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為什麼被揭穿了才後悔?
我的性格跟我爸很像,特要面子那種人,如果不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還是能做到家醜不外揚。
可這會兒看到葉聰一臉的死不承認,我完全失控了,也顧不上鄰里能否聽見我們吵架。
葉聰估計是被我這一巴掌給煽懵過去了,他一隻手掌捂着臉頰,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他在思量,在試探我是不是真的知道了他出軌的事實。
我喉嚨里哽咽了一聲,兩眼直視着他,說道:
“不承認是嗎?我給你發信息,你不是說你在陪客戶嗎?你知道我去哪裏了嗎?”
葉聰開始慌了,應該說是徹底慌了,他眼神飄忽了兩下,目光一沉,不敢和我相對。
我咬着牙沉聲說道:“我去了我爸家,林曼也是一晚上不在家。”
說到這裏,他應該已經徹底明白,他跟林曼苟且的事情敗露無疑了。
我又緊接著說道:“你送林曼回家,扶她下車,我都看到了,當時我就躲在路邊的樹後邊……”
這一句兩句,我越說越傷心,宛如有一個大鐵鎚在我心口上猛砸一樣,我一頓一頓地說著,呼吸也越來越難受。
再看看葉聰,他坐在我旁邊,已經沒有臉面對我了,紅燙的臉上冒着羞愧的熱氣,眼睛無神地盯着面前的茶几。
“曉笛……我……我能解釋嗎?”
他的聲音變得沙啞而低沉,這幾個字如果不是在這種死寂的環境中,我甚至聽不見。
我用手掌擦擦眼角不停滴落的淚水,吸了兩下鼻涕說道:
“你欠我一個解釋嗎?葉聰,你欠我的,是解釋嗎?”
葉聰的身體在抖,他弓着身體咬着手指頭,他說知道自己現在解釋再多都已經無濟於事,他心中最愛的人是我,只是一時衝動,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情來。
我越哭越傷心,到最後已經是全身軟綿綿地靠在沙發上,他擔心我出事,一個勁地在旁邊向我道歉,說了很多狠話,罵自己,詛咒自己。
但是這些話在此時此刻的我聽來,是多麼的無力。男人都是這樣嗎?被揭穿了才知道後悔?
有人說我其實很幸運,剛結婚就發現老公出軌,避免了往後一輩子的幸福被耽誤,早早地離開這個表裏不一的賤人。
但是我這時的心情,真的能這麼豁達嗎?
儼然是不能,我沒有感受到一絲絲的幸運,只感受到了,自己被毀得支離破碎的婚姻所帶來摧枯拉朽般的崩塌感。
葉聰幫我擦着眼淚,我把頭別過一邊,緩緩推開他的手,冰冷地說道:
“你有什麼打算嗎?我們兩個的事情。”
問着這話的時候,我的鼻子酸得不行,好像又有一波新鮮的眼淚正在醞釀著。
結婚第三天,我向自己的老公問了這個問題,何其的悲哀。
葉聰整個人失控了,他一把跪在地上,緊緊抱着我的大腿,哭得像個犯錯的小孩,一個勁地乞求着我的原諒。
他喊着曉笛,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心中真的是愛你的,早就在心裏作了跟你過一輩子的打算。
他還說跟林曼出軌的時候,心裏其實也很害怕,鑽心的後悔。
但是這些在我聽來,越聽越來氣,一腳猛踹在他的胸口上,雖然沒有穿鞋,可一聲悶響,還是將他踹得撞向後背的茶几上。
我喘息着哭了幾聲,起身拉着我的皮箱子準備走,葉聰慌忙爬起來堵住門口不讓我出去。
“滾開!”
我咬着牙,繃著身體傾盡全力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葉聰哭得很難過,從我們戀愛到今天,我是第一次見他這麼難過。他兩隻手在我面前錯亂地晃動着,想要安撫我,卻又不敢碰我。
“曉……曉笛……你別這樣,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一定……一定對你好……”
我冷漠地瞪着他,脾氣一上來,直接朝他膝蓋上踹了一腳,葉聰的身體往一側斜過去,疼得直捂着膝蓋,可他仍然死死擋着不讓我出去。
因為他很了解我的性格,一旦我出了這個門,我倆這輩子註定分道揚鑣。
他的眼淚跟我一樣,沒有停止過,眼神里都是期盼,都是可憐。
那一瞬間,我突然心軟了那麼一下。
我的心態彷彿一下子回到了結婚第一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又想起閨蜜湯麗菲跟我說的那些話。
我不能走。
手一松,皮箱子沒站穩,啪嗒倒在了地上,我轉身走進房間,把房間門鎖死。
他沒有再打攪我,我一個人趴在床上默默流淚,心裏酸楚,給湯麗菲打了電話,她在那邊已經急得跳牆了,一個勁地為我打抱不平。
跟湯麗菲煲電話粥的時候,手機嘟嘟響了幾下,我手機移開,屏幕上濕噠噠的都是淚水,信息欄裏邊有個紅點點,想也知道是葉聰發來的。
我沒理他,繼續打着電話,等到打完了我才擦擦屏幕上的淚水,摁開信息。
他一連發了好幾條,有長有短,說的都是這些年跟我在一起的感受,還有如何如何禽獸不如,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來。
我氣得一把將手機關掉,被子蓋頭,一夜煎熬。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還很早,平時早起習慣了,這時候都是我給葉聰做早飯的。可是這時候廚房裏,葉聰穿着我的圍裙,兩手在那搗鼓一團麵粉。
聽到我的動靜,他微微扭頭沖我笑,臉上掛着一夜無眠的疲憊。
“老婆,你醒了?”
我沒理他,朝着浴室走去,洗漱完畢之後出來一看,餐桌上擺着兩大碗牛肉拉麵,葉聰像個小學生一樣規規矩矩地坐着,翹首以待。
我正眼都沒瞧他,回房間拎包準備出門。他急忙又是堵在家門口,圍裙上的麵粉還沒拍乾淨。
“老婆,你要去哪裏?”
他隱隱諾諾地問着,深怕我生氣,聲音不敢太大。
“回我爸家。”
我把包包往肩上一掛,仰起頭看着這個做賊心虛的男人。
他眉頭緊緊一皺,又開始慌了。
“爸估計去上班了,你去幹嘛?”
“不是還有人在家嘛!”
說著我就想往外走,門剛打開兩寸的寬度,他就一掌摁了下去,砰的一聲巨響。他開始急了,拉着我的手央求着說道:
“別去了,有什麼事咱們在家說。”
我把他這句話定義為是在維護林曼,所以心頭一股明火頓時湧上來,我指着他狠狠說道:
“葉聰,你今天要是敢攔着我,咱們就結束了,我告訴你,反正我們也還沒領證。這倒是順了你的意了。光擺個酒席算哪門子結婚?我不是你老婆,你也沒出軌,這樣行了吧?”
關於這個問題,葉聰跟我說,大學畢業在轉移戶口的時候出了問題,所以他現在變成了黑戶。
當時我覺得葉聰是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結婚證也不過是一張紙而已,如果他能真心待我,我也願意先跟他舉行婚禮。至於結婚證,我們過後再補,也是可以的。
婚後我催過葉聰多次,讓他趕緊把戶口給辦理好,他一直說正在辦正在辦。
現在想想,其實真的很後悔,結婚證是婚姻夫妻間平等關係的憑證,怎麼能這麼兒戲呢?
他的頭一塌,目光斜視別處。
我氣沖沖地把門拉開,急促的鞋跟在寂靜的樓道里磕得響亮。我剛進電梯,葉聰就急忙摁了幾下開關鍵,說要送我過去。
我在心裏冷笑一聲,你以為你在場,我就不敢收拾她嗎?
車子開到我爸家的小區門口放緩,靠在路邊停下,他終於還是坐不住,無助地開口說道:
“老婆,爸的心臟不好,這種事情,錯都在我,你要我怎麼樣都可以。但是,能不能別太聲張,萬一被爸知道了……”
“葉聰!”我冰冷地叫了一句,“你如果真關心我爸的身體,做不出今天這事情來。”
我一把推開門,想要下車,他攔着不讓。
“我……我坦白,行不行?”
他喉嚨里咕嚕幾聲,惶恐地看着我。
我坐正之後喘着粗氣,雙手交叉在胸前,直接問他們什麼時候開始上床的。
他說是我去醫院打點滴那天晚上,在小區附近的酒店,和林曼上了床。
那次我發高燒,吃了很多藥劑都不管效,葉聰還沒回家,我打電話給他,他說要加班,我擔心他工作分心,就頂着高燒自己去醫院打點滴。
卻沒想到,我病痛纏身的時候,他卻是在跟我爸的女朋友上床,逍遙快活。
我重重吸吸了一口氣,差點把鼻涕眼淚都吸回去。
“誰先主動勾搭的?”
他沒肯說,只說這種事情說不清楚……
聽完這句,不管他怎麼攔我,直接推門下車,疾步朝着小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