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節快崩潰了
“她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在藥物的作用下,她的生命體征恢復了一會兒,又逐漸消失了……”
聽到這裏,我心疼的舉起雙手來抱住了我的頭,她驚問:“你怎麼了?”
聽着楊玉花的述說,想想唐警花當時的危險處境,我心疼的都快崩潰了,不由得用雙手使勁抱住自己的頭,用力搓了搓臉頰,緩了緩后,說:“我沒事,你接著說。”
楊玉花輕聲又道:“看唐警察情況很是危急,我們的院長非常着急,又緊急叫來了另外幾個專家,隨着不斷搶救,唐警察的生命體征一會恢復一會消失,就這樣反覆了好多次。”
“唐警察的生命力很是頑強,最後那次,她有些清醒了,嘴唇不斷輕微動着在說著什麼,但聲音很低,別人都在忙於搶救沒有聽到,我當時就跪在那裏給她推葯,我聽的比較清楚,她嘴裏在喊着……她嘴裏在喊着什麼?她嘴裏在不斷喊着來寶、來寶……,我聽后仔細一想,來寶不就是你的名字嘛。”
聽到這裏,我痛苦的就要窒息了。
楊玉花又道:“這時,主治醫師也發現唐警察在說什麼了,聽了一會兒,問道:她說的是什麼?好像是個人名。我說:她說的是她男朋友的名字。主治醫師問:她男朋友叫什麼名字?我說:叫崔來寶。主治醫師馬上說:她男朋友在不在?馬上把她男朋友叫進來。我本想出去叫你,但我正在給唐警察推葯離不開。主治醫師便吩咐旁邊的另一個女護士跑出去叫你。……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啞聲說道:“楊玉花,謝謝!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連她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多虧你在場,謝謝!”我邊說邊忍不住淚如湧泉。
楊玉花也輕微硬咽了起來,緩緩說道:“你不要哭了,唐警察也是為了見你最後一面才這麼硬t着的,不然她可能早就犧牲了。”
“我們什麼搶救措施都用了,但她的生命體征仍是一會恢復一會消失,實際上都是她的一個意念在努力地使她硬撐着,這個意念在支撐着她的生命體征,她的這個意念就是為了能夠見你最後一面。”
聽到這裏,我再也控制不住了,忽地大放悲聲。
“你不要哭了,唐警察在九泉之下也不願意你這樣……”
楊玉花忙不迭地勸着我,但她越勸,我越是悲傷,悲傷之中不可自拔。
我在極度悲傷哭泣之下,不斷地輕聲喚着阿花、阿花……但是我無論怎麼喚,阿花都不會回來了,越喚越悲,越悲越痛,窒息之感將我快要吞噬了。
楊玉花不知道怎麼勸我才好,只好站在我旁邊,默不作聲起來。
過了好大一會兒,楊玉花又道:“現在警察都亂成一鍋粥了,唐警察犧牲了,現在還有在緊急搶救的。”
楊玉花話音落地不久,外邊的走廊里傳來了一個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悲天坳地,催人淚下。
楊玉花一愣:“外邊怎麼了?”
我急忙止住悲聲,抬起淚臉,迷惑地看着外邊的走廊。
難道是唐警花的父母從齊齊哈爾趕過來了?但似乎沒有這麼快啊。
那這個哭的撕心裂肺的女人又是誰呢?
楊玉花忙道:“我出去看看!”
我急忙從床上下來,披上外套,穿上鞋子,跟着楊玉花向外走去。
來到走廊上,只見一群人圍着一個女子,那名女子正在號陶大哭,圍着的那群人都是警察,用力攙住那名女子的正是賀隊長。
我快步走上前去。旁邊一個聲音傳來:“難道是另一個警察也不行了?”
我扭頭一看,說話者正是楊玉花,我問道:“哪個警察?”
楊玉花回道:“在那邊的一間搶救室里,也正在搶救着另一名警察呢。”
她邊說邊快步向前走去,我在後邊緊跟着她。
來到走廊的盡頭,這裏果然還有另外一間搶救室,只見搶救室里有幾個女醫護人員正在做着清理工作。
楊玉花走進去問道:“在這裏搶救的那個警察呢?”
其中一個女醫護人員回道:“那個警察已經犧牲了。”
我急忙問道:“那個警察叫什麼名字?”
“叫朱瑞亮。”
我感到一陣發暈,朱瑞亮也殉職了?仍是不相信地又追問道:“果真是朱瑞亮?”
“是的,沒錯,剛才往外運送遺體的時候,他妻子正好趕上,現在在走廊上哭的那個就是朱瑞亮的妻子。”我這才明白現在正在撕心裂肺、號陶大哭的那個女人正是朱瑞亮朱哥的老婆。
我轉身向外緩緩走去,禁不住又滑然淚下,先是唐警花犧牲了,現在朱瑞亮也犧牲了。
我來到走廊上,聽着朱嫂悲痛欲絕的哭聲,將頭靠在牆上,無聲地陪她痛哭着,整個人也黯然到了極點。
公安局的幾個局領導還有賀隊以及其他警察們,都在圍勸着朱嫂,但割着誰的肉誰疼,現在別人怎麼勸也是不起作用的。
朱嫂的悲傷程度和我一樣,我是失去了唐警花,她則是失去了自己的丈夫。
“你不要站在這裏了,更不要再哭了,走,我陪你到房間去。”楊玉花站在我旁邊輕聲說道。
“不用,我在這裏站一會兒,你去忙吧。”
“我現在的工作就是陪你,這是我們主任安排的。”
“走吧,到屋裏去吧,你在這裏會更加難受的。”她邊說邊攙住我的臂膀,我只好跟着她向屋裏走去。
來到屋裏,我突然想到今天唐警花的刑警隊到底有什麼重要的任務?唐警花犧牲,朱瑞亮也犧牲了,接連兩個警察殉職,這件事的社會震動力實在是太大了,全市轟動,全省也轟動,甚至全國都要轟動的。
唐警花和隊友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局面肯定兇險萬分,不然不會這樣的。
想到這裏,我又轉身向外走去。
“你要去幹什麼?”楊玉花問我。
“我出去問問賀隊長,今天他們到底執行的是什麼緊急任務。”
“你不要去了,現在那個姓朱的警察剛剛犧牲,公安局的人都真的忙成一鍋粥了,你就不要再過去添亂了,等過去這陣,他們肯定會過來和你詳細解釋說明的。”
“割着誰的肉誰疼,我女朋友犧牲了,我現在都快被割死了。”我焦躁不安地說。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要想開些,你心裏再急再煩,現在也不能過去。”我只好又坐在了床上,外邊腳步噪雜,哭聲一片,尤其是朱嫂撕心裂肺的哭聲,外邊真的是亂成了一鍋粥了。
我幽傷地喃喃自語:“我和阿花都說好了,我們要在五一節期間結婚,公司里又剛剛獎勵了我一套房子,我還要等着她設計裝修呢……現在她卻走了……她父母就她一個女兒,她父母今後可咋辦呢?阿花,你不該走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楊玉花走了出去,現在又返回來了,她手裏拿着一個小針管。
她來到我身邊后,對我說:“來,我給你打一針。”
“又打什麼針?”
“不要問了,反正是對你好。”她邊說邊搏起我的袖子,不由我分說就把針管里的藥物給打了進去。
過了十多分鐘后,我感覺全身疲憊不堪,眼睛也有些睜不開了,全身的骨骼似乎都鬆散了起來,不由自主地躺在了床上。
楊玉花拉過被子給我蓋上,輕聲說道:“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我很是聽話般地合上眼睛,沒過一會兒,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才知道是楊玉花給我打了鎮靜催眠的藥物,也多虧她給我打了這麼個針,不然,我真的要崩潰掉了。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接近凌晨了。
此時,屋中就我一個人,看到屋角處有個小水管,便爬了起來,過去洗了洗臉。
當站在地上的時候,頭有些暈乎,洗了把臉之後,感覺自己仍像是在做夢,不願相信這就是現實。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了,楊玉花走了進來。
“睡醒了?”
“嗯。”
這一聲嗯,感覺喉嚨不再那麼堵的厲害了,嗓子雖然仍是很沙啞,但最起碼能吱出聲了。
“頭暈么?”
“嗯,有點。”
“呵呵,一會兒就好了,葯勁還沒有完全下去呢。”
“你給我打的什麼葯?我怎麼睡著了?”
“我給你打的鎮靜催眠的,不然,你這一晚怎麼熬啊!”
“哦,謝謝你了!”這時,房門又被推開了,這次進來的是賀隊長。
賀隊長頭上還是纏着厚厚的紗布,並且還有點往外滲血,受傷的左臂還是用弔帶吊著,走路還是一瘸一拐的。
他進門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楊玉花,楊玉花對賀隊長說道:“你現在可以進來了。”
“哦,謝謝!”賀隊長說著謝謝,便走進幾步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楊玉花轉身走了出去。
“賀隊長,你一宿沒睡?”
“我還怎麼睡啊,這下子捅破天了。”賀隊長聲音發顫,語調有些輕微硬咽了起來。
我很理解他,作為刑警隊的隊長,一下子失去了兩個隊友,他沒有崩潰倒下就已經很不錯了。
賀隊長滿面愁容地說道:“小崔,我對不起你!昨天開會的時候,小唐對我說,你們準備在五一節完婚,沒想到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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