底完婚,畢竟政兒也不小了,那王家姑娘也及笄可以出嫁了。”

賈史氏蹙着眉頭算了算時間,“年底成婚是不是太趕了點,這滿打滿算還有不到五個月便過年了。兩家結親尋着古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這六禮總要走一遍,方不會失禮。再說赦兒當年從提親到大禮可是用了兩年多的時間。”

賈代善聽她提起賈赦,本不悅的心更不煩躁,就不明白了為什麼每次說賈政的事,她都要與賈赦相比。不耐煩道:“你也不想想,赦兒提親時才十五,現在政兒都十七了,再等上兩年,你是打算等到他十九才成親嗎?好了不說的,政兒婚事就這樣定了,你近期找王夫人將這事商量一下,雖說時間上緊促一點,可該遵的禮我們賈家一個也不會少的。”

賈史氏見此事無轉圜之地,也不在糾結這件事,又就之前的打算提出:“老爺,我看如今大兒媳有了身孕,赦兒在歇在清楓院,怕是不合規矩。我就想着讓赦兒這幾個月搬到書房去。等兒媳生產後再搬回去。”

賈代善想了想,好像是有這樣的規矩,便道:“這事你看着辦吧,只是還是提前跟母親說一下。”

見賈代善同意她的想法,心中很是高興,又故作擔憂道:“赦兒身邊的丫頭在大婚前,全被老太太放出府了,現身邊除了兒媳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在身邊,怕也是不好看。”

對於通房,姨娘之類的賈代善也不當會事,就是他自己現在身邊有名有份的姨娘還有三四個呢,經過賈史氏這麼一提,也覺得兒子人邊的人是少了點,便道:“你就看着安排兩個丫頭送過去。”可一時想到柳姨娘之事,世家若是有了庶子,也不是什麼好事,這嫡庶之爭亦可亂家,故又加上一句,“人送過去之前先灌藥,咱們家不需要庶子。”

本在屋中聽老爺太太的談話的丫頭,心中都起了小心思,本還想等老爺走了,好在太太那討巧,能成為大爺的通房丫頭,可沒想到老爺最後一句話打消了她們所有的心思,大這個宅之中若沒一兒半女就是再多的金銀珠寶又有何用,還不如配個有本事的管事來的好。

賈史氏笑着點了點頭,對於庶子庶女她也反感,故對賈代善起出的灌藥之事也不反對,又將身邊的丫頭轉一遍卻沒有找到合適之人,也不知她怎麼想到賈政帶回來的被打發到庄了的何柔,“一時間,我這還真沒有適合的人選,之前,政兒不是帶回來個姑娘,聽說也是斷文識字的,與兒媳也有三分相似之處,若是將她給赦兒,怕也是合其心意。”

賈代善看着說的高興的賈史氏,第一次感覺自己真不對一點都不了解,她怎麼會想出這樣的主意,將那何柔給赦兒,那以後要他們兄弟如何相處,難不成真想看要賈赦賈政兄弟反睦不成。氣急敗壞道:“你在想什麼呢,這是誰給你出的主意,你是不是想赦兒與政兒不為仇人你不是甘心是吧。還是你們府中太過安逸非要鬧出點事才舒服嗎?以後赦兒的事你也別管了,反正你也重來沒管過,也不差這一次兩次。我警告你從今以後安安份份還好說,若是惹出麻煩之事,你這個太太也別當了,正院也別住了,進佛堂供奉佛祖為我們賈家祈福也算你功德一件。”說完就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賈史氏被賈代善一陣怒喝給弄蒙了,她不明白剛才還說的好好的,怎麼一提到那個何柔賈代善會發那麼大的火,只是這是賈赦的事,與政兒有什麼關係,她一時也沒想明白,滿腔的怒火無處可發,只氣得將桌上的一套上的茶碗給摔地打碎,屋中的丫頭都戰戰兢兢的低頭站着,生怕被太太尋個錯拿來出氣。

老太太本在高高興興的翻着她的私房,看看有什麼適合的東西送到清楓院。剛找一件黃楊木石榴擺件。黃楊木的香氣很輕,很淡,雅緻而不俗艷,石榴寓意多子多福,這個送給張瓊正是合適。

還未等她選完就見兒子氣沖沖的走來,好奇的問道:“你這個從哪受的氣啊。”

賈代善將剛才在賈史氏那發生的事說了出來,同時也將他的擔憂也道出:“母親,你說她與赦兒若一直這樣淡薄,若我在還能壓着她些,若我不在了,她與赦兒該怎麼相處?”

提到賈嚴赦與賈史氏之間的事,老太太也沒了剛才的興緻,後悔道:“要說這事如今這樣也都怪我,若是當年我沒將赦兒抱到身邊來養,想來他們母子也不會是如今這樣,都快要成仇人了。”老太太越說越傷心。

“母親,我怎麼能怪您呢?這世家大多都是如此行事的,老一輩將孫子抱養在身邊也都是常事,可沒有一個人像她這樣的。”

“事到如今多說無益,還是走一步看一步罷,只好赦兒能立住也沒什麼大事發生。”老太太無奈道,“好了,今日家中有這麼大的喜事,別說些有的沒的,幫我看看有什麼好的東西給送給孫媳。”

提到張瓊賈代善也很是高興,看着擺滿東西的炕桌,心中也盤算起他的庫房中有什麼東西可以送給兒媳和未來的孫子。

賈家這邊是喜氣洋洋,王家那卻無半點喜色。原因無他,只因是王太太在得知薛家要聯姻之人竟是她最疼愛的幼女王歡,為了此事她與王豪鬧了一場,可結果卻不如她所願。按理說王欥與王歡都是她親生的,可是王欥自小由王家老太太教養長大,而王歡雖不同自落草就在她身邊,故她也更心疼王歡,那天在賈府她明明就見那賈老太太更喜歡歡兒,何為如今會變成這樣。

事後她也查過那薛夫人為何會看上歡兒,這一查結果真的讓她接受不了,她的另一個女兒竟算計了她最疼愛的歡兒。

原來那王欥的奶嬤嬤是大管家王福的妻子,所以也比別人早知道薛王兩家聯姻之事,府中的大姑娘已經定了親,那剩下的兩個姑娘一個要嫁入賈家,一個只能進薛家門。這賈家與薛家連她這個沒見識的奴才也知道,賈家要比薛家強百倍,二姑娘是她奶大的,她怎麼可能不為她打算。故她將這件事告訴了王欥讓其早作安排。王欥從賈家回來也知那賈家更喜歡自己的妹妹王歡,只是這兒女親事那是她能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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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敏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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