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饕餮
之前晨寒說了那麼多條，吳明有些懷疑晨寒他自己都沒有記住。
但是偏頭，發現晨寒一臉神色認真的看着自己，那樣子...好像不是開玩笑的。
無奈，吳明只能一概而論的說道：“就是以後都聽你的，不聽其他人的，除了你，我不能相信府中的任何人。”
“嗯。”雖然這個回答有點混過關的嫌疑，不過剛剛那番話還是小小的滿足了他對於吳明強烈的佔有欲。
吳明說完就拉開了被子從床上起來，推了推晨寒：“我先去藏書閣看書。”外面的天色還亮着，要是就這樣接着睡下去太浪費時間了。
而且，雖然那些惡仆已經被晨寒給關到了懲戒室，可吳明記仇着呢。當時被那些人打的還手不能的無助吳明可沒忘記。如果當時自己不會那麼的弱，也不會把救自己的希望交到別人手上，結果引來一頓毒打。如果不是墨塵幫自己擋着，吳明很難相信現在的自己是什麼下場。
一提起之前的那頓打，吳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扯開胸前的扣子埋頭看着自己的身體。
從剛剛開始他就覺得奇怪了，雖然之前大部分傷都被墨塵給擋住，但那些人下手完全沒有留情面，怎麼剛才在床上滾了好幾圈都沒感到一絲疼痛。
看着白皙如玉的肌膚，那裏還有之前青一塊紫一塊的凄慘模樣。吳明小心翼翼的伸手進衣服裏面摸摸，居然一點疼痛感都沒有，他都快要以為自己之前被打一頓是錯覺了。
吳明是滿心滿意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傷口神奇消失這件事，完全忘記他旁邊還有一個大活人在瞪着眼睛看着。看着吳明毫無自覺的脫開衣服春光外泄，晨寒只覺得自己一股熱流上涌，立馬就伸出手堵住了自己的鼻子。
“莫，莫離，先，先把衣服穿好。”晨寒仰着頭捂住自己的鼻子困難的說道。修仙之人過目不忘記憶好原本是件好事，但現在晨寒卻因為過目不忘而飽受折磨，就算他閉上眼剛剛的一幕還是清晰無比無限放大在了他的腦內。
聽到晨寒的話吳明原本還疑惑，結果一抬頭看見滿臉通紅還仰着頭動作極其滑稽的晨寒，立馬知道剛剛他肯定想偏了。
都是男人有什麼好遮的...這人不會原本就是個基佬吧...
放在以前，吳明肯定還要在調戲一下他，但是現在吳明比較關心功法的問題。要是晨寒受不了被自己刺激的昏倒了，再去藏書閣看功法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好了”吳明將衣服上的扣子扣好，帶子也系的緊緊的。“帶我去藏書閣看功法吧，夫君。”
吳明一臉期待的看着晨寒，最後兩字尾音還特意上挑，聽得晨寒渾身麻酥酥的。
無法，他也不想那麼肉麻。但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沒有人帶路就算晨寒說他可以去藏書閣看書他一樣進不去。
晨寒被那一聲夫君喊得昏頭昏腦的，再配上剛剛看見的畫面，下意識就要答應。結果好字還沒有喊出口，腦海中就突然浮現出守在藏書閣兩位門童看見自己夫人時的模樣。
自己的莫捨生的這樣玉雪可愛，又天真又單純，到了藏書閣那兩個門童看了肯定會生出和自己一樣齷蹉的念頭。一想到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那兩個門童不知道會在腦中把莫舍怎麼樣，晨寒就覺得一股怒氣和嫉妒湧上心頭。
“不行！”
“除了我以外你不能見其他人！”
這句話晨寒想都沒想就從嘴中脫口而出，結果剛剛說完他就後悔了。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魔障了嗎？
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樣凶會不會把莫舍給嚇到？晨寒偷偷的看了一眼莫舍，只見莫舍嘴巴微張，眼中流露出驚恐，像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樣，顯然被自己剛剛的話嚇到了。
晨寒有些不安，他伸出自己的手想撫在吳明的背上安撫他受驚的情緒，卻在手剛剛抬起的那一刻看見了吳明的瑟縮。
晨寒畢竟是劍修，自小練劍更是早已領悟了如劍一般鋒利的氣勢，殺魔修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剛剛他沒有控制自己的情緒和表情，那股滲人的氣勢和修為一釋放出來，金丹以下的修士幾乎無法抵抗，被嚇的動也不能動也是常事。
晨寒開始譴責自己剛剛的過錯，像這種事以後應該好好埋藏在心裏再也不說出來才對，他可不想莫離怕自己，更不想莫離是因為自己的力量而屈服和自己在一起。
“抱歉。”晨寒收攏雙腿，低着頭跪在床上認錯，表情誠懇極了。
吳明剛剛是有點被嚇到，但不是因為晨寒的話而是他釋放修為的威壓。現在看見晨寒認錯態度那麼積極，立馬過去扶起晨寒：“沒事，但是為什麼我不能去藏書閣啊？”
吳明避開了剛才的重點，也不知是心太大還是特意的。
晨寒抬頭，看着吳明如鴻羽般的睫毛下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眼角彷彿透着一抹散不開的緋紅，被這雙眼盯着是何等的勾人心魄。在吳明濃郁的深不見底的墨色瞳中，晨寒甚至還看見了一絲惑人的艷紅。
這種不想讓別人看到莫舍的心情越來越強烈，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吞噬着他僅存的理智，當和吳明對視時，在那雙僅僅只能倒影出自己身影的墨色湖面中更是濃郁到了極致。
“我...”
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你。
晨寒一咬牙，把剛剛差點情不自禁說出口的話一口吞下，改口道：“藏書閣中的書都沒有珍貴的功法，我之前在秘境中殺了許多魔修，奪取了他們的乾坤戒，裏面的功法比那裏好上許多。”
還好當時殺魔修的時候他無聊，就親自一個一個的收取戰利品，不然現在他都不知道怎麼圓之前的謊。
晨寒將自己的乾坤袋打開，從裏面取出了很多收繳的功法。
對於魔修的書，晨寒一直毫不感興趣，他所修的是以一劍破萬法，對於其他功法他連看都沒看過一眼，現在一開，那些書本一股腦的就從袋子中出來，雜亂無章的堆放在了房間地上。
那些功法，就像大白菜一樣堆放在地上。一眼望去，吳明發現居然有將近百本，有的書還沾着新鮮的血跡，因為乾坤袋的保鮮效果一直沒幹。
“...”晨寒顯然也看到了，立馬過去用了個法決把血跡給清理了，生怕嚇到吳明。
可吳明又不是真的是什麼都沒見過的小白兔，看見晨寒過去清理還有閑心調侃道：“夫君，你殺的魔修還挺多的誒。”
厲害啊，以後向你學習向你致敬。
晨寒以為吳明說的是反話，當下心坎一顫，回頭正準備解釋才發現吳明的表情沒有絲毫的厭惡，像個孩子一樣天真的看着自己，臉上除了好奇看不出其他情緒。
好像...莫離真的是單純的感嘆一下？
“那...”晨寒試探性的問道：“我殺了那麼多魔修，你不怕我嗎？”
吳明聽到這個問題，腦子裏想也不想：“為什麼要怕？”他本來就不是莫舍，就算繼承的記憶也是打小就被魔修欺負，那裏會有什麼魔修的歸屬感。
“沒”得到這個答案晨寒感覺自己喜滋滋的，整個人就像在蜜罐子泡着一樣，耐心的把那些書籍放在了一旁的梨木書架上。“本身就不用怕。”
莫舍是自己的夫人，怎麼會怕自己？
“好了”晨寒開心的拍了拍自己的手，一向冷漠如冰的雙眼此刻如繁星般閃爍，一臉邀功的看着吳明。
吳明快步走了過去，拿起一本功法就開始看了起來，完全無視了剛剛晨寒的邀功。
晨寒沒有得到吳明的注意，表情慢慢的垮了下來，那可憐樣像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吳明一直看了好一會，才注意到籠罩在自己面前遲遲不散去的高大陰影。
“...夫君你怎麼還不走？不去練劍嗎？”
晨寒被打擊的不說話。
“你不用守我啊，我看書要看好久，而且我畢竟是魔修，修鍊的時候難免會影響到你。”吳明像看不到晨寒越來越陰沉的臉色一樣繼續的說道。
晨寒已經臉黑如炭了。
之前一直覺得莫舍單純如小孩子的心性很可愛，但現在這過河拆橋，有了新玩具就把舊玩具甩在一邊的態度，讓晨寒深深的感受到了危機感。
吳明完全毫無自覺，繼續說道：“我有需要的會去叫那些下人過來的，你放心吧。”
這句話就如同一個火苗，竄到了汽油上，只需要一瞬，熊熊烈火便開始燃燒。
放心？我放他媽的鬼心！
打小便沒說過髒話，更從未口吐臟言的晨寒，此刻從未如此的想抓狂說髒話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