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出手

22.出手

眼看繁華熱鬧的大街就在前頭三丈遠,謝安娘甚至都能聽到街邊不絕於耳的叫賣、吆喝聲,可下一瞬,就在她隱約覺得不對勁之時,脖頸一痛,眼前一黑,隨即便不省人事。

隨在她身後的雲璫,更是早一步就被人敲暈了,連聲驚呼都來不及發出。

說來也是謝安娘不走運,綁匪本還在思慮,這光天化日之下,人來人往的大街頭,究竟該怎麼動手才能將人順利擄走,帶到僱主指定的地方去。

遠遠地輟在謝安娘她們身後,便見兩人一個拐角,走進了人跡稀少的小巷子,綁匪頭頭的心中,簡直就是一陣狂喜,這地方,好下手!

再說這奇珍閣,雖取名“奇珍”,裏面賣的卻不盡數是奇珍,端看個人運氣,運氣好的話,隨便幾文錢淘走一個前朝古董,氣運不濟的話,花了幾百兩也就是買堆廢銅爛鐵。

賀老開這店,也不指望能掙多少,就圖個樂趣,因而這奇珍閣選址很是隨意,就定在狹窄的小巷子裏。這兒也確實離古玉軒不遠,也就是出了古玉軒右轉,往左手邊的第二條小巷子一拐,不出三十丈便能到了,頗有種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意味在裏頭。

謝安娘也是一次機緣巧合之下,才發現了這間名字大氣,店面簡樸的鋪子,第一次來,她便淘到了一株焉耷耷的幼苗,當時只覺得那株草看起來沒精神極了,但有點眼熟,她便索性花個幾文錢買下了。回去細心照料,倒也慢慢恢復了生氣,越長越像是她娘留下的古籍中那株絳雲草,她特意去翻了一下書,前後比對,還真是。

慢慢的,她來這奇珍閣的次數多了,與店中老闆賀老倒也漸漸熟悉,賀老知道她的喜愛收集些奇珍異草,順手也會給她帶些種子、抑或幼苗。她暖房中的半數花草,便是出自這裏。

謝安娘新得了種子,正高興之餘,哪能料想有人會背後下黑手,這毫不防備的,連同她的丫鬟一起,又被擄走了。

綁匪業務頗為熟練,敲暈了人,往肩上一扛,兩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對兩個弱質女流,分分鐘秒殺,要多容易有多容易。

掐好了時間般,一輛馬車停在了巷子入口,兩個綁匪大步流星的扛着人,一彈指的時間便將人麻利的送上了馬車,隨即駕車而去。

鋪着青石板的小巷,兩旁是高高的灰白色圍牆,縱使是陽光也難以深入,有成片的青苔在地上、牆上蔓延生長。在這並不寬闊的路面間,兩個條形錦盒無力跌落在了地上,其中一個錦盒大抵是因着落地的撞擊,盒口微張,露出了半截芙蓉菊翡翠簪頭。

一隻乾淨修長的手,將那支半露的簪子取出,他靜靜的凝視手中渾體通透的翡翠簪子,那雙深邃若寒潭的眸中,似是帶起了漣漪在緩緩流轉。

“去查查這支簪子的主人在哪裏!”他的聲音滿是清冷,亦如他整個人所散發出的冷漠氣息。

“是,少爺。”跟隨在他身側的青衣男子,也不問緣由,恭敬的領命。

青衣男子頓了頓,復又問道:“少爺,可還去見賀老?”

“改日吧!”說著,握着手中的簪子,便揚長而去。

而跟在他身後的青衣男子,見青石板上還有一個錦盒,望了望少爺高大的背影,稍作猶豫,拾起了另一個錦盒,大步跟了上去。

******

待到謝安娘悠悠轉醒,只覺眼前一片黑,眼睛被蒙住了,手也被反綁着,怎麼說也算是有經驗了,她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

只是,雲璫怎麼樣了?她那時還沒來得及回頭,便暈了過去,也不知道這夥人有何用意?是像上回那樣專司人口拐賣,還是另有所圖?

她試探性的叫了聲:“雲璫?”

並無人回應。

她心裏咯噔一下,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又稍微大聲的叫了句,“雲璫?”

還是無人回應。

“雲璫!”這一聲已經拋開了顧忌,她有點控制不住的大聲喊道。

“小姐?”在謝安娘的左側不遠處,雲璫尚未完全清醒,只是本能的回應着。

謝安娘聽到聲音,長舒了一口氣,沒事兒就好,隨即又對着傳來聲音的那個方向,擔心的問道:“雲璫,你有沒有受傷?”

雲璫這會兒算是完全清醒了,她心裏止不住的害怕,卻竭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小姐,我沒有傷着,你有沒有事兒?小姐別害怕,雲璫這就過來!”

說著,就想順着聲音往謝安娘那邊挪,只是這身上的繩子捆的太結實,她掙扎了半天,也沒有挪動半分。

“雲璫,你別亂動,我沒事兒。”謝安娘聽到雲璫無事,也沒了那麼焦躁,大腦冷靜下來,“我們既然現在能清醒無事,這綁匪一時半會兒怕也不會急着下手。”嘴上雖這麼安慰着,可她被綁着的手,卻一直試圖掙扎開來。

見掙扎無果,她又試着用被綁着的手,慢慢在背後這一塊兒摸索着,看看能不能找到可用的東西。

漸漸地,有腳步聲越來越近。

“嘎吱”一聲輕響,門緩緩而開,外頭的強光也隨之瘋湧進來。

一個賊眉鼠眼,皮膚黝黑的矮小個兒,偷偷摸摸的溜了進來。

他探頭探腦的瞧了兩眼外邊,並無動靜,遂又輕輕將門掩好。

這才直起身,直勾勾打量着地上已然清醒的兩人。

搓了搓手,他一步一步逼近。

“兩位小妞兒,別怕,爺來安慰安慰你們!”這聲音中透着不懷好意的笑。

雲璫心中直突突的跳着,她冒然出聲,“你是誰?快放了我們!”

她當然知道這問題很白痴,可是她人不聰明,想不到好法子,只能指望這個笨法子,能吸引歹人的注意,一定不能讓他往小姐那裏走!

“喲,小妞兒不僅人長得水嫩,連聲音都這麼好聽,可比醉花樓的畫春叫得好聽多了!”粗糙的手指,勾了勾雲璫的下巴,滿是淫邪的笑道:“爺是誰?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又摸了把雲璫光滑的小臉蛋,這才又朝着謝安娘走去。

媽了個巴子的,這次的貨色可真好,水靈靈的,特別是那小姐,長得可俊了,可惜大哥還不讓他碰。不過,不能真槍實刀的幹上一場,親個小嘴,過過手癮還是可以的。反正也不會有人知道!

雲璫只覺臉上被摸的地方,就像是被癩□□舔過似的,胃裏一陣噁心,儘管如此,可感受到那人調離了她身旁,她不得不硬着頭皮再次出聲,“你想幹什麼?快放了我們!”

那矮個子停下腳步,望了眼一再出聲的雲璫,嘿嘿一笑,“小妞兒,別急,爺一會兒就來好好陪你!”說著,放肆的上下打量了一眼雲璫,這小姐身邊的丫鬟長得也不賴,那僱主可沒說這個也不能動。

他摸了摸下巴,不過,當下吧,還是先趁着大哥沒發現,先嘗嘗這小姐的滋味,這可是大美人兒呀!

這樣想着,他一雙渾濁的眼珠子,又盯上了謝安娘。

謝安娘心下焦急,她從這人進來就沒開過口,只因她在先前的胡亂摸索中無果后,咬咬牙將左手上戴着的玉鐲子磕碎,拿着並不鋒利的小段碎玉塊兒,在努力的磨着手中的繩索,只是,這人來得太快!再多給點時間,多點時間,她說不定就能割破了!

“你瞞着其他人過來,就不怕被發現嗎?”謝安娘盡量拖延時間的問道。

矮個子納悶了,這小妞兒怎麼知道的?他腦中這樣想着,嘴上也不由自主的問了出來,“你怎麼知道的?”

謝安娘綁在背後的手加緊磨着繩索,嘴上慢吞吞的回答着:“你在屋外的時候,就盡量將腳步聲放輕,這一點就很可疑,只能說你並不想被人發現來過這裏!”

頓了頓,她又接著說道:“再說,你進來的時候,開關門也是那麼小心翼翼,甚至不敢發出太大的響聲,這不是明顯的怕被人發現嗎!”

矮個子奇了怪了,這不是矇著眼睛嗎?怎麼像是看到了一樣,難道那層黑布不夠厚?

不過,這小妞兒鎮定自若的樣子,夠味兒,特別是那紅潤的巧嘴,一張一合的,真他么勾人!

他一拍腦袋,費這麼多話幹什麼,浪費時間!就要往謝安娘臉上湊過去,想要一親芳澤,那滋味,必然是飄飄然!

飄飄然他是沒機會體驗了,一股從下身蔓延至全身,難以言狀的疼痛,如潮水般瞬間席捲全身,就連後腦勺處的鈍痛都要蓋過了,他如一灘爛泥般軟倒在地上,昏痛過去之前,身子佝僂地蜷縮着,那股鑽心劇痛怕是此生不敢忘!

只是,也不知他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感受這般刻骨銘心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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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氏見聞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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