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情難自禁

第五百一十三章:情難自禁

獨孤劍走得很洒脫,反倒讓瑤池有些訝異。

“哼!以前我罵他,他一定會還嘴,現在卻一句話都不多說了。果然男人都是善變的,哪怕長生不老的天尊,也都是一樣的貨色。許多年來,就連尊上,和從前相比,也有點不一樣了。”

瑤池跟在橫江身後,心中暗想着:“尊上和別人不一樣的,尊上不是變了,而是更加睿智了。以前的尊上,就是太仁慈了些,現在就好多了。要是遠古之時,尊上就像現在這樣霸道,那該多好啊。”

一念至此,瑤池的目光稍稍移動,從獨孤劍身上一掃而過。

若以霸道而論,橫江身邊之人,獨孤劍的性格算是最霸道的。

可瑤池卻偏不喜歡。

哪怕對方是長生不老的天尊,瑤池也不動心。

數十里路途,轉瞬即逝。

三人來到一座懸崖絕壁之上。

橫江手腕一翻,宣明劍印被他收進衣袖。

懸崖上有一座石屋,被一座大陣困住。

腰懸飛劍身穿白袍的獨孤家弟子,守在陣外。

“來者何人?”

這弟子見來了三個陌生人,當即持劍在手,指着三人。

橫劍沉默不語。

按照他當年的慣例,這些事情,無需他開口,自然會有門下弟子出面解決。

“獨孤劍。”

獨孤劍上前一步,來到橫江身側。

師有事,弟子服其勞,此乃仙門規矩,古來如此。

那獨孤家弟子冷聲問道:“你也是我獨孤家弟子么,為何我從未見過?”

獨孤劍眼神一沉,稍稍揮動衣袖,已有一股劍鋒,自獨孤劍袖子底下衝撞而出,將那獨孤家弟子沖開,至於那弟子身後的浩瀚大陣,也在獨孤劍舉手投足之間,破得一乾二淨,只剩下孤零零的石屋。

此屋不小,形如一座巨殿,只不過這構建房屋的材質,都是粗獷的石頭,故而看上去很是簡陋,實際上牆壁早已雕刻了重重疊疊的陣法,哪怕道君全力以赴,也難以在短時間之內,將此陣破掉。

嗖嗖嗖!

一道道劍光,自遠空飛馳而來。

那獨孤昌終於是反應過來了,領着獨孤家弟子,追到了這懸崖邊上。

懸崖上建了一座石屋,餘下的空間已然不夠,站不了數百個獨孤家弟子。

於是,獨孤昌領着眾人,跪在空中一團白雲之上,朝獨孤劍三跪九叩,道:“獨孤家不孝子孫,拜見老祖。”

獨孤劍稍稍回頭,將眾獨孤家弟子打量一番,淡淡說道:“確實有點不孝。”

獨孤昌聽得臉色煞白,從雲上走下來,直達獨孤劍身後,推金山倒玉柱一樣,跪在地上,額頭觸地,不肯起來。

這個時候,那原本守衛在石屋旁邊的獨孤家弟子,再也不敢多說半句,趕緊跪在地上。

連獨孤昌都跪了,這一個守衛石屋的弟子,怎敢不跪?

獨孤劍問道:“這是何處?”

獨孤昌答道:“這是思過崖。”

“思過?”

獨孤劍問道:“何人在此思過,為何要思過?”

獨孤昌答道:“不孝子孫獨孤信,女扮男裝,意圖承襲我獨孤家道統,觸犯了家規,被罰在此地面壁思過。”

獨孤劍問道:“哪一條家規?”

獨孤昌道:“獨孤家道統,需修至純陽仙人,方能得到真傳,且傳男不傳女。”

獨孤劍冷冷說了一句:“荒謬!”

獨孤昌嚇得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獨孤劍又問道:“我獨孤家傳承至今日,就只有你這麼一個道君么?”

獨孤昌道:“還有其他道君,但是另有要事去了。”

獨孤劍轉身凝視着獨孤昌,問道:“有什麼事情比我更重要?”

獨孤昌趕緊站起身來,道:“弟子立即前去,親自叫他們。”

他告罪一聲,趕緊飛走,腳下劍光一閃,就消失在了雲層深處。

橫江已不遠多等,直接走近石屋。

屋牆上雕刻着重重疊疊的陣法,這其中自然也有隔音法陣,故而屋外發生的事情,屋內之人半個字也聽不到。

叩叩叩。

橫江抬手毀掉屋牆陣法,敲門。

“獨孤家想好要如何處置我了?”

獨孤信的聲音,從屋中傳來。

興許是對獨孤家極其失望,獨孤信說話的聲音,不帶一點感*彩,冷如冰霜。

橫江搖搖頭,正要說話,獨孤信又說道:“你們處置我,此事不難。可我有一生死之交,日後必會來獨孤家尋我,那時候你們如何向他交代?”

橫江臉上掛着一絲笑意,道:“他是誰?”

“他叫橫……”

獨孤信話語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緊接着屋門就被她打開。

二人之間何其熟悉。

獨孤信怎麼會認不出橫江的聲音?

開門之後,獨孤信就這麼站在屋內,隔着門檻,和橫江四目相對。

獨孤信腳步雖停住,可身軀卻在往前沖,她趕緊暗地裏施展出一道定身法術,將自己前傾的上半身定住,穩住身形。

橫江自是猜得出來,獨孤信聽出了他的聲音之後,已是情不自禁,想撲過來擁抱他,可實在是屋外的人太多,眾目睽睽之下,獨孤信只得強行停在門內。

如今的獨孤信,身穿一身白色長裙,長發披肩,如雲如瀑,素麵朝天未曾妝扮,也沒帶首飾,卻正好有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天生麗質。

她這番美貌,就連獨孤劍見了,也驚得眼睛都睜大了。

不過,獨孤劍一瞬間的失神之後,就朝獨孤信拱手施禮,道:“多年不見,雲夢道友風采依舊啊!”

雲夢道友是誰?

獨孤信眼神一凝,心中生疑,問道:“你又是誰?”

獨孤劍本要回答,可他看了看橫江,隨即不願意多說雲夢道友之事,只默默的站在橫江身邊,道:“我是師尊門下弟子,名作獨孤劍。”

獨孤信看了看獨孤劍,又看了看橫江,忽而想起某事,問道:“這個獨孤劍,是你轉世重修之前的弟子?”

橫江點點頭,從衣袖裏,拿出一朵野花,交給獨孤信,道:“廖長空師姐修至純陽仙人,窺破了胎中之謎,已經想起了前塵往事。她本想和我一起來獨孤家,卻因為深淵諸魔已經在十八層地獄發動大戰,她必須速速回復修為,以便激戰群魔。故而,廖師姐的真身無法來此。”

獨孤信接過野花。

這花本是一個花骨朵,當此花落到獨孤信手裏的時候,立即花瓣盛開,自花蕊當中,結出一顆果子,落到地上。

這果子當中,蘊含著濃濃的乙木靈氣,落地就生更發芽,生長成一顆小花,緊接着小花變化為人,變成了廖長空的模樣。

“阿信妹妹。”

廖長空走上前去,拉起獨孤信的手掌,二人攜手而行。

獨孤信則朝橫江看了一眼,臉色忽而有些複雜,道:“我和長空師姐有些私密話要說。”

二人手拉着手,進了石屋。

屋內無一絲聲音傳出。

顯然二人佈置了隔音陣法,不願意讓人聽到。

當獨孤信從石屋當中出來的時候,廖長空已經不見了蹤影,而先前那一朵變成了廖長空的小花,此刻則插在了獨孤信頭髮上。

鮮花入發,更顯獨孤信國色天香。

而此時此刻,獨孤信的臉色,已稍稍有些發紅。

橫江禁不住問道:“她和你說了什麼?”

獨孤信避而不答,道:“都是些女兒家的私密事情,不能對你說。”

這種略帶一絲撒嬌的語氣,以前極少在獨孤信身上出現過。

如今橫江見了獨孤信這番姿態,眼神卻有些惘然,嘆道:“都說女人心是海底針,現在看來這話一點都沒錯。我已經得到了遠古留下的傳承,恢復了當年記憶與道行,可依舊猜不透你們的心思。”

遠空幾道身影,急速飛來。

獨孤昌領着幾個道君,偕同幾十個純陽仙人,御劍來到思過崖。

此刻,橫江正在和獨孤信說話,背對着獨孤昌等人。

而獨孤信則面對着眾人,她一眼就看出來了,在獨孤家那些道君當中,有一個人,她曾經認識。

獨孤光!

此人竟是獨孤光!

眾人飛至,在獨孤昌的指示下,朝着獨孤劍納頭就拜,口中高呼老祖。

獨孤劍三言兩語,就重定了獨孤家的家規。將獨孤家傳男不傳女,以及修至仙人才能得到獨孤家道統之事,全被獨孤劍廢除。他本就是獨孤家老祖,又是堂堂天尊,獨孤家子弟自然不敢說半個不字,只得連連點頭。

這時候,橫江也回過頭來。

這一回頭,橫江眼神陡然一冷,沉聲道:“沒想到在獨孤劍,竟然能遇到第三個故人。”

那獨孤光本拜倒在地,和眾人一起高呼拜見老祖四字,如今聽到橫江的話語聲,獨孤光只覺得這聲音很熟悉,就稍稍抬頭看了一眼,陡然發現站在獨孤家老祖身邊的人,竟然是橫江……

“是你!”

獨孤光驚呼一聲,眼珠子一轉,心中猛地想到了什麼,腳下陡然爆射一道劍鋒,載着他飛向高空。

“滾回來!”

獨孤劍手臂一揮,隔空一抓,空中頓顯一隻巨大的手臂,將那瞬間飛至十里之外的獨孤光,如老鷹抓小雞一樣,抓了回來,摔在懸崖邊上,再用法術禁錮,讓獨孤光動彈不得。

獨孤劍抓回獨孤光之後,就不再多說,如鋒芒畢露的劍鋒,站立在橫江身邊。

獨孤光看了看橫江,又看了看獨孤劍,當他發現獨孤家老祖獨孤劍竟然隱隱以橫江為主的時候,獨孤光眼中,已是一片死灰。

“當年你我在封魔島相遇,我尚且只是一個仙門修士,而你已是堂堂純陽仙人,難得你能記住我這個無名小卒。如今你已修至道君,道行高深,更是高高在上的人物,竟然還沒忘記我的名字,實在難得。”

橫江凝視着被獨孤劍禁錮住的獨孤光,語氣裏帶着一絲調侃,道:“十幾年不見,你已從純陽仙人,修為一路攀升,達到了道君境界,你這修鍊速度,還真是驚世駭俗啊。以你的資質,雖有幾分修至道君的可能性,卻絕不可能在十幾年間成為道君。你可否說說,你是否得了其他的機緣?”

獨孤光自知今日難以善了,乾脆閉口不言。

橫江又道:“你雖是旁門左道,修鍊了大自在魔尊的魔功,以食人飲血吞魂提升修鍊速度,可世間旁門左道之人數以千計,卻無人像你這樣,十幾年直達道君。你可否說說,適合緣由?”

獨孤光臉色慘白,咬牙不肯說話。

橫江略作沉吟,問道:“參悟魔典難不難?”

聽聞此言,獨孤光嚇得渾身發軟,已是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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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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