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什麼是佛
從基地出來,外面又一次下起了小雪,回去的路上,我與張瑋坐的是同一輛車,車上,張瑋遞給了我一支煙,點燃,輕輕的吸了一口。
張瑋看向窗外,目不轉睛的盯着外面的小雪,若有所思。
“想什麼呢?”我轉頭看向張瑋,問道。
“沒什麼。”張瑋搖頭。
“在想小蔚、或者是靈兒?”我的眼神中流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如今。我和張瑋已經能夠正式面對關於曾經那一段很純粹的三角戀情。
“你認為呢?”張瑋轉過頭,說道。
我抽了一口手中的煙,說道:“就算是你放不下,事到如今。你也得放下了,太子,我知道你心中始終有一個心結沒有解開,畢竟十幾年了,你為了小蔚甚至不惜修建了一座蔚湖,靈兒在你的心中,或許是另外一層含義吧,或許靈兒自己也知道她現在的所處在的那個尷尬位置,但是她卻為了你能夠義無反顧,太子,如果在這個時候,你還不能夠把這個心結解開。我覺得無論是對靈兒、對孫蔚又或者是對我,都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張瑋沉默了有大概二十秒,然後將一直望着窗外的眼神悉數收了回來,他轉過頭,很認真的看着我,臉上平靜的不帶有半點的波瀾:“十二年了。”
“十二年。”我苦笑一聲:“曾經有一個人和我做了十三年的兄弟,但是我卻親手殺了他。”
“什麼感覺?”
“痛,心如刀割的痛。”
“那你現在能夠體會到我的心情了吧。”
“但是,你有沒有體會過靈兒的心情?”我的語氣頓時變得有些低沉:“靈兒的痛,比你的痛更加的來得痛徹心扉,我想她對你的付出,可不僅僅是一座蔚湖那麼簡單,如果你選擇娶她,只是為了圓你和孫蔚那一個縹緲的賭約,為了在我劫親的時候,緩解那一件瘋狂而且尷尬的事件。你認為,你能夠心安理得?”
“那你又能心安理得?”張瑋反問:“說實話謝宇,在我和孫蔚走上婚禮台的那一瞬間,我甚至認為我已經贏了。不過當我看到你居然來了的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真實的。”
“換做是你,你不也會和我一樣?”
“我沒有你那樣無法無天。”
“無法無天?”我呵呵一聲:“如果我真無法無天,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故意與你坐一輛車回張家,與你談論這些了。”
“你的心結解不開,接下來那一場決戰,你很有可能會死。”我毫不猶豫的說出了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太子,或許前面十幾年。你可以把每一件事情都想的很簡單,做的也很簡單,你甚至可以把它當成是一場遊戲,但是這次、絕對不同》”
“直到現在。我都還想不明白,你到底在哪一方面勝過了我?”張瑋問道。
我回答道:“或許,我哪一方面都勝不過你,我只是在對的時間,遇上了對的人,而那個時候的你,根本就沒有來得及與小蔚碰面。”
“我曾經想過來九龍市上學,就是你們的三中,不過被我的姐姐給拒絕了,我也想過無法無天,不過我終究還是敵不過我姐姐的意願,我父母死的早。姐姐為了我付出了挺多,所以我不能夠違逆她的意思》”
“但是,你最終還是不顧一切的與孫蔚結婚,你是怎麼說服你姐姐的?”
“我沒有說服她。從小到大,我都是順從她,不過那一次,我拒絕了。所以她也就順從了我一次》”
“真是一對有趣的姐弟!”
“是挺有趣的。”張瑋深吸一口氣,然後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解開這個心結,也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去真正的接受靈兒。”
“這種偽裝挺難受吧,從結婚那天開始,再到渡蜜月,裝着和一個並不愛的人甜蜜,卻又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愛的人和另外一個男人卿卿我我,而且,那個男人親手奪去了你的幸福,你的腦海裏面,會不會有閃過那三個字?”
“狗男女?”
我和張瑋相似一笑。
“讓我猜猜,你現在心裏在想些什麼。”我說道。
“不用猜。”張瑋回答:“我想揍你,揍死你,如果我揍不死你,那你就揍死我。”
“其實我也挺想揍你的,畢竟我這個時候看你。挺畜生,不過我希望我把你揍趴下之後,再爬起來,就別那麼畜生了。”
“你真以為你有那個能力?”
“試一下不就知道了?”我呵呵一笑:“想去什麼地方?”
“你是個聰明人。肯定知道。”
我轉過頭,看着正一臉懵逼,不知道我和張瑋到底在鬼吹些什麼的游松,安靜的說道:“游松,把定位開着,定點一個叫做蔚湖的地方。”
游松哦了一聲,也沒有問什麼,打開gps,很快便定位了那裏:“是不是要去蔚湖?”
“對。”我和張瑋同時點頭。
我們這輛車突然偏移了原來的軌跡,坐在後面車輛的熊爺第一時間給張瑋打來了電話,問我們要去哪裏,張瑋說出去散散心。讓他們不用跟着,我也給佐龍他們打了一個電話過去,讓他們先回張家,便掛掉了電話。
里奧市始終不是北方。縱然這已經斷斷續續下了接近一個月的雪,卻依舊不能夠將湖面凝結成冰面,不過一些冰晶好像玻璃一樣浮在蔚湖上面,也是一樣挺不錯的風景。
下車,我和張瑋相對站在蔚湖旁邊那一片被積雪覆蓋的草坪之上,沒有說話。
游松則是無聊的朝着湖裏扔了幾塊石子,當看到我和張瑋居然開始有條不紊的脫掉自己上衣的時候,他罵了一句瘋子。然後打了一個哈欠,又回到了車上。
天很冷,身體也冷,但是我的血液。早已經沸騰,當我將衣服脫掉之後,血腥上帝紋身,早已經猙獰的覆蓋了我的全身。
而張瑋在這個時候也是將上身脫得乾乾淨淨,這個時候我才發現他的身上也有紋身,他的胸前紋着一隻天使、後背上有一對翅膀,在這白雪的襯托下,他看起來還真有些像西方神話世界裏面的神。
“怪不得,我們的命運會如此糾纏不清,看來,一切之中自有安排。”
張瑋搖了搖頭,翹起了嘴唇:“血腥上帝,是提醒你如何去做一個壞人,而我這一對天使翅膀,則是提醒我如何去做一個好人。”
“有意義嗎?”我搖頭說道:“倒不如聽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有意義嗎?”張瑋反問。
“我覺得挺有意義。”我不管張瑋在聽與否,自言自語的說道:“曾經有一個罪大惡極的傢伙,有一天突發奇想,去一座古寺找到了以為德高望重的高僧,問他什麼是佛。”
“高僧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問他身上有沒有帶鑰匙。”
“那人覺得挺奇怪,不明白高僧是什麼意思,於是便拿出了自己的家門鑰匙晃了晃,說帶了。”
“高僧拿過了那一竄鑰匙,然後毫不猶豫的扔到了水中,那惡人挺生氣,說你無法解釋我的問題就算了,為啥還要丟掉我家的鑰匙呢?”
“高僧笑着搖了搖頭,問他現在幾點了。”
“午夜十二點。”那惡人回答道。
高僧說:“你現在回家,敲門,第一個給你開門的人,就是佛!”
說到這裏,我也笑了:“太子,如果你現在回張家,第一個給你開門的一定不會是孫蔚,而是靈兒。”
“或許是我家的保姆呢?”
張瑋低吼一聲,握緊拳頭,整個人彷彿一頭髮了瘋的雄獅,瘋狂的朝着我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