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希望總是有的

第224章、希望總是有的

李恩慧似乎對我特別有信心,不但讓我和她坐同一輛車,而且還和我坐在一起,並不擔心我突然病變。講真,如果我在車上突然病變了的話,那麼小的空間,而且在行進中,計算她是個神,也得讓我咬上一口。

既然她都這麼有信心的樣子,我也就很有信心了。

但我沒想過要從病毒那裏得到什麼好處,變成愛麗絲那樣的超人,尤其是如果誰跟我說病毒可以讓我變成超人,但也相當於練葵花寶典,那我寧願去死。

用一些比較激憤的觀點來說,人類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就是因為總想着控制一切,也總以為自己能夠控制一切所導致的。人類總以為自己掌握了科學,並認為科學無所不能,比如有一些人就堅定不移的認為人類可以用技術讓自己不斷的進化,最終不但能夠克服所有的疾病,而且能夠成倍的增加壽命,醫學進步人類平均壽命增加這是事實,可這事兒如果總想着永無止盡的向前發展,特么的“科學和進步”的口號跟“仙福永享,壽與天齊”又有什麼區別?

注意我說的是那種認為科學可以永無止盡無所不能的帶領人類進步的思想。

科學是好,但一切都必須有個度。

當然我在車上沒有跟李恩慧扯這些,她給我的感覺並不是那種特瘋狂的科學家,她還是很理智的人。但一想到其實從答應她跟她走的那一刻起我就是她的試驗品了,這種感覺其實並不好的,我也不知道進了她的實驗室究竟又會怎麼樣。

萬一她說話不算數呢……哎,我的小民心態又跑出來作祟了。

實驗基地在要塞的中心地帶,雖然我沒去過,但李恩慧也沒有要蒙住我的眼睛的意思,所以根據車窗外面的建築物判斷,實驗基地里要塞司令部並不遠。守衛是外松內緊,旁人看起來這並不是個特別地方,但整條街都佈滿了監控和崗哨,還有大量的便衣,而我可以肯定,崗哨和便衣互相都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也不知道他們守着的是什麼。然後我所在的這個車隊一路進了一個好像四合院的院子裏,院子裏面就有一個開口很大的地下通道,進去之後下車,坐升降梯,一直往下,無法判斷有多少層,總之有好一會,然後到了。

先是有兩個穿着隔離服的軍官帶我去進行身體檢查,我要說,被人扒光了的感覺是不好的,而且這兩個軍官還是女的,可她們卻拿着掃描儀和放大鏡檢查了我的每一寸皮膚,甚至連口腔和屁股溝里都不放過,這讓我覺得屈辱,我後悔答應李恩慧到這裏來了,但這已經無濟於事,就在我考慮着要不要把這兩個軍官打昏跑出去的時候,她們已經先一步動手,在我後腦勺上打了一針,我就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但我還是清醒着的,我看到她們把我運送到了手術台上,那裏還有一堆的穿着隔離服的科研人員,他們一個個面無表情,看我就像看一件物品一樣,而且也和我預想的一樣,他們開始在我身上插各種管子,還從我的脖子下面抽了很大的一針筒血,絕對不止200cc。昨晚一些反正我也不懂的工作之後,他們就把我扔在了那裏,有一台掃描儀在我上方不停的來回掃描。大概是藥物反應,我漸漸的就睡著了。

醒來之後我發現自己在一個獨立的小房間裏,只有一張床,一張書桌,一切都是白色的,包括牆壁床還有這張書桌,我已經被換上了一身白色的病號服。其實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病號服,這衣服沒有口袋,我身上一無所有,房間裏不冷也不熱,很顯然是恆溫的,有燈光,很明亮,但沒有時間感,因為窗外的景物是虛擬的,看不出時間變化。對了,那扇窗是圓形的,像機艙里的舷窗,我突然想我會不會就在機艙或者船艙里,我已經被送到很遠的地方,不過除了外面的虛擬景物,我也什麼都看不到。

因為什麼都沒有,所以醒來以後我很快就開始煩躁,我現在總算是知道為什麼那些被裝在籠子裏的動物總是會用爪子去抓籠子了,就是因為特么的煩躁!

不過就在我要開始砸門,要罵娘的時候,門開了,李恩慧帶着兩個助手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和之前的實驗室不一樣,不管是李恩慧還是她的助手,都穿着軍裝和白大褂,但沒有穿那種隔離服。這讓我感覺稍微好一些,雖然只是一些。

“很抱歉。”李恩慧倒是主動的向我表示歉意,說:“這些程序會讓你不適,不過你的細胞培養很快就會出結果了,結果出來就可以斷定你究竟還會不會變異。目前我傾向於你是一個免疫者,同時你妹妹的血液樣本也已經送到實驗室培養並和你的樣本進行對比。”

“你們沒怎麼她吧?”我沒好氣的問了一句,相信任何人經了我經的這一切,心情都不會好到哪兒去的,我已經算克制了。要李恩慧是個男的,我起碼要先甩一拳頭再說。

“當然不會。”李恩慧說:“她並沒有感染,只是在自願的基礎上抽取了她的血液樣本。”

自願?我特么的這也算自願呢,這些科學家的話不能信。不過如果能確定我是免疫者的話,我所受的這點罪我還是能夠交代得過去的,畢竟聽起來,就算我再被喪屍咬,我也不會擔心自己變成喪屍,而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做很多事了。即使我不會變成愛麗絲,但只要不怕感染,那麼在戰鬥中我就能發揮比現在更大的作用。

認真的說,我們一直以來跟喪屍的戰鬥就是一場不對等的戰鬥,我們會累,喪屍不會,我們會怕,喪屍不會,甚至我們特么的會死,喪屍也不會!不,它們已死過了。最要命的是,我們在戰鬥中還不能受傷,因為一旦受傷就等於宣判了死刑,因為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什麼真正可靠的解毒劑。出現過幾種解毒劑,有家園製藥生產的,有深綠組織研發的,但據說效果都不怎麼穩定。

所以說如果不用擔心感染,那麼我們的戰鬥也不會那麼艱苦。

李恩慧接着又說:“我們需要把你的妻子……之一,梁錚錚女士也接到實驗中心來,因為你和她是有親密的身體接觸的,需要判斷你和她之間是否有體液交叉以及這種交叉會有什麼影響。”

我搖搖頭說:“我的妻子就只有她一個而已,其他的,我說了那只是在我們都以為我將要死去的時候,一種情感的回報吧。但她不能做那麼多檢查,尤其是你們的各種射線,她懷孕了。”

李恩慧看了我一眼,說:“很遺憾,你們的孩子沒有保留下來,她流產了。”

我瞬間覺得一股怒火直衝腦門,勐地跨上前一步,揪住了李恩慧的衣領,我發誓如果她有一個字回答錯誤,我會直接用拳頭打碎她的腦袋!我說得出做得到,如果拳頭不夠,就算用牙咬我也會咬死她。不只是那個還沒有成形的孩子,我更心痛的是錚錚,而那個孩子也已經是我不在的情況下她最大的寄託。

李恩慧對我的情緒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她的兩個助手想要來拉開我,甚至兩個警衛已經跑了過來,但她揮揮手示意他們不用過來,只是靜靜的看着我,說:“我也很遺憾,但出現這種狀況的不止她一個。相信你之前也聽到卓然說過,現在要塞內部的夫妻雖然不少,但懷孕率很低,同時在已懷孕的孕婦中,出現了大量的懷孕不到三個月就流產的現象,很普遍。我們懷疑是病毒破壞了人們的生殖系統,而出生率就更是低得嚇人了。”

我死死的盯着她,過了好一會兒,我感到手上的力量突然像被什麼東西抽空了一樣流淌而去,頹然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抬起頭,卻看不清李恩慧的樣子,只是有些茫然的問:“怎麼會這樣?”

“問題很嚴重。”李恩慧表情很嚴峻,她低頭看着我,說:“如果照現在的出生率,即使病毒不會再出現任何變化,人類都要滅絕。但現在病毒已經出現新的變化了。我們派到主城區的特戰隊,終於有一支小隊有兩名隊員活着回來,你知道那邊發生了什麼事嗎?那些感染者在吞噬自己的同類,用你的話來說,就是喪屍在吃喪屍。我們研究了戰鬥視頻,發現這是它們有意識的行為。”

“什麼意思?”我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它們找不到吃的,開始吃同類了?”

“不,”李恩慧緊緊的皺着眉頭,說:“有這種論調,但我不同意。我認為它們是在有意識的進行優勝劣汰。那兩名特戰隊員雖然回來了,但精神狀況很糟糕,其中一名已經處於精神失常的狀態,無法進行正常的交流,另一名確認感染並正在變異,為了避免產生更嚴重的後果,已經予以人道處置。而他們帶回來的戰鬥視頻缺損嚴重,從片段上來看,他們很可能是收到了感染者的伏擊。而前面的特戰隊之所以都失敗了,也是對感染者的新狀態缺乏足夠的認識而導致的。”

形勢越來越嚴峻了,我深吸了一口氣站起來,我想起了不久前我們去輕工業區那一戰,那時候我就覺得我們像是被騙到了陷阱里。後來我自己否認了這個想法,我覺得是巧合。現在看來還真就是陷阱,不過因為喪屍的意識和智能都遠遠沒有恢復到人類的水平,所以它們的陷阱漏洞百出,而且目的性不明確,也就是說,它們連為什麼要做陷阱,自己都不清楚。但它們卻能統一行動!

我問:“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如果局面會失控,我改變不了什麼,那我至少要和我的家人一起戰鬥,哪怕戰鬥到死。我不知道我在這個實驗中心究竟過了幾天,因為我沒有計時工具,這裏面也沒有時間流逝的參照物。

李恩慧說:“從你進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周,梁錚錚的狀況出現在兩天前,現在她還在總院,我們的車正在去接她來的路上。”

我看了她一眼,雖然這應該真不是她的事情,但一提這事我就對她感到火大。其實在此之前,我自己都想過要錚錚流掉這個孩子,因為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真的很難預料,但我們自己不要是我們自己的事,如果是人為,那是不可饒恕的。

但事已至此,說別的都沒用了,我只是冷冷的說:“我要和錚錚住在一起,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可以滿足。”李恩慧其實也還是不錯的,至少脾氣就比較好,她掛着一個少將金星,又是這麼高精尖的人物,但在我面前從來也沒有擺過什麼架子。

我嘆了口氣,說:“對不起,我剛才有些激動。現在的情況,再堅持方舟會議綱要已經沒有意義了吧?那些大佬們應該能統一意見了,使用戰術核彈級別的武器吧。”

李恩慧搖了搖頭,說:“就本要塞而言,距離太近,也許只能嘗試飽和炮彈攻擊,但效果未必會很好,因為現在感染者不再是那種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的狀態,而且數量在減少,也有意識在隱藏,即使把整個主城區轟炸了,也不能保證能把它們都全部消滅。作戰室還在晝夜不停的制定作戰方案。這些事暫時我能告訴你的也就這麼多,我來,一是和你溝通讓你妻子接受檢查的事情,二來是想告訴你,對你的血液樣本進行基因逆推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你的基因鏈屬於難以複製的特殊類型,等到你妻子檢查無恙之後,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好吧,我不用再當小白鼠了,而且因為我的血用不上,也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當成血牛被圈養起來了,但為什麼我卻並沒有特別興奮呢?當然我並沒有高尚到覺得自己拯救不了人類而苦惱,但隱隱也有些失望。

看來我的品性還是不壞的。

說完這些,李恩慧又和助手探討了一些關於我身體的數據,做了一些交代,就準備離開了,我知道這樣問很蠢,但我還是忍不住問:“那麼,主任,你覺得人類還有希望嗎?現在局面雖然不太好,但優勢應該還是在我們這一邊吧?畢竟我們有現代化的技術,現代化的武器,喪屍再厲害,也啃不動坦克對不對?”

“希望總是有的。”李恩慧思索了一下,回答我說:“但希望並不在坦克上。”

也是啊,就算現在把喪屍都消滅了又怎麼樣?光是一個出生率的問題,人類最終也是要滅絕的啊。看着李恩慧轉身離去的背影,我的怒火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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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足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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