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古代皇帝
“陛下,那人已經招認,他確實是麟王的人。”稟報的人是禁衛軍首領佟緹年,知道這件事情,他就趕緊讓人審問,結果得到這樣的答案,該說在抓住那個人的時候就有這樣的準備了嗎?他說完這句話就一言不發,大氣都不敢出一聲,近侍里出現了麟王的棋子,是他們禁衛軍的失職。
但,陛下也是心知肚明的,有些事情不是他們能夠杜絕的,他們也只能盡量避免。只是,不管怎麼說,失職就是失職,得個懲罰是免不了了。
“朕准你戴罪立功,”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整頓禁衛軍。”仲錦墨沒有直接處罰,這件事嚴格來說並不能全怪在禁軍頭上。
聞言,禁衛軍統領一臉感動,立即感慨激昂地表忠心,“臣定不辱使命。”
“下去吧。”
“臣告退。”佟緹年行禮之後退後三步,昂首闊步地出了殿門。
正巧,在他出了殿門兩步左右,便見着了正要進殿的鄭卓,雙方點頭示意,心照不宣地交換了意見,之後目不斜視地交錯開了。
鄭卓低着頭,“陛下,賢王殿下協世子進宮。”
“帶他到書房。”這個獻王,果真是迫不及待。
“喏。”鄭卓知道陛下的意思是讓他親自過去。
鄭卓便暗地裏吩咐他的小徒弟好好顧着陛下這邊,不可有半分差池。
小徒弟也不是第一次單獨在陛下面前當差了,聞言點頭保證道,“師父放心。”其實他的小徒弟人到確實挺小的,但足夠機靈。他雖然是陛下跟前最得力的,但也有一個跟他的品級相差半級的,在陛下面前也說得上話,只是,前一段時間出了個不大不小的錯,被罰了,這幾日才不得見。
鄭卓心下滿意,便急忙去辦陛下交給他的差事,儘力做到盡善盡美,這樣盡心儘力才不會被冷落像平時跟他正的那個,現在怕是正急着怎麼得回陛下的信任呢。
小徒弟忠益等他的師傅走出了好幾步,才趕緊去陛下身邊候着。
仲錦墨批完手裏最後一點摺子,靠在座椅上微微仰起了頭,看是嚴肅,實則是在偷偷活動一下。一直保持一個動作,感覺脖子都僵硬了。
忠益確實機靈,他對陛下平常的一些生活習慣觀察的很仔細,加上師傅的提點,因而在此時重新上了一杯茶,將原來那被已經涼了的撤下去,現在茶的溫度正是平常陛下最能接受的。
到了書房,仲錦墨便一眼見到了眉目彎彎的獻王和努力板著臉的獻王世子。大約是這個嫡子十分難得的緣故,在孩子周歲的時候便上了摺子為這孩子請封世子,仲錦墨也沒為難,直接同意了。雖然那個時候,他對獻王的觀感並不算好,但這個摺子他也沒打算攔下來。
見着了當今,獻王世子一臉尊敬的問安,還趁着皇帝不注意,輕輕地拉了拉看起來有點傻乎乎的父王的衣擺。
“見過皇兄。”獻王在仲錦墨坐在高位上,便問安道。
“見過皇伯父。”獻王世子一臉懵逼,實在沒想到,父王問安的速度那麼快,他才彎下腰作揖呢,父王的話就說完了。
“不必多禮,直接坐吧。”仲錦墨虛抬了一下右手,示意兩人起身。
“多謝皇兄(皇伯父)。”兩人一塊謝道。
獻王不知道是不是從秦王那兒學來的沒臉沒皮,聽見皇兄的話便直起了身。“皇兄,近日可好。”糟糕,挑了最無聊的一句話!
仲錦墨略一挑眉,“自然是極好的。”
獻王瞧着左右,這才湊近了些,像是做賊一樣,鬼鬼祟祟的。他小聲地說道,“那個送到京兆尹府的小玉,”看仲錦墨臉上一臉平靜,便接著說道,“今早被人接走了。我一個手下說,瞧着接走那個小子的是麟王府里的管家。”
獻王世子目瞪口呆的瞧着自己的父王。沒想到您是這樣的父王,行事一點兒也不穩重。
忠益低着頭視線望着地下,面無表情。把自己當做是瞎子聾子一般。
實際上,獻王是感覺到他的皇兄這幾天對他的忍耐力度較高,擔心以後都沒這機會了,便想着多親近一分是一分的心態。否則,這樣不算什麼大事的情況壓根不值得他提起。
“麟王呀……”拖長了的音,讓獻王感覺到皇兄對麟王這個特有自己想法的皇弟的不太待見,至少相對之下,是不太喜歡的。正好,他也不喜歡。
“你知道麟王私自進京了嗎?”
“什麼?南門錦明進京了?”獻王南門錦宿一驚,本已經坐下端起了茶杯的人,驚得只差沒把茶杯摔了。“他不好好待在他的北地,回來幹什麼?”
對於長輩所講的大事,世子當作沒聽見,乖巧地坐在一邊,也不到處亂看,乖巧得令人喜歡。
仲錦墨垂下眼帘,“這,皇兄如何會知道呢?自然是只能問他自己了。”
他是不太相信這個獻王會沒得到消息,不過問過安慰之後卻知道獻王的表現是真的。他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但稍微對朝事敏感一點的都早早的知道這個消息了。仲錦墨有些不知道要怎麼評價這個便宜弟弟了,大概是真的胸無大志?或者是對他這個皇兄過於尊敬有加,愛得深沉?
南門錦宿愣了一下,第一次聽見皇兄在他面前自稱“皇兄”呀,“待我派人去查?”他這麼問是擔心皇兄有自己的打算,擔心他的突然行動壞了事。
天高皇帝遠,讓麟王的心養大了么?南門錦宿可以確定五年前的麟王並沒有大逆不道的想法。莫非,在北地待的久了這麟王便不安分了?否則怎麼會無詔進京。
又坐着說了一會兒,最後究竟怎樣南門錦宿並沒有得到答案。但他心想着,要主動為皇兄分憂,最好還是找到麟王現在所處的地方,查探清楚他究竟為什麼私自進京。但不管怎麼樣,都要讓南門錦明和皇兄當面談談。
三人坐着轎輦倒了太后的寢宮,皇后和穆王郡主都在那兒與太后說笑,而獻王妃也安靜地坐在一邊聽幾人講話。
“給母后(皇祖母)請安。”
太后不閑不淡的瞥一眼獻王和世子,“起吧。”對上皇帝的眼神卻柔和許多,但一直都是嚴母形象,她也拉不下臉來細細叮囑,便只好趁着每次皇帝過來請安的時候多看一會兒。
“方才母后在說什麼?”仲錦墨笑了笑,頗為感興趣的問道。
“哀家想着,品婷如今正是豆蔻年華,便讓皇后幫着瞧瞧京城的青年才俊。”太后說著,看一眼羞紅了臉的南門品婷,眼裏倒確實滿是疼愛。
南門品婷也在太后提到的時候飛快地瞧了一眼太后,臉上透着慕濡之情,太后一直對她都挺好的。
不知怎的,仲錦墨突然想到了小玉……或許是剛剛才和便宜弟弟獻王談論過吧,現在才會下意識地想起來。
仲錦墨瞧了一眼,也沒多想。“那皇后就多費心。”這個事他不想插手,但想必有他這句話,皇后總會幫着小侄女找到合適的。
請安過後,獻王讓世子去找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玩,他則是跟着難得對她和顏悅色且並不無視的皇兄。世子當時看着獻王的表情都是一臉的“不忍直視”,木着臉答應下來,在忠益的指引下往這幾個皇子所在的方向而去。
路上,遇見了一個行事鬼祟的太監。他也不好越俎代庖,便讓不遠處巡視的禁衛軍將此人拿下,心下卻在思索,“這兩日,皇宮裏總有些不安分的人,不知道源頭是誰。”
南門錦宿跟在仲錦墨後面半步,伺候的人離的比較遠,壓低了聲音便聽不到了。“皇兄,麟王的事你要怎麼處理?”獻王在開口之前,就覺得皇兄可能會生氣,卻還是問了。
果然,就見當今面帶怒容,“自然是先弄清楚這個好弟弟是什麼意思。”
一般私自進京是為了什麼?自然是為了造反.南門錦宿想到皇兄明明被麟王坑過一次,還願意給麟王一個機會辯解。如此的大度賢明,特別有明君風範。
想到這,南門錦宿看着他的皇兄的目光更加炙熱了。“皇兄自是氣度好,但麟王此種行為極為惡劣,不可不罰。”南門錦宿站定了,彎下腰,“皇兄,這種行為不可姑息。”
仲錦墨頓了一會兒,扶起南門錦宿,獻王順着當今的力度直起身,眼神堅定。仲錦墨嘆了口氣,“這自然是要罰的。”無論如何,麟王的行為都觸到了作為皇帝的南門錦澤的底線了。就像獻王所說,這種事,必然是要罰的,否則每一個都無詔進京,天下早就亂了。
仲錦墨垂着眼帘,遮住了眼裏的情緒,只做出一副興緻不高的樣子。南門錦宿知道皇兄心情不虞,便說起了可愛的世子的糗事來娛樂陛下。要讓世子知道,絕對生無可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