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零章 希望

第二九零章 希望

一切都平穩地渡過,眾臣收回辭呈,雖然對魏四那番話的理解不同。

葉向高很是高興,在他看來,內外廷的和睦很快就會到來,然而又一封辭呈讓他頭疼起來,

竟然是孫承宗的。

作為兵部尚書兼遼東經略,孫承宗毫無疑問是成功的,更何況取得了寧遠大捷。

孫承宗遞出辭呈的主要原因是因為與袁崇煥產生了矛盾,矛盾的關鍵是錦州築城。

雖然此次廣寧取得勝利,以證明廣寧築城的成功,但消耗和損失也是巨大的。廣寧城幾乎一半都需要重築,又要投入巨大的人力財力,孫承宗感到得不償失。

而袁崇煥卻又提出錦州築城,孫承宗猶豫不決。這時魏四來到他面前,在遞出辭呈的前一晚。

“我覺得孫大人既為兵部尚書,又兼遼東經略,有些忙不過來,何不放下一個,專心另一個呢?”魏四笑着說出來意。

孫承宗聽他這話意思,再聯繫到他與袁崇煥的密切關係,已猜到袁崇煥一定已將兩人矛盾告知魏四,不由惱火,“這個似乎不在魏公公的管理範圍吧?”

“當然不在。”魏四回答得很爽快,“我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來勸孫大人的。”

“恐怕是為那個狂妄之人而來的吧。”孫承宗開始憤怒。他喜歡袁崇煥的才學,但也憤恨他這種目中無人,時常越級彙報的行為。

魏四略顯尷尬,很快恢復平常,“說到底魏四是為我大明江山而來。”

孫承宗未應,想聽他接下來會說什麼。

“孫大人一定知道寧遠大敗后努爾哈赤在做什麼吧?”魏四突然問。

“整修舟車,試演火器。”孫承宗的情報工作並不是很差。

魏四跟着問:“建虜一向只重視騎兵,怎會對火器感興趣了呢?”

孫承宗未答。

“因為他要復仇,他已清楚地知道為何在寧遠會敗,他更清楚僅僅靠他的八旗鐵騎是無法征服大明的。”魏四很肯定地道。

“哼,他的火器再厲害也無法與我大明相比。”孫承宗不屑一顧。

魏四笑了下,“孫大人還不知道他已秘密派出五路使節入朝吧?”

這個還真不知道。孫承宗一愣。

“他的意圖非常明顯,從朝鮮弄到火器。孫大人,不得不防啊!”魏四憂心忡忡。

孫承宗馬上道:“既然努酋居心叵測,更應該棄關外而據守山海關。”

“守可以守一時,但守不了一世。孫大人知道努爾哈赤正在準備出征嗎?”魏四問。

“出征?哪裏?”孫承宗急切地問。

“蒙古喀爾哈。”魏四答道。

孫承宗對邊關形勢了如指掌,一驚,“莫非他想臣服整個蒙古,然後繞過山海關……”說到這他停下,因為若真成了這種局面,京城將直面大金,什麼山海關不過是形容虛設。他不敢往下想。

“所以只有轉守為攻,佔據主動,及早殲滅它,大明才會真正的安全。”魏四的話鏗鏘有力。

“攻?”孫承宗也不敢想。

“當然在攻的時機上必須準確把握住,否則將功虧於潰。”魏四道。

孫承宗冷笑問道:“魏公公好大的口氣,但不知這時機何時最佳。”

魏四突然握拳打向孫承宗的面目,孫承宗大驚,但他有武術功底,條件反射般揮臂擋開,並順勢回拳。

魏四毫無反應,左臉頰挨了重重一拳。

“你要做什麼?”孫承宗一站起喝問。

魏四未站起,摸着疼痛的臉頰,卻露出笑容,“孫大人,你抓住了最佳時機。”

孫承宗一愣,頓時醒悟,“你是說你全力攻我,被我擋住那刻?”

魏四的左臉頰已經腫起,笑容卻不減,“全力進攻必然會防備空虛,只要能擋住,便可借勢而下,直搗黃龍。武功如此,軍事上也是如此。”

“但這和錦州築城有何關係?”孫承宗仍不理解。

“僅一個寧遠是抵擋不住金軍下一次攻擊的,何來的反攻?但多一個錦州,便可讓金兵焦頭爛額,才會出現反攻的最佳時機。”魏四解釋道。

孫承宗沉思起來。

魏四已站起準備離去,“呵呵,孫大人這一拳還很厲害,魏四必須去救治一下。”

孫承宗未送,想了整整一夜,遞上了辭呈。

“是你逼孫大人辭職的?”葉向高喝問魏四。

左臉紅腫的魏四接過辭呈略略一看,淡淡地道:“我只是覺得孫大人身兼兩職,難以全顧,勸他辭去一職,哪知他卻如此。”

葉向高道:“當今朝中兵法謀略者無人能在孫大人左右,萬不能讓他離朝。”

魏四微笑道:“孫大人只是一時衝動而已,葉大人只要退回他的辭呈便可。”

葉向高半信半疑地把辭呈退給孫承宗,果如魏四所料,孫承宗跟着以無法兼任為由懇請辭去遼東經略,并力薦袁崇煥。

魏四這日喚來趙應元和徐進教,對他倆道:“應元、進教,你倆在御馬監做的很好,但很多人說你倆是靠着我才到了今天這地位。”

“是誰?我們撕爛他的嘴。”兩人氣憤地道。說實話,自從魏四讓他倆管理御馬監以來,他倆過去那些賭博或出宮玩樂的毛病都改去不少,也算盡心儘力。

魏四笑了下道:“所以不論你們做出什麼成績,別人只會說你們是靠關係,不是靠真本事。”

“我們靠的就是真本事。”兩人很不服氣。若沒有魏四的時時指點,憑他倆的真本事還真不可能將御馬監管理的井井有條。

“呵呵,你倆想不想讓他人看看你倆的真本事,立下不朽奇功,堵了他們的嘴。”魏四笑問。

趙應元道:“魏四哥你說怎麼弄就怎麼弄。”

魏四攤開遼東地圖,手指皮島,“這裏有一人我要大用,卻又恐他不能聽令,想派你倆過去監軍。”

“去這?”兩人猶豫起來。

皮島在鴨綠江口,又稱東江,位於遼東、朝鮮、大金之間,地理位置相當重要,毛文龍便是以這裏為據點進行敵後抗金的。

“我對盤踞此處的毛文龍本來很放心,但前幾日他突然用車送金子來京城送與我,並稱我為父,倒讓我擔憂起來。”魏四道。

這就是魏四不同尋常處,一個清官,一個良將,決不肯做這讓天下人嬉笑之事。更何況遼東軍餉困缺,他卻能輕而易舉地送來這麼多金子,很是可疑。

“呵呵,那我們就是他的叔了。”徐進教道。

魏四道:“沒錯,你們就是他的叔,你倆此去就是要管教好這個侄子。若他所做不影響大局倒也罷了,若有變故,你倆可速與袁崇煥大人聯繫。”

這意思就是我倆必須去了?趙應元和徐進教面面相覷,宮裏的舒適生活過慣了,去個邊遠島上能適應嗎?

魏四當然不會讓他倆白去,恩惠並重,“我最信任的人就那麼幾個,你倆在其中。其他人或愚鈍,或姦猾,都不可大用。若你倆不肯去,我實在找不出別人。若你倆此去能立下大功,御馬監掌印之職我也能給的其所。”

這麼說……兩人目露喜色。

魏四繼續道:“你倆知道我的風格,我不會勉強的。若你倆實在不願意,我只好另換他人。”

“不勉強,不用換他人,我倆願往。”兩人急忙道。

“好,有你倆在那處,我也就放心很多。但你倆也要記住,若做了違背我意願之事……”

“我倆生是魏四哥的人,死是魏四哥的鬼。”兩人跪地發誓。

“你倆將以監軍身份去皮島,我會寫信給毛文龍讓你倆帶去,他自會好好待你倆。”魏四叮囑道,“你倆到了后,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和他保持良好關係,不要激怒他,以防他動殺心。”

趙應元和徐進教不斷點頭。

魏四繼續道:“呵呵,我知道你倆聰明能幹,必會成就一番大事業。”

兩人驕傲地抬頭,似錦前程彷彿就在眼前。

有夢想便會有希望!魏四給了他們希望。

鄒元標的人文書院開辦女學,到場的人寥寥無幾,包括楊漣、左光斗等東林人都未到,魏四卻來到。

“鄒先生不顧世人譏諷,敢於創新辦女學,魏四十分感動。”說著,魏四鄭重作揖。

鄒元標“哈哈”大笑,“人已古稀,還能活多久?魏公公你不是說過嗎,若做易事,豈不是虛度。”

“魏公公的激將法厲害啊。”還未離京的**星在旁道。

“趙先生過獎!”魏四謙虛地道。

三人進入落座,鄒元標苦笑一下道:“只是恐怕女學生不會太多。”

“萬事開頭難。”魏四道,“我明日便把女兒秀秀送來書院,還請鄒先生多加教育。”

“哈哈,好。不過教育她的人不是我,是她。”說著,鄒元標指着走進的趙點唇。

“趙姑娘?”魏四驚訝不已。

鄒元標笑道:“儕鶴兄送我一個女先生,魏公公你送我一個女學生。哈哈,幸好如此,不然老夫這個女學便辦得太尷尬了!”

“哪裏哪裏,會好起來的。”**星、魏四道。

趙點唇昂頭道:“我這個女先生必會教好女學生的。”

“那是那是。”鄒元標、**星和魏四皆道。

魏四知道一下子是無法改變婦女歷史遺留下來的社會地位,但他覺得完全可以做一些努力,給婦女們帶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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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忠賢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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