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新手(下)

6.新手(下)

遊戲類中級場參賽三十九場,三十七場勝,兩場平,再拿下“四人斬”“毫髮無傷”兩大頭銜,累計獲得984556積分的宋昱,用八個月的時間交出一張閃亮的答卷,一躍成為蛟龍競技場最受人矚目的新秀。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下一場比賽。只要再贏一場,就可以累積百萬積分,進入高級場。而進入高級場之前,他可以進行一個選擇——是否轉職其他場。

四大王座雖說不分上下,但是人氣有高低。比起與環境搏鬥的遊戲、冒險,真正受人歡迎的還是直來直去的機甲與斗獸。尤其是機甲類,需要自備機甲,起點太高,新人是沒有能力達到的。所以,進入高級場才能進入機甲場已經是不明文規定,機甲王座也成為四大王座中含金量最高的一尊。

宋昱如今這麼受歡迎,最重要的原因是觀眾在等他進入高級場之後,做出轉類別的決定。為此,不少財雄勢大的觀眾已經私底下聯繫過他,表明只要他轉機甲或斗獸,他們願提供大筆贊助,保證為他量身打造機甲或盔甲、武器。

不過,無論外面多麼風起雲湧,宋昱的生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他的一舉一動依舊受到監控,卡里除了程岫下注賺來的龍幣之外,只有獎金和薪酬。他的表現也一如既往的淡定,每次進入競技場都像上班打卡一樣冷靜,每次贏了也跟普通上班族到點下班一樣平淡。

偏偏很多觀眾很吃這一套,其中就包括那對首秀時就關注他的姐妹花。

尤其是妹妹,每次散場都會在門口等着宋昱,有次還偷偷地塞了張紙條,含蓄地問他是否有意向跟自己走,如果他願意,自己會向家裏申請一筆為他贖身的費用。

紙條塞在宋昱的口袋裏,他沒理會,倒是程岫深刻研究了一番:“你上次說,把我當你的贈品,還算數嗎?”

宋昱說:“難道現在不是嗎?”吃他的,穿他的,還睡他的。

程岫說:“這位妹妹我見過,長得還不錯,要不你就從了。咱們一起跟着她吃香的喝辣的,大不了,你當大的,我當小的。不過你千萬不要晨昏定省做規矩啊,不然我生了孩子恁死你。”

宋昱瞄了他一眼,搶過紙條,直接撕成碎片:“我結婚了。”

程岫一臉飽受驚嚇的表情:“你的另一半知道嗎?”

宋昱皺眉,彷彿在問“這是什麼鬼問題?”

程岫鬆了口氣:“那就不是我了。”

“……”宋昱說,“她是名門淑女。”

程岫說:“也是萬象系的嗎?”

宋昱面色一寒:“嫁夫隨夫。”

“根據你剛才的微表情,我作出以下的推斷。你與她青梅竹馬,兩情相悅,雖無媒妁之言,卻已私定終生。偏偏你們的家人頑固不化,硬要棒打鴛鴦……你們真的結婚了嗎?不會是私奔吧?那她後來去哪兒了?”

宋昱將衣服脫下來,丟在他的頭上:“哪來這麼多問題?!”

程岫一動不動,任由衣服一點點地從腦袋上滑落下來,憤怒地說:“有沒有一點軍人的意識,見到上將不立正敬禮也就算了,居然還敢丟衣服!”

宋昱把卡遞給他。

程岫毫不客氣地接過來:“你唯一的優點就是認錯態度十分端正。”

宋昱人生第四十一場競賽,也是中級場第四十場競賽,就在萬眾期待及當事人平淡的氣氛中到來。

賽前的各種熱議引起了高級場不少人的重視,連高級場競賽時才有的主持人也特意屈尊跑來,也不管別人聽不聽,舉起自備的話筒,就滔滔不絕地解說起來。

“各位觀眾下午好,很高興在這裏見到你們。今天是1017年5月1日,一個傳統而美麗的節日。恭祝大家節日快樂!好了,廢話不多說,說了也不算。我們現在腳下所站的地方是中級場1號競賽場地,是的,我沒說錯你沒走錯,這個到處人山人海、充滿了火藥味和激情的地方的確是中級場。雖然我是高級場的主持人,但是此時此刻也不禁為現場緊張的氣氛捏一把冷汗。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一個人……一個不斷創造奇迹,為奇迹而生的人!一個明明可以靠臉吃飯,卻偏偏要靠打別人臉吃飯的人!一個年紀輕輕已經拿下三個頭銜,並且很可能在這場競賽之後直接闖入高級場,創下以最短時間走進高級場的人!他就是……請和我一起喊他的名字!”

隨着主持人激情的呼喊,觀眾席上一片騷動。

“宋昱!宋昱!宋昱!”

“沒錯!”主持人激情四射地舉起雙臂,“他不是潘安,不是衛玠,他是宋昱!現在讓我們隆重邀請宋昱和那些可能是他的朋友更可能是他的對手的選手入場!”

屏幕亮起,宋昱已經和其他選手一起出現在遊戲場內。

其他選手雖然臉色不好,卻也不像宋昱剛開始在中級場中遇到的選手那樣,一言不發提刀就砍。這些人已經深刻地認識到宋昱的強大,很有默契地決定一起划水,寧可分數不夠拿平局,也不嫌命太長睡病床。

因為其他選手們集體打醬油,通關的壓力全都壓在宋昱的身上,更燃起了觀眾們的熱情。他們一邊埋怨其他選手“不講道義”,一邊暗戳戳地高興宋昱有了更多的表現機會。

被他們賦予厚望的宋昱也沒有辜負期待,板着一張招牌冷漠臉,身手靈活地擺脫一次次的機關,並就地取材,不斷地撿起敵人的武器攻擊敵人。他這種開源的方式,為不少觀眾所津津樂道。要知道遊戲的場景千萬種,敵人的武器也五花八門,有冷兵器有□□,還有一些超越當代技術的幻想類武器,可宋昱都能信手拈來。

一路陪他走來的觀眾早就對他的做法見怪不怪,但來自高級場的主持人還是頭一次看到,忍不住讚歎了起來:“天哪!看看他舞動激光劍時忽長忽短隨心所欲的模樣,好像從小就使用它一樣,難道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嗎?哦,再看看他飛踢出去的那一腳,真慶幸站在他面前的人不是我,不然你們大概能看到我的腸子是否我所說的那樣耿直了。”

難得抽時間來看競賽的程岫無聊地打了個哈欠:“難道不能讓他閉上嘴嗎?”

銅鈴眼驚訝地說:“為什麼?你不覺得他說得很好嗎?”

程岫說:“除了內容和比賽沒什麼大關係之外,其他說得都很好。”

銅鈴眼腦袋裏突然閃現一個念頭:“我記得你之前經常點評你哥哥的比賽。”

程岫說:“我是一個眼神犀利的人。”

銅鈴眼說:“有沒有興趣當主持人?”

程岫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

銅鈴眼說:“能賺錢。”

程岫說:“薪酬多少?”寄人籬下近一年,他終於產生了自力更生,貼補家用的念頭。

銅鈴眼說:“基本薪酬一場一百龍幣。”

程岫扭頭。

“我還沒有說完,”銅鈴眼說,“只要你說得好,就會有觀眾打賞。”

程岫指着說得眉飛色舞的主持人:“他這種水平算不算說得好?”

銅鈴眼說:“如果他算說得好,就不用跑到中級場混飯吃了。”高級場的主持人是由該場次參賽的主場選手選定的,所謂主場選手,就是本場觀眾支持率較高的人。以宋昱的人氣,只要不碰到“英雄”級及以上的人,人氣應該不會輸。所以這名主持人才會跑下來免費主持,想要先下手為強,和宋昱套套交情,以後好照顧生意。

程岫說:“主持人要怎麼申請?”

銅鈴眼說:“只要有主場選手指定你就可以了。”只要宋昱能進高級場,程岫主持人的身份就跑不了。

程岫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

然後,沒多久銅鈴眼就被打臉了。

前台看着傻眼的銅鈴眼和黑臉的程岫,無奈道:“必須是十二歲以上,他太……”而且她入職以來,這條規定從來沒有被用到過,差點就以為形同虛設了。

“我十二歲了。”程岫冷不丁地說,“我只是臉嫩。”

銅鈴眼:“……”小朋友,你這不叫臉嫩,叫臉厚吧?

前台一臉懷疑:“你有十二歲?”

程岫說:“我爸媽都不高,所以我也長不高,成年後最多一米七五。”

以星國男人平均一米八三的身高來說,程岫的確算長不高。

前台還有所遲疑,銅鈴眼已經從驚愕中醒悟過來了,幫着程岫說好話。最後她頂不住兩人的軟磨硬泡,終於點頭同意,卻叮囑說:“記得,是你們自己說他十二歲的,出了事不要怪我。”

程岫說:“放心放心。”心裏暗道:就是找到他的身份證,也只能證明他超過一百二十歲,絕不會小於十二歲。

拿到主持人的上崗證之後,程岫開開心心地回家。

贏完比賽又洗完澡的宋昱已經在房間裏等了:“你去哪裏了?”

程岫秀了一下他的主持人證。

宋昱說:“走之前看完我的比賽了?”

“除非你最後一刻腦抽,決定留在中級場繼續用光輝閃瞎其他選手,不然絕不可能輸。”

宋昱說:“我下周就會進入高級場。”

程岫說:“你看上去不像是高興的樣子。”

宋昱反問:“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呢?”

程岫一時無語。他在這裏如魚得水,是因為從小摸爬滾打長大,擁有成為職業機甲賽手的夢想。而宋昱,即使是個私生子,也是二十四集團副司令的私生子,從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應該很難接受像馬戲團一樣被別人圍觀吧。

“其實,”他認真地說,“你想走的話,就走好了。”

宋昱說:“我可以走到哪裏去?”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是他熟悉的世界。

程岫說:“你有沒有想過,萬象系當年的高層都過世之後,復活實驗室基地掌握在誰的手裏?”

宋昱一怔。

程岫說:“很可能是當年決策人們的後裔,並不一定留在基地,可能在星國的某個地方遙控。”

宋昱說:“你想要找出那個人?”

程岫說:“我未必想找他,但他一定很想找我們。我有沒有告訴過你,在我醒來后的很長一段時間裏,都被關在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裏,每天啃着麵包和蘋果過日子。就算宋恩平他們一開始建立復活實驗室是為了救我,可是這麼多年過去,物是人非,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

宋昱沉默了會兒說:“你希望我從這裏逃出去,調查復活實驗室的事?”

程岫說:“我只是為你的人生提供了另一個方向,你不需要為了陪我勉強自己留下來。”

“那你呢?”

“如果你能順利解決這件事,我就安全了。如果你不能順利解決這件事,卻守口如瓶,沒有透露我的行蹤,那我也是安全的。所以,無論你能不能找到幕後黑手,我由衷地祝願你,嘴巴要緊、骨頭要硬,關鍵時刻,能挺過去就挺過去,實在挺不過去,一定要及時犧牲。”

宋昱黑臉:“就算我什麼都不說,他們也可能順藤摸瓜找過來。畢竟大鬍子他們目標這麼多,這裏又有這麼多觀眾,想要找到你,也沒那麼難。”

程岫說:“你說,我要不要整個容?”

宋昱:“……”

程岫說:“說起來,余先生第一次見我,就認為我和林贏長得很像。”

那是很像嗎?根本是一模一樣。

宋昱說:“只要他的腦洞沒那麼大,就不會發現你的真實身份,最多猜測你是林贏的後代。”頓了頓,“你有後代嗎?”

程岫說:“我自己就能返老還童,還要什麼後代啊?從今以後,兒子是我,孫子是我,曾孫也是我,我就是海枯石爛我未亡的不老傳奇。”

宋昱:“……”

“別光說我,你呢。”程岫看着他的臉,“你好歹也是宋恩平的兒子,應該也有什麼記錄吧?”

宋昱說:“當我踏進復活實驗室的時候,就已經是一枚棄子。就算有什麼記錄,宋恩平也早就抹乾凈了。”

程岫點點頭:“的確是他的作風。”

宋昱說:“收拾下行李,要換宿舍了。”

“哇!不說別的,多少張床?”程岫揉着自己的腰,“你知道每天睡覺克制着自己不把你從床上踢下去有多難嗎?我竟然克制了八個月。我都佩服我的自控能力了,好幾次做夢都夢到你變成蒲公英飛走了,變成棉絮飛走了,變成星星飛走了,一醒來,床上還有那麼大一坨。第一次感受到夢想與現實的距離是那麼遙遠,唉。”

“你有沒有想過,只要自己下去,就不用看到床上這一大坨了。”

“就是不想想,才忍耐。”

“……”

進入高級場,才意味着真真正正地進入蛟龍競技場的核心區。不說宿舍大了一圈,擁有三個卧室兩個洗手間,而且卡也升級了,消費時還能擁有一定的折扣。程岫最愛的常勝龍面只要九千五百龍幣一碗。有什麼比發現自己錢多了,物價卻便宜了更讓人開心的呢?

程岫覺得蛟龍競技場在刺激員工積極性方面做得到位極了。

銅鈴眼生怕兩兄弟太滿足,失去了前進的鬥志,連忙提供了一根更大的胡蘿蔔在他們鼻子前面晃:“等你們成為‘英雄’,就能住上下兩層的複式公寓。等你們成為‘護法’,所有的東西都打六折。等你們踏上‘王座’……”

話音未落,背後就傳來一聲惡意的冷笑。

染了一頭藍毛的青年插着口袋走過來:“一隻腳剛踏進來,能不能站穩還不知道呢,就想這麼多有的沒的,小心得妄想症。”

程岫睜大眼睛看他:“那什麼叫想得不多?”

藍毛說:“吃飯,睡覺,拉屎。小朋友,這三樣事情最適合你們兩兄弟了。”

程岫無辜地說:“拿下‘王座’和這三樣事有什麼區別?”

藍毛臉色一變,手如閃電般地掐向程岫的脖子,程岫早有準備,身體一閃,就閃到宋昱後頭去了。宋昱配合地抬腿,藍毛送過來的手正好掐住他的膝蓋。宋昱輕巧地踢腿,腳尖觸碰了一下藍毛的下顎就收了回來。

藍毛吃了個大虧,心中憤憤,還待出手,就被銅鈴眼擋住了。

銅鈴眼說:“夠了!余先生最忌諱場外鬥毆!”

余先生三個字像一道魔咒,瞬間剃平青年炸開的藍毛。他恨恨地瞪了宋昱和程岫一眼,冷笑道:“不要以為中級場天下無敵到高級場就一樣行得通,這裏多的是你這種初出茅廬不知天高地厚,最後摔得粉身碎骨的白痴。”

程岫小聲說:“總覺得你威脅是假,炫耀自己用成語造句的能力為真。”

“……”藍毛指了指程岫的腦袋,“你給我小心點。”

程岫對着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揮了揮手:“放心,我這人最小心眼了。”

那一頭藍毛頓時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又拔高了幾分。

“這次可能是我連累了你們。”銅鈴眼愧疚地說。

程岫說:“每當這種時候,就忍不住要坐下來談一談補償問題了。”

銅鈴眼:“……”

不管補償不補償,三個人都不可能站在走廊里爭論,銅鈴眼陪着程岫他們一起回新宿舍。為了活躍氣氛,他點評了一番宿舍環境,得出相當不錯的結論。

程岫說:“你的房子比我們小嗎?”

銅鈴眼遲疑道:“大一點。”

程岫說:“意思是說,我們兩個只配住這種小房子咯?”

銅鈴眼:“……”無法愉快地聊天了。

程岫說:“這個時候,除了加倍補償,已經無法挽回我們之間的友誼了。”

銅鈴眼木然地問:“我們之間的友誼維持得這麼艱難,還有挽回的必要嗎?”

程岫說:“有的,不然我們很可能拍拍屁股轉頭敵軍的懷抱。”

銅鈴眼愣了下:“你們聽說了?”

果然有□□。

宋昱戰績一騎絕塵,人緣也就跟着灰飛煙滅,程岫作為他名義上的弟弟,縱然自認為人見人愛,也擋不住滅絕哥哥拖後腿,兩人在中級場除了和幾個培訓師關係還過得去之外,平時就只和大鬍子和銅鈴眼來往了。上哪兒聽說□□去。但是,這麼漏氣的話程岫是絕對不會說的。

他高深莫測地嘆了口氣:“別人怎麼說是別人的事,我們才是朋友啊。”

銅鈴眼有點小感動。如果說話的人不是一個小豆丁就更好了。他說:“余先生手底下,除了我們幾個之外,還有一個晨曦工作室,負責人叫付晨曦,他們和我們一向不對付,因為葉子河是他們的人,所以這些年一直很猖狂。”

程岫說:“晨曦工作室聽起來就比你們正規啊。”

銅鈴眼說:“你年紀小,不懂。付晨曦這個人,哼,只要有好處,沒有他不敢做的。余先生就是耳根子軟,才會聽信他們的花言巧語。”

程岫說:“你們叫什麼?”

“霸王五人組!”

程岫:“……”果然不是正規軍。

宋昱說:“高級場有哪些勢力?”

銅鈴眼說:“主要就是他們和我們。不過這些年因為葉子河的關係,我們的人都被打壓得差不多了,就剩下他們一家獨大。四大“王座”,除了張冰之外,冒險王叢奉和斗獸王周博安也都以葉子河馬首是瞻。張冰以前和老大的關係不錯,不過這兩年,他低調了很多,算是中立吧。”

程岫看着宋昱:“張冰好像是‘遊戲王’?”

如果宋昱不轉機甲或斗獸,那麼他一路升級到最後,遇到的就是張冰。

銅鈴眼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儘管這幾個月他有意識地拉攏宋昱、程岫,成效不錯,但是這兩兄弟人小鬼大,到了這種關乎未來和前程的時刻,他不敢心存僥倖。

程岫往沙發上一躺:“別看我,反正不關我的事。”

宋昱拿出卡:“到時間吃飯了。”

“等,等一下!”銅鈴眼說,“你至少告訴我,你要不要轉類別?”

程岫說:“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什麼遊戲?”

“遊戲叫‘你問我答,我問你答’,我們一人問一句,但是對方必須回答問題。”

看着他陰險的小表情,銅鈴眼莫名的不安:“你們要問什麼?”

程岫說:“沒什麼,別緊張,就是隨便問問。第一個問題提簡單點的好了。當初和我們一起關在山洞的小孩現在被送到哪裏去了?”怕他貴人健忘,還多提了一句,“就是和我們一起做飛船來這顆星球的。”

銅鈴眼臉色微變,考慮了一下才說:“他們的基礎和你們差太多,有的還在接受秘密培訓,有的已經進入初級場了。”

程岫點點頭:“輪到你了。”

銅鈴眼說:“你哥會不會轉類別?”

程岫道:“他沒告訴我。”

“……”這是失傳已久的空手套白狼吧!

“輪到我了。”程岫問,“山洞的另一批孩子呢?十五歲以下的。”

“我不知道!”銅鈴眼猛然站起,警告般地瞪着他,“和你們沒有關係的事最好少打聽!”說完即走,完全不給程岫反應的機會。

等關門的聲音響起,程岫才回過神來:“踩到他尾巴了?”

宋昱說:“你打聽這些做什麼?”

“隨便問問啊。”程岫頭枕着手,眼神一瞄,見宋昱還盯着自己,晃了晃腳丫,“你不是一直以軍人的標準要求我嗎?難道不希望我突然正義感爆發?”

宋昱說:“爆發什麼?把這個地下競技場一網打盡?以前倒是可以,你隨便下一道命令,就會有一個集團的兵力跑來肅清。現在,整顆星球都是他們的地盤,你就一條光桿司令。”

程岫笑得十分親切:“我還以為這些日子你一直埋頭比賽,原來做了不少功課。怎麼能說光桿司令呢,不還有你嗎?”

宋昱說:“我怕你想太多,提前刪除了這個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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