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 344、神之世代(十)
《主神毀我童年》首發於晉江文學城,一切福利盡在正版讀者群!結果現在他的悠閑連上天都看不過眼了。
皮肉撕裂的聲音,然後是連續的咀嚼聲,阿瑟不用看,那種血腥的場面就清晰的浮現在他眼前,他試圖掙扎一下,告訴自己童話還是很美好很美好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聲音是他聽錯了,只不過是有人在荒郊野外啃一塊多汁的餡餅而已……
阿瑟頭頂的貓耳死命的往下折,然而這根本無濟於事,他一臉神經衰弱的表情坐起來,眼神有點陰森。
之前的輪迴中他也是扮演過這種貓系角色的,但是那個時候他有主神,所以每個世界都會兌換不被身體本能影響的技能,現在的情況就有點嚴峻了,那些噪音讓他有點神經衰弱。
各位鏟屎官千萬不要嚶嚶嚶哭訴你們家的小主愛發脾氣了!他媽噠作為一隻貓活着多麼的不容易!有噪音會特別容易神經質,平常也總想去抓點什麼撓點什麼,一時不察身體就自己追着蝴蝶走了簡直心累!
很好,阿瑟現在已經看到打擾他清凈的罪魁禍首了,正非常沒有防備的享受晚餐或者宵夜什麼的,阿瑟抬起了手——
巨大的電光從半空中投下,爆閃的光芒持續了好一會兒才消失,本來在啃食人類身體的醜陋魔物已經被電的他媽都認不出來了,整個身體近乎完全炭化,阿瑟又是一個風魔法下去,炭化的身體就吹成了一堆灰燼。
阿瑟忍住了想去舔爪子的衝動,唿哨一聲從樹上跳下來,貓頭鷹迅速飛來接住了他,把他送到了那堆粉末旁邊,阿瑟從其中撿起了一枚發亮的晶石,只有指甲蓋大小,卻也夠他兩手捧着了。
之前也說過了,阿瑟喜歡亮晶晶的東西。
接手這具身體的時候有點倉促,阿瑟沒有接收到完整的記憶,不過感受一下這無比充沛的魔力儲量,阿瑟就覺得不虧,說不定千年前還是個勇者什麼的呢哈哈哈。
收起其實並沒有什麼用只是很漂亮的晶石,阿瑟乘着貓頭鷹往回飛,天邊依稀有一線曙光,阿瑟掩口打了個小小的呵欠,他現在已經完全習慣晝伏夜出的生活了。
“歡迎光臨,賽爾溫斯公爵閣下。”男爵恭恭敬敬的欠身,“您的到來讓這座舊房子都容光煥發!”
他賣力的恭維着,然而被他恭維的對象卻表現的相對冷淡,一隻穿着長靴的腳從馬車上邁下來,緊跟着落下的是灰黑斗篷的下沿,年輕得有些過分的公爵抬了抬頭頂禮帽的帽檐,算是問候過了。緊接着他就沒有一絲猶豫的踏上了特地鋪設的紅毯,全程不發一言,眼帘也倦怠的半闔着。
這可以理解為不善言辭,也可以理解為過分傲慢,男爵的理解恰恰是後者,他的嘴唇連到嘴唇上流行的兩道小鬍子拉平了,不過很快他就收起了不悅,繼續笑容滿面的跟上去。
男主人並不怎麼愉悅的進行着接待,那邊女主人正在幫自己的孩子快速換上衣服,她先是給小男孩套上一件深藍的馬甲,看了看覺得不太滿意,又給他換了一件紅色的,女僕走來走去收拾散落一地的衣服,最終,男爵夫人終於表示滿意。
小男孩布魯諾全程都心不在焉,他搖來晃去的玩着手裏的小匣子,幾次試圖打開卻失敗了,泄憤一般使勁搖晃幾下,匣子就被他的媽媽奪走了。
“布魯諾,聽到媽媽剛才說的了嗎?記住了嗎?”
“媽媽!你怎麼能把它拿走?!”小男孩不高興地伸手去搶,“我要打開它,看看裏面都有什麼!”
“布魯諾!”男爵夫人顯而易見有些生氣了,她隨手把小匣子放到一旁的櫥柜上,開始教育自己的兒子,今天公爵的來訪非常重要,在貴族的社交之中,小孩子所扮演的角色是很重要的,如果公爵喜歡布魯諾,那麼想要拉近關係就非常容易了,關於這一點男爵也是相當認同的,提前一個月就找了老師教導布魯諾會客禮儀。
男孩不高興的扭了一會麻花,最終還是被自己的媽媽帶下樓去了。女僕收拾完一地衣服走過來,也好奇的搖晃了兩下匣子,裏面似乎傳來了沉悶的撞擊聲,然後女僕就不怎麼在意的把小匣子放回櫥櫃裏原來的地方,關上了櫥櫃門,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黑暗之中,玩具們的眼睛閃閃發亮,紙做的小公主嘆了口氣,胡桃夾子也嘆了口氣,身為玩具唯一的一點不好,大概就是會經常性的被下手沒輕沒重的小主人弄疼或者弄壞,玩具們還是很同情今天被不幸選中的小魔物的,雖然大家有點怕他。
“喵……”阿瑟滿眼金花地趴在匣子裏,魔物的晶石灑落在他身邊,他覺得自己渾身好疼好疼,貓耳朵都可憐兮兮的垂下來了。
我是誰喵?我在哪兒喵?剛才發生了什麼喵?
以上就是阿瑟腦海里轉動的全部問題,他不是不能離開,但是對走完劇情就解放的執着戰勝了一切,只是被偶爾搖晃一下,死不掉的!
“……您沒事嗎,魔物先生?”匣子外面傳來了禮貌的敲擊聲,輕輕的三下,“如果有需要幫忙的,盡可以告訴我。”
阿瑟一個激靈爬了起來,雖說以他的性格不會感恩戴德,但是至少還會覺得窩心。不管是什麼玩具,最後把這個有禮貌的傢伙送到一個更好的人家吧,阿瑟這樣想着,把匣子蓋掀起一條縫。
獨腿的錫兵看到的,就是一隻飽經蹂躪黑髮亂糟糟耳朵折下來眼睛濕漉漉的小動物,他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支奇怪的箭給射中了!
瘸了一條腿的——錫兵!阿瑟呆住了,為什麼會是這麼一個在原著里不得善終的角色?他完全可以承認之前還想過直接把這傢伙和紙公主一起丟進火爐里,進而強行完結的事情……
沒有什麼負罪感,仁慈才是最大的原罪,無意義的聖母病只會害了自己。
“不,我沒事。”阿瑟頂着匣子蓋,手扒在匣子邊緣,眼神始終很冷靜,“感謝你的關心,你還有什麼事嗎?”
錫兵看着那雙漂亮的紫眼睛,嘴唇動了動,卻笨嘴笨舌的說不出什麼來。他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幅畫面,也是這樣的一雙眼睛,睿智卻冰冷,眼睛的主人在滾滾黑霧中側過頭,嘴角似乎勾起了一絲笑意。
【這就是……最後了!】
“我說你,還有什麼事情嗎?”已經有些不耐煩的清脆聲音把錫兵從虛幻的畫面中拉出來,小魔物的貓耳已經不太高興的歪向兩側,“沒事的話我要關門了,你在這裏愣了好久。”
“好、好的!”錫兵手忙腳亂的扶正肩膀上的槍,行了一個禮,“打擾您了!”
匣子在他面前合上了,錫兵說不出自己現在的心情,有些甜蜜又有些失落,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艱難的往下層櫥櫃爬。
“……他還是像以前那樣不是嗎?很驕傲的樣子。”一道輕輕的聲音傳來,錫兵單腳剛剛落地,有些愕然地回頭,紙公主靜靜的站在他身後,因為是白紙裁剪成的,她的頭髮和衣服都像雪一樣白,只有臉龐上,點綴了一點淡淡的紅暈。
見錫兵一臉驚愕,紙公主幽幽地嘆了口氣,“算了,反正你……你們已經不記得了,銘記那段時間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就這樣,作為玩具而死好了。”
她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自己的紙宮殿裏,白裙子拖得很長。
錫兵看着紙公主的背影,心中突然發酵出一種苦澀的情緒,混雜着些許不甘心,他低頭看看自己上了油彩的錫制的手,怎麼看怎麼違和,這雙手僵硬無比,而在他瑣碎的記憶碎片中,他的手應該是柔軟靈巧的,也許還帶着一些薄薄的繭子,這可以讓他方便的使用長-槍。
但他為什麼要使用長-槍呢?他只是……一個錫兵?還缺了一條腿,不完整的尷尬着,作為男孩子的玩伴之一存在着,他為什麼要使用長-槍呢?
正當他忖度的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和說話聲,聽聲音是男爵的兒子,他們的小主人。
“賽爾溫斯先生,我來向你介紹我最喜歡的玩具們!對的!就在那個櫥櫃裏!整整一個櫥櫃都是哦!”
“您就是斯諾爾所說的,流落在外的同族嗎?”
站在他對面的雪妖精微微眯起了眼,神情有些不快,他身上有着從冰雪之中脫出的孤傲,白髮紫眸,絢麗得讓人移不開眼。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這是打算開戰嗎?”
斯諾爾把自己縮小再縮小,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敢這樣跟長老說話,連他的父親在長老面前都要恭恭敬敬的。族中傳說長老是存世最久的雪妖精,從千年之前見證族中的歷史直到現在,無論是資歷還是年齡,都決定着他必定會受到最大程度上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