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薛崇以為,自己對秦川的感覺,是深深的厭惡與排斥。
但直到現在,薛崇才發現,不是厭惡,也不是排斥。而是……恐懼。
被秦川抱住的一瞬,薛崇的大腦瞬間變成一片空白,僵在了原地,甚至都忘了要推開秦川。
事件猝不及防的發生,眾人驚呼,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一臉擔憂的看着秦川的方向。
“學長沒事吧?”
“秦學長要不要緊?”
“學長……”
眾人都急着關心秦川,卻遺漏了薛崇。雲柏澗也正想上去問問究竟是什麼情況,走上前,卻發現被秦川護在懷裏的人莫名的有些眼熟。
……這不是剛才那個秦川一直死盯着的薛崇嗎?
雲柏澗看着秦川緊護的姿態,又看了眼秦川懷中的薛崇,心情頓時不由得有些微妙起來。
齊以微見自己拉來的救兵居然摔倒了,於是也顧不得什麼美色當前了,急忙趕到薛崇跟前,着急的問:“怎麼樣,沒事吧?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
魏傑跟在齊以微身後,看了眼秦川,又看了眼薛崇,欲言又止。
齊以微的聲音勾回了薛崇的思緒。
薛崇回神,聲音里彷彿裹着凜冽的寒氣,冷到了極點。
薛崇:“起來。”
秦川微微怔了怔,淡笑着起身,緊接着朝他伸出一隻手,想要扶他起來。
想知道薛崇到底傷的如何的齊以微也同時彎下身,準備主動將他扶起來。
薛崇誰的手也沒有握。
薛崇撐着身子,自己一個人慢慢的站了起來。因為秦川保護的很周全,所以他的身上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此時,薛崇的臉色十分蒼白,如果仔細發現,他的手指還在微微的發顫。
薛崇的臉色十分的不對勁,秦川皺了皺眉,向前一步,伸手想要去探他的額頭,“你的臉色不太好,還能正常行走嗎?要不要我抱你到校醫處看看?”
聽到這話,齊以微呆了呆,在羨慕薛崇運氣好的同時,一邊忍不住想果然不愧是男神。長的好看,運動好,還平易近人。
一旁的魏傑聽到這話也呆住了,愣在原地,久久沒有回神。
秦川上前,薛崇身形一顫,像是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般,迅速退後,離至秦川三步遠后,才停了下來。
“不了。”薛崇艱難的開口,只覺剩下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嘴裏硬擠出來的,“……只要你離我遠點就可以了。”
薛崇那副避之不及的模樣不由得令秦川微微的眯起了眼。
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個樣子,就跟遊戲裏的某人一模一樣。
薛崇渾然不知秦川此時已經因為他如避蛇蠍的態度開始產生懷疑起來,他現在滿心的,都是如何離秦川遠點。
接着,薛崇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裏,朝裁判的方向看了過去,問:“比賽結束了嗎?”
裁判點點頭,道:“已經結束好幾分鐘了,比賽結果是——”
薛崇對這個沒興趣,得到比賽已經結束的答案后,直接拋下身後的一眾隊伍成員,朝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由於突發事件,裁判都沒來得及宣佈比賽結果,好不容易有一個人問了,結果還沒等他說完,掉頭就走了。
裁判心中有些鬱悶:“你們到底還想知道比賽結果嗎……”
雲柏澗笑着搭上裁判的肩,理所當然道:“還用知道?答案不是顯而易見的嗎?對吧,秦川。”
秦川恍若未聞,毫無反應。
魏傑只見秦川一直直勾勾的注視着薛崇離去的方向沒有說話,他暗自吞了口唾沫,半響,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悄悄地上前一步,小聲說道:“那個……薛同學他以前不是這樣的……”
魏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秦川淡淡的瞥了魏傑一眼,而後很快收回了視線。顯然並不打算理。
秦川的眼中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想理的,一種則是不想理的。
薛崇屬於前一種,魏傑則屬於后一種。
另外一提,雲柏澗也屬於后一種的。
秦川沒理,魏傑咬了咬唇,聲音頓時變得更弱:“我跟薛同學是室友,住在一個寢室兩年了……”
這回,秦川總算是有了反應。
秦川:“同寢兩年的室友?”
得到回應,魏傑眼神一亮,趕忙點了點頭。
秦川漫不經心的問:“除了上課以外,薛同學平常都會做些什麼?”
魏傑愣了愣,不明白秦川為什麼突然問這個,但還是乖乖的回道:“除了上課以外,他其餘的時間都在寢室里打遊戲……”
秦川心下一滯,但表面依舊,看不出任何痕迹。他慢悠悠的說道:“打遊戲?看不出來他還會打遊戲。”
魏傑恩了一聲,靦腆的笑了笑,說:“他好像玩了很久了。”
秦川:“哦?是什麼遊戲?”
魏傑想了想,不確定道:“好像叫天啟……但是帳號名字我就不太清楚了。”接着,魏傑飛快補充道,“不過我可以去問問!”
秦川心中隱約已經有了答案:“不用了。”
魏傑失落的垂下了眼帘,“哦……”
……
薛崇回到寢室后,洗了三遍的澡。一直到搓的皮膚髮紅破皮后,這才停下。
薛崇看了眼自己洗的發白的手指,仍有些心有餘悸。
面對秦川的恐懼感仍縈繞在他的心頭,一直不散。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對秦川恐懼,只是,每當他一回想起被秦川抱住的那個場景,他的手指便忍不住微微的發顫。
說來可笑,校園裏最受歡迎的校草,他卻怕成這樣。
不過,他想,這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產生交集了。
不止是現實,還是遊戲。
——回到秦川這邊。
籃球比賽結束后,秦川無視了雲柏澗出去嗨皮的邀請,去了學生會,找會長拿了和薛崇有關的所有資料。
學生會會長也是一名【天啟】上的遊戲玩家,還是秦川的頭號粉絲,秦川一開口,便立刻忙不迭的答應了下來。
秦川拿着薛崇迄今為止的所有資料,驅車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秦川不喜歡住在嘈雜擁擠的宿舍里,索性就一個人搬出來住。
搬出來的位置是在離學校非常近的市中心的位置。高達五十樓的電梯房,一般的兩室一廳的規格,不過面積足足高達近三百平米。
市中心的樓盤都非常貴,不過對於秦川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秦川回到住處,打開了冰箱取了杯冰水出來,一邊漫不經心的喝着水,一邊仔細的看着手中的資料,生怕漏過了一絲毫的細節。
前幾頁的內容都十分正規正據。內容不儘是什麼年齡、血型、家庭成員、獲獎情況、以及之前讀過的學校等等。
等看到資料表上的照片的時候,秦川微微一頓。
這張照片大概是入學前照的,和薛崇現在的模樣完全的截然不同,照片上的他嘴角微彎,帶着一絲暖意,看着十分的稚嫩。
秦川盯着這張照片看了一會,然後接着翻下去。
後面的內容就詳細了許多。
上面寫了薛崇的習慣、社交、性格以及作風等等。
其中一處,吸引了秦川的注意力。
——薛崇從不說謊。
看到這行字,秦川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如果說,他從不說謊。可是為什麼當初他問他玩不玩遊戲的時候,回了個不字呢?還是……想隱瞞些什麼?
一想到某個可能性,秦川慢悠悠的笑了起來。
不過同時,又一想到對方對他的冷漠與疏離,秦川又不由得略感頭疼的皺起了眉。
……果然出來混就是要還的。
他可不是什麼能忍得住的人,如果以後在一起了,肯定是要摟摟抱抱時不時的親一下的。
抗拒的這麼厲害,日後要怎麼拐帶上/床?
畢竟,他不是正人君子,可忍受不了誘惑。
肉都主動送到嘴邊來了,哪有不吃的道理?
另一頭,電腦前的薛崇無端的打了個寒顫。
此時的薛崇已經上/了遊戲。
由於心情不佳的緣故,他今天並不打算去做什麼副本,公會副本也不打算去。
不打副本,不做任務。薛崇也沒有那個逛風景的閒情逸緻。
於是,就只剩下了一件事。——殺戮。
自上次下線后,薛崇就沒再使用易容卡。所以這次上線,也是頂着無盡長夜這個名字直接出現在了遊戲裏。
如果說是之前,為了避免羅生門裏的仇家找上門來報仇,所以才用易容卡。但現在,已經完全不用了。
因為——來一個就殺一個,來兩個就殺一雙。
無盡長夜這個名字一出現,薛崇周圍的玩家愣住,同時,羅生門的玩家也呆住了。
周圍的玩家:等等,無盡長夜不是消失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羅生門內。
七尾:“我們什麼時候把無盡長夜拉進公會的?”
冥王:“不知道。”
破殺千君:“……不知道。”
仙妙琉璃:“不知道。”
十筆繪長安:“呃……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