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的心裏原本只有他

沈懷鈺的話我明白，他在暗示，我根本無力承擔手術的高額費用。

這一年多，我沒出去工作，因為婆婆不允許，沈家的女人，既不許私自經商，也不許出外工作。

所以我踏出這扇門，一切都得重新開始。

好在這一年多，我偷偷報班學了技藝，還偷偷在家拿模具練習手法，所學的技藝很是精湛，出去找份工作，應該沒問題。

手術費用，我另外再去想辦法，天無絕人之路，總不會因此被沈懷鈺捆綁住，逃不出他的囚籠。

“嗯，我先回去陪她幾天。”我點頭，我故意這麼說，似乎在給自己留着回沈家的後路。

沈懷鈺唇角揚起一絲滿意的笑容，他替我拿過行李箱，溫言說：“那我送你回去吧，很久沒有去探望老人家了。”

我暗暗鬆了一口氣，和他並肩走過走廊，從電梯下樓。

到了一樓大廳，婆婆和沈以南他們都在。

“你們要去哪？”婆婆嚴苛不悅的目光投過來。

沈懷鈺說：“之雅說她媽媽身體不大好，要回去住幾天。”

“不許回去！是非這麼多，還總是想着往外邊跑，不嫌給我丟臉嗎？”婆婆厲聲阻止。

“我想回去陪陪我媽。”我小心翼翼說。

“不行！最近你不許出去！”婆婆毫無商量的餘地。

我本想踏出沈家的大門，再提出離婚，看樣子是不行了。我偷偷看一眼沈以南，看到他，我莫名有安全感，趁着他在，趕緊提出離婚，離開沈家再說。

我抬起頭，挺直脊背，很清楚利落地說：“不，我要離婚。”

婆婆正喝水，我的話出口，把她驚得一口水噴了出來。

也是，沈家這麼大的豪門，沈家兄弟又才貌雙全，人中龍鳳，多少人做夢想嫁進來還不能，我這隻麻雀飛上高枝，不感恩戴德，燒高燒感謝老祖宗保佑，竟然還提出離婚，太令婆婆震驚了。

沈以南的目光也投向我，眸子微眯，看不出什麼表情。

沈懷鈺惱怒地轉頭盯着我，沉聲說：“唐之雅，我和你說那麼多，都是白說嗎？”

我轉頭和他對視，淡淡一笑，“懷鈺，對不起，我愛上的是別的男人，我只是認錯人了，我不想欺騙你，不想讓你難堪，我們好聚好散吧。”

沈懷鈺皺眉，說不出話。

婆婆將手中的杯子重重擱在茶几上，“啪”一聲茶水四濺，她身邊站着的沈倩和霍依依都嚇得激靈。

“你這個賤人！你說！你愛上誰了！”她厲聲喝問。

我目光流轉，微笑說：“我愛上那個人了，是幾年前救了我命的人……”

沉吟片刻，我接著說：“我的心裏原本只有他，至於他是誰，我想我沒必要交代了。”

沈以南微皺眉頭，滿懷深意地睇着我。

“我之所以提出離婚，是我心中對懷鈺太愧疚，與懷鈺沒有任何關係。”我繼續平靜地說下去。

我想，離婚原本是沈懷鈺的問題，我現在把過錯自己背了，凈身出戶，他總該無話可說了吧。

“賤人！”隨着一聲怒罵，婆婆忽然抓起茶几上的杯子，狠狠朝我砸過來！

眼看着我要躲閃不及，沈以南手裏的茶杯忽然擲出，在半空中和婆婆砸過來的杯子相撞，兩隻杯子偏離方向，“哐當”一聲，滿地碎片。

我朝沈以南投去感激的一眼，他依然淡淡的，面無表情。

“對不起，我走了，希望能順利協議離婚，不要我來起訴。”我看着沈懷鈺，始終微笑，但話語沒有絲毫退縮畏懼。他家暴我的證據在，一定要逼我，就只能法庭上見了。

“滾！”婆婆顫抖着手，指着我怒吼，“出去后，敢在外面胡言亂語扯上沈家任何人，我會讓你滾出海州市！”

沈懷鈺鐵青着臉，將手裏的行李箱遞給我，湊近我耳邊，陰翳地說：“你非要這樣，我遲早讓你跪着回來求我！”

我“呵呵”一笑，拖着行李箱，轉身頭也不回走往大門。

“站住！”婆婆忽然又厲吼，“懷鈺！攔住她！”

我已經一隻腳踏出大門，沒想到婆婆會突然變卦，聽婆婆說讓沈懷鈺來攔我，趕忙想跑，但我怎能跑過沈懷鈺，我被他抓住手臂，拽了回來，摔在地上。

“沈懷鈺！”

“不要怪我，你自己給臉不要臉，我也無奈了！”沈懷鈺面寒如霜。

婆婆走到我面前，冷厲地盯着我，一字一句說：“沈家好不容易走上正軌，不能有任何負面新聞，我不同意你們離婚，從今天開始，我不允許這個女人，踏出沈家半步！”

“你們想囚禁我？你們不知道這樣是犯法嗎？”我憤怒盯着她。

“懷鈺，把她帶到樓上去，不許下樓！我看着她心煩！”婆婆對我的話不屑一顧，冷冷吩咐沈懷鈺。

我求救似地看着沈以南，但他完全以旁觀者的姿態，淡淡看着沈懷鈺將我拖起來，拽着我往樓梯走，沒有說半句話阻止。

他怎麼能這樣？我以為有他在，我一定能順利離開沈家，他怎麼能如此漠然地目睹他家的人欺凌弱小？我一直以為他最少是正義的呢！

到了三樓，我緊張得全身冰涼，雙手發麻，剛才得罪了沈懷鈺，他會不會將我掐死？將我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