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2R-52
冉珃有什麼想法就他們就自己形成一個腦內小會場,一邊討論一邊和其他人說話。
有時候他也覺得田季明膽子挺大的,上次也是,什麼都敢提,比如多少年內,喪屍都不納稅且享受各種福利補貼,剛開始冉珃還暗暗提示着要悠着點,結果人家回他一句【放心吧,你男人會把握分寸的。】
哦,就是仗着煊煊喜歡我。
局勢大定,這時候就算是冉珃暴露身份直接以喪屍那邊的代表出現也沒有多大問題,畢竟他才是喪屍之首。
兩人商量后還是決定暫時保密,沒有到最後,誰也不知有什麼變數,往大了說是留一張底牌,自私一點說,也是為了自身的安全。
冉珃心裏很甜,似乎從他們確定關係起,每天都是這樣,總被各種各樣的舉動暖到,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男人,親完后還吐着舌頭回味了下。
過了兩天,其他幾個基地的領導們齊齊趕到江城,至此,兩方的代表團才算是真正到齊,原來這些人就是各個領域的權威,現在就是跟喪屍的相關負責人接洽。
會議室里,經常就是這樣:田季明提出他們將以江城為政|治中心,京城方面會覺得既然都是一國,都在京城也可,這時,凌煊就會列出N條在江城的理由,凌天勝眉毛鬍子氣得翹起來最終還是站在兒子這邊。
喪屍這邊主張分開辦學,京城的代表就會覺得真正的融合就是從文化教育開始,凌煊則提出給兩方一個緩衝期,比如小學階段分開,中學再統一。
意見不統一的時候,京城的看着凌天勝,喪屍看着凌煊,一屋子人懷疑他才是喪屍的領導者。
凌煊卻是悄悄看自己的媳婦,對方滿心滿眼信賴地看着他。
會議總是特別枯燥,休息時大家都喜歡往山上各處轉悠,雖然現在景色不怎麼亮麗,但作為中轉站發展到如此,很多方面他們可都感興趣吶。
通常,凌天勝把兒子轟走,然後拐着冉珃到處轉。
私下裏凌老頭像個老頑童,問冉珃怎麼會看上那個不解風情的臭冰塊,可別被他外表給迷惑,內里可壞了。
巴拉巴拉說了一通抹黑兒子毫不含糊,最後還透漏了幾個小“把柄”,保證對你言聽計從云云,那模樣,好似特別有經驗。
嗯,一看之前就是被妻子這樣管教的。
回去后冉珃嘻嘻地看着凌煊笑,隨後就被塞進被窩裏這樣那樣了。
山莊進門處沿着小運河的圍牆上,是這裏的文化牆和宣傳欄。
新聞欄目,勵志人物,優秀異能者,特別貢獻榜,任務榜……
長長的圍牆上寫得滿滿的,還全是手寫,字跡雋秀,哦還有小插畫,引得許多人駐足圍觀。
當一大群領導湊在一起一一看過去還不停地誇讚的時候,在榜的人都覺得倍兒有面子,暗戳戳在後面激動着。
還有外面的工程,也都去看了一遍,相關專家還提出了一些建議,大家趕緊記下。
就這樣一邊商討大計一邊把中轉站翻了個遍,越到後來,就是決策條款了,參與會議的人也越少。
期間,京城不停有消息下發,到元宵節的時候,第一批疫苗正式投入生產,考慮到喪屍食物的問題,便把喪屍疫苗提到了前面。
大家都沒有意見,簡直舉國歡慶,黑色喪屍也被清除得差不多了,這一批喪屍一解決,馬上可以建設美好未來撒花\(≧▽≦)/。
農曆正月最後一天,喪屍疫苗運往每個基地。
疫苗有一個簡單而特別的命名,卻沒人猜出它的含義,既不像一個人的名字簡稱,也不像一個日期,更是和領導人或者年代都扯不上關係。
但據說是上面的人要求的名字。
江城,兩方商討的初步條款已經確定,只等着上面的最後審核。
這一天,結束談判的京城的人都沒走,靜靜等着北下的運輸機。
從早上開始,那些照相的就沒停過,逮誰拍誰,順帶採訪,要知道,這個時候的細小消息,未來絕對都是大料。
螺旋槳聲如預料般響起,待緩緩着陸時,周圍已經人山人海。
隨行的除了護送疫苗的,還有好幾個醫生,每個面上既喜悅又有些莊重。
前面這裏的城市規劃便是先考慮了學校醫院等機構,不過還未完工,現在這裏只建了個門診部的醫院就被用起來了。
外面排着長長的隊伍,先從高級喪屍開始,接受疫苗接種。
恢復人類記憶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其他絕大部分在懵懂階段,所以高級喪屍的引導尤其重要。
凌大站長作為那頂級高手,是很有必要在現場維護秩序的,某人往旁邊的階梯上靜靜一站,便是全場焦點。
冉喪屍作為幕後真boss,也是要鎮場子的,這一天對他來說也非比尋常,還特意穿得稍微正式了一些,也不怕這麼多人和喪屍看着,有些幸福地站在男人旁邊。
這一刻,就這樣來了,美好如夢呢。
輕輕上揚的嘴角,都帶上了甜蜜。
在他頭上,男人的目光繾綣柔和。
這一幕,被拍了下來,無數年後,仍被評為最溫暖的瞬間。
除了這一對,許多異能者在一旁候命,隨時應對突發情況。
從田季明開始,一個個乖乖把胳膊伸到醫生面前。
之後留在大廳里觀察一段時間,確認無不良反應后再離開。
江城轄區內的喪屍數量是全國最多的,這一整天,醫生都來不及喝口水,反正也感覺不到餓,參與到歷史性的時刻,大腦還在興奮中。
其他工作人員也是圍觀群眾幫忙送飯過來就地解決。
就算是這樣,到了晚上十點,他們也才弄完兩千多人的注射。
主要是因為要把每一個喪屍的信息記錄,併發放臨時身份證。
也就是說,沒有接受疫苗的,就沒有身份證,以後你都是個黑戶,不受任何保護,也是為了杜絕漏網之魚留下各種隱患。
晚上,存放疫苗的地方自然是重兵把守,待其他人都走了,凌煊再把每個地方檢查了一遍,最後緩步走向其中一個房間。
走廊的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朦朦朧朧的,緊緊挨在一起。
知道了對方要做什麼,冉珃莫名緊張了起來。
他們走過去自然沒人攔着,推開了門,再輕輕帶上。
裏面的架子上一排排的盒子整齊擺放着,門口有一把椅子是原來負責登記的人坐的,這會兒被凌煊拿來抵在門后,再把還在發愣的人牽到椅子上坐着。
“坐好。”看冉珃的眼神像是有什麼要溢出來,俯身在嘴角吻了吻,便轉身朝那架子走去。
冉珃靠在椅背上坐得規規矩矩,聲音小得幾不可聞,“煊煊。”
“嗯,我在。”低濯嗓音響在耳邊,男人已經走了回來,一手拿着注射器,一手要來解他的衣服,把拉鏈拉了一截,說道,“乖,自己脫。”
冉珃看着他,覺得今天的煊煊有些不一樣,好像……特別特別溫柔,如一個大大的蜜罐子,把自己包圍着。
是因為這個疫苗嗎,嗯,自己也很開心。
一邊聽話地把衣服拉開一邊偷偷瞄對方,呃,不小心看到鎖骨上被啃的印子唰的轉頭。
四周一片靜膩,靜得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和心跳,冉珃看着腳尖,裏面的腳趾頭動得歡快。
“寶貝兒,愛你。”伴隨着這句話,胳膊上有輕微的觸感傳來。
心底一顫,冉珃忍不住回頭,他們,明白彼此的心意,卻從未說過這句話,下一瞬,他睜大了雙眼,呆在了那裏。
愛他。是他。
“好了。”唇上被親了下,拉開的衣服被穿戴整齊,冉珃抿着嘴輕輕推開了男人,撿起了垃圾桶里的東西。
透明的瓶子上和注射器上,印着疫苗的名字:2R-52。
冉珃,吾愛。
一股一股的酸脹湧進心裏,再溢出來,衝到喉間,雙眼一下子模糊了。
早先會議的時候,有人感激凌家提出共存這個理念,他記得很清楚,凌天勝瞪了一眼自己兒子
當時他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這其實是凌煊提出來的?
這個猜測得到證實,整個人被巨大的溫暖包裹住,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他知道,黑桃花絕不會去悲憫天下的喪屍,起碼上輩子,就沒有這種事,要怎樣艱難地獲得所有高層的同意,又投入了多少人力物力,他無法估量……
所有的,都只是為了他。
而他從來不知道,甚至,要不是自己剛剛突然轉頭,沒看到這上面的幾個小字,他都會一直以為這是上層領導們的仁|政。
他的煊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