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七章 兵不血刃
“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梁達明惡狠狠地盯着小三，怒喝道。
小三道：“之前是你逼我那樣說的。”
“我何時讓你說過？”梁達明大怒。
索羅圖喝止道：“梁長老，是我問話還是你？”
梁達明不敢再說下去。
“小三，你說魏公公當日在肅寧並未凈身，是否屬實？”索羅圖繼續問道。
這個流言早已傳到各位大臣耳中。說實話，沒有人相信，沒有凈身怎麼能入宮，他們相信內宮這點基本的原則會堅持的。
小三搖頭，“並無此事，魏四哥當日在賭場自閹，肅寧很多人都在場。黃胖子，你不是也在場嗎？”
“我，我……”黃胖子怔住，不知該怎麼說。
“魏公公乃我朝監國公公，豈容你們在這胡說八道，亂嚼舌頭。”孫承宗喝道。
“不錯，你們簡直是目無法紀，攻擊朝廷命官，豈有此理！”孫慎行等人跟着道。
索羅圖回頭瞪着梁達明，“梁長老，之前你可不是這樣對我說的。”請來這些官員的信確實是索羅圖所寫送去的，但主意是梁達明出的。
梁達明認為若要免去向朝廷上繳的刀械，關鍵人物是魏四。於是，出了兩個主意，一個便是拉攏，一個便是使出“殺手鐧”，也就是置魏四於死地。如此一來，魏四的事就夠朝廷折騰的，哪還顧得上刀械這些小事。
索羅圖聽了他的建議，但現在的發展局勢卻完全與預測不同。
梁達明瞬間明白過來，小三反水了。他強忍住憤怒，對魏四道：“魏公公若確實是閹人，可敢當眾脫下褲子讓大家瞧瞧呢。”據他得到的消息，魏四常去雨嬋堂，而那裏是看婦女病的地方，他去作甚？所以他想賭一睹。
“索幫主，你這位長老的要求太過分了！”孫慎行怒道。
“簡直是無禮之極！”楊漣也毫不猶豫地站在這邊。
左光斗乾脆道：“丐幫只是個民間團體，有何資格來懷疑我朝大員的身份，簡直是目中無人！”
眾官員紛紛站起欲離去，對他們來說來這簡直是有損形象。
“諸位大人稍等。”魏四卻攔住大家，“真相只有一個，魏四不想活在流言中，看一下真相又何妨！”
“魏公公不妥。”眾人勸道。
“魏四雖恥於是閹人，但也從不想遮掩。諸位大人在此最好不過，也好為我做個證。”魏四道。
這？眾臣相互望望，重新坐下。
咱們的監國公公就是不一樣，若是別人，哪個願意當中脫下褲子呢？
魏四笑着走到中央，向索羅圖拱手道：“索幫主，只願魏四這一脫能夠消除幫主的誤會。”說著開始解帶。
正這時，索府護衛匆忙而入，“幫主，有錦衣衛要闖府。”
“大膽！”索羅圖站起。
魏四心中笑誇駱養性時間把握的準確。
“魏公公，這是何意？”索羅圖又坐下問魏四。
魏四笑道：“這個魏四不知，不如請進來問問吧。”
駱養性很快進來，直向魏四稟道：“魏公公，卑職是來索府抓人的。”
“哦？要抓何人？”魏四問。
駱養性指向黃胖子，“他。”
黃胖子一愣，“為何抓我？”
魏四喝道：“駱指揮休得無禮，這位黃兄乃丐幫中人，索幫主、梁長老可都在這呢。”
“魏公公，正是因為索幫主，我才來抓他的。”駱養性道。
“哦？此話怎講？”魏四問道。
駱養性道：“魏公公前些日子不是對我說索府內丟了件貴重物品，讓我留意查找嗎？現在已找到，就是他偷去的。”又一次指向黃胖子。
“我，我沒偷。”黃胖子跟着大喊。
魏四向索羅圖道：“索幫主，前些日子你說府上丟了件青銅觀音像，我便囑咐駱指揮儘力查找，這下好了，找到了！”
索羅圖一臉的困惑，“我……”
“索幫主忘記了嗎？”魏四笑問。
“哦，想起來了。”索羅圖一拍扶手，“讓魏公公費心。”說實話，那件青銅觀音被他放在地室里早就遺忘，昨夜搬裏面刀械和物品時也未留意。不過既然魏四這麼說了，那就是這樣。
魏四又問駱養性，“東西可找到？”
“找到了。”駱養性向外喊道：“進來。”接着一個士兵捧着那黃綢遮蓋的青銅觀音進來。
魏四接過，“幫助看看可是此物？”交給護衛。
護衛拿上去，打開，是那件青銅觀音像。索羅圖立刻道：“確實是這物。”頓時明白過來，這黃胖子進過地室，也就說他知道那裏藏有刀械。
梁達明在那心中怒罵黃胖子這個笨蛋。地室是黃胖子和虛玉道長找到的，那夜他們仨進去過，見確實有許多刀械和一些寶物。一定是黃胖子起了貪念，偷偷藏了這件物品。
“幫主，我是被誣陷的。”黃胖子大喊。
“誣陷？讓李掌柜進來。”駱養性又向外喊道。
跛足的李善載進來，駱養性就問：“李掌柜，你認一下可是此人將那青銅觀音賣給你的？”
李善載很認真的仔細瞧過後，又望了會虛玉，道：“沒錯，是這個胖子。當時這位道長也在場，他還說我給的五百兩太少。”
“你……”黃胖子和虛玉根本沒見過李善載。
“索幫主，人證物證皆在，您看是交給您處理，還是駱指揮代勞？”魏四詢問道。
“我們丐幫的事當然我們丐幫自己處理。”梁達明搶在前道。
“那你準備怎麼處理呢？”索羅圖回頭冷冷問道。
梁達明面無表情地說出一個字：“殺！”
黃胖子和虛玉望向他，“梁長老！”
“竟敢偷幫主的寶物，你們膽子也太大了。”梁達明便欲過去親自動手。
“休要胡鬧！”索羅圖喝道，“丟人現眼。”然後向各位大臣道：“諸位大人，這是丐幫幫中之事，便不污了各位雙目了。今日之事，實在過意不去。”
“還說大事，結果啥事都無，掃興！”孫慎行等人紛紛離座。
“那索幫主，魏四便不打擾幫主清理幫中事務了。”魏四也要告辭。
“你不能走。”索羅圖阻止道。
魏四笑問：“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丐幫的傳德長老。”索羅圖道。
“可我已被幫主驅逐出丐幫了啊。”魏四笑道。
索羅圖道：“現在你又是了。”
感情這丐幫長老失去容易，得來也容易，全在索羅圖那張嘴上。
“魏公公保重。”孫承宗幾人與他告別離去。
除了索府，孫慎行猶豫道：“魏公公留在這不會有危險吧？”
“哈哈，孫大人放心，所有人都會有危險，他也不會有危險。”孫承宗道。
左光斗、楊漣同時問道：“孫大人怎會這麼肯定。”
“因為昨夜索羅圖便向兵部捐了五千刀械，二十根火槍，還有約兩千兩銀子，希望兵部能代為送往遼東前線。”孫承宗笑道。
“這麼說方才去地室都是假的？”張問達略有所悟。
孫承宗大笑，“哈哈，這個魏四啊。”
是啊，這個魏四啊！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
“黃九斤、虛玉，你倆怎會盜得這青銅觀音，老實交代！”索羅圖大喝道。
“幫主饒命，我們是冤枉的。”兩人大呼。
“幫主，小人知道是怎麼回事。”小三突然道。
“哦？那你說。”索羅圖竟對小三方才的反水並不在意。
小三指着梁達明道：“是梁長老帶着他倆進入的地室。”
“修要胡說。”梁達明縱身躍過去，揮掌擊向小三。
大臣們都已離去，但許顯純和駱養性還在，兩人立刻擋在小三身前。
還有人比他倆還快，是喬一峰。他在梁達明之後行動，所以沒想過擋在前面，而是揮拳打向梁達明後背。只不過拳速很快，令梁達明不得不轉身揮掌抵擋。
兩人拳掌相接，皆都連退數步。
“梁達明，你想做什麼！”索羅圖站起怒道。
梁達明立刻指着喬一峰道：“幫主，喬長老知道地室所在，背叛幫主，應趕出丐幫。”
“住嘴。”索羅圖不斷點着旱煙槍，“喬長老當然知曉，因為昨夜就是他將那些刀械送往兵部的。”
啊？梁達明大吃一驚。“可他方才泄露……”
“那也是我讓他這樣做的。”索羅圖道。
啊？這麼說……梁達明明白過來，他鑽進了圈套。
“梁長老，我想告訴你一句話。”魏四笑道，“可怕的敵人總是躲在最微不足道的地方。而你太過招搖，所以你這個敵人並不可怕。”
索羅圖重新坐下，“若不是魏公公送來的信，我差點上了你的當。”魏四在兩天前曾給過索羅圖一封信，交代他怎麼去做才能找到真正的告密者，怎樣才能保全自己。
魏四笑着望向他。他也沒想到解決這個難題會如此輕鬆，兵不血刃，大獲全勝。
“梁達明，你還有什麼話說！”索羅圖怒喝道。
我還能說什麼，當然是逃命重要。梁達明冷笑一下，縱身躍向屋外。
“抓住他。”索羅圖下令。
護衛們拔刀衝過去，卻被梁達明幾掌擊倒。
我暈，這些護衛的戰鬥力也太凄慘了吧，感情只是嚇唬人的。魏四喊道：“久娃，攔住他。”
上面的索羅圖苦笑望着魏四。他那些手下，什麼“八大金剛”，什麼“十大羅漢”，本來就是唬人的，只是身高馬大，一臉兇惡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