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別惹相府大小姐
“你你，趕緊放了爺，你知道爺是誰嗎？京城三煞！”那為首的男人被捆成那樣了，還瞪着眼，囂張的道：“放了我們，你殺我二弟的事情就不追究，否則……”
“否則怎樣？”江素昔撥開丫鬟扶着她的手，自己站穩了，又從丫鬟那裏拿過那把刀，上前一步，一句話沒有，直接一刀下去，將他們那三弟的一隻手剁了，痛得那男人撕心裂肺般的叫喊。
“大哥，你是要這樣嗎？”江素昔砍了人家的手，將刀拿回來，眼裏的光越發的冷，沒等那為首的男人答出話來，又道：“唉，這刀太重了，砍個頭也會砍偏，沒意思，”她轉向那丫鬟：“我們再來一次？”
一股騷味兒傳進鼻孔，那剛剛還囂張至極的男人竟嚇得尿了褲子：“別，別，說，我說！是你妹妹，五小姐讓我們乾的，給了一百兩銀子，讓我們先……先奸后殺……”
“原來是這樣啊，”江素昔扯開嘴角一絲笑：“那麼，謝謝你告訴我。”
“將活着的宰了，三個頭割下來帶走！我出去透透氣。”江素昔對那丫鬟如是說，揉着太陽穴走出了小屋。
小屋外面，是一塊荒地，建築用過的磚石雜亂的丟棄在地上，很高的雜草長起來，有蟲子在草叢裏叫。
抬頭望去，晚霞千里，絢爛無比。
這個世界正是夏天，晚上吹的風涼爽的很，江素昔立在那裏，靜靜的呼吸了一會兒泥草的清新空氣，頭上傳來隱隱的痛，她皺了皺眉，腳步聲傳來，是那丫鬟走了過來，男人的衣服包了割下來的頭顱，鮮血浸透那塊布一滴一滴的沒入土裏。
“那麼髒的東西，先放在地上，我有話跟你說。”江素昔走上前，草叢裏尋了一塊還算乾淨的大石頭，坐下來。
丫鬟愣了一下，將東西放下，走過去站在江素昔的面前。
“你坐着吧，”江素昔一指丫鬟旁邊那塊石頭：“劫後餘生，就咱們兩個人，那些俗禮，就免了吧。”
“你，叫什麼？我，是誰？那五小姐，又是誰？”待那丫鬟依言坐下來，江素昔問，瞧得丫鬟眼裏的疑惑，江素昔又淡淡的道：“撞了頭，失憶了。”
丫鬟眼裏的疑惑散開，道：“小姐，您是左相府的大小姐，江素昔，五小姐，叫江月娥，我，叫野草，是您的丫鬟。”
“哦，”江素昔點點頭，這古代小姐，名字也與自己一致，倒算是一種緣分，古代以右為尊，右相一般主管軍事，這左相，該是個文臣。又問：“如今，哪朝哪代？當政的是何人？你將你知道的事情都與我說一遍。”
丫鬟抬頭瞧了一眼江素昔，又趕緊低下。
小姐，這是怎的了，難道是撞壞了腦袋？怎關心起這些事情來了？
“小姐，如今是雲澤王朝二年，當政的是以前大皇子……”丫鬟揮去心底的種種疑問，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江素昔。
不管怎樣，小姐還是她的小姐，而且這樣的小姐，懂得開始保護自己，她們以後的日子，許會好過一些。
雲澤王朝？江素昔在自己的腦袋裏面搜索了一番，毫無印象！作為上一世歷史系學霸的她都毫無印象，想來這世界與她原來的世界不在一個空間上。
那更好，不用擔心她的作為會影響後世。
據這丫鬟野草之言，這身體的本尊是左相的嫡女同時也是長女，母親生她的時候難產亡了，是跟着奶媽長大的，她這人，說好聽一點是單純善良，說不好聽一點就是傻，懦弱！
父親江丞相還有三個夫人，生了兩個兒子，四個女兒，個個都不是善茬。有事沒事就明裡暗裏的欺負這大小姐，坑矇騙搶的，奪她的金銀首飾，衣衫布匹，只要是好東西，他們都要。
這還不算，身為嫡女長女，身份地位擺在那裏，總是招妒招恨，那些個妹妹欺她柔善，想方設法的叫她在人前出醜，毀她名聲，以至於這皇城裏的人，都道左丞相的大小姐是容貌奇醜，脾氣古怪，又傻裏傻氣。
府里的三妹妹都嫁了人，她卻連上門與她提親的媒婆都沒有一個。
而問起為什麼這大小姐會在這相府最偏僻的角落裏遭人暗算，野草告訴江素昔，乃是因為一月前的那一道聖旨。
那大皇子褚浩天才坐了皇位不到三年的時間，位子還有些不穩當，成天就忙着籠絡人心，鞏固自己的政權，這不，六王爺褚雲逸到了適婚的年紀，褚浩天就下了一道聖旨，將左相的大小姐指給褚雲逸做正妃。
眾所周知，六王爺褚雲逸樣貌生的俊美，又待人溫和，一直是皇城閨中女兒們的夢中****，當然，也是這左相府五小姐江月娥心儀的對象，哪知這一道聖旨，竟將這般好的姻緣給了江素昔。
如今江府里未嫁的女兒，除了病秧子四小姐，就只剩下江素昔這大小姐和五小月江月娥。
若是弄死了江素昔，那這姻緣，豈不是就落到了她江月娥身上？！
這陰毒的念頭在江月娥的腦中閃過，她馬上將之付諸實施了，找了幾個街痞****，把江素昔騙來這偏僻的角落，要毀了她。
“你為何叫野草？”江素昔將這些事情分析完畢，問了丫鬟最後一個問題。
“娘說，女兒生來賤，家裏兄弟姊妹多，取個賤一點名字，好養活。”野草回答：“那年家鄉鬧飢荒，他們都餓死了，只剩下我一個，我想是這名字的功勞……本來進了府，名字是應該小姐賜的，小姐一直沒提這個事情，這名字也就一直用了。”
江素昔笑了笑，盯着野草的臉：“可你不認為自己生來賤不是嗎？”
這膽大心細的丫鬟，腦子聰明心腸硬，叫她去割了那三個臭男人的頭顱就是對她的試探，這等級制度森嚴的古代社會，做丫鬟的都是要自稱為“奴婢”，可這丫鬟說話時，儘可能的規避了“奴婢”這兩個字。
江素昔又問：“你方才說，我院子裏的原來有八大丫鬟，她們都跟了別的夫人小姐，你為何不去。”
野草抬起頭，望着笑意盈盈的江素昔：“小姐，野草只是想活出個人樣，不想去給那些個所謂的貴人當狗的，野草雖然是個孤兒，自小清貧，卻也是乾乾淨淨的，不似那表面光鮮亮麗，背面陰毒齷齪之人……野草，寧願守着小姐。”
江素昔滿意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這丫鬟，還能有這般覺悟。
她守着的應該是原來那個柔善好欺的相府大小姐，想來若那大小姐沒了這丫鬟，受的罪還要更多。
“野草這名字不好聽，我給你取個名字吧，”江素昔道：“我叫素昔，你以後便叫素琴，我會教你讀書識字，教你處世為人，讓你真正活出人樣，但是作為報答，你要給我做四年的丫鬟。”
江素昔目光灼灼的盯着丫鬟：“我這個人，最討厭背叛，四年之內，若是你出賣我，城外亂葬崗有你白骨一堆，四年之後，要去要留，隨你自由。”
見丫鬟沒答話，江素昔又道：“以前他們欺我柔善，我避之讓之，她們卻得寸進尺，妄想將我毀之，那以後……”她故意沒有將這句話說完全。
丫鬟果然“撲通”一聲跪下：“素琴謝過小姐賜名，做人做鬼，素琴明白。”
“那，走吧，”江素昔伸出手，將素琴扶了起來：“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你帶我回院子，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我熟悉府里的一切。”
江素昔冷笑一聲，又道：“回去之後，你去尋三個上好的花盆，你不是說那江月娥喜歡美人蕉嗎，就用那腦袋做肥料，種三株給她。”
“是，小姐，這主意甚好。”素琴提了死人頭，跟上江素昔，恭恭敬敬的道。
真好！小姐總算覺悟了！這高牆大院裏面，她相信她的選擇是正確的。
江素昔住的院子叫夢雲軒，是以江素昔的母親李夢雲的名字為名，院子裏一棵樹也沒有，一整塊綠草皮直鋪到樓前，素琴解釋：“小姐，你以前很害怕樹的影子，所以我們的院子都種了草皮。”
“嗯，”江素昔點點頭：“草皮也不錯，視野寬，來個什麼人，一眼就能看見，”她停一下，又道：“不過光草皮也單調了些，得了空，在中間挖個大一點的池塘，種上一些低矮的花。”
提到種花，江素昔轉過頭問：“素琴，你知道有一種叫做曼珠沙華的花嗎？”
“曼珠沙華？”素琴想了好一會兒，道：“我上次好像聽誰說過，四王爺府里有這種花，說是四王爺從戰場上帶回來的。這花名兒挺好聽的，但卻是死人花，旁的人家裏都不會種這樣的花的。”
江素昔“哦”的一聲，繼續朝前走，進了小樓。
來這異世的第一個晚上，江素昔睡得不太好，頭上的痛折磨着她，一閉上眼就看見鮮紅的血，夜裏還發起了高燒，倒是那丫鬟素琴，一直守在床邊，照料着她。
天還只有些微光的時候，江素昔再也無法睡了，睜開眼坐起來，半眯着眼睛想事情，她不說話，素琴也不問，就在一旁給她打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