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回

4.第四回

?翌日,賈敏本想給祖母請安,不知賈母是怎麼得知的,打發鸚哥(賈母身邊的丫頭的名字總是那麼幾個,與原著並不是個一人。)來說讓她好好養病,等太醫說沒事才可以出去,老太太那已經幫她說了,這幾天不必去請安了。

賈敏只好安安分分的呆在屋中,這幾天她將前世所發的事,撿重要的記了下來。一個人時她或是想玉兒在賈家的生活,或是想在揚州的日子。如今想想她最幸福的日子有三段,其一,做為賈家嫡小姐,那時的她父疼母愛。其二在新婚時,她與夫君也是濃情蜜意,但這樣的情意在多年無所出中慢慢的淡了,其三是在懷有玉兒時,雖然是女兒但對多年無子的夫婦,亦是驚喜,就算之後有了昊兒也沒減少半分。俗語說先苦后甜,而她的一生起起伏伏卻是先甜后苦。在養病的這段時間裏她想通過如何與賈母相處,如今賈母對她是真心的疼愛,她不應糾纏於前世恩怨,應要回報之。卻不能過於信之,若它日,賈母要謀算於她,也不能傻傻任之。

幾日後,賈母又請來太醫為她診脈。得到太醫明確表示她身體已經恢復,賈母這才給她開禁。

晨起,梳洗后,賈敏就帶着錢嬤嬤采梅采蘭和幾個丫頭婆子去賈母處請安。出了院子,穿過游廊走過庭院,來到了賈母所住的院落,才進院,粗使丫鬟、婆子紛紛避讓行禮。而守門的丫頭則打起竹簾,並對屋裏內叫一聲“敏姑娘來了。”

進入房裏,一股清香撲面而來,更是好聞。賈敏打量四周與記憶中並無二樣,此時賈母還是當家太太,屋中擺設是一水的紫檀木做成的傢具,顯示莊重大方,微帶一絲活潑。

這時走上一個丫環走了上來說:“姑娘,怎麼來的這樣早,太太也才起身,正洗梳呢。”

賈敏定眼一看,原來是鴛鴦說道:“這幾天睡的太多,所以起的早了,再說我都好幾天沒來給母親給安,當然要來早些,這才是我的孝心嗎。只是幾日不見鴛鴦姐姐越發的好看了,比那桃花還勝三分。你們說是不是啊。”

“姑娘說的是,你看鴛鴦姐姐可不比那桃花還要紅啊,哈哈。”屋內的丫頭都紛紛附和道。

“姑娘,真是的才幾天不見就會打趣人,真真是張巧嘴。”鴛鴦面頰緋紅嬌道,轉身又對屋裏的丫頭說:“你們這些小蹄子,姑娘說也罷了,你們也跟着湊什麼熱鬧。”

“鴛鴦姐姐,我們是誇你人比花嬌,你還不高興。”說完更是笑鬧一片。

內屋裏,賈母在翡翠和珀琥的服侍下已穿戴妝扮好了,剛要出內室就聽到外間笑鬧之聲,美眉微蹙。一邊的翡翠見了就知道賈母微怒,就急忙走出去,說道:“一大早鬧什麼,鴛鴦,姑娘來了怎麼不上茶,小丫頭不懂規矩,你也懂嗎?”說完,微微向鴛鴦遞了個眼神,告訴她太太不高興了。

屋裏的丫頭聽了,都禁聲低頭,有條不紊的各做各事,鴛鴦看到了翡翠的眼神,知道賈母已不高興了不由的擔心。而做在桌邊的賈敏卻將翡翠和鴛鴦的神情都看在眼中,起身回道:“翡翠姐姐,可不能怪鴛鴦姐姐和丫頭們,都是敏兒不好,在這向你賠罪了。”說完盈盈一伏。

翡翠見賈敏真的向她行禮,連忙避開惶恐道:“姑娘,這不是折煞奴婢了。奴婢不過是個丫頭怎麼當得起姑娘的賠禮呢。”

賈母起初聽賈敏的話,心裏一陣惱怒,覺得自己身邊的丫頭是不是心大了,敢讓心頭肉似的女兒賠罪行禮。這些丫頭該好好的敲打一番才似,隨後又聽到翡翠的回話才稍稍好些。走出內室,來到賈敏的身邊將她摟到懷裏,寵溺道:“你這個小魔星,一大早就在我這鬧的人仰馬翻的,跟母親說說有什麼好笑的事啊。”

賈敏回道:“母親,敏兒沒有鬧,只是說鴛鴦姐姐比桃花還好看。”

“你這小嘴是不是抹了蜜啊,慣會說些好聽的,哄別人開心。”這話雖是對着賈敏說,眼睛卻打量着鴛鴦,只她面如桃花,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一動一扶之間竟是風情,賈母的眼神暗了暗,略帶一絲防備,迅即恢復如初,略帶打趣的說道:“敏兒說的不錯,可不是比桃花還好看好嗎?你在我身邊也快六年了吧,一晃多這麼久了,你也成長大姑娘了,你不到了說親的時候了嗎?看我年齡大差點都忘這事了,可不生生的擔誤了你嗎,這樣今兒你回家一趟,跟你家老子娘親說一下,讓他們給你看相看相,若有好人家,到時我給你備一份嫁妝,讓你體體面面的出嫁,也枉你服侍我一場。你們別眼紅到時候也給你們備一份。”最後句是對翡翠,珀琥她們幾個說的。

鴛鴦起初聽賈母說起她的婚事,羞紅了臉,很是不好意思,可聽到後面卻臉色蒼白。誰都知道太太身邊的一等丫頭的婚姻都是由太太挑選了,那都前途似錦之人。怎麼到了她這卻由老子娘親作主。這不是將她與一般丫頭一樣打發出去了嗎?她想不明白太太為什麼會這樣對她。

“我才不要嫁人呢,嫁人哪有跟着太太好啊,太太你可不能不要我啊。”珀琥討好的說道,從剛剛太太的話里,明白鴛鴦已經被太太放棄了。然她明白其他人也是聰明之人都能明白。準備慢慢疏離鴛鴦。

賈敏見已達到目的,十分高興。笑說道:“母親,還說敏兒抺了蜜,我看比珀琥姐姐還差的去了。”

“你們都嘴甜,行吧。”賈母見女兒的笑臉,輕哄道。然後又對珀琥她們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此乃天理。以後可莫要在說不嫁人的話了。若真嫁了人也可以回來當管理嬤嬤,就如賴嬤嬤一樣。”

屋內的丫頭聞言都面露喜歡,太太原有四個陪嫁丫頭,可就這個賴嬤嬤過的最好,備受禮遇,就連府里的小主子們見了她,主動問安的。若真的成了賴嬤嬤這樣,她們下半生都不用愁了。相對之下,鴛鴦卻無半點歡娛。

賈敏欣賞夠了鴛鴦的表情,心中暗暗的想着,總算為玉兒出了一口氣。前世鴛鴦因得賈母重用,后得恩典嫁給賴嬤嬤之子賴大,生了賴尚榮,而其子又蒙賈府恩典,捐了前程,做了知縣,后賈家敗落卻忘恩負義,連銀兩都不借。而讓賈敏最惱恨的是,因賈母年邁失了權力,她為了巴結上王夫人,卻拿玉兒做筏子,在賈府中處處散播玉兒流言,真真是個牆頭草。

“母親,敏兒餓了,我們什麼時候用早膳啊。”賈敏說道。

“怎麼?你沒吃早膳就來了?”說完,眼睛掃了一下錢嬤嬤她們,怒道:“你們是怎麼照顧姑娘的,還沒用過早膳怎麼就讓姑娘出門了?”

錢嬤嬤她們都紛紛認錯,賈敏不忍道:“敏兒因病已幾天沒和母親一起用膳了,十分想念,故今日早早來與母親一起用。與嬤嬤們無關,也不知為何,總覺得敏兒那的飯菜沒這裏的香甜,母親您是不是私藏好東西啊?”

“你這丫頭又胡說,我這與你那飯菜那不都是小廚房做的,哪有什麼不同。”賈母氣笑道,轉頭又對跪在地上的錢嬤嬤說:“好了,都起來吧。既然姑娘說與你們無關,那這次就不罰了。只是你們要明白,姑娘還小,遇事總有思慮不周之時,你們就多多勸誡,才是。”

錢嬤嬤她們低頭應下,桌上已擺上了燕窩粥和鴨肉粥,一碟豆腐皮的包子,一碟奶油松瓤卷酥,一碟雞油捲兒,一碟蟹肉燒賣還有一些小菜,共是兩粥四點心六小菜。賈母攜着她來到桌前坐下靜靜用膳,‘食不言,寢不語’是世家的規矩。

用畢,賈敏就告退了,賈母本想留她,但聽要去向老太太請安也就放她離開了。

老太太住在榮禧堂西面三進的春暉院,本與賈母所住的正房院有穿堂相通,但是因賈母與老太太不和,所以中間的小門常年鎖着。賈敏出了正院向西行,半柱香的時間就來到了春暉院,順着抄手游廊來到來到了小三間,老太太身邊的顧嬤嬤在此等侯,見賈敏來上前行禮

“顧嬤嬤,不用如此多禮,你老怎麼親看來接我呢,讓那些小丫頭做就行了。”賈敏忙上前阻止道。

“姑娘,禮不可費。”說完后,還是行了禮。之後拉着她的手邊走邊說:“姑娘,這此一病,看着都瘦了少許,可要好好的補補。”

“嬤嬤,不是瘦了,是長高了,你瞧瞧是不是啊?”說著肅立着身體。

“是,是,是,都快要在大姑娘,過幾年府上的門檻可要被踩爛了,不知到時老奴能不能看到。”顧嬤嬤說道。

“嬤嬤又胡說,你跟祖母肯定會長命百歲的。”賈安慰道,卻一時沒明白‘門檻可要被踩爛’的意思。

“若真姑娘說的,到時老奴和老太太不就成了老妖精了嗎。”顧嬤嬤打趣道。旁邊的丫頭婆子們被‘老妖精’三個字都逗樂了。

賈敏剛想回道,她們已經來正房。進入屋中,身着灰蘭色府綢壓黑色緞邊的圓領對襟衫搭着烏色的馬面裙。亞麻色的頭髮挽在頭頂用一個赤金的壓髮釵壓着,額上勒着松黃色鑲珠抹額,面帶慈祥坐在軟塌上。

“請祖母安,不知祖母近來可好。”賈敏問安道。

“敏丫頭來了,來,快到祖母這來。怎麼幾天不見,這小臉就瘦這麼多了。”老太太將她拉到身過,摸她的臉心疼道。

顧嬤嬤聽了,笑道:“剛才老奴見了,也覺得姑娘瘦了,可姑娘卻說是長高了。”

老太太拉着賈敏的雙手,打量道:“是高了,但也瘦了,以後可不能胡鬧了,就是跟着赦兒出去也要帶着人,知道嗎?”

“祖母,敏兒已經被母親訓斥過了,您就別在訓了。”撒嬌道。

“那你也好長長記性,幸好只是病了一場,真是菩薩保佑了。”雙手合著念叨。“你們還有將姑娘喜歡的點心,端上來。”

“祖母,不用了,才用過早膳,還不餓。”

“那給你上點蜂蜜水,你還小那茶水可不能多喝。你們都出去吧,大暑天,人多了悶得狠。”老太太說道。

丫頭嬤嬤們聽了,都走了出去,只留下了錢嬤嬤和顧嬤嬤兩人,顧嬤嬤給賈敏倒了杯蜂蜜水就立在了老太太的身後。

賈敏見老太太將人都遣走,就問道:“祖母,您是不是有話對敏兒說。”

“你啊,真是個機靈精。天赦兒身邊的大丫頭來說他這幾天怪怪的,既不玩他那些寶貝了,又不跟那些丫頭們調笑了,每天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發獃。昨兒來請安時還讓我將那些不規矩的丫頭們給打發了。所以祖母想問問你,是不是你跟赦兒說了什麼。”老太太說道,又補充:“你可別說你不知道,他可是從看了你之後來變的。”

“呵,呵,真是什麼也逃不過祖母的眼睛。”賈敏回道,將那天的事慢慢講給老太太聽,還包括了玉珠的事也一併說了,最後還道:“祖母,你說敏兒猜的對不對啊。”

老太太聽了,臉色都變了,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老太太的娘家本是山東世家,已經八代。所見所識更是良多。她低頭想了想說:“敏兒,你猜不無道理,那人肯定與皇家有所關聯,至於是不是五皇子,這就不能肯定。不過這事大概是無意的,畢竟,你父親並不在府中,而且赦兒在外的名聲也不好,那又能圖什麼呢?最重要的是,現聖人還未過不惑之年,身體健康,想來還有二三十年之壽。且太子亦身得寵愛,群臣擁戴。怕是各皇子也不敢有其它想法。”

“祖母說的對,是敏兒多想了。”賈敏回道。

“唉,你那是多想啊,這樣的局面最多再保持個十多年就算好的了。聖人多疑,而太子下面皇子慢慢長大畢對他形成威脅。若太子成住氣那還好說,若不能怕免不了又是一場鬥爭。”老太太嘆氣說道。而賈敏聽了卻很是心驚,沒想到老太太對未來之勢說的如此精準,可見其不凡。只是她不明白老太太在大哥哥的教養如何如此胡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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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敏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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