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五章:殺手李昀冉 (李昀冉上線)
方銘山看着我,咳了兩聲,然後捂住了嘴說:“你就是不該出生的孽障。這輩子你就是用了什麼方式,都別指望我能對你改觀。”
我笑了笑,“我聽說,方慧最後惦記不忘的還是凌文清,而不是你方銘山。這種變態的感情,原本不是你一個人討厭。怕是方慧自己也討厭吧?”
我笑的格外猖狂,“放心,以前也許還抱着點想法,讓你對我改觀。現在?現在只想怎麼才能叫你覺得有了希望,卻發現一場空,仍是絕望!”
“我會叫你天天看着你的寶貴女兒方子卉,看着她怎麼給你帶來恐慌。哦對了,方子敏已經瘋了。”我說著站起身,對侍衛吩咐,“關進大牢裏去。罪名是他親口承認,勾結凌雲寒。要好生伺候,絕不允許他死了!少了一根頭髮,唯你們是問!”
侍衛聽吩咐將方銘山抬走了。
方銘山虛弱的指着我,許久,我看到他眼角流出了眼淚,繼而閉上眼。
那一滴眼淚竟然在陽光下特別顯眼。砸入了地面。
只是一滴。
芸艾茗也看到了,她站在我旁邊說:“娘娘,我沒見過這樣的父親,我也沒有父親。可是剛剛方大人好似哭了。”
我笑了笑。笑的格外牽強,“也許有我這樣一個女兒,他終究是覺得不幸。卻也疲憊最後的結局變成了這般模樣。”
“娘娘,您”芸艾茗獃獃的望着我,“您怎麼也哭了?”
我擦了擦眼睛,袖子濕了一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哭成了這個樣子。
我只是厭惡,厭惡我原本這樣的人生,原本我這樣的爹,和我的親姑姑生了帶着原罪的我。
方銘山終於被我處置了,欠我的,也終於被我要回來了。
他折磨了我兩世,我加倍的還了他,現在看來,我卻覺得周身剩下的是疼痛。
說不出的疼痛。
我扶住芸艾茗。“為什麼沒有那麼開心。為什麼已經一刀刀刺進他的肉體,我還是覺得沒有那麼開心。”
就好像原本很喜歡的娃娃,被摔壞了之後,自己生氣又補上幾刀。最終這個娃娃被自己扔了,扔掉之後才想起來,原本,自己是那麼喜歡這個娃娃。
是什麼時候開始,原來我最渴望的是方銘山能給與我微薄的父親的寵愛?
然而傷心,也只能持續到這個上午。
很快,就又有人死亡的消息傳出來。
凌雲遙很忙,能幫忙的只有我。
我奔波於安慰這些活着的丫鬟和侍衛。甚至有不少人已經膽怯到跪在地上求饒。要出宮去。
我一邊解釋,一邊跟總管那邊商量,能叫誰離開四方城。
如果真的都走了,恐怕四方城就空虛了。
這就意味着,四方城會像是一座死城,只剩下空白和死亡。
死去的丫鬟和侍衛被安放在安置廳旁邊的停屍所。如今已經有五十人之多。
我從停屍所和安置廳出來,芸艾茗站在門前不停地嘔吐。
我想起來,她沒來過這裏。
她好半天才將胃裏的東西都吐出來,虛脫的說:“娘娘,您竟然不覺得看着噁心。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屍體。”
我說道:“害怕也沒有用。解決不了問題的感觸,都會被我壓制下去。現在還不是害怕的時候,走。我們去找章天賜,還有看看洛圖晚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
芸艾茗拉住我,指了指我的身後。
洛圖晚就站在後面,對我說:“娘娘。七羅傘的余渣中,我只找到了一種配草,不知道會不會有些幫助。”
我說道:“這就夠了,去章太醫那裏看看,是不是能發現一些東西。”
洛圖晚點頭,同我一起朝御醫房去了。
御醫房此時挺多人,芸艾茗詢問章天賜在哪。
中間的一個小太醫說:“在後面房間裏。離他的房間還是遠點小心點的好,怕炸了!”
我估計章天賜平時沒少得罪這些人。
果然。他的房間被安排在最裏面最後面的一個地方。
推門進去,裏面烏煙瘴氣,芸艾茗熏得直叫,她揮了揮手臂,“呸!這都什麼!章天賜你還不出來迎接娘娘!”
章天賜灰頭土臉的從屋裏出來,對我拜了一拜,之後興奮的說:“娘娘,我大致發現一種能抑制七羅傘的草藥。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洛圖晚將手裏摘到了草也給了他。“諾,這是我找到的配草,叫神仙花。這花長得很漂亮,你要小心點。”
章天賜拍着大腿說:“不錯不錯。就是這個,你且拿來我瞧瞧。”
說著他又重新走回屋裏,對着桌子嘀嘀咕咕的叫了起來,“對。就是這個!恩,這個也不錯。我試試我試試。”
洛圖晚有些感慨的說:“為什麼總覺得他更像是個瘋子!”
芸艾茗笑了,“他就是個瘋子!所以娘娘才相信他能做出解藥,真的救了我們四方城。”
我說道:“也許是吧。”
出來御醫房。我覺得有些頭暈。
我坐在旁邊休息了一會。
洛圖晚說:“娘娘您這兩天都太累了,晚上也不睡覺,身體吃不消。”
我抬頭看着她笑了笑,“難得聽你說關心的話。”
她臉上紅了紅,半天說:“娘娘不同。”
這洛圖晚的意思,怕是說我跟被人不太一樣?我也聽不明白她說的什麼不同。
突然我瞧見前面一個人直直的朝着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這是一個很難注意不到的人,他的臉上十分光滑、白凈,原本又沒有什麼鬍鬚。長相普通,扎在人堆里,是不該被發現的。如果不是那一雙眼睛,你一定會覺得這是個美男子。
那是一雙很奇特的眼睛。只是看到一眼,就好似被狼盯上了,一直十分狡猾的狼。
這隻狼不僅僅盯上你了,你還會覺得你已經處在了懸崖的邊上。
這雙眼睛。充滿了不善良,像是盯着獵物一般狠狠的盯着你,沒有一絲鬆口的意思。
他甚至在加快腳步,朝着我的方向,狠狠的走過來。
洛圖晚也感覺到了不對,她一步踏到我眼前,同時從腰間拔出一柄劍,直直的指着這個男人,“在動一步,你會發現你的腦袋分家!”
那個男人的嘴角斜了一下,看的我心頭都跟着顫抖。
他似乎天生就是鬼魅的化身,那嘴角給人的感覺,竟然像是在吐信子的毒舌,除了蔑視,還有凌駕於生命之上的傲然。
我站起來,指着他,厲聲說:“放肆!皇宮內地,還輪不到你如此猖狂!你叫什麼,報上名來!”
他絲毫沒有停下來,從身後拔出雙刀。朝着洛圖晚的方向就跑了過去。
芸艾茗嚇得躲到了我的身後。
而洛圖晚則甩了一個劍花,朝着這男人的方向直直的刺過去。
這個男人,竟然有恃無恐!
明知道洛圖晚也是殺手,絲毫不畏懼,就朝着我進攻。怕是他心裏清楚他的本事,也知道洛圖晚。
“來人啊!有刺客!”許久,我才想起來,我不該叫洛圖晚一個人對付這個男人。
侍衛聞聲立即朝着我的方向集中過來。
洛圖晚卻已經跟這個男人打成了一片。
看不懂這打鬥,卻清楚的知道,洛圖晚並不佔上風。
這個男人,比我想像的還要可怕。
侍衛多了起來之後,男人的行動顯然受到阻礙,但是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對洛圖晚的進攻。
甚至他明明在專心的用劍,我卻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他的目光,在看着我!
心裏的恐懼被我強制性壓下去。
芸艾茗突然對我說:“娘娘,我突然想起來這個殺手是誰了。”
我看向她,“誰?”
“狼一樣的殺手,李昀冉。”芸艾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