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礽是清穿
耳朵里還是嗡嗡地響,還是很痛,有過N次暈倒經驗的我不得不怨念,“每次都是這樣,不知今夕是何夕啊……”,長音還沒有拖完,就發現好像哪裏不對勁,這回疼的貌似不是胳膊而是腦袋和后腰,全部像被車輪攆過一般的痛。
慢慢睜開眼,還未及找尋哥的身影,只聽得耳邊一道急切的女聲響起:“格格醒了!四阿哥,格……福晉醒過來了。”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還沒等我想清楚是何情況,就見一道人影急急走了過來,躬着身子看不清臉,只見得身上穿的竟然是大紅色的……清裝袍褂?
大紅色?這是要結婚辦喜事呀!
正想着,聞得一句偶顯尖銳卻壓得低低的粗啞男聲從面前之人的口中傳來:“醒了,可還好?”
我愣愣地瞅着背光的面孔,一時間分辨不出此人形貌,只那光亮的腦門和正處於變聲期的男聲真是讓人糾結,這是個半大孩子?四阿哥?清裝?格格?福晉?猛然又想起剛才的發現——辦喜事!
這是什麼情況啊……明明一早在公司摔了個人仰馬翻,怎麼醒來就變成這般景象?難道說,我……穿越了?這也忒巧了點吧!
作為一名標準的清穿控,我曾廣讀諸家姐妹的清穿之作,可是那僅限於康雍盛世,眼前這四阿哥又是哪一位呢?不管哪一位都好,這能叫阿哥的必是皇子,我居然成功的庸俗的穿越到了眾女期盼的大清朝皇家內苑,此情此景我是該笑還是該哭呢?
想不明白,先且放下,看看形勢再做回應。
聽他們的話中之意,再想到自身的疼痛來源,我該是才受過傷的,遂輕輕抬手想摸下腦袋,觸手卻是厚厚的頭冠。“噝”——被頭冠和枕頭擠壓到的後腦,還真是疼得厲害。再看眼前人,我乾脆閉上眼睛不再動彈。
細聽聲響,貌似那位四阿哥稍站了片刻便走開了。
默數着他的步子,不知幾步可以走出此間屋子,心裏忙不迭地盤算起該如何是好。難不成也去盤問丫頭套個話兒?不要啊!每每在書中看到如此描述,都會一頭黑線,我堅決不會做如此調調兒,那絕非本姑娘的行事作風,還是先走一步算一步,必能窺其一二,再做打算就是。
正盤算着,忽聽外屋傳來一稚嫩童聲:“笑意……”,我立時清醒過來,睜大眼睛自床上翻坐而起,疼得險些又仰回去。
在叫我么?這大清朝有人知道我的名字?難道……
猛地跳下床,才發現腰后還真是疼,瘀青是沒跑兒了。顧不得那許多,下床便要向屋外沖。一個小姑娘勿忙靠過來扶住我,又驚又怕地說:“福晉,鞋……”
在她的幫助下,快速套上鞋子,便向外沖,哪知竟是那著名的花盆底,整個身子就那麼直挺挺地向著地面拍過去,勉強被身後的小姑娘給拉抱住。
蹭到了門口才驚住,外屋站滿了人,清一色的光腦門兒大辮子。眾人想來也是聽到了我的動靜,全都將視線移過來。
我佯裝虛弱地靠在門邊,忽略掉那些注視的目光,由着那小姑娘扶着,低着聲問:“誰?剛才誰在說話?”
眾人聽得我問,掩嘴笑者有之,驚訝難掩者有之,回頭望者有之,有志一同的是讓開了一條縫隙。順着那道縫我看到一張小塌,坐着一個身量尚幼的小男孩,正以一種超乎年齡的神態環視左右,而他身邊站着的正是剛剛的四阿哥。
推開扶着我的手,小心又踉蹌地穿過眾人,向著小塌慢慢蹭,即將挨到塌沿時,輕聲問:“你剛才……叫……說什麼?”
顧不得周圍眾人的反映,我雙手緊緊抓着塌沿死死盯住小男孩的眼睛。
他亦盯着我看,好半晌才回了聲:“笑意。”
這一回我聽得真切,雖是童聲,但我聽了25年的語調絕對不會有錯。
心,猛然踏實下來,身體也順着塌沿滑坐在地。天可憐我!在那現代生活中,沒有父母雙親只有一個相依為命的哥哥,如果我真的自己一人穿越了,我怎麼辦他怎麼辦?現在看來,老天還是可憐我們兄妹倆的。
“十三弟,此話休得再說!”未等我感激完上蒼,四阿哥一把捂住小男孩的嘴急聲阻止,眼中滿是不解,還有一絲慌亂。
被喚作十三弟的男孩垂眼看了下罩在自己小臉上的手,復又抬頭看向手主人,再看了我一眼便低下頭不再言語。
十三弟、四阿哥,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康熙年間?!不能怪我如此想法,作為一名職業清穿控,會有如此想法輕鬆自然。即如此,那這小男孩便是傳說中的俠王十三?可是……貌似現在同樣被鳩佔鵲巢了。
“眉嫵,扶福晉回去。”
未等我魂歸體內,四阿哥的聲音傳了過來,剛才那個小姑娘便過來扶我。再看了眼低着頭的十三阿哥,便在她的攙扶之下站起身。
邁了沒兩步,一抹明黃晃進眼中,只得低頭站住。
“四弟,今兒個兄弟們過來原是想與你鬧鬧洞房,熱鬧一番,誰成想竟鬧成這般,實在是兄弟們的不是了。”明黃色的身影已至身前,聲音倒是溫和得很,不像四阿哥正處於變聲期的尷尬音色。
如此看來,此人該是太子無疑。
他只對着四阿哥繼續說道:“天色已晚,兄弟們這就回了,十三弟且交給哥哥,你與弟妹也早些休息。”
四阿哥對着太子施了一禮低聲回道:“多謝二哥體諒,十三弟就麻煩二哥與諸位兄弟了。”
我猜得還真沒錯,有驚無喜,只得跟着他向著太子微微福了一下。
太子點了下頭,對我說道:“才剛見四弟妹摔得不輕,二哥代諸位兄弟給你賠不是了,你且回房休息吧。”
此言聽得我頓時怔住,想要回他一句又不知如何開口。道謝?稱他什麼好?我家哥哥不得相認,卻要喚眼前之人一聲哥……無論如何是叫不出口的。
直到被人拽了下衣袖,我才勿忙回道:“謝……太子……”
逃也般地抓着眉嫵的手向屋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