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女仵作 (要求加的名字哦)
小凳子仰脖子將琳琅手裏的一碗水喝的乾乾淨淨。
曹管家看了小凳子一眼,又對我重複了句,“三小姐還沒起啊,是小的造次了,老爺急急忙忙的叫你過去,你且去看看。”
我點點頭,“我梳洗了,馬上就過去,叫爹等一等。”
曹管家就走了。
我回頭對小凳子說:“你接著說,我一會再去,不着急。”
“你別急,慢慢說。”琳琅拿着扇子不停的小凳子他扇。
喘了口氣,小凳子說:“本來給李守衛驗屍的那個老仵作昨晚上死了,夜裏就叫家裏人給埋了,一點消息都沒有透露出來。要不是因為孫彪跟他私下裏有點交情,這事估計就瞞下去了。”
他這說的倒是在我意料之中,李衙役都能殺了滅口,更何況一個仵作,他肯定能看得出來很多東西。
“那昨晚上死了的李衙役,今天怎麼安排了?”我多少還是有點愧疚。
小凳子說:“李衙役的事情被壓了下去,好像聽說上面誰不讓提,也是草草葬了,我已經替小姐給了銀兩,夠用了。”
這死人是一波又一波,簡直像是篩選玩具一樣,都沒有人把他們當成人命,也實在是草菅人命了些。
小凳子說:“小姐也別著急,還有一些消息,你等我慢慢跟你說。”
“我進去的時候有一具屍體被處理掉了,到底在哪,卻沒人知道。衙門又新安排了仵作,上任的也快,仵作今早上就來驗屍了。小翠跟李守衛的死法是一樣的,新仵作年輕,但是手法很老道,一眼就看出來是中蠱。”
跟我想的倒是差不多。
“我又問他是什麼蠱蟲,仵作說這蠱蟲很少見,如果不是因為他在雲南見過一次,根本看不出來,這蠱蟲叫食腦蟲,可以把人頭腦裏面的東西都吃了乾淨,一絲血都不流,而且屍身保留着死的狀態,根本一點死亡的樣子都沒有。”
“這蠱蟲是哪裏買來的?”我一着急就問了句。
“這仵作說根本買不到,能死在這蠱蟲下還真是他們的福氣,一點都不疼!”小凳子感慨了句,“這仵作說話的時候,好像還挺羨慕。”
“我就順便出去打聽了一下,到底哪裏賣這種東西,好歹算是問到了,在居無求。”
琳琅啊了一聲,“這居無求可是個陰邪的地段,東西買不到,卻是要換的,換的東西千奇百怪,據說有一次有個老頭去,想換自己再活二十年,結果出來之後就癱在了床上二十年。”
小凳子接著說:“我去居無求看了,可是進去之後,也很是平常,葯藥罐罐的倒像是個醫館。我什麼都沒有問出來,裏面的人倒是奇怪。最後跟我說想知道就必須要換,我連銀子都沒有,就先回來了。”
我說:“我且問你,你可知道這李守衛平日裏跟誰走的近,私下裏又跟哪個丫鬟有私通?”
小凳子拍着大腿,“小姐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這李守衛前些天跟小翠是吵過架的。平日裏小翠這人對誰都好,沒見她會跟誰生氣,所以她能吵架,倒是叫我們吃驚。那天兩個人一前一後回來,小翠哭的梨花帶雨,回來就去找大夫人房裏的柳綠,跟她還吵了起來。”
“有這回事?”我說。
“是的,雖然都不知道為了什麼。小翠跟李守衛有沒有私通我不知道,可是這柳綠跟李守衛關係卻絕非一般,兩人經常幽會,有沒有點什麼,就不好說了。”小凳子說。
這麼一說,我倒是明白了幾分。
琳琅又說:“我也想起來了,早上還聽見趙家婆子說,這柳綠跟她哭,說怕小翠變成鬼來找她。”
什麼人能花這麼大的代價去居無求換個蠱蟲回來,害死小翠和李守衛這樣根本沒什麼用的人呢?
也顧不及說這些,已經梳洗好,換好衣服,我就叫琳琅隨我去方銘山那裏。
路上碰見曹管家還在等我們。
曹管家在前頭走,回頭瞥了我跟琳琅一眼,說道:“琳琅跟小姐是睡在一塊嗎?”
琳琅還待回答,我摁住她,“沒有,昨天才出了事,我哪裏敢叫人碰我。”
琳琅一臉疑惑。
曹管家說:“小姐當真了,這事管家我卻是不信的,這早上仵作是說過的,李守衛跟小翠都是中蠱死的。”
我笑,“話是這麼說,可就怕有些人覺得這蠱蟲是我下的,百口莫辯啊!”
“小姐說哪裏話,我是相信小姐的。”曹管家立即諂媚。
我知道這曹管家是個會說話的,等於也間接告訴我,老爺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方銘山在書房寫字。一張臉綳得跟書簡似的,好半天才抬頭望着我,“你查出什麼來了?”
我心想你不是都知道么,還來問我,嘴上說:“什麼都瞞不過爹爹。”
方銘山不再看我,“你知道就好。”
“爹爹是否可以解我禁閉,爹爹應當知曉,我並不是下蠱的人?”
方銘山不說話,屋子裏一片靜默。
我已經快記不得書房的模樣,着實因為我沒有來過幾次,瞥了一圈,我瞧見牆上一副美人畫,畫裏的人不知道怎麼看着格外面熟。
我怎麼都想不起來,許久才覺得,似乎有些像母親,可是眉目又差了分毫。
這幅畫,似乎前世也有,當時也沒有注意,怎麼今天看着格外礙眼呢?
方銘山寫好了幾個字,終於抬頭看我,“下蠱之人到底是誰,我如何知曉。”
我心想這不就是等於告訴我,是不是我還不一定么。對我這麼不相信,怎麼不害怕我哪天把你也餵了蟲子。
“爹爹既然如此說,時限未到,我去查清楚了便是。”我應。
方銘山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牆上的畫,又望着我,“明日午時之前,我要知道結果。”
這跟兩天什麼差別,可是不願意認輸,也只好硬着頭皮點頭,“好,那就明日午時。”
出了書房,日頭正中,明日午時,等於我也就剩下一天的時間了。
琳琅見我出來,過來拉我,“老爺沒有發火吧?”
我搖頭,“他在練字,倒是安靜的緊。”
“嚇了我一跳,以為是什麼事。”琳琅扶着胸口。
我拉着她的手說:“去叫小凳子,咱們再去一趟牢房。”
小凳子匆匆忙忙趕到方家後門,見我在那邊,問:“為什麼還要去,我能問的都問了。”
“不一定,還是去看看才行。”
其實小翠的事情,我只能猜個大概,卻還是不太放心,凌雲遙昨天晚上並沒有明確表示,這仵作的死跟李守衛的死有沒有關係,我也不太相信巧合。
而我也實在想知道,到底停屍房裏面有什麼秘密,導致仵作、衙役一連兩條人命被殺。
凌雲遙到底要隱瞞的是什麼事情。
湊巧就是孫彪開的門,見我們三個人,有些為難,“人太多了,小凳子你這不是為難我么!”
我趕忙塞點錢,“知道你跟小凳子關係好,可是你也要打點,就收着吧。”
孫彪想了想,也就拿了。
進去才發現,比白天多了不少其他衙役,孫彪一路上打點,那點銀子很快就沒了。我趕忙又給他拿了些。
進了停屍房,仵作也在。
他正蹲在地上仔細看地上的血跡。
我瞥了他一眼,還真是夠專註的。
好半天晃悠悠站起來,嘴裏喃喃,“這屍體好好地怎麼掉地上去了?”
這個位置不是昨天晚上李衙役站的地方么。
白天光線好了很多,我卻看不出來這血跡斑斑的地上,到底哪能看得出來有屍體掉在上面。
孫彪叫仵作,“楊虹,你還在停屍房呢啊?”
我正想着,怎麼還起了個姑娘的名字,結果,站起來的還真是個姑娘。
竟然是個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