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什麼叫□□

9.什麼叫□□

有人小聲哼了一聲“醫療異能”,但都是在生死邊緣遊走的人,誰也不敢說自己用不到醫療異能者。不管是中醫、西醫還是人體科學,能治病的在這個末世就是搶手。紀衍及時安撫道:“我相信陸哥。這次怪我戰鬥力不足拖了後腿,陸哥才不得不多分了葯給風雷小隊他們。連先生會治療真是太好了,他在藥店裏還拿了不少中藥,要是能配成好用的傷葯和解□□,咱們就不用冒險再進森林了。”

一名年輕氣盛的異能者說:“這不是正好嗎,我們剛從森林裏回來,身上都帶着傷,讓他治治我們的傷,看看他醫術怎麼樣!”

陸澤實在太知道他的醫術有多好,反而不太願意讓他這麼高調地展示出來,先壓住眾人,說:“我問問他葯全不全,畢竟我們去拿葯時大部分都讓風雷小隊的人掃走了,剩下的葯不多……”

話沒說完,連念初就從帳篷里出來,左手不由分說朝牆上拍去。那隻手看似要落在通道牆上,中途卻頓了頓,眾人眼前一花,就看到他的手和牆之間多出了一架刷着清漆的木柜子,柜上隔出巴掌大的小抽屜,每個抽屜上都寫着藥名。

他的手按在小抽屜上,朝陸澤笑了笑:“我當然能治,不過事先說好,我不要別人感激我,只要你的。”

眾人看到他憑空拿出葯櫃來,還為他的強大異能激動了一下,聽到他這又狂又欠的話就又激發了逆反心理。最早發難他的鄔誠捲起褲子,露出被野獸撕咬的血淋淋傷口,挑眉問道:“這樣的傷你能治嗎?你要能,我就相信你……”

“你不要信我,我說了,不要別人,只要陸澤的就夠了!”連念初毫不客氣地拒絕了他,手一翻拿出一枚淺黃色砂鍋,隨手抓了幾樣藥材扔進鍋里,倒上基地分配的大桶地下水,用小隊自製的液化氣爐熬制起來。

陸澤又擔心他暴露的能力太強,會被人認出白蓮花精的身份拉去解剖,又有點頭疼自己隊員們對他的敵意,忍不住嘆了口氣。連念初卻誤以為他知道自己不會醫術,擔心隊友們吃錯了葯,便用神識傳音安撫了他一句:“不用擔心,我養那些鴨子、鵝也都是喂着靈草長大的,基本知識我都有,吃不死人。”

別——我這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不是鴨子!陸澤擔心的方向頓時倒了個個兒,緊張地盯着那鍋不靠譜的葯湯。

熬着熬着,似乎有一股奇特的香味從砂鍋里飄出來,不知誰嘀咕了一聲:“怎麼像老鴨湯的味兒呢?”

因為這砂鍋本就是他平常熬鴨湯用的,裏面擱的也是枸杞、桂圓、白朮、當歸、熟地之類熬鴨湯常用的溫補藥材,別的藥材他不認得,也就沒敢擱。實際上熬這鍋湯就是個障眼法,治病的還是千蜃閣的靈丹。

連念初垂眸盯着湯鍋,隨口應道:“這鍋本來就是熬鴨、葯膳用的,熬久了,味道沁到鍋里了而已……這個也不影響藥效,沒事的。”看水花翻滾開了,他就掀開鍋蓋,把一枚丹丸在掌心捏碎,略略灑下一點,剩下的照舊收回空間裏。

又不是給陸澤用藥,能止血生肉,少少見點藥效就夠了,難道還幫他們洗髓易筋嗎?

他關上火,把一排茶蠱放在地上,倒出熬成濃茶色、清苦裏略摻着點鴨肉香氣的葯湯,往異能者面前推了推:“好了,有傷的就來喝一碗。”

這東西……能喝嗎?就連晾出傷口逼連念初配藥的異能者鄔誠都有點猶豫。他剛才的確是有意為難連念初一下,看看他的真實水平,可這熬藥的手法眼看着就不對,也沒見他施放異能,煮出來的葯湯顏色跟濃茶一樣,還泛着鴨子味兒。治不治傷還在其次,別喝出什麼毛病來吧?

他還在猶豫着要不要試,陸澤先端過杯子嘗了一口。喝時提心弔膽,喝下去之後就安心了——那一口滾燙的藥水落喉后,舌尖兒反上一絲津甜清潤,跟他吃白色丹藥時的感覺一樣,只是優化身體的效果沒那麼明顯。他點了點頭,把杯子遞給那個鄔誠:“沒問題,小鄔你試試。”

異能者不信連念初,卻沒有不信陸澤的,鄔誠扯了扯嘴角,接過熱騰騰的葯湯喝了。

湯里的有效成份極少,他喝下去之後沒像陸澤那時候一樣直接提升了身體素質。但折磨了他一路的疼痛立刻消失了,傷口乾生生地不再滲黃水,看光澤像是結了一層薄皮。又過不久,那片薄皮上便結了痂,他站起來活動幾下,傷口完全沒有拉扯感,更沒因為動作太大而撕裂。

這就算是好了!

即便只是這種極度弱化后的效果也震驚了異能者們。他們都是經歷了幾個月殺戮生活的人,對這種外傷都很有經驗,都很清楚異獸爪子裏帶有大量細菌和異化病毒,受傷之後哪怕及時服藥治療也得經過兩到三天才能收口,現在居然只喝了一口湯就好成這樣,這簡直是神葯。

鄔誠驚喜得不知怎麼樣好,趕緊招呼受了傷的同伴一起分喝葯湯。就是身上沒傷的,也在隊友杯里淺嘗了一口,頓時緩解了奔波一天的疲勞和舊日裏積累下來的筋骨酸痛。

葯真是神葯,能用鴨子湯鍋熬出神葯的,肯定就是神醫了。

隊長給他們請了這麼個神醫來,他們還把人錯當成了靠賣身謀生的小白臉兒,誤會隊長是那種貪圖美色,為了一個不知來歷的人傷害紀衍感情的人……他們簡直是太看低隊長,也太看低這位神醫了!

人家能在末日裏穿着雪白的衣裳,臉和頭髮都乾淨水潤,憑的不是臉和身體,而是這手熬藥的本事!而且他還有空間異能!他們隊裏要是早有這麼位神醫,也願意傾一隊之力養着捧着,還要死死瞞住這個人的存在,不讓別人有機會拐走。

從鄔誠開始,昊天小隊的異能者一個接一個向連念初道謝,得罪他的該道歉也道了歉。連念初對他們的詆毀也好、示好也罷,都不放在心上,但陸澤因為這些人感激他,信任他,信仰他的日子怕是指日可待,於是他也滿心高興。

紀衍手捧着他熬出的葯湯始終沒喝,在人群后默默沉思了許久,彷彿有什麼難題正困擾着他。但他最後還是打起精神走到連念初面前,先是代同伴們道了歉,之後舉着葯湯問道:“這葯我能先留着不喝嗎?過幾天咱們小隊就要跟着軍方去處理隕石,到時候萬一受了傷,現場能喝一口這個湯藥就好了。”

連念初點了點頭,他便又進一步請求:“砂鍋里的葯應該還可以再熬一兩濾吧?這些藥材里的藥性還在,扔了怪可惜的,我能不能把這些藥渣也留起來?”

“不行!”連念初還沒開口,陸澤就十分果斷地替他拒絕了。說完之後覺得太生硬,又把語氣放柔些,解釋道:“不太合適……紀衍,這是連大夫的祖傳秘方……關鍵也不在葯,還有人家的異能在裏面呢,咱們不能隨便伸手。”

紀衍抿了抿嘴,平靜地說:“陸哥你說得對,是我得寸進尺了。今天大家都很累,連醫生又新加入隊伍,我拿點火腿腸和生菜,咱們煮方便麵吃吧。”

氣氛終於又活躍起來。

大災變幾個月來,城裏的食物越來越少,屯積的物資也面臨著變質問題,就是異能者也吃不到太好的東西。平常多數都是泡成糊的餅乾或是有點發霉的粥、麵糊,配上又干又腥的異獸肉,能吃上一頓泡麵加火腿腸簡直像過年一樣,更別提還有蔬菜了。幾個年輕人都“紀哥”長“紀哥”短地叫着,希望紀衍能多分自己一點吃的。

異能者們高興,紀衍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些,不再總是一副心思重重的表情。他從空間裏拿出一大袋方便麵,燒開水都扔進鍋里,又把三根火腿和半個生菜切成小塊,快出鍋時扔了進去。

水很快再度滾開,鍋里的香氣熱騰騰地冒出來,麵條在紅色的辣湯里隨着沸水起伏,煮得微微透明,又彈又滑。紀衍把面連湯帶水盛進碗裏,再撥滿滿一碗面火腿腸片和發黃的生菜進去,最先給了連念初一碗,笑道:“連大夫是咱們隊的貴客,應該先吃。”

連念初的花瓣已經夠粉的了,天天吃白色的食物都嫌吃不白,哪兒還敢攝入辣椒紅素。接過來就給了陸澤,度着人數從自己空間裏拿了一壇新鮮的鹹鴨蛋出來分給眾人,仙風道骨地說:“你們戰鬥辛苦,能吃就多吃一點。我要養生,晚上不吃東西。”

鴨蛋都是他親手撿了最好的腌制出來的,皮青湛湛的,恰好腌了一個月,蛋黃已經腌出油來,蛋清的味道還沒太咸。他就着煮葯的小砂鍋倒了點水把蛋煮熟,連着殼對半切開,立刻就有紅油流出來。裏面的蛋黃極大,是新鮮油潤的橘紅色,口感沙沙綿綿的,蛋白嫩而微脆,空口吃也很好吃。

異能者們隨煮隨吃,五斤酒罈子腌出來的鴨蛋居然吃得乾乾淨淨,吃飽之後對連念初的評價又上了一個等級——不是強者,怎麼能弄來這麼新鮮美味的鴨蛋?誰敢這麼輕易把好東西拿出來給別人吃?末世還不知道要延續到什麼時候,這罈子鴨蛋他要是不拿出來分給大家而是自己藏着慢慢吃,還夠吃個一年半載呢!

他捨得下這麼大的本錢收買昊天小隊,肯定是對他們隊長有想法!這個連念初從外表到實力全方位碾壓式地強過紀衍,隊長真的不會變心嗎?

不知有多少人捫心自問,覺得自己受不住這鹽衣炮蛋的誘惑。甚至有年輕隊員半夜偷偷找到陸澤,勸他:“連大夫確實哪哪兒都好,還會醫術,可是隊長你跟紀衍這幾個月風風雨雨走來,他幫你的也不少啊!要是沒有紀衍辨識異植、異獸的本事,咱們小隊也沒有今天的規模,我們這群異能低的不知能有幾個活到今天呢。我們念着他的好處,不能不勸你一句,別因為來了個比他更好看的異能者就變心啊!”

來說這事兒的不只一個兩個,聽得陸澤哭笑不得,只得努力解釋他跟連念初之間沒有任何關係。至於他和紀衍……紀衍對他應該只是一種雛鳥情節吧,畢竟末世剛剛來臨時,是他從巨鳥口中救下了紀衍和幾個普通人,後來那些人在襲擊中死去,只有他們倆活到最後,紀衍對他有些依賴是很正常的。

而且紀衍對他的依賴中又摻雜着幾分抵觸,好像是為了生存強迫自己接近他、討好他,身體的本能卻在抗拒。他最初反省過是不是自己給他留下了什麼不好的印象,儘力擺出公事化的態度;可每當這樣的時候紀衍又一副受傷的表情,拚命為他做這做那,鬧得所有人都覺得他不對紀衍好就是對不起他似的。

這種奇怪的態度簡直還不如連念初那樣光明正大的利用——至少不會有人以為那個妖精對他貼心貼肺,態度疏離一點也不會被人指責冷漠無情、辜負對方的真心。

陸澤說得口乾舌躁,終於把半夜裏陸續而來的說客都勸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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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相信我真的是白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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