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羊家獻容

第五十八章羊家獻容

宴席素來是人們談事的地方,也素來是人們做事的地方,宴席可以宴無好宴,宴席也可以歡樂祥和。

蘇念秋打開衣櫃看着櫃中衣衫,嘆了口氣,寧以恆走到身後環住她的腰肢笑道“不過一場宴席罷了,何苦小臉皺成這般?昨夜我一夜未歸,今早歸來便見你如此糾結,娘子莫不是想搶了羊獻容的風頭去?”

蘇念秋嘆了口氣“是我考慮太多,還是夫君有理。”

寧以恆打了個哈欠,拉着蘇念秋的手,眯着眼看着只着中衣,長發披肩的蘇念秋,腦袋靠在她消瘦的肩膀上,撒嬌的神態帶了些許的依戀“娘子,你看為夫一夜未睡,這眼睛都泛青了,沒有娘子香香的在一旁,為夫實在睡不下,咱們再睡會?岳父大人想必這會也是補眠呢。”

寧以恆見蘇念秋不搭話,一個使力打橫抱起蘇念秋,抱着她滾到床上,打了個哈欠說道“娘子,待我醒來怕是黃昏晌午,離申時三刻還有些距離,到時候為夫替你選如何?現在你要躺下陪為夫再睡一會。”輕吻她的額頭,寧以恆倒頭就睡。

蘇念秋閉着眼想着昨天沈易之的話,眉毛越皺越緊,這羊獻容第一次見劉曜竟然是城外上香的驚鴻一瞥。難道羊獻容和劉曜是一見鍾情?難道劉曜那時起便愛上了羊獻容?這是歷史的緣分還是歷史的軌跡?如果真是這般,今晚的宴席是否還需要再推波助瀾一把?

蘇念秋手微微握起,當年的石勒曾經暗殺過寧以恆,不知寧以恆可曾想?到底為什麼石勒要殺寧以恆?今晚上會不會就有答案?想着想着蘇念秋也沉入夢鄉。

寧以恆睜開眼,嘆了一口氣,抱緊蘇念秋,笑了起來“念秋,你終究是在乎我的對嗎?竟然對今晚宴會如此不安?罷了,也許該着我為你着想,即便沈易之昨天強帶你進沈府又如何?不過是鏡花水月,你終究還是我的妻,終究還是在我身邊,這就夠了不是嗎?”寧以恆抱緊蘇念秋,輕輕拍着她,慢慢進入夢鄉。

申時三刻,沈府華燈初上,到處是祥樂安寧之景。

劉曜負手於後,一身墨色錦衣,飛斜的俊美,稜角分明的臉龐,薄而好看的嘴唇,高挺的鼻樑,深邃的眼眸,雖是異域容貌但也俊秀英朗。

劉曜身後跟着玉面含笑,狡若白狐的石勒,一襲白衣卻有着陰詭的味道。石勒的旁邊是一身藍衣的石虎,濃眉大眼,帶着幾分野性和粗狂,冷冰的神色給人不寒而慄的感覺。後面還跟着一位硬挺冷漠的少年,一身藍衣,大大的眼眸有着看盡世態炎涼的心灰意冷,也有着憤世嫉俗的不亢之爭,他便是少年冉閔。

沈易之一身青衣而來,明晃的冠帽,如朱玉滴翠,流光溢彩間讓沈易之容色艷艷的面龐更顯仙人之姿。溫潤有禮的臉上此刻儘是地主之誼的隨和“客人可是劉曜?”

劉曜見琅琊沈家嫡長子親自在大門迎接,如此禮遇不免心中幾分愉悅,當知如今亂世,即便是晉朝慕容皇家也未必有沈家嫡長子親自出門迎接之禮,哪怕是其他國家皇族也未必有琅琊沈家接見的機會。

劉曜揚起笑容“沈家嫡長子親自遠迎,實不敢當。”

沈易之笑起“劉曜乃天生姿容頗佳,當的起易之來迎。只是這雖是申時三刻,暮陽西沉,暑氣還未散去,咱們還是早些進主廳才是。”

劉曜點點頭“既然主人家都這般說了,我等還要推辭什麼,請嫡長子帶路。”

沈易之一手在前一手在後,長袖錦袍隨風而起,即使緩緩而行,步履之間依舊恍若仙人。劉曜側顏看着沈易之這番自得的姿容,笑了起來“劉曜素來方知沈家嫡長子姿容甚偉,晃晃如仙,今日一見傳言頗真。”

沈易之朗笑而起“哈哈,易之雖然是文弱之體,卻也嚮往胡服騎射,劉曜這般英姿颯爽,丰神俊朗才是易之所愛。這捲袖彎弓射大雕,力拔山兮氣蓋世,才是世間真英豪。”

劉曜眉眼帶上了對沈易之的欣賞“原來嫡長子竟然崇拜項羽,實在不像晉朝風姿,但是我喜歡。”

沈易之哈哈笑起“看來我們志向一致,待會可要暢飲。”

劉曜點頭“我們胡人雖然沒有你們讀書多,但是對於氣性相投的朋友,是真心歡迎和接納的,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對嗎?”

沈易之笑起“我們還一句話,高山流水,伯牙子期,非知音不談曲。”

劉曜和沈易之相視一笑。

大殿之中,金陵城內各大世家皆滿座一堂,見沈易之和劉曜並肩而來,都舉杯示意。劉曜落座主客位,沈易之坐在主陪位。頃刻絲竹便響起,歌舞中帶着一絲魅惑。

劉曜與沈易之舉杯而飲,劉曜看着金陵大世族皆滿座,頓時覺得此宴席比自己想像的還要有意思。眼角瞟向一旁落座的石勒和石虎兩兄弟,見他們進入戒備狀態,對他們使了個眼色,只見石勒和石虎收起煞氣,似乎只是平常赴宴。

沈易之看着劉曜去除戒備,便笑道“不知劉曜可滿意我們的歌舞?”

劉曜看着歌舞,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意不減“歌舞甚美,只是這如若四佾之舞略顯枯燥。”

沈易之挑眉,看向在坐的孫秀和羊玄之,容色艷艷的臉上一片柔和“玄之,聽聞你泰山南城人最擅歌舞,你家秀女更是甚者,不知可願為我的客人一舞?”

羊玄之看了一眼孫秀,家族親孫秀點頭,羊玄之趕緊站起來,作揖道“玄之自然願意。”羊玄之壓低聲音對着身後屏風的女兒羊獻容說道“獻容,你去吧。”

羊獻容走出屏風,女子萬福,清秀嬌俏的臉上有着一抹端莊秀麗,輕輕開口道“不知沈家嫡長子可有什麼喜歡的曲目?獻容也好準備。”

劉曜本來只是輕輕一撇,卻不曾想只一眼,就再也無法離開,竟然是她!?是那日上香的女子,原來她閨名獻容,只是姓什麼呢?

沈易之看見劉曜果然盯住羊獻容不移開,笑了起來“劉曜兄,這羊家獻容可在問我曲目呢,你可有喜歡的?”

劉曜眼睛亮了一亮,羊獻容?原來她姓羊,方才沈易之在說泰山南城,原來是羊家女。這曲目是何比較好呢?

劉曜回望沈易之“你覺得呢?沈家嫡長子?”

沈易之歪頭“白紵舞。有道是輕軀徐起何洋洋,高舉兩手白鵠翔。宛若龍轉乍低昂,凝停善睞容儀光。如推若行留且行,隨世而變誠無方。”

劉曜看向羊獻容,搖了搖頭“泰山乃齊國之地,古齊國有舞雩。

啟蟄而雩。又曰:龍見而雩。啟蟄、龍見,皆二月也。春二月雩,秋八月亦雩。春祈穀雨,秋祈谷實。當今靈星,秋之雩也。春雩廢,秋雩在。故靈星之祀,歲雩祭也。”

沈易之笑起“羊家獻容,可會舞雩?”

羊獻容抬頭直視沈易之,又看了看劉曜,點點頭“獻容會的。”

沈易之擺擺手“如此去準備吧。”

劉曜見羊獻容娉婷裊娜的模樣,眼睛一直都未曾離開。

寧以恆舉起酒杯對着屏風後面的蘇念秋笑起“娘子,看來劉曜真的很鐘意羊獻容。”

蘇念秋透過屏風也看到了那一幕,嘴角揚起笑容“歷史總歸不放過任何一個人。”

寧以恆低沉的聲音帶上了些許的醉意,側臉看着屏風后的蘇念秋,挑了挑眉“娘子,你可會舞雩?”

蘇念秋有些驚愕“舞雩?”

寧以恆低低笑起“娘子要是能為我舞上一曲,該多好?”

蘇念秋羞紅了臉蛋,瓮聲瓮氣說道“好。”

寧以恆眉眼一亮,端起酒杯,酒杯碰到蘇念秋的臉頰,見她羞紅着啐了一聲,寧以恆好心情的一口飲下,斜眼看向沈易之,眼睛眯了眯。

沈易之餘光掃到寧以恆調戲蘇念秋,目光沉了沉,但是依舊保持着笑意不減。

羊獻容一身華服,隨着樂聲而起,長袖一甩,舞動雲霄。妖媚的腰肢隨着樂曲舞動着,似仙非仙,似妖非妖。吹彈可破的臉上有着桃夭灼灼的美,也有着清麗端莊的雅。

劉曜直直的看着羊獻容,手裏的酒杯攥在手裏,目光隨着羊獻容的舞蹈而跳躍。羊獻容感受到劉曜灼人的目光,舞蹈中偷看了幾眼,方才想起是那日進香的登徒子,當下心中一亂,舞步有些不穩。舞台本就有些高,羊獻容對舞蹈尚顯生澀,一個恍惚間踩空。

劉曜目光一沉,縱身而出,長臂一攬,將羊獻容鎖在懷中,低頭看着略顯蒼白的小臉,心中有些不忍,想到隨之而來的責罰,劉曜看向沈易之,擲地有聲道“舞者本就音律而美,即使凌空一躍,也是美不勝收,不知沈家嫡長子覺得呢?”

沈易之瞪了一眼羊玄之,看向劉曜已然一片柔和“劉曜兄是客,自然是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只是這羊家秀女。”

劉曜抱緊羊獻容不肯撒手,在羊獻容錯愕瞬間抱起她,冷峻的臉上閃過一抹暖色“舞者最在意的便是雙腿,怕是羊姑娘扭傷了腳踝,我胡人最擅長外傷,得當即治療才是。”

劉曜也不管眾人,直接把羊獻容抱在主客座上,掀開羊獻容裙擺一角,摸到腳踝實施治療,羊獻容羞澀的看着劉曜不知如何是好。

沈易之嘴角含着笑容,看來今晚和明天都要安排一些故事才行。

寧以恆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頓“看來這個故事越來越熱鬧了,娘子。”

蘇念秋看向劉曜又看向紅臉的羊獻容笑起“只怕他們的感情比我們認為的還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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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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