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鬼分身
龐白也注意到了一根筋的異狀,他爬上樓梯,探頭看向上鋪。
“喂…”龐白聲音都在發抖,“你怎麼了?”
葉暮然心道糟糕,這鬼還沒有完全附在一根筋的身上,屬於鬼壓身的情況,鬼壓身時,人的陰氣和陽氣處於混亂的狀態,不能喊,一喊陽氣就散了。
龐白話音剛落,一根筋的頭猛地抬起,骨頭傳出咔咔的響聲,直愣愣地轉過臉,瞪着龐白。
葉暮然一個箭步沖了過去,只見一根筋兩隻眼睛睜大到難以形容的程度,眼睛裏的黑眼珠子不見了,只剩下眼白,看起來極為駭人。
龐白嚇得一聲驚叫,從樓梯上跌到了地上,葉暮然扶他沒扶住,他一頭磕在椅子背上。
他也顧不着疼,一下子縮到了桌子底下。
“鬼啊…鬼!”龐白叫道。
葉暮然嘖了嘖,自己還想收了這鬼,但是自己的鬼道身份絕對不能暴露,收了鬼,怎麼向他們解釋?
就在葉暮然滿心掙扎的時候,那洪詭幽幽地走了過來,看了看床上的一根筋,很淡定地說道:“什麼鬼?這個世界上哪裏來的鬼?這是羊顛瘋。”
葉暮然腦子迅速一轉,順着他的話說,“對對對,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說著,葉暮然就爬上了樓梯,道“我給他掐掐人中就好了!”
他一翻身,動作敏捷,直接就坐到了一根筋的對面,只見那女鬼的臉,已經貼到了一根筋的臉上。
女鬼抬起頭,看了葉暮然一眼,這女鬼長得還不錯,瓜子臉大眼睛,就是表情恐怖了一些,兩隻眼睛流出血來。
緊接着,女鬼從嘴裏伸出舌頭,立刻就往一根筋的嘴裏鑽去。
不好,鬼的鬼命門就是舌頭,所有修道的陰氣全都集中在舌頭上,黑白無常抓鬼拖回地府的時候,鉤子就是勾住鬼的舌頭,這樣鬼就沒辦法逃跑了!
葉暮然心說,你這惡鬼,看見鬼道天師還不求饒。轉念一想,求饒好像也沒什麼用,我又不是人間判官,會幫你超度。陳情符怎麼寫,我都沒學過。
就在這時,一根筋的頭又轉了過來,不停翻着白眼,手腳開始抽動。
“快動手!”洪詭聲音一出,葉暮然猛地撲了過去,把一根筋死死壓在床上。
在暗處捏了一個縛鬼法訣,兩根手指順勢抹了一把額頭上的血,往一根筋臉上點去。
葉暮然的動作,底下的洪詭看不見,以為他在掐人中。葉暮然沒辦法用符紙,只得低聲念咒:“鬼道天眼,縛你魂魄!”
他手指上沾的,是天師血,一般的惡鬼,碰到就被牢牢鎖住。
對準女鬼的臉一按,葉暮然的手指上頓時發出幾道常人看不見的黑色細鎖鏈,可就在鎖鏈碰到女鬼的時候,女鬼竟然一下子化成了一道黑煙,黑煙瞬間散開,消失了!
葉暮然一愣,心裏驚訝,趕緊扶起一根筋,掀開他的衣服,朝他背上望去。
只見一根筋的背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五指印!
葉暮然暗罵,靠!竟然是鬼分身!看來這次碰到了一個修行過的惡鬼!
一般而言,惡鬼少於百年修行,就只有一個本體,抓住就可以了,只有修行百年以上的惡鬼,執念太深,才可以使用鬼分身。
那女鬼暫時撤退了,一根筋也沒有翻白眼了,手腳不再抽筋。
葉暮然剛想扶着他躺下,一根筋醒了過來,看了葉暮然一眼,接着低頭看了看自己掀開的上衣…
“我靠!你…你想幹什麼?”一根筋趕緊捂住自己的胸口,做出一張少女被欺負了的表情,“我可是童子身,你怎麼能亂來!”
葉暮然無語,滿頭滴汗,道:“我對你沒興趣,老子不是那啥兔兒爺!”
“我剛才怎麼了?”一根筋看了看四周,“怎麼全黑了?停電了?”
洪詭把桌子底下的龐白拉出來,邊說:“你剛才發羊癲瘋了!”
龐白還在發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一根筋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嘴裏嘟囔着說:“羊癲瘋?我還有羊癲瘋?我怎麼不知道?”
話剛說完,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葉暮然的第一反應是,這鬼這麼叼?本體直接來敲門宣戰了?
他猛地跳下了床,已經準備咬破舌尖,手也摸到了身後褲子口袋裏的符紙,暗道:惹人懷疑也沒辦法,老子一個堂堂鬼道天師,收的就是你這惡鬼!
不料,敲門聲停止,門外卻傳來一個女生的聲音,“開門,我是你們的學姐,我來給你們送燈泡。”
一聽到學姐兩個字,一根筋像打了雞血,原地復活,趕緊爬下了床。
整了整髮型,一把推開葉暮然,拉開門,笑道:“學姐好!”
葉暮然看見,站在門口的是一個長發女生,穿着天藍色的連衣裙,手裏拿一個手電筒和一個膠袋。
這女生非常漂亮,身材窈窕,該大的地方大,該瘦的地方瘦。臉上皮膚像剝了殼的雞蛋,眼睛很大,睫毛忽閃忽閃的。
一根筋一下就呆住了,看着她,竟然說不出第二句話。
女生看也沒看他,只是盯着葉暮然,道:“你受傷了?”
葉暮然抹了抹額頭,血已經止住了。便道:“不要緊的,小傷,舔舔就好了。”
女生也不笑,頗有一種冰山美人的感覺。
她冷冷地問:“你們寢室長是誰?”
一根筋才準備開口,葉暮然往前一擠,道:“姐姐,是我!我是寢室長。”
冰山美女點點頭,把膠袋遞給他,“裏面是燈泡,是學校發的,這裏經常會炸燈泡,你們不要害怕。”
“不怕不怕,這點小事…”葉暮然道。
話沒說完,冰山美人打斷他,“既然你是寢室長,以後換燈泡的事,就你包了。”
這個時候,洪詭從後面探出頭來,看到冰山美人,打了聲招呼:“岳明月?你來帶新生?”
一根筋硬生生地用他肚子上的白花肉把葉暮然推開,套着近乎,“學姐你叫岳明月啊!好名字好名字,人如其名,就像明月一樣潔白!”
葉暮然白了他一眼,心說是不是傻?拍馬屁都不會,活該童子身。雖然他自己也是童子身。
葉暮然接過燈泡,忽然問道:“這裏經常出現這種情況?其他宿舍也是?還是只有殯儀系?”
岳明月終於有了表情,她挑了挑柳葉眉,輕聲說:“只有這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