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自狂妄（下）
“但凡我們這個排列位置的神祗，曾經的，現在的，都是掌握上等規則力量的存在，成為萬神之典範，比如諦聽神王執掌光明和正義力量，現在是整個西方神域的領袖。真言大神，你階位之高，自然是有能力有這個資格執掌一方神之領域。而今天我和吹雪，以及光明王現身於此，正是為了這個事情而來！”
審判神王斷雲稍微猶豫了下，就代表另外兩位神王神尊挑明了來意。這得罪人的活，總是自己這個所謂的冷麵神王出面啊。
這位雲大神頭頂神光變幻出一團紅色念雲，和真言這位新晉大神神光微微一碰觸，真言就明白了這位雲大神的意思。
原來，自從真言那顆水晶球列位大神之高位時，這三大神王神尊就開始商量討論他以後在第一神域的權力問題，光明神王更是感受了來自魔域大魔神的威脅感。
凡是大神階位的強大神祗，歷史無一不證明，都將會是第一神域神王神尊的存在。光明和正義規則力量的諦聽如是，審判和誓約規則的斷雲如是，執掌第一神域終極力量之一紫極力量的梅吹雪女神尊如是，和他們曾經一個排列一覽眾山小的遠古大神也如是。
在真言、光明神王、審判神王和雪神尊他們這個眾神大殿同一高端行列上，還稀稀疏疏分落着大約十幾座遠古神碑，這些神碑現今基本上顏澤黯淡朽化嚴重。
唯一一座還散發比較明亮的神秘光輝的神碑，是真言他們這個排列盤旋延伸的極端位置，在吹雪女神尊的暗示下，真言仔細查閱了一下，那座代表這個行列曾經最強的存在者的神碑上，有三個時隱時現的字跡“風少爺”，就是劍宗古神殿吹雪女神口中提到的眾神之神之子的風少爺！
“這風少爺是何許存在，竟然神位之尊貴，又在光明神王、雲神王還有雪女神之上。這眾神之神之子的尊稱，代表着什麼潛在意義么？”
真言收回神念，心中一片震驚。那眾神之神之子風少爺的資料，在他獲得的神域傳承記憶之中，根本沒有一點提及。
這時黑暗和心魔規則之主宰的大神新貴真言，望向自己這個盤旋而升行列的終點處的神秘神碑，念雲波動流轉，神座一片黑光籠罩，在他全力往那眾神之神之子神座滲透神念時，冥冥中，他彷佛有那麼萬分之一毫秒觸及了一個桀驁不遜、高傲強悍之極的魂神。
這電光石火般的一瞬接觸，卻一下子耗損了真言八九成的神力和念力，真言趕緊回撤神念，這種全力神力和念力猛地外泄難以遏制的恐怖現象，就像是當初他深陷魔淵一樣，成為大神后覺得無所不能的她，第一次感覺無力的沮喪感。
這眾神之神之子神碑所牽引去的存在，給真言的感覺，似乎就是一個神祗的禁忌領域。而這風少爺的神碑，儼然就是一個提供第一神域的神祗們進入禁忌領域的通道，唯一的通道。
說是唯一的通道，是因為在大神神位這個等級上曾經的遠古大神們的十幾座神碑，只有這個風少爺的神碑還有一抹神識維繫這個“通道”的存在。在其他猶如風化嚴重的古老大神神王的神碑上，真言沒有感覺到類似的超強上位氣息。
其實不止真言和雲神王他們這個大神級別的高端行列，他們這個大神行列竟然並不是眾神大殿神位排列的最頂點。在眾神之神之子風少爺那個神碑轉折而上的神位鏈上，還有一列神碑只剩十幾抔塵土的最高位神位，由於神碑已成塵埃，其背後代表的是何種超級存在，已經是不可考究。
不過，比第一神域神王和神尊還高一個級別的存在，無疑是屬於第一神域的終極力量。這個最高行列，如今的神祗們所擁有的印象，就是十幾堆神之塵埃，從來沒有誕生過新的超級水晶球，也從來沒有神王神尊挪動板凳坐上去過！
“這風少爺尚在第一神域的神碑上彌留了一抹微弱神識，通過這一點強悍的神識，相信這光明王和雲神王他們，也曾像我一樣，發生這樣神力狂瀉，進入到一個似乎無法感知的更高層的領域一般！”
黑暗大神真言神座上的神光一下子黯淡了下去，引起眾神大殿中所有爭論不休的大小神祗們的注意。
旁邊的光明神王、雲神王還有吹雪女神尊更是朝真言看將過去，臉上浮現出一縷怪異的神色，似乎是訝異吃驚似乎是“幸災樂禍”。
“真言大神，莫非你感應到了風少爺那彌留在第一神域的最後一縷神識，以及觸及到了那個禁忌領域？”從劍宗古神殿之主的吹雪女神眼神中，真言能夠知道她的驚訝和某種不可思議。
“果然是後生可畏！初登神域，神力神念尚未穩固如磐石，貿然碰觸神之禁忌領域，竟然
沒有困陷其中，全身而退。這份神力，已經足夠有資格讓你開闢自己一方神王統轄領域了。不過，第一神域這一大劫時期以來，神祗日益增多，已有的神域永恆空間基本各有其主，真言你要建立自己的神王勢力，卻是看來只有自己去開闢原始大功德去了！這是一種磨難，但誰又能說，這不是另一種冥冥中的機遇呢？”再次提及第一神域勢力劃分問題的，依然是那位審判和誓約雲神王。
這樣敏感的權力領域問題，在真言初登神域就反覆提起，如果換個神祗，比如血河老祖，甚至比如是自己旁邊的威嚴無比的光明神王提及，真言或許會立馬勃然變色，當場拂袖而去。
但是，這個飄逸如玉、神息深邃而內斂的雲神王淡然道來，一貫嫉惡如仇的真言魔尊卻是沒有一點反感的感覺，因為他能感覺到雲神王對自己的善意和真誠和好感。而且，在神之上位氣息上，他真言魔尊，和這位雲神王某種程度是有些相似的。
那是先天就有，成神也不會喪失的，從骨子裏透出來的東西。
所在，在這位雲神王再次似乎漫不經心地提及這個關於神域的權力劃分問題后，真言不是憤怒，反而是覺得好笑。
真言臉龐上浮現一絲玩味的笑容，目光掃過三大神王神尊，波瀾不驚，“我魔族崇尚強者為尊。現在三位神王神力和勢力遠在我真言之上，自然是由你們說了算，我初登神域，對於權力遊戲並沒有多少興趣。反而，雲神和高貴美麗的雪女神提及的開闢原始大功德，我比較有興趣！”
真言的“慷慨大度”，“淡泊明快”，接下來很是受到三大神王神尊的讚賞和佩服，即便那對真言一直有某種敵意的光明神王那古板威嚴的臉上，也露出滿意的微笑。
新生大神，能如此識趣，無非最好！
“此子執掌黑暗，大道衍化，黑暗和光明是終極對立兩極，註定和本神王是天生對頭。現在黑暗大神能放棄在第一神域的權力，無疑對我產生不了什麼威脅。嘿嘿，不過我相信黑暗大神以後稍微了解一些神域力量后，肯定會對今天的決定後悔萬分！
為什麼這些擁擠在眾神大殿像流氓婦女一般打架爭吵的大小神祗如今關注自己的神位高低，還不是為了多掌握一點權力么，神域是億萬星域及低級空間的發源處，多掌一點神域空間，就相當於擁有幾千上萬低層空間的掌控力量，信仰之力自然就是滾滾而來，讓神火日益旺盛不朽！
黑暗大神如此低調，還妄想徒自開闢原始天地胚胎，成為終極神聖的存在，簡直是可笑、狂妄又愚蠢之極！如果這終極神聖是那麼好成的，本光明神王豈不是早就成了，像傳說中的那其實我一直不爽但不得不服的眾神之神之主，歸化大道中的一部分，生生不息了！”光明神王猶如輝煌金日一般神眸在新晉的黑暗魔尊臉上掃過，心中浮起一股得意。
初生牛犢就是初生牛犢，有衝勁，卻沒有無限深遠的目光和智慧，不是本神王的對手！我光明一脈還有壓早就軟弱不堪的黑暗一系無數時光！
對於真言這位新生大神的“無害宣言”，眾神大殿大小神祗們又沸騰了，有的歡喜有的悲傷，更有的是對真言大神恨其不爭！
尤其是那些流浪小神祗們，眼中更是一片失望，覺得心中的那股好不容易燒起來的火，頃刻間有熄滅下去了：唉，有神王之格，卻無神王之大志，奈何！這位真言大神，沒想到剛登神座，就被光明神王他們三大神域領袖給聯手鎮壓下去了，不掌控神域，如何能擁有無限的力量！唉，我等還是散去吧，今日得罪了三大神王神尊勢力的小人，日後在神域是更難混了！
這些大小廟宇都不受的小神靈們神情郁暗，在那些得意洋洋的神祗們的嘲諷注視下，紛紛沉默退場，化為一道道流光消失在眾神大殿上，各自奔波他們的命運去了。
諸神的反應，真言其實一一看在眼中，他是淡然不變。
這世間，無論星域還是神域，總是有冷就有暖，有人笑就有人哭，有人得志猖狂有人失意落魄。
自己不是一個聖人，會收納庇護弱者同情弱者，那些希望依附自己這顆大神之樹的小神祗們，事實證明已經是被神域淘汰了。優勝劣汰，強者為尊，這是大道的演繹選擇，而自己這個從來就是信服這個規律的魔域之尊，自然是不會招收一群被淘汰的小神的。
儘管，那樣的話，他真言，新的黑暗之主人，可以一時間迅速建立自己的根基。但那不是長久之計，一群綿羊聚在一起他們還是綿羊，沒有抵抗群狼猛虎的力量。
“我的低調沉潛，從來都是暫時的，為了更大的爆發的。光明神王，嘿嘿，殊不知，黑暗才是真正的永恆？”
真言淡然一笑，原本暗紅色的神座驀地轉變成完全的深黑光澤，黑得深邃神秘，黑得一樣不容忽視。他朝臉色若有所悟的雲神王和吹雪女神點了點頭，頓時猶如一道深淵黑光一般湮滅，消失於眾神大殿。
“且去第一神域中部的夜雨神殿看看，看我那個女神姐姐是不是已經平安歸來了。如果不是，血河老祖你就死定了，別以為你有雲神王罩着，我就動不了你！”
絕對上位的權力可以暫時不顧，但夜雨女神的存亡真言不可能忽視。陷空島已經沒有夜雨女神的神聖氣息，那就只有兩個結果，一是重新點燃神火歸返第一神域，另一自然就是神祗隕落了。
這一次，他真言黑暗大神初登神域，在第一神域興起一場浩大風雨，無數大小神祗都來觀瞻膜拜，卻不見他柔美恬淡的夜雨女神姐姐現身，他自然有些焦慮，擔心是那個壞的結果。
血河老祖今日在眾神大殿，成功地挑起了許多神祗對他真言的反感和抵觸，自以為奸計成功，得意洋洋，殊不知卻是惹起了黑暗大神濃烈的殺機。
不誅神，何以為神，何以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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