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事隱瞞

他能和我說這些，我其實挺開心的，至少他從心底是信任我的。

他朝我招了招手：“過來……讓我抱抱你。”

我輕輕在他身邊坐下，靠進了他的懷中。

裴森吻了吻我的眉梢，低聲說：“等手中的這個項目做完，我們給自己放個長假，你想去哪裏，我都陪着你去。”

我眼眶泛紅，嗓音略顯沙啞：“只要能呆在你的身邊，去哪裏都無所謂。”

他說：“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結婚了，會怎麼樣？”

這個問題，其實我想過：“應該也能像現在這樣？”

他想了想說：“也會有些不一樣，張愛玲說過一句話，我印象很深刻。她說，說好永遠的，不知怎麼就散了。最後自己想來想去，竟然也搞不清楚當初是什麼原因把彼此分開的。然後，你怱然醒悟，感情原是這麼脆弱。經得起風雨，卻經不起平凡。”

我聽着覺得很傷感，越是現實越是傷感，生活中有人來到你的身邊，有不斷有人離開你的身邊，誰也不能保證，誰能陪着誰開長地久。可是我知道，我愛眼前這個人，所以我願意傾盡一切，一直陪着他，直到不得不開分。

我說：“我們之間不會的。因為失去過，所以才知道有多麼珍貴，才能經得起平凡。”

後來，我和他結婚的事情也只是說說罷了，可能裴森自己也不清楚，我們走到結婚的那一步，究竟還欠缺了什麼。雖然我們現在住在一起，像一對情侶，可相對於情侶又多了一種別樣的生疏。

而這種生疏，叫刻意的迎和與體諒。正真的情侶，生活會有磨擦的，裴森的性子我多少了解一些，他很有主見並決定了的事情會一意孤行的人。

在年少的交往期，他和我的相處中率性得多。會生氣，會指責，會毫不客氣的批評我的一些觀點。他對我現在所有的包容，我不知道那究竟是愛情還是別的一些什麼。

又或者，是我自己杞人憂天了。

年後，裴森忙了許多，都天都要忙到九點左右才到家裏。那時候孩子們剛好睡覺。他是一個合格的父親，至少對孩子們很有責任與而性。回來的第一件事情，會看看孩子們，吻吻他們，輕輕道句晚安，才會離開孩子們的卧房。

“我讓保姆多做了一份晚餐，還熱着，等你回來就可以做夜宵填一下肚子。”

他說：“這些事情以後都不用麻煩了，我在外邊吃過回來的。這段時間會很晚回來，你不要等我。”

“哦……”

他倒了杯水，拿過電腦坐進了沙發里，轉頭問了我一句：“最近過得怎麼樣？工作忙嗎？”

我笑說：“還好，畢竟我的都是小產業，哪像你這個大人物，什麼事情都不能少了你的決策？”

他長嘆了聲：“要不要好好安慰我一下？”

“怎麼安慰？”我失笑，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脖子。

“你明知道的，親我一下。”他轉頭，離我的唇很近，只要我再往前一點點，就能碰到他的唇。

我沒有猶豫，上前在他的唇上如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下。他滿意的笑了笑，開始瀏覽着一些我看不懂的醫學數據。

“那我先去洗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不要弄太晚了。”

“去吧。”

等我出來的時候，沙發上不見了他身影，電腦擱在茶几上。我疑惑的到處找了找，在陽台上發現了他，他正在打電話，神色有些不善。

那凝重的模樣，我不由得擔心，他不發一語的掛斷了電話，抬眸間看到了我站在陽台的玻璃門口。神色定了定，若無其事的朝我走了過來。

“怎麼了？”他問我。

這句話難道不是我該問他么？他總是這樣先發制人，那樣他不想說的話，讓我無法問出口。

“沒什麼，看你不在，我就覺得有些心慌。”

他伸手還像當年一樣揉了揉我的頭髮：“我哪都不會去。”

第二天上班，我一直心不在焉的，忍不住和小曼說了：“我看到裴森昨天接到了一個神秘的電話，我想問他，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好像不太願意對我說，小曼，那我要不要問呢？”

小曼訝然：“他現在還能有什麼事情瞞着你的？一個電話而己，你也許想太多了？”

會是我想太多了嗎？或許吧！於是這件事情我也沒有在意。

可是接連幾天，我看到裴森總是在晚上悄悄和別人打電話。臉色都不太好看。

待他接完電話回來，我實在沒能忍住，問他：“是不是工作上面出了什麼問題？”

他看着我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沒有，你別多想。我自己會解決。”

我咬着唇低下了頭，最近我和他的距離似乎又無形中的拉遠了，是因為彼此的工作都忙了的關係？

突然，他上前輕輕擁過了我：“我叫你別多想，不是因為別的，或是想要瞞着你什麼，我只是不想讓你有任何困擾，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放心，把一切都交給我。”

“裴森，其實你不用這樣的，就像以前一樣。如果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也可以對我說，如果我有哪些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也可以對我發脾氣。”

他低低的笑了笑：“那時候我們多大，現在我們多大？八年前的何酥還任性着呢，八年前的裴森，也沒有那麼沉得住氣。所以我們會做錯事情，現在我們成熟了，能掌握許多事情，我不想再犯多年前的那些錯誤。”

原來，他是這麼想的？是啊。我們都會成熟長大，十幾年前的我和你，又怎麼能和現在的做比較。士別三日還當刮目相待呢。

“對不起，是我多想了。”

“你知道自己多想了就好，快去睡吧，現在也不早了。”

“嗯……”最近他和我親近得少了，是不是被拒絕得多了，就漸漸的失去了耐性？如果換作是我的話，我也會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那一晚，也不知道是不是欲求不滿，我竟做了個春夢。我懊惱的蜷縮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在夢裏的感覺很真實，當和裴森在一起時，也沒有現實里的不可接受，或者反感的情緒。

連續幾天都做了同樣的夢，我覺得自己墮落成渣渣了。黑眼圈很嚴重，只能用厚重的粉底遮蓋起來。

小曼畢竟和我在一起好了這麼多年，什麼事情都瞞不住她。

“酥酥，你最近的粉底很嚴重，晚上沒睡好嗎？”

我打了個哈欠，輕應了聲，想和她談談，但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你咋了？裴森虐你了？”說著小曼就像個炸彈，似乎就要炸了。

我趕緊搖了搖頭：“沒有，他現在每天都加班到很晚，哪裏有時間理會我？”

“喲喲喲，我可算是聽出來了，你這是深閨寂寞了啊。”小曼笑話了我好久，才說：“你們家裴醫生是不是男人啊？是不是那方面不行？面對你這麼個大美人，竟然沒有衝動。”

我輕咳了兩聲：“這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其實也是有衝動的吧。”

“哦？”小曼八卦的湊了上來：“快給我說說，你們家裴醫生衝動起來，禽不禽獸？”

“沒有禽獸。”我如實回答，她反倒是不信了。

“你可別是騙我的吧？我聽說一般禁慾太久的男人，一旦禽獸起來，簡直跟人扯不上關係。”

“噗！”我差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你這歪理都是從哪裏聽說的？總之真的沒有……我拒絕了他很多次，他最近又忙着工作，就再也沒有……”

我和裴森的事情從來沒有與小曼說清楚過。她更不知道裴森在離開的那個晚上，究竟發生了些什麼。

只是一臉訝然：“酥酥，你沒毛病吧？”

我假裝自若的端過咖啡杯，逕自輕啜了口，點了下頭：“說不定我真的有點毛病。”

“雖然吧，裴森這個人臭毛病還是有的，但在千千萬萬的男人中，他算是百里挑一，你拒絕他很多次，這話怎麼說？還是說你也沒有那麼喜歡他。正在考察階段？”

“小曼，別瞎猜了，我愛他。”

“那你拒絕與他的理由呢？”小曼見我沉默着不回答，也替我着急了：“你喜歡了他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又在一起了，應該好好把握機會，別讓你想要的愛情再次悄悄從你的指縫流走。”

我難為情的說：“可能，一個人單身久了，就……沒什麼太多的激情。”

小曼狠拍了下我的肩膀，嘿嘿的笑了兩聲：“要激情那還不容易。我給你往電腦多下幾部片，保准你看了慾火焚身，情難自禁。”

我沖她翻了個白眼：“你丫別亂來，我電腦里許多重要的資料，要是中毒了怎麼辦？”

我一臉驚訝的看着她：“小曼，這套路你挺深的嘛。”

她冷哼了聲：“那天我看到公司里小張在上班時候，還下這種小電影，所以我順手就……”

“你這可不是助肘為虐？”

“別瞎說，我這是資源利用。”回去的時候，小曼還真的下了幾部小電影我的電腦里。

回家的時候。兩個小傢伙由保姆帶着在大廳里玩得高興，自從有了這個小弟弟之後，威倫的性子開朗了許多，也學會了很多中文。我和裴森對他的要求並不高，隨孩子發展。

孩子見我回來纏了上來，我吻了吻他們：“威倫今天乖不乖？”

威倫點了點頭：“威倫，乖。”

“好棒！”我揉着孩子柔軟的頭髮：“有沒有照顧好弟弟？”

“弟弟……好。”

好？我終於會意了過來：“弟弟也很乖乖的，威倫和弟弟相處得很愉快，對嗎？”

威倫拍着手說：“Happy。”

“嗯，威倫放去自己放洗澡手。洗澡澡。”

保姆笑道：“威倫已經洗好了，洋洋還沒有洗呢。”

“那我去給洋洋洗澡澡。”我將洋洋從學步椅里抱了起來，走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保姆差不多做好飯了。

保姆臨走前，我送她到門口：“今天辛苦了，過兩天我決定將威倫送到青少年宮裏去，那時候，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累的。”

“謝謝何小姐關心，其實也沒有太累，而且這倆個孩子很乖很懂事呢。”

送走保姆。我舒了口氣，將孩子們哄睡后，剛好晚上九點整，裴森今天還沒有回來，我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一邊等着裴森。

等到差不多十一點，我的電話突然響了，看了眼來電，我心口一緊，趕緊接了電話：“裴森？”

“嗯，你還沒有睡？”

“沒，沒有。”我在等你啊。

他說：“快去睡吧，我今天可能不回來了，工作上還有些問題，需要加班。”

我抿了抿唇，沉默了一會兒，問：“我總覺得你最近有些奇怪，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什麼事情？”

“沒有，你別多想，我先掛電話了。再見。”

還沒有等我給他道一聲晚安，那端已經掛斷了電話，我覺得他有事情在瞞着我。之前那些神秘電話，直到現在的夜不歸宿，一問他卻總是隻字不提，我不得不懷疑一些事情來。

失落的回到卧室，完全找不到睡意，我拿過筆記本打開，看到了桌面上新添的文件。小曼這丫頭，竟然將這種東西就給放在桌面。還好家裏沒有人會動我的電腦，要是被人看到了我簡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我猶豫了一下，找到了耳機，打開了文件里一個影片，那叫一個激烈……我嚇得趕緊關了，冷靜了好一會兒，心痒痒的，又再次將影片打開來。

第二天才剛進辦公室，小曼一臉八卦的圍了上來：“怎麼樣？那些資源還不錯吧？”

“什麼資源？不懂你在說什麼？”

小曼白了我一眼：“別裝了，我猜你肯定看過了吧？給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看過了？”

“你很煩。”

她賊笑了兩聲，輕聲問：“有沒有衝動，然後和你的親親裴醫生那個？？”

“不，完全沒有！”我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容：“他昨天壓根就沒有回來。”

“啊？”小曼搖了搖頭：“那你昨晚不是空虛寂寞冷了一晚？”

“蘇曼，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好了？不想好你直說。”

她假傻的並成功的轉移了我的注意力：“你剛才說，裴森昨晚沒有回來？”

“嗯，他搬過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沒有回來，在外面過夜的。”

小曼也開始覺得不對勁兒起來，終於正視起我的問題：“他這幾天還有沒有別的不正常的行為舉止？”

我想了想說：“也還好，就是接電話總是神神秘秘的，問他也不說。”

“對你……是不是變得很冷淡了？”

我抬眸看向她：“你怎麼……知道？”

“嗯……這不是一個好兆頭。得好好想想，他是不是不甘寂寞在外頭找人了。”

小曼這話讓我不由得認真起來：“他應該不會……”

“沒有應該不應該，畢竟這個世界的誘惑實在太多了，一個不留神，定力不夠，就被勾走了。再說圍在你家裴醫生身邊的，不乏許多優秀又漂亮的女人。”

想想也對，比起我這個性彆扭不討喜的，外面的那些女人的確好太多。以他現在的條件，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

小曼撞了下我胳膊：“你不能這麼被動，應該主動出擊！”

“怎麼主動？”

“先找孫鳴驍問問情況，男人有些事情，可能不會對女人說，但會對自個兒兄弟說。但孫鳴驍也不一定會對你說真話。”小曼撇了撇嘴：“跟這孫鳴驍處了處，我發現這傢伙有時候真的很不老實，跟你們家的裴醫生一樣陰險狡詐！”

看來，我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我想了想說：“那我晚上去套套班長的話。”

“這男人嘛，在正常的情況下，自然是有戒備心的，最好是喝點兒小酒，將他灌個半醉的樣子，腦子一熱，說出來的話才有點兒可靠性。”

晚上，小曼為了我，主動的約了孫鳴驍。孫鳴驍對小曼的心思現在誰不知道？自然是一口歡喜的答應了下來。

來到酒吧，卻看到小曼身邊的我時，怔愣了片刻：“何酥，你……你也來了啊。哈……”

我微笑着，自若的說道：“那是當然，你什麼時候看到過我和小曼單獨行動的？”

“對啊，我們是好姐妹，當然要一起了，坐吧坐吧，今天我心情好，孫鳴驍，你可要陪我喝個痛快！”

孫鳴驍笑了笑：“沒問題，只要你願意，我當然奮陪到底。”

酒過三巡后，小曼朝我使了個眼色，我湊上前說：“你打電話給裴森，讓他一起過來喝吧。”

孫鳴驍訝然的看向我：“怎麼是我打？”

我說：“你是他的好兄弟嘛。”

孫鳴驍冷哼：“哎，裴大醫生經常把一句話掛在嘴邊，你知道是哪句嗎？”

我搖了搖頭：“洗耳恭聽。”

他說：“裴醫生經常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手足可以不要，但是衣服不得不穿。所以在他的心目中，你何酥遠比他的兄弟重要得多。所以還是把這種事情交給你了。”

我扯着一抹淺笑，說：“他最近太忙了，我都不知道要不要打電話給他。”

“是嗎？”孫鳴驍一臉無知，不知道是不是裝出來的。

於是我繼續鎮定的說：“他可能工作上遇到了一些事情吧，我很想幫他的忙，但是我又什麼都不懂。”

孫鳴驍笑了笑：“你別擔心他，裴森能奈好着，他一個人能搞定。”

我挑眉，笑問：“搞定什麼？”

孫鳴驍也面不改色的說：“搞定任何事情。”

小曼悄悄又使了個眼色，我沒有再問下去。中途小曼借口讓我陪她一起去洗手間離開了。

我說：“孫鳴驍好像知道什麼了。”

小曼賊笑了兩聲：“放心吧，他們藏着什麼秘密，絕對逃不過我蘇曼的眼睛！”

“你有什麼辦法？”我蹙眉問。

小曼嘿嘿笑了兩聲：“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仗。他還這麼冷靜，那是酒還喝得太少了，繼續再灌他點酒。”

見我一臉疑重，她沖我眨了下眼睛：“放心吧，此計不行，我還留着后招。”

後來我和小曼灌了整整一瓶酒，孫鳴驍似乎有些醉了。但是嘴巴還緊實得很，啥也沒有透露。

直到晚十一點，他才說：“現在不早了，要不先回了吧。我真是有點醉了。”

“嗯，那你自己小心點，打電話找了代駕沒有？”小曼就那麼隨口問了句。

孫鳴驍卻高興壞了：“找了……小曼，你還是挺關心我的嘛。”

小曼暗暗翻了個白眼，直到孫鳴驍的車子離開。小曼拿出手機，打開了一段錄音。

我訝然的看着她：“這個是？”

小曼賊笑了笑說：“那時故意叫你去洗手間，就是給孫鳴驍留個露馬腳的機會。我把手機錄音打開。悄悄放在了桌底下。如果他打電話給裴森，一定有錄到什麼。”

我眨了眨眼睛對小曼說了句：“你丫不去做刑警真是可惜了。”

錄音聽得不是很清楚，而且我們現在在大街上，噪音很大。不過可以確定一點的是，我們去洗手間的那段時間，孫鳴驍確實是在跟某個人打電話。

小曼說：“先回家聯上電腦再說，我們把聲音後期處理一下，就能聽得清楚了。”

我點了點頭，匆匆攔車回了公寓。保姆今天在家裏睡下了，孩子們也早已睡下，我拿了電腦過來，將手機聯了上去。

小曼下了一個音頻處理軟件，後期弄了弄，電話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起來。我和小曼這才確定，孫鳴驍確實是在和裴森打電話，報備情況。

孫鳴驍：“你家媳婦兒和親親小曼果然來套我的話了……我當然什麼都沒說，放心吧。”

靜默了一會兒，可惜電話那端的聲音我們無法聽得清楚。孫鳴驍繼續說道：“你那邊的事情解決得怎麼樣了？不會真的有大麻煩吧？”

……

孫鳴驍：“嗯，那你自己小心點，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我再陪你家媳婦兒和親親小曼喝點，他們想把我灌醉，我要一直這麼清醒，太對不起她們今天的這份‘誠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