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處子之身
風月久開始還未想到太後上的畫是什麼,但此時此刻,太后看一眼她,再看一眼畫,風月久再遲鈍也該猜到那畫上會是什麼,便是她最擔憂之事即將發生的牽引線。
“瘦了。”太后驀地一言使風月久驚訝不已。
蕭皇后往太後手上的畫像瞄一眼,再往風月久看去,說道:“是瘦了,定是這幾日遭了不少罪。”
風月久聽着太后和蕭皇后的言語,難道她並沒有暴露,就算有畫像作證她也沒有暴露,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與太子妃的樣貌究竟能有多相似?
“遭罪,不知會是遭了哪門子罪,皇后覺得……”
太後放下卷畫滿目傲然又夾雜一絲微妙之感,她轉而看向蕭皇后,而蕭皇后的表情亦是瞬變明顯。
“太后,太子妃長途跋涉從鳳城來到衡都一定疲累不已,不如由臣妾先帶她……”
“不必了,大婚之前,她就住在我寧聖宮。”太后堅決說道。
蕭皇后與太后之間火藥味濃郁連風月久這個初來乍到首次見到她二人的外人都有所察覺,風月久不禁恐懼,只聽說過宮裏的女人為爭皇寵爾虞我詐,這太后和皇后竟也有水火不容之勢。
“看來皇宮當真不是我一個山林大王能混跡的地方。”
蕭皇后不與太后爭風月久,她從寧聖宮離開回到坤寧宮,卻又吩咐貼身侍女芷夕從宮中侍女中挑一個聰慧聽話的去伺候風月久。
同一片湛藍天空下,雲朵輕浮飄蕩,風月久被太后安排在寧聖宮偏殿。偏殿僻靜,風月久在宮女服侍下沐浴更衣,裝束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太子妃該有的模樣。
風月久走進小花園,沉醉在風伴花香之中,身上穿着裝飾的衣物倒是沉重,比她平日裏握持的銀槍還不好控制。風月久走幾步,稍稍晃動就覺得發上的步搖要從頭上掉下來砸個粉碎。
“真麻煩。”
風月久在小石道上走着,本是飛檐走壁無所畏懼之人,卻穿不慣女子的小小繡花鞋而全身彆扭,風月久一個踉蹌,沒摔倒卻被一個小宮女扶了住。
“謝謝啊!”
風月久正身沖小宮女一笑,她也是回而一笑,說道:“太子妃,您折煞奴婢了,奴婢輕煙,是皇後娘娘特地差來伺候您的。”
輕煙小宮女眉清目秀,笑容可人,比風月久身後那些個面無表情的宮人看着舒服太多。
“你叫輕煙啊,看你乖巧伶俐,既然皇後娘娘好意,我就不推辭了,收下你個小可愛!”風月久輕輕一捏輕煙的臉蛋。
風月久和輕煙一見如故,她遣走其他宮女,只留輕煙一人貼身伺候。
一整天,風月久根本沒有時間歇息,宮中裁縫來量身趕製婚服,各宮之人送禮一撥接一撥,風月久又要挨個應付,還要裝作身份尊貴的城主女兒而不露餡。
傍晚時分,風月久終於落得了一分閑,她和輕煙在花叢中的石桌旁坐下,風月久是恨不得整個人趴桌上,可也只能臉頰壓着手掌靠在桌上。
“啊,真是太辛苦了,一個太子妃至於嗎?”風月久不禁感嘆。
“太子妃真是辛苦了,不過三日後就是大婚之日,時間緊急,所有人都忙忙碌碌的。”
風月久累得雙目空洞無光,但聽到輕煙那句“三日”便有了勁,她掰過頭盯着輕煙,問道:“三日?這麼快嗎?”
“是啊,太子妃您連自己大婚的日子都不記得了嗎?”
輕煙一問,風月久這才想起自己此刻的身份,稍一晃神,風月久略顯緊張地抬起頭來,回道:“還不都是給忙忘了。”
“倒也是,但是太子妃一定很期待三日後的大婚吧?”
輕煙問,風月久稍有思索而回問道:“輕煙為什麼這麼說?”
“世上有哪個女子不期待自己成親之日,況且太子妃要嫁的可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中之龍。”
輕煙說得滿是艷羨目光,語氣里也充滿羨慕,但她卻猜錯了風月久的心思,風月久當真是絲毫沒有期待,而她本該如此。
“也許吧!”
黃昏之色籠罩皇宮,輕煙取來御膳房所準備的晚膳。房內,風月久深睡不醒,沒日沒夜地趕路,就算風月久是鐵打的人,也真是累到能一睡不起的地步。
夜深,輕煙守在側殿門前睡著了去,幾個內監偷偷摸摸溜進殿內,不多時,他們扛着被被子裹着睡死過去的風月久從殿內出來,匆匆腳步離開寧聖宮去往宮內某處。
風月久由深而淺但卻未醒,她隱隱聽見有人說話,微微醒神,驀地感覺身下一涼,風月久猛地睜眼,竟看見自己身下的衣物被一個宮女扒了去。風月久乍地踢開宮女的手,又將褲子拉回穿上。
陰暗密室間,一個桌台之上擺着各種奇形怪狀的利器,幾個宮女被醒來的風月久嚇得躲閃,她們之後的一個老嬤嬤卻狠言命令道:“壓住她!”
風月久還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何事,但她絕對不能坐以待斃,四五個宮女朝她撲過來,只是被她一個接一個撂倒。
室內一陣驚叫鬧響,風月久破門而出,只見她身後,老嬤嬤滿目驚恐地被風月久用利器穿透衣物鑲嵌在牆上。
“抓抓住她,別讓她跑了!”老嬤嬤僵硬一臉道。
院子外頭衝進來十幾個手持棍棒的內監,一個個畏畏縮縮,不進前又倒退。
風月久疑惑,她並沒有哪裏做得不對暴露身份。為何會被帶來此處,就算她冒充的身份被看穿,那不該是打進天牢去,又怎麼能讓一群老弱殘來對付自己。
“你們做什麼,我可是太子妃!”
風月久一聲,那一群內監更是惶恐不定,而房內的老嬤嬤又說了一句:“抓住她,太子妃被山賊抓去時日長久,是太后吩咐我檢查她是否還是處子之身!”
風月久不是聽不懂人話,她也聽說過這種事,簡直慘無人道欺人太甚。風月久憤而一回頭,手上一把利器朝老嬤嬤射去,嵌入頭頂牆面。
“死老太婆,我看你是活膩了吧!”
風月久憤怒一言,院中內監更加恐懼,幾個推着一個內監上前,風月久二話不說,一把奪下他手上的長棍又狠狠一腳將其踹飛。
風月久心裏壓抑了多日的不滿於此刻被憤怒點燃,爆發出來便是無理智可言,更無人可擋。一群內監,在風月久使得爐火純青的棍法之下接連倒地。最後一個內監,風月久更是狠勁一桶之後又揮棍往他頭頂直擊。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