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入V公告
羅雪在從郵局去幼兒園已經打起精神了,不管以後怎麼樣,日子都要過的。
“羅姐,今天加油!”一到教員處黃楚楚就跟羅雪打氣,郭萍兒也笑着對羅雪點頭。
“小羅,園長叫你去接電話。”羅雪正準備開口呢,張姐就進來叫羅雪去接電話。
電話是程建安打來的,解釋了一下為什麼夜不歸宿以後和羅雪聊了幾句就掛了。
程建安沒打電話之前羅雪那一顆心還飄着,打完了電話羅雪的一顆心忽的一下就着陸了。
今天早上孩子很好哄,羅雪帶着複習了一下昨天教唱的兒歌,又和孩子們做了大手小手的遊戲就到中午了。
孩子都接走了,羅雪正往食堂走呢葛香就來了。
“別去吃食堂了,我請你去吃飯。”葛香不由羅雪拒絕就拉着羅雪出去了,羅雪對站在門口的黃楚楚揮揮手。
“昨晚的事兒我聽我們家老張說了,你也別難過。”快到百貨大樓了葛香才幹巴巴的和羅雪說了一句話。
“行,不管怎麼樣謝謝你了。”羅雪對葛香笑了一下,她突然發覺葛香挺有意思。
葛香抿嘴笑了一下,領着羅雪三轉兩轉的轉到一條小衚衕里,衚衕面前的路也就能夠讓三個人並排走。
葛香在衚衕中段的聽了下來,旁邊是一套獨門獨院的小院子。
這是一個一米二左右的原色木門,可能因為年頭夠久了,木門上了一層厚厚包漿,木門的兩邊種了兩顆金銀花,金銀花攀到了房頂上,初秋的季節金銀花還沒有開盡,金黃色的花朵在秋風中讓花香飄得更遠。金銀花根處擺了幾盆菊花,菊花已經打了花骨朵。
葛香走到門前敲了門,門不大會兒就開了。來開門的是個滿頭銀髮的慈祥老太太,看到葛香驚喜的上前拉着葛香的手往屋裏帶。
葛香按着老太太的手,湊到老太太耳邊高聲說道:“奶奶,我帶了個朋友過來。”
老太太順着葛香的手眯着眼看向羅雪:“喲,不是之前來的那個了,香兒啊,奶奶跟你說過了,你之前那個朋友啊,不能深交!”老太太聲音很大聲,說的葛香很尷尬。
“奶奶,我姓羅,我叫羅雪!”羅雪笑眯眯的上前扶着老太太的另一邊胳膊,在老太太耳邊說。
“唉,姓羅好姓羅好,我娘家也姓羅!”老太太更高興了,一手牽着一個走進屋。
門一進來是一個過道,粉白的牆,水泥地板,門的後面是一個爐子,出了過道是一個三十平米左右的院子。
正房有三間,前面開了一個小花壇,種了一水兒的粉色四季小薔薇,薔薇花順着牆爬到了房頂上,窗檯開的很大,上面擺着一溜兒的菊花,有的菊花已經開了。
左側的廂房面前是一籠長方形的菜地,菜地里種了紅薯,長勢特別好,綠油油的。
右側是一棵柿子樹,已經掛了果但是沒有紅,在樹下是一套石桌子,老太太把和羅雪帶到石桌的面前讓她倆坐下,然後邁着小腳去廚房倒水。
水是金銀花蜂蜜水,羅雪連着喝了兩口:“葛香,這是你家啊?”
葛香趴在石桌上,聞言看了一眼羅雪:“嗯,我家,不過也就我奶奶住在這裏了,我爸媽都住樓房去了。”
“哦,你家好漂亮!”這樣的小院子一直是羅雪的夢想,如果她有一個這樣的院子,她真是做夢都能笑醒。
葛香看見了羅雪眼中的嚮往,抿嘴笑了。
中午是老太太做的菜,很豐盛的三菜一湯,一個糖醋鯉魚,一個酸蘿蔔炒肉,一個南瓜盅,還有一個雞蛋湯。
吃飽喝足以後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了,葛香和羅雪慢慢走着,到十字街的時候羅雪真心向葛香道謝:“謝謝你,葛香。”
葛香連連擺手,腳步匆匆的走了。到了辦公室她忍不住暗暗出神。
她以前把李梅當做是好朋友,李梅說她喜歡程建安的時候她是對此樂見其成的。只是上回在家屬院和羅雪吵架以後丈夫回來就批評了她,她嫁給張振華兩年,那是第一回被張振華那麼批評,事後張振華雖然道了歉但她總覺得心裏有根刺。
這一個月來她一直在反思自己,她和李梅交好,兩人都在互相利用。李梅利用她知道程建安的大概活動,她利用李梅的關係,但是李梅能有什麼關係呢,張振華說了,李政委這個人剛正不阿,不可能因為侄女兒和自己要好就提拔他。
而這一個月,李梅都沒有聯繫她,她和李梅的交往雖說是相互利用,可她對李梅也是好的,李梅這樣做,真是寒心。
羅雪回到幼兒園時,大家都沒有在宿舍睡覺,全都聚在教員處。羅雪推開門,裏面除了黃楚楚郭萍兒還有一個穿着綠軍裝扎着麻花辮的姑娘。
“郭同志,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來找你的,我和黃天明是真的相愛,如果不是當初在學校…我們現在沒準兒都結婚了。”那姑娘說著就抹了把眼淚。
郭萍兒一句話都不說,黃楚楚氣的渾身發抖!
羅雪看向那個姑娘,長得還不錯,五官深邃,眼窩大有些黑,鼻樑高挺,皮膚很白,但膚質不好,挺有異域風情。
“郭同志,我今天過來就是想讓你和黃天明斷個乾淨,我…”那姑娘說出來的話讓郭萍兒摔了茶缸。
“姓白的,黃天明從學校畢業也3年了,你這相愛得時間也太長了吧?怎麼,攀上的公子哥兒不要你了?”郭萍兒雖說和黃天明一起長大,但是談對象是去年開始的,談了不到半年這姑娘就跑出來膈應人。
姓白的姑娘被郭萍兒的話噎了一下,繼而轉頭眼淚汪汪的看着黃楚楚:“楚楚…”
“你不要叫我的名字,我和你不熟,你也不要想着來找萍兒姐的麻煩,誰做我嫂子都比你好。”黃楚楚吼了出來。收回之前的話,她寧願讓郭萍兒做她嫂子也不願意讓這個白荷花做她嫂子,有這樣顛倒是非的嫂子她家還有寧日嗎?
白荷花一臉不敢置信的驚呼出聲:“楚楚…”這不對啊,不是聽說黃楚楚和郭萍兒鬧翻了嗎?既然鬧翻了不是應該和她統一戰線羞辱郭萍兒嗎?
“嘭!”的一聲大門被推開,一個二十□□歲的年輕男人氣喘吁吁的走進來,穿着一件白襯衣,一條灰色西裝褲,臉上帶着付金邊眼鏡。
“萍兒,你沒事吧?”年輕男人看也不看其他人,徑直走到郭萍兒面前,語氣擔憂而急切。
郭萍兒看着自己眼前這個男人,以前覺得他千好萬好。從小她就一直仰望他,後來她上高中了,聽到院裏的人說他有對象了,對象是個有俄羅斯血統的漂亮姑娘,她傷心的吃不下飯。
後來她畢業了,出來工作了,他也回來了,聽說也和他對象分開了,她特別高興,同院的王阿姨介紹他們談對象的時候她很痛快的答應了。
可是越相處越知道,這個男人,處處留情,對於單位女同事獻殷勤從來不會拒絕。不允許她穿裙子,不允許她化妝,她喜歡吃炸臭魚,這個男人說有味道,不允許,因為喜歡他,這些她都忍了,可是她忍不了這個男人和前任藕斷絲連!
“萍兒萍兒。”黃天明眼中藏了太多的痛苦,語氣都小心翼翼的。
郭萍兒看着黃天明,突然有些啼笑皆非,她愛他的時候他對她可有可無,她決定放手的時候這個男人又表現的如此深情。
郭萍兒看了眼還在抽泣的白荷花,又看了眼眼前的黃天明,然後直視黃楚楚:“楚楚,今天這些話,我只對你說一次。”
黃楚楚抬頭迎向郭萍兒的眼睛:“什麼?”
“我和你哥哥分開,不止是因為她。”郭萍兒用手指指旁邊的白荷花:“我和你哥哥分開,是他性格上有缺陷。你應該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脾氣,我可以忍受他生活方面的小忌諱可我卻忍受不了他一邊享受着別的女人獻殷勤,一邊又和別的女人藕斷絲連。”
這些話郭萍兒從來沒有和黃楚楚說過,黃楚楚捂着嘴巴,看向自家老哥。自家老哥一臉尷尬,顯然郭萍兒說的都是真的。
“哥,你明明不是這麼跟我說的啊!”黃楚楚緊緊的盯着自家老哥,黃天明在她的目光下低下了頭。
郭萍兒諷刺一笑,看,這就是你喜歡十幾年的男人,沒有擔當,所有的錯都是別人的。
很快胡園長就過來了,她客氣的把黃天明和白荷花請出幼兒園,對黃楚楚和郭萍兒嘆了一口氣,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黃楚楚和郭萍兒一個下午都沒有說話。下午羅雪這個班有3個孩子沒來上學,但都讓熟悉的家鄉過來請了假,羅雪也沒說啥,剛剛上幼兒園的孩子上兩天休息兩天這都很正常。
下午下班羅雪把孩子送出教室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現在校門口的程建安。今天的程建安一夜沒睡看起來疲憊極了,鬍子也沒刮,看起來老了好幾歲。
孩子都送走了,羅雪就和程建安一起回家,程建安是開車來的,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羅雪坐在副駕駛座。
“你那個兵,沒事兒了吧?”沉默良久,羅雪開口。
程建安開着車轉頭看了羅雪一眼,“沒事了,已經取齣子彈了。”
“那你?”羅雪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
程建安一下子就笑了:“你不要擔心,我沒事,昨天那件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他已經是老兵了,動作行為規範他都知道,所以…”其實程建安也不知道上級會怎麼處理這件事。
“那他為啥犯這麼低級的錯誤?”羅雪很疑惑。
“那個慫包,去年入伍的時候在家裏搞了一個對象,上個星期他寫信回去說是要再當幾年兵,人家姑娘不幹了,寫信回來說已經在家裏定親了,這個慫包就因為這個走火了。”程建安說著捶了一下方向盤,羅雪嚇了一跳。
到了營地,羅雪一個人回了家,程建安開車去了團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