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比翼雙飛
當海公公遞藥瓶到安格雅手中的時候,她感激的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眸底淚光盈盈,這是意想不到的喜悅,還有這樣的事,完全出乎自己的預料。單擎嘯到底是得救了,她的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看來老天還是顯靈了,單擎嘯命不該絕!心底不停的禱告着。
接過解藥,她怔然片刻,就想到單擎嘯的情況隨時可能岌岌可危,於是她再行禮,謝聖恩之後,大步流星的向著殿外走去。
皇上自然沒有挽留。
安格雅觀知道這是單擎嘯的一次機會。
她如獲至寶的一路策馬疾馳回至將軍府。
將軍府中的翠香院。
慕容蕭一舉着藥瓶,稍稍看了幾眼,開塞,一聞氣味,皺眉之後,才道,“此葯尚可服用!”他甄別一番,發現藥性齊全,倒也不錯。
最讓慕容蕭一不可思議的事情就是,居然這葯是皇上給的,就是打破腦袋也想不出是皇上的所作所為,難道皇上的腦袋進水了,如果單擎嘯出了事,最高興的莫過於皇上濮陽連華,可是現在皇上在搞什麼名堂?慕容蕭一無時再想,決定給單擎嘯試上一試,死馬就當活馬醫了,如若是皇上有意加害單擎嘯,也不會糊塗到當著這麼多人來害他,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一天後,單擎嘯沒有蘇醒的徵兆。
慕容蕭一那雙桃花眼都漸漸染上了青黑色,安格雅更是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一直靜靜的陪着單擎嘯。
前天晚上,江小牧一夜未睡,怎麼單擎嘯的事情本來就與自己無關,卻只是簡單的慕容蕭一來訪,讓她整整翻了一個晚上的餅。
三天後,安格雅不表自訪,見直絲毫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殿內正廳的偏坐上,“姐姐!如何深仇讓姐姐與王爺魚死破?”
江小牧微愣,然後呵呵一笑,不答,
“姐姐心怯了?”安格雅的臉色之上有一股怒氣襲卷而來,江小牧嗅到一種極其危險的火藥味,果然她不是來絮姐妹情深,而是來興師問罪的,她猜到了**不離十。
她還不想回答。
“如果姐姐不說,還是讓妹妹替說了吧,因愛生恨,恨王爺陰差陽錯的娶了妹妹?”安格雅雅了半天的唇角,才鼓足勇氣一口說了出來,然後目光直直的盯着江小牧的反應,這對於安格雅來說,江小牧的反應是自己最想看到的。
“這次江小牧真的要笑了,你真的這麼認為?”江小牧撲的一聲笑了,笑得自然,笑得容色嫣然。
“難道此次你的做法,不是最好的見證嗎?”安格雅面部表情十分的僵硬,分明前來就是要替單擎嘯討說法的。尤其是見到江小牧居然一點也不拿自己,拿單擎嘯當回事,居然還有心情放笑,安格雅胸中的氣更稠密起來。
這一次又是江小牧啞然,是啊,是她真真切切的拿着刀子刺進單擎嘯的胸口,事實如此,她百口莫辯,事實,她本不想去爭個什麼一二三四齣來。
“我如何見證?”江小斤牧神色平靜,語音未變。
“你不配!”安格雅冷冷出口,“虧得王爺一生如愛你寵你,信你,為了你而死過多少次,而你卻是棄之如履。不心存感激倒也罷了,居然下毒手來要他的命?”
江小牧知道再多的解釋也改變不了他們對自己的看法。
“你愛王爺嗎?你信任他嗎?其中任何一點,你都無法做到,因為你從來沒有把他真正的放到心上,還有,你從不曾來信任他,這樣的緣份來了,也是盡了,所以姐姐希望以後下手的時候,略想一下妹妹的情份。”安格雅冷嘲熱諷,聽起來卻是有一份蒼桑。
砰的聲,安格雅的話如同一顆炸彈,頓時在江小牧的心頭炸開了,炸得江小牧整個人粉身碎骨,無邊的哀號,是啊,自己曾幾何時,把單擎嘯真正的放在心頭,小心呵護,這一路,都是他在追,而自己在漫無邊際的向前走着人生,從不回頭看一看他追到哪裏了?
“以後讓他忘了你!”安格雅頭也不回的離開尚宜殿。臨出門前,安格雅還是沉沉道,“王爺今天早晨醒了,他嘴中卻喚的不是我的名字?”
安格雅凄然一笑,滿臉的哀傷、嫉恨!
是啊,安格雅的每一個字,都生生的觸及到江小牧的心底,每一個字就像一把銳利的尖刀,生生的插進自己的胸膛,肆無忌憚的攪拌着,一塊肉,兩塊肉……疼得自己胸中一陣窒息……
咯噔咯噔的數聲,心境沉了又沉,江小斤一動不動的坐定在剛才的軟椅之上,目光獃滯,臉上一片茫然,沒有任何反應,直到春雨抬手玉手掌,白花花的在江小牧的眼前晃了又晃,加上不停的喚着,“”主子,主子?
此時,
“聖駕到!”正廳殿門外的聲音。
春雨趕緊驚慌的拽了把江小牧的雲袖,驚慌失措,“主子,不好了,皇上來了,趕緊迎聖駕!”不停的催促着江小牧,眼神不由的瞥向了殿外,心中一陣焦急。
好久,江小牧的眼神才活泛起來,水光依然無波,淡光鱗鱗。
江小牧剛剛直起身子,就聽到皇上濮陽連華沉重,一步一頓的腳步聲。
春雨慌亂的替主子整理了衣衫,撫過微亂的髮絲,趕緊低頭,撲通的一聲跪倒在地,“奴婢見過皇上。”
“臣妾見過皇上!”她的身子有氣無力,腦海還是單擎嘯那一張蒼白的臉,還有汩汩的鮮血……
心中一陣抽搐,疼痛得四肢百駭的冰冷……
“免禮!”皇上與以前一樣,溫柔的扶起江小瘦弱的身子,微觀,不禁一臉的蒼白色,“愛妃,臉色怎麼會如此之差?”說罷一雙冷意寒寒的雙目朝着四下跪着的奴婢們掃去。
大家的心肝一顫,頭垂得更低了,都擔心皇上會責怪到自己的頭上。
“皇上,臣妾近日憂思藍衣,不禁有幾分憔悴與不適,與眾婢無關,還請皇上開一面,饒過她等,就給妾一分薄面吧。”江小牧替宮婢們求情,不想她們因為自己的過錯受到牽連。
撫額沉思,皇上扶着江小牧一步步來到貴妃榻上,嗔怪着,“愛妃,如此身體,叫朕如何不擔心?”他寵溺的目光熾烈的盯着江小牧的眸子,眷眷生津。
皇上則坐在了江小牧的身側,這下江小牧倒是不安起來,整個身子繃緊,僵直,便欲站將起來,她一介小小的妃子,焉敢與皇上同起同坐,說出去,自己豈不是成了禍國央民的妲已,還有心狠手辣的媚喜。
屁股微欠,這時皇上濮陽連華的大手砰的按上了江小牧的柳肩,好似洞穿了江小牧內心的所有想法,“愛妃,陪朕坐上一坐!”
溫熱的氣息在江小牧的頭頂劃過。
皇上的聲音溫婉就如同丈夫與妻子般的柔情,霎那間江小牧顯些被皇上的一番溫柔給迷惑住了,直到好久她才回過神來,起初還以為是錯覺。
江小牧一下子順從的倒在皇上的寬闊的胸懷中……閉上了水眸,她靜靜的想着,她靜靜的猜測着,他那裏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還有皇上最近好像大不一樣……
一個個的迷團糾扯着江小牧不安分的心臟。
“愛妃,朕欲親自去侉克贖阿多麗之罪,想與愛妃一同比翼雙飛?”皇上一雙詢問的眸子,臉色溫柔的能掐出一團水出來,江小牧的心一下子被中和了,她不再多麼的抵觸濮陽連華這個皇上同,至少是目前。
“皇上,臣妾乃宮中之妃,而東宮位列之上,如妾之與聖同往,恐引起後宮風言風語,毒指臣妾!”江小牧想要委婉的拒絕。
老道的濮陽連華怎麼能猜不出,不由的嘿嘿一笑,又摟緊江小牧一分,“愛妃之言,甚是有理,朕可以考慮一二,不過朕邀愛妃同往,不僅僅是上述之由,更重的是愛妃一年煩事不斷,朕聽說侉克族有座神仙山,在那裏許過願的男女都可以白頭到老?即便是不相愛的男女到那裏,也可以一見鍾情!相愛一生!”皇上振振有詞,說得頭頭是道,惹得江小牧都不能再好意思拒絕。彷彿濮陽連華一下子幻化成了媒灼大使。
“如果愛妃嫌自己陪朕太過招搖,朕可以同時帶上東宮,婉貴妃,如何?”皇上商量的口氣,一點也不像貴氣傲然的一國之君。
該想的都想了,江小牧再也想不到回絕皇上的理由,儘管她現在就想要離開皇宮深院,可是不知為什麼,腦海中的那道身影越來越是清晰,她不由的皺起好看的眉頭。
江小牧的內心在掙扎,如果這一起,恐怕再也見不到他了,那一刀刺下去,已經徹底斬斷了他與她的過往……還有未來。
她的心猶被血盆大口無情的撕扯着,好痛得一下子喘不氣來。
“一切聽從皇上吩咐!”江小牧靦腆的抬了水眸,一動不動的盯着皇上,款款深情。
殿上的宮婢與太監們早就下去得一乾二淨了。
“現在戰亂,皇上還是要以國家為重!”江小牧換了一個角度。
“呵呵!朕一身正氣,還怕他幾個邊境的毛賊不成,再說朕有血衣衛護駕,誰又敢惹是生非,何況慕容將軍,與單將軍左右侍駕,朕更沒有什麼可擔心的。”皇上不以為然,撫過江小牧那一頭光滑的青絲,悠然愜意,心不由的生出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平靜。
望着江小牧狹長的睫毛,微微撲閃着,就如兩隻美麗的蝴蝶翩翩而飛。
江小牧的心倏的一沉,整個人連同撲撲跳動的心臟,一下子掉進了萬丈深淵之中,苦苦掙扎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