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凶宅
出租車開了一個多小時，從城南到城北，車費打了一百多。
葉暮然兜里只有二十塊錢，看了看計價表，冷汗直流。
岳明月看他的樣子，就知道葉暮然身上沒有錢，嘆了口氣，拿出了香奈兒的錢包，付了車費。
下車后，葉暮然環視了一圈，發現這個地方很荒涼，屬於城鄉結合部。
房子都很舊，人煙稀少，一路過來，路旁都只有一個公交車站牌。
面前是一條滿是坑的路，路面積水很嚴重，也沒有修理。
路上零零星星的有幾個小鋪子，兩個人路過一個小賣部，買了兩瓶山寨飲料。
岳明月看着這景象，責怪起自己來，“小靜沒錢也不跟我說，怎麼住到這種地方來，要是我知道，我肯定不會準的。”
葉暮然眯起眼睛，默默感受了一下周邊的氣息，這裏果然有陰氣。
他往前走去，說：“世界上沒有後悔葯，只能往前看，她以後去了陰司，閻王知道她有冤屈，會讓她輪迴投胎去好人家的。”
岳明月嘆了一口氣。這時，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停住了腳步。
沒有葉暮然專業知識多，不知道一個凶宅的形成，需要有許多的厲鬼聚集。
她只知道鬼門中的道士，需要吸收陰氣來修鍊鬼道，既然葉暮然答應不吸收小靜的鬼魂，那他又是因為什麼原因，來幫自己呢？
岳明月走在葉暮然身後，問：“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幫我？”
葉暮然當然不會告訴岳明月，凶宅對他來說，就是個惡鬼提款機。
他回頭笑道：“養大我的人教育過我，不撒謊，不偷吃，不拿別人一個子兒，剛才車費是你出的吧，水也是你買的，我就當作是還學姐的債啊。難不成，學姐想讓我用身體還？”
岳明月本來還有點感動，聽完這話，馬上冰山附體，道：“並不想，我對你的身體沒有興趣。”
岳明月只知道小靜住在富貴嶺一棟，卻不知道具體是哪間房。
兩個人走了將近百米，旁邊的老樓看上去都一樣，而且根本沒有任何門牌。
就在這時，葉暮然看見，這裏竟然有一間賣棺材的鋪子。
他腦子一轉，對岳明月說等等，我要進去買點東西。
一進門口，裏面飄出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店裏沒有人，兩旁的牆角邊，堆滿了紙花圈，還有一些紙紮人，紙紮馬。
裏面沒開燈，顯得十分陰森恐怖。
葉暮然喊了一嗓子：“喂，有沒有人？”
聲音剛落，從房子的裏屋，傳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就像砂紙在地上磨擦一樣。
過了半晌，才看見一個矮小的老婆子，老婆子的腳很奇怪，只有一巴掌那麼大，葉暮然一愣，心說難道是三寸金蓮？這老婆子，活了多久了啊？
她點着一盞油燈，走了出來。
葉暮然瞬間感覺穿越了。怎麼這個年代，還有人用油燈，連他們黑峰觀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都用的是應急燈。
“你們要買棺材嗎？”老婆子雙眼渾濁，冷冷地盯着他們。
“老婆婆，我們一看就不像是死人吧。”
葉暮然道，“我來買紙紮人。”
老婆子忽然冷笑了一下，把油燈舉到了葉暮然臉前，幽幽地道：“你身上，有死人氣。”
葉暮然心說，這不廢話嗎，修鬼道的人，就是跟閻王借的命，當然有死人氣。
他說：“別說別的，我要十個紙紮人。”
老婆子指了指牆角，“自己去挑。”
說著走到牆角，蹲下來，像挑白菜一樣，挑起了紙紮人。
這些紙紮人，做工相當逼真，而且都堆在一起，這裏面又沒有任何鎮妖的東西，再過一段時間，這些紙紮人，就會變成小鬼了。
葉暮然挑了十個陰氣最重的，要岳明月付錢。
兩人剛準備離開棺材鋪子，老婆子喊住葉暮然，低聲說：“你最近要小心，你有血光之災。”
葉暮然沒理會她，拉着岳明月走了出去。
他們找到一個廢棄的公共廁所，岳明月差點被裏面的臭味熏得頭暈眼花，道：“到這裏來幹什麼？”
葉暮然不說話，把紙紮人擺在廁所門口，咬破手指，將血甩在紙紮人上。
接着對着自己掌心，畫了一個圓。
然後對着紙紮人連拍了十下。
“鬼門秘法，鬼仆速來！”葉暮然低聲念道。
葉暮然的血開始蔓延，一下把紙紮人全部浸滿了。
血從紅色，很快變成了黑色。
廁所里吹來一陣其臭無比的風，將紙紮人吹得飛了起來。
紙紮人在空中盤旋了一下，然後迅速抖動，砰的一聲，伴隨着一陣黑光，紙紮人變成了碎片。
取而代之，出現在兩人眼前的，是十個小鬼。
小鬼只有麻雀那麼大，嘰嘰喳喳地簇擁到了葉暮然腳下。
“找到凶宅，速來複命！”葉暮然一聲令下，小鬼嗖的一聲，四散而去。
葉暮然轉頭對着岳明月笑了笑：“學姐，在等待的這段時間裏，我們來談談人生吧。”
岳明月看了一眼廁所：“在這裏談人生？”
“等等！”葉暮然驚聲說：“學姐，你眼睛裏好像有東西！”
順着，葉暮然彎下腰，把臉貼到了岳明月的臉前。
岳明月身體都發燙了，結結巴巴道：“你…你想幹什麼，不要亂來啊！”
葉暮然抓着岳明月兩個胳膊，岳明月動彈不得，葉暮然緊緊盯着她的眼睛，咽了口唾沫。
“你剛才看見了吧？”葉暮然問。
岳明月一愣，“看見什麼了？”
“小鬼。”葉暮然道。
“啊？”岳明月忽然意識到，自己確實看見了，“那是你們鬼門的小鬼。”
葉暮然笑了笑，“你不是說你沒有通靈能力嗎！”
岳明月倒吸了一口氣，“難道我…”
葉暮然放開她，“趕屍匠世家，天生通靈眼，只有將魂魄定在屍體內，才能趕屍。”
葉暮然把手伸進岳明月的褲子口袋，掏出她的手機，給她拍了一張照片。
“你自己看。”葉暮然把手機遞給她。
岳明月看着自己的照片，眼睛裏黑色的瞳孔後面，竟然多出了一個綠色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