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可惜了你的信任
褚輕寒是先皇最喜歡的兒子，可能他也覺得對這四皇子有愧，又覺得四皇子還小，說的不過是氣話，不僅沒有治他的罪，反而將他第一個封了王。又賜了他一塊免死金牌，以護他一生平安。
但成為了四王爺的四皇子，卻開始變得陰冷邪魅，他再也不願用褚姓，他一直說他叫琉璃鳳染，漸漸地，四王爺長大了，長成了俊美無雙，喜怒無常，嗜血冰寒的男人，人們也忘記了他本來的名字，送了他”修羅之王”的別稱。只記得他叫琉璃鳳染。
四王爺琉璃鳳染極少會踏出自己的王府，不知道今兒怎麼會出現在此地。難道他也是來選合意的女子的？四王府里，可是一個女眷都沒有的。
可有哪家的女兒敢嫁給這修羅王啊，那不是往火坑裏面跳嗎？
“素琴，你去給我拿件薄一點的袍子過來，這天，卻是有些涼意了。”
這一日午後，江素昔躺在自家樓前的草地上曬太陽，一陣風吹過，覺得有些冷，吩咐素琴去拿衣袍，方才意識到，她已經到這個世界來了兩月有餘，心裏不禁有些迷茫。
若是能一直過着這般安生日子，倒也挺好，可左相府里那些人，如何就能讓她安生了？這兩個月沒來找她的麻煩，怕是在忙着處理江月娥的名聲問題，遲早會來對付她的。
要提早了想一想應對之策才好。
還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就在素琴去拿衣裳的空檔里，三夫人柳絲雨帶着五小姐江月娥，率領一群丫鬟家僕氣勢洶洶的跨進了江素昔的院子。
柳絲雨該是在這相府里囂張慣了，上來就直接用手指指着江素昔，惡狠狠的道：“你這死妮子，竟然買通那下賤的窮書生敗壞月娥的名聲。”
哦，終於發現了嗎？
江素昔坐直了身子，漫不經心的朝院門口那高大的古樹樹顛望去，見得那樹顛輕微的搖晃着，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這才將目光淺淺的投到柳絲雨身上：“三夫人這是在說什麼啊，本小姐怎麼聽不懂呢。”
“你，你這賤人，敗壞我的名聲，害得我現在都不敢出門，還敢不承認！”江月娥氣得胸脯處劇烈的抖動，她欺身上前，瞪着江素昔，好像要將眼珠子擱在江素昔的臉上來。
江素昔微微笑了笑，揣着明白裝糊塗，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舒舒服服的將身子又躺了回去：“五妹妹啊，好久不見了，今兒太陽不錯，你不如也躺下來享受一番，發什麼脾氣啊，生氣的女孩子老得快！”
這般無所謂的態度，叫柳絲雨和江月娥的打擊好似打在了那棉花團上，一點力道也沒有，也讓她們的心裏堵得更加的厲害。
“你這是什麼意思？不打算承認自己做的壞事嗎？”
查了足足兩個月，柳絲雨才終於找到那窮書生，從窮書生的口中知道當日給了銀子讓他敗壞自己女兒江月娥名聲的人居然是左相府的人。
自然而然，柳絲雨將矛頭對準了大小姐江素昔，江素昔花燈會那天是出了門的，即便是柳絲雨找不到實實在在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情是江素昔乾的，但將這相府嫡女毀了去，一直是她們母女共同的目標。
因此，不管是不是江素昔乾的，柳絲雨和江月娥都決定了將這頂帽子扣在江素昔的頭上。
柳絲雨還以為江素昔會與她們爭辯，那麼她就可以將這件事情鬧大，給江素昔定罪，說不定還能趁機毀了她和逸王爺的婚約，改讓自己的女兒江月娥做這個六王妃。
卻不想江素昔竟是這般的不冷不熱，倒叫她們不知道說些什麼話了。
其實江素昔是在等，經過了多日的觀察，她百分百肯定江浩辰這老狐狸在自己院子的周圍設了暗哨，而且那暗衛就藏在她院門口那棵古樹上。
那古樹一年四季枝繁葉茂，樹顛部分更是天然的隱蔽場所，估計在上面建個小木屋都可以了，何況是藏個把人？
方才這三夫人柳絲雨等人一來，那樹顛處就有了微微的搖晃，現在又沒有風，難不成一隻鳥能造成那種程度的晃動？肯定是樹上的暗衛匆匆離開去向江浩辰報告了。
果不其然，一刻鐘不到，江浩辰和福伯就跨進了江素昔的院子。
福伯端端正正拿了一精緻的盒子，徑直走到躺着的江素昔面前嗎，彎下腰恭恭敬敬的道：“大小姐，老爺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桂花糕來了。”
江素昔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笑眯眯的望着這半百的老人，她現在已經明白了，這府中，福伯待她是極好的。
“福伯啊，你做什麼要替他討好，他哪裏知道我愛吃桂花糕呢，”江素昔接過那精緻的盒子，打開聞了聞，贊道：“好香啊，嘿嘿，謝謝福伯。”
眼睛卻瞟了一眼江浩辰，在心底冷哼，這男人，來得可真快。
福伯轉過身子，“啊”的叫了一聲，道：“三夫人和五小姐也在呢，您看看，您看看，這真是的，福伯老了眼睛不好，愣是沒看見您二位，請您二位責罰！”
柳絲雨狠狠的瞪了福伯一眼。
沒看見，我們這麼大的活人站在這裏，老東西，你居然說沒看見。
不過柳絲雨雖然歹毒，卻也不笨，知道福伯在這府里就是一人之下的地位，就算心裏恨的很，也不敢明着得罪他，扯了笑容道：“哪裏用得着責罰，福伯確實是眼睛不好了，要多多注意身體啊。”
於是福伯裂開了嘴笑：“那就謝過三夫人了。”又回頭看了看江素昔，站回了江浩辰的身後。
這一小小的插曲過去，三夫人和五小姐找茬的氣勢早就蕩然無存了，三夫人柳絲雨卻還是不甘心，朝着江浩辰，“撲通”一聲跪下：“老爺，您可要為月娥做主啊。”
做娘親的開了頭，做女兒的馬上跟着，江月娥也跪了地：“爹，您要為女兒做主啊。”言罷，就拿了帕子掩面，擠出兩行可憐的淚來。
素琴已經拿了衣裳回來，見得滿院子的人，瞧一眼自家小姐，淡定的給江浩辰、柳絲雨、江月娥各行了一標準的禮后，走到江素昔的身邊，將衣裳與她披上，站在了她的身後。
“喊什麼，將事情說清楚。”江浩辰受不得這哭喊聲，皺了皺眉，威嚴十足的拋出一句話。
柳絲雨身子抖了一下，馬上止了哭喊，將江月娥在花燈會上被人敗壞名聲的經過以及她追查到的結果仔仔細細的說了一遍。
那言辭句句，有理有據，直白白的就是在說：這事情就是江素昔乾的，肯定是江素昔乾的，一定是江素昔乾的！
“昔兒？柳姨娘說的，可是真的？”聽完柳絲雨的控訴，江浩辰沉默了一段時間，抬頭問已經吃上桂花糕了的江素昔。
“這個……”江素昔將嘴裏的桂花糕咽了下去，方才回答：“若我說不是我乾的，你信嗎？”
她迎上江浩辰黑亮的眸子，清澈的眼神，單純至極。
江浩辰送了一口氣，道：“爹，信！”
江浩辰想，昔兒這孩子，果然還是善良的，她怎麼會幹出這麼禍害人的事情來呢，但江素昔的下一句話，卻讓江浩辰的臉瞬間黑了下去。
江素昔說：“真是可惜了你的信任，這個事情啊，還真是我乾的！”
她就這麼大大方方的承認了，乾乾淨淨的笑，望着江浩辰的眼，不肯錯過他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柳絲雨和江月娥已經哭聲搶地的喊叫了起來。江浩辰沉默了許久，嘴唇動了動：“你，為什麼……”
“因為本小姐喜歡啊！”似乎是很滿意江浩辰的表情，江素昔歡快的回答，一指地上的柳絲雨和江月娥，繼續說了下去：“我瞧着她們日子不好過，我這心裏就歡喜的很，不過爹啊，”
她話題一轉，道：“月娥妹妹看起來是真的很想嫁進六王爺府的，都主動跑到大街上去貼人家了，實在很丟咱們丞相府的臉面，不如爹爹去跟皇上請個旨，這六王爺妃啊，就讓給妹妹做吧。”
江素昔後面這話說的是心裏話，她是真的想讓江月娥嫁給褚雲逸，她也就能順利脫身。但江浩辰卻會錯了意。以為江素昔之所以會對付江月娥，乃是因為江月娥跟她搶夫君。
若是這般原因，就是江月娥先對不起江素昔，江素昔設計毀了江月娥的名聲，也不算太過分。
江浩辰一擺手，陰沉沉的道：“好了，這件事情，就算是過去了，你們都給我省點心，柳絲雨，你是怎的教的女人，未出閣子的黃花閨女，去當眾表演，成何體統！這三個月你們母女都不準再出門！”
“老爺……”柳絲雨還想再說什麼，被江浩辰狠狠一眼給嚇住了，直接將要說的話咽回了肚子，只拿了帕子，抽抽搭搭。
“還有你，”江浩辰將目光投到江素昔的臉上，道：“你便是再不喜歡月娥，也不能毀了她的名聲，女兒家的女聲最是重要，她到底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