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守孝三年
“你……李翰林？你要做什麼？”
院子裏，終於鼓起勇氣跟過來的苗春蓉想要阻止，認出李翰林之後，明顯愣了一下。
李翰林也沒有說話，只是轉過頭冷冷地望了她一眼，慢慢地離開了牛老根家院子。
良久之後，苗春蓉才緩過神來，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似的衝進了蘇小玉的屋子。
“天殺的，老頭子，你咋了……”
牛老根雖然皮糙肉厚，力氣大，可畢竟喝醉了酒，身子輕飄飄使不上勁，遇上憤怒的李翰林，結果可想而知。
“爹……娘……兒子不孝，回來晚了！”
十分鐘后，李翰林抱着蘇小玉出現在了一棟有些簡陋的青磚紅瓦屋前，看着熟悉的老宅，一陣哽咽，雙眼變得通紅起來。
李翰林本是這大荒山土生土長的山裏人，後來外出求學，便離這大山的生活漸行漸遠，這次好不容回來，卻發現父母早已不在。
沒想到再回來，卻造成了人生最大的遺憾，沒能再爹媽臨終前守孝。
儘管離家多年，李翰林依然對房子裏的格局記憶猶新，趁着夜色，將蘇小玉抱進了自己的房間，安頓在床上。
“小林子？”
從險些被公公糟蹋到青年突然出現，蘇小玉大腦一直處於混沌狀態，到現在才緩過神來，有些疑惑地望着身前的青年。
“小玉姐，是我！”李翰林裂開嘴一笑，是蘇小玉記憶中的樣子。
“真的是你。”蘇小玉有些激動，突然站起來摸了摸李翰林的臉，驚喜道，後來覺得這舉動有些過於曖昧，舉起的手停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卻發現李翰林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舉動，臉色也不太自然。
順着李翰林的目光，蘇小玉低下頭，頓時愣住了。
先前險些給牛老根糟蹋，掙扎的時候被公公扒拉身子，衣服不知道被扯了幾次。山裡人穿衣沒有城裏人那麼講究，哪裏管什麼時髦不時髦，只要耐穿就行。布料也很很普通的棉布，跟城裏女人穿的真絲差了十萬八千里。
蘇小玉護得了自己的身子，卻護不了衣衫。給牛老根那老色驢扒拉扒拉，早就爛成布條了。
李翰林救人很急沒怎麼在意，看到祖宅也感慨了不少時間，直到現在才注意到蘇小玉現在的狼狽模樣：帶小花紋的棉襯衣扣子崩落了幾顆，尤其是身前部位被撕開，幾條破爛的布料耷拉着，隱約露出幾片白膩的肌膚。原本洗澡之後就得睡覺，也就沒穿內衣，那兩點自然也被李翰林看在眼裏。
“咕咕……”
這一看，頓時讓李翰林口乾舌燥起來，下意識吞了吞口水。他記得記憶中的小玉姐頂多就是個小籠包，而現在，大得跟個皮球似的。讓他看了之後相當不自在，尤其覺得褲子太緊，襠下暗藏殺機。
當然，他哪裏知道當時的蘇小玉還沒過青春期，根本沒發育起來，有現在這規模，不過是應了那句“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偉岸”而已。
“小林子，你……”眼看李翰林注視自己的目光越來越火熱，蘇小玉臉越來越紅，耳根子也開始發燙，整個人羞得不得了。
兩人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玩過家家也不少。但是蘇小玉從來沒有被李翰林看到過自己的身子，除了大柱在成親以後看過她，再沒有其他人。
而且，她現在不但上身狼狽，下身更是不堪入目。一條平角褲衩被牛老根撕爛，堪堪留在兩條白花花的大腿間。剛才她情不自禁起身摸李翰林的臉，那塊勉強算褲衩的布已經滑落，那光景可想而知。
李翰林反應過來，只能幹咳着把頭轉向一邊，很快從衣櫃裏翻出一套衣裳遞給蘇小玉，“小玉姐，我先出去，你把衣裳穿上再出來找我吧。”
說完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房間。
蘇小玉穿好衣裳來到院子時，李翰林蹲在院子角落裏一座石磨上發獃。
“小林子，在想富貴叔和春嬌嬸子嗎？”
“記得我小的時候，喜歡吃豆腐，我媽就翻出黃豆在這石磨上給我磨豆渣，圍着磨子一圈又一圈。累了就停下來擦汗，正好有陽光照在她臉上，跟鍍了層金子似的。我覺得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
說到這裏，李翰林笑了笑，又忽然失落起來。
“後來上高中，上大學，每次在家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但是每次我媽都會給我磨豆腐。我也是眼睜睜地看着她皮膚變得粗糙，鬢角漸漸花白。大二寒假最後一次回家，我發現我媽推磨時休息的時間出奇地久，喘氣也更粗了。那時候我才意識到，她已經不再年輕了。我下定決心，一定要努力學習，畢業后找個好工作，讓她和我爸過上好日子，可是……”
李翰林不禁哽咽，再也說不出話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他最終沒能讓父母過上好日子，也再沒了機會盡一份孝心。
“叔叔嬸嬸走得很安詳，還安慰我說不讓我哭呢！”蘇小玉也被觸動了心房，也開始抹起眼淚，勸慰李翰林。
“小玉姐，你告訴我。我爸媽是怎麼出車禍的？撞死他們的人抓到了嗎？”李翰林突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蘇小玉的雙肩問道。
蘇小玉只感覺胳膊一陣生疼，看見李翰林快要吃人的目光后更加害怕。她從來沒見到過這麼嚇人的表情，跟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了似的。
“小林子，你弄疼我了。”蘇小玉嚶嚀，一臉恐懼地看着李翰林。
“啊……對不起，小玉姐，我不是故意的。”李翰林意識到自己失態的，趕緊鬆開雙手，歉意道。
蘇小玉並沒有深究對錯的打算，神色複雜地看着李翰林問道：“你這次回來，打算留多久？”
李翰林這次回來得比較突然，讓蘇小玉驚喜，也擔憂。
李父李母還在時，他就很少回來，現在二老已經不在，他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
想到這裏，蘇小玉心底有股憂傷滋生。
“三年。”李翰林看着夜空說道。
他錯過了供養父母的機會，為了贖罪，他打算留在大荒山，守孝三年。
當然，前提是她還能活上三年。
說這話時，李翰林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腹部的丹田處，額頭竟然有汗珠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