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齊悅跟顧文哲提及,他二話不說推了事情同意一道赴約。
顧文哲開着車,齊悅好奇問道,“你今天怎麼肯同意跟我一道去和易星宇吃飯的?還推了一件工作?這不像你會做的事啊?”
顧文哲微笑,“這件事比目前的工作重要。”
齊悅更奇了,“為什麼?”
顧文哲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說著伸手揉了揉齊悅的頭髮,很是高興,“這全都是因為你,齊悅你真是我的福星。“
齊悅更糊塗了,纏着顧文哲要說清楚,被他忽悠,”過會你就知道了,如果我猜得沒錯,他應該是有話想問我。“
齊悅揣着滿滿的好奇心,但顧文哲有意掉他胃口逗他玩,把他一顆好奇心憋得要死不活。
來到吃飯的地方,進了包廂,易星宇提前到了,他依舊臉色不太好,望着面前的菜單發獃。
齊悅瞧見他這樣,關心道,“你臉色還這麼差啊,我說了要去醫院吧。”
易星宇不想他擔心,強擠出笑意,“沒事,我好多了,你們快坐,吃點什麼?”
顧文哲與他打了聲招呼,將菜單交給齊悅,沒說話。
易星宇喝了口茶,看着他欲言又止。
齊悅點完菜把菜單交給服務員,拉着易星宇關心他的身體,又和他說起新工作的事,一時間還算熱鬧。
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易星宇在瞄了顧文哲不知道多少次的時候,終於是忍不住開了口,“顧先生。”
顧文哲漫不經心的將蝦剝好餵給齊悅,聞言“嗯”了一聲。
易星宇忐忑道,“能不能問您件事情。”
顧文哲抬眼看他,笑了笑,“可以,請儘管說。”
易星宇嘴唇動了動,似乎有些猶豫,他這份糾結齊悅都看了出來,大大咧咧道,“星宇,你有什麼就直接問chris好了,你是我朋友,他是我老公,你不用這麼客氣。”
顧文哲笑着親了他的臉頰一口,獎勵他這句“他是我老公。”
易星宇點點頭,終是開了口,“我想問藺先生的事。”
顧文哲挑了下眉,“是哪位藺先生?”
易星宇睫毛快速的眨了眨,齊悅都瞧得出他此時的緊張,頓時一陣疑惑:星宇怎麼了?林先生是誰?”
“藺易承,藺先生。”
顧文哲瞭然,“哦,藺家老三啊。”
齊悅眨眨眼睛,藺家老三?那個讓chris都頭疼的傢伙?星宇怎麼會問起他?
顧文哲道,“易先生想問什麼?”
易星宇道,“我聽你們說,他退出繼承人之位?這是真的嗎?”
顧文哲點頭,“是的,他遞交了申請,不過藺家還沒同意。”
易星宇眉頭皺得死緊,眼中說不清的情愫在閃動,低低說了一句,像是說給自己,“為什麼....”
顧文哲卻接道,“具體什麼原因並不清楚,不過,如果他不退出,下任掌權人必是他無疑,藺家沒有能與他能力相提並論的爭奪者。”
易星宇下意識點了點頭,似乎很認同他的話。
顧文哲見他愁思,又說了一句,“而且,退出繼承人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他這次幫着顧文瀧對付我大哥,無論他成功或失敗,我大哥都不會輕易放過他,沒有了繼承人的身份,要動他恐怕比現在容易的多。”
易星宇心裏一驚,抬眼看了他一眼,皺着眉,沒說什麼。
但顧文哲清楚的捕捉到,易星宇在聽見顧文瀧這個名字時候,眼中閃過深深的厭惡。
顧文哲又道,“不過很奇怪,藺家老三與顧文瀧關係向來一般,他居然放棄自己必定到手的繼承人之位去幫助他,也真是件奇事。”
易星宇皺着眉,“他不是個好人。”
顧文哲雙眼微眯,“你說誰?”
易星宇抿了抿唇,“沒有,我隨便說說。”
齊悅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易星宇這樣的北漂,為何會認識遠在美國的豪門貴族中的繼承人?他這時候才想到,易星宇似乎從來沒說過他的過去。
齊悅默認他的過去在中國,或許並不是呢?
顧文哲點了點頭,沒有追問,“對了,說起藺家老三,還有件事很奇怪。”
易星宇忙抬頭看他。
顧文哲笑,“他一直在找一個叫簡言的人,據我們調查,這個簡言對他至關重要,卻不知道為何忽然失蹤,藺家老三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傳言還說,找到簡言就能控制藺家老三。“
顧文哲說完,把易星宇的慌亂和震驚收進眼底,吃了口菜沒再繼續。
易星宇心跳如鼓,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悵然若失,眼神都失去了焦距。
這次齊悅沒出聲,只是安靜的看着易星宇。
過了會,易星宇依舊低着頭,卻開了口,”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顧文哲笑,“你知道原因,不是嗎。”
易星宇沒吭聲。
顧文哲道,“你今天來找我,應該清楚會暴露自己,不然派對那天就會直接問我這些話。”
易星宇閉了閉眼睛,沒有否認。
顧文哲放下筷子,“我們找了你很久,不否認是為了對付藺家老三,但你作為齊悅的朋友,我可以向你保證,不勉強你做你不願意的事。“
齊悅也跟着點頭,他相信顧文哲說的每一個字。
顧文哲:“現在,如果你願意,我們來談談合作如何?”
易星宇臉色黯然,眼裏卻有不甘,“顧先生不必要與我說合作,我並不願意見他,而且我的身份並不出奇,只怕幫不到顧先生。”
顧文哲看着他沒說話,齊悅道,“星宇,你知道我不會做任何損害你的事,可我看你明明很關心那個藺先生,你應該也很想見他對不對?到底有什麼難處?你可以告訴我嗎?我和chris會儘力幫你。”
顧文哲握住了他放在桌下的手,齊悅越來越懂他。
易星宇看着齊悅,目光里儘是信任,他是真心喜歡齊悅這個弟弟,面對他,自己倒真是什麼都藏不住,“那好吧,如果你們願意,可以先聽我說說我們的故事,聽完之後,你們就知道,為什麼我不願意見他。”
易星宇接着道,“不是不願,是不能。”
齊悅與顧文哲認真聽完了易星宇的故事,準確來說,是他與藺家老三的故事。
易星宇,真名簡言,出生於美國一個普通華裔家庭,父親是教授,母親是作家,他在美國最有名的理工科大學畢業后,被高薪聘請進入藺家旗下一個研究院工作。
他擁有良好的家庭,優秀的人生經歷,是一名毫無疑問的成功人士。
按理說,這樣的人生應該過得很愜意。
原本簡言過得確實很舒心,直到他認識藺家老三藺易承,在他平淡的生活里增添了彩虹般的色彩。
藺易承對簡言幾乎是一見鍾情,第一見面就堵在他下班的路上要他跟自己去吃飯。
簡言書香門第長大的人,對於他這樣的霸道一開始恨不能適應,加上他脾氣倔強,幾次三番不給藺易承好臉色。
這要擱着別人,那基本上是等死的下場。
但是簡言的脾氣恰恰對上了藺易承的胃口,讓他越看越喜歡,越喜歡就越死纏爛打,想盡一切辦法追求他。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藺易承霸道又執着的拿下了簡言,兩人開始甜甜蜜蜜的生活。
那段時間,被簡言稱為最幸福的日子。
藺易承雖然霸道,對他確實關心備至,有時候他只是打了個噴嚏,他都能緊張的把私人醫生喊回家,逼着人家給他檢查清楚。
凡此種種,數不勝數。
藺易承與簡言有自己的方式照顧愛護彼此,幸福是最好概括他們感情的形容詞。
可是好景不長,他們的事被藺易承的母親所發現。
顧文哲聽見這裏,認真想了想藺易承的母親,那位藺家的二夫人,搖了搖頭,他只見過對方一次,還是童年時候,就已經給他留下不可磨滅的負面印象。
簡單來說,這是個極其自私虛榮難以相處的婦人。
藺母要求簡言離開藺易承,像許多被迫拆散的情侶一樣,簡言自然不能同意。
藺母與其他人不同,見簡言不要錢,對他沒有辱罵,也沒有多言,只是平淡說了一句,希望他想清楚。
簡言見她沒有堅持,自己在藺家的工作依舊安穩,沒有受到任何打壓,還以為她是很好說話的長輩,稍微放了心。
但很快,簡言的手機接到了一張照片,那是他熟睡的父母,他們躺在家裏的床上,睡得很安穩,底下有留言:你知道該怎麼做,消失在美國,否則他們就會徹底熟睡,再也無法醒來。
簡言的心都要差點跳出胸口,這分明是有人進入了他的家裏,只是不知道他父母到底他與父母不住在一個州,他瘋狂打電話給家裏,接電話的卻是一個年輕男人。
簡言?對方問。
簡言壓抑着情緒問他是誰?到底想做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不清楚?消失在美國,徹底離開我表弟。對方說。
你到底是誰?簡言瘋狂問道。
呵呵,我嗎?我的名字你還沒資格知道。對方說。
為什麼是你接的電話!
現在的科技很發達,以我的能力,控制你父母很輕而易舉。對方說的很輕巧,聽在簡言的心中只覺得恐懼。
我父母怎麼樣了?
他們很好,他們還一無所知,而且我保證他們將來也一無所知,不會知道讓他們驕傲的科學家兒子,是甘願被男人壓在身下的貨色,也不會知道他們兒子即將永遠離開他們。
你要殺了我?
殺了你?這麼做太冒險,我會給你一筆錢,你永遠消失足夠。
是藺家讓你做的?
你還算聰明,給你的時間不多,好好考慮,對了,別指望告訴藺易承,他幫不了你,跟你在一起,他的繼承人之位就必須拱手讓人,沒有藺家繼承人之位,他就什麼都不是,過去他得罪了那麼多人,那些人能輕易放過他?為了他照想,你也該好好想想。
簡言的心一瞬平靜了,他竟然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他知道藺家掌權人身份對藺易承多重要,他清楚的知道藺易承為這個位置付出了多少,幾乎是不顧後果的付出。
與他在一起,失去掌權人之位,也就等於失去了一切。
為了他,這值得嗎?
簡言說:放過我父母,我答應你的要求。
對方輕笑了聲,我也是受人之託,你肯答應對大家都有好處,藺家不虧待人,那筆錢我會儘快轉到你的賬戶,記住,悄悄的離開,不要讓藺易承知道。
簡言說:你放心。
他頓了頓:我聽過你的聲音,我想起來你是誰了。
對方笑得毫不在意:我是誰?
簡言:你是顧文瀧。
對方:哈哈哈,你很聰明,不過,即便猜到又如何,對於你這樣背景的人,我想怎麼拿捏都是輕而易舉。
簡言忍住憤怒:記住你說過的話,不要動我父母,不然我隨時回來,告訴藺易承。
對方冷笑一聲:你可以試試,是你嘴快,還是我的木倉子快。
簡言呼吸一窒,忍住怒氣不再開口。
對方笑,你還是得認輸,誰讓你沒錢沒勢呢。
這分明的挑釁,讓簡言憤怒又無可奈何:我要和我父母說兩句話。
對方哼了一聲,沒問題。
之後電話傳來嘟嘟聲,簡言的父親接起電話:簡言怎麼好好給爸媽打電話?
簡言壓抑住即將分別的悲傷情緒,先問了一句:爸媽,你們家裏來客人了嗎?
簡言父親:沒有啊,家裏就我和你媽在呢。
簡言又急切問道,那夜裏呢?家裏有沒有來過什麼人?
簡言父親疑惑:沒有啊,家裏一切如常,我和你媽晚上都把門窗鎖的緊緊的,警報器也裝上了,家裏還有兩隻大狗呢,什麼都沒發生過,好好的,你一個人在外地別這麼擔心我們,我們好着呢。
簡言對父親太過了解,知道他沒有說謊,背脊猛得就是一陣發涼,恐懼無聲無息吞噬了他的全身。
能悄不聲息的在夜裏潛入他家,不被發現,控制他家裏的電話轉接,監控他父母的一切,這手段,該說是太先進,還是太恐怖。
簡言不得不信顧文瀧的話,他沒有辦法用父母的命去賭,是他給藺易承打電話的速度更快,還是顧文瀧的木倉子更快,因為剛才的那通電話,簡言很清楚自己的信息也被顧文瀧所監控,後果他承擔不起。
離開吧,只能離開。
藺易承離開他,就能順利繼承掌權人之位,他的父母也能安安穩穩的過下去。
對於當時絕望的簡言來說,似乎離開才是對所有人最好的方式。
於是簡言帶着自己的存款,沒有收下顧文瀧一分錢,匆匆來到中國。
易星宇說完了他的故事,齊悅聽得心裏一揪一揪的,明明相愛不能在一起,最虐了!
顧文哲:“如果藺易承知道當初是顧文瀧逼走了你,我很好奇,他還會不會這麼儘力的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