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圈水深
從店裏出來，康萌像極了一棵掛滿了禮物的聖誕樹。畢竟營業員不是傻子，一看就知道這二人誰是大粗腿，誰是小狗腿，馬上就把購物袋塞給了康萌。
走了好一會兒，快出商場門了，戴着墨鏡穿着深藍色長針織開衫外套的表情包先生偶然回頭才發現走得跌跌撞撞的康萌。
“不好意思啊，以前是男助理，忘記你是女生了，我來拿吧。”他說著，走過來。
“不用了，我本來就是助理嘛，這本來就是在我的工作範疇之內。”康萌趕緊搖頭，當然如果有空着的手的話，她本來想搖手的。
“但你是女生。”他話音剛落，不由分說地接過了她手中大大小小的購物袋，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剛才看你憋氣也辛苦，送你一點小禮品補償你。”說著就帶她走進了商場門口的那家女包店。
表情包先生說的是剛才在試衣間的事。其實試衣間空間挺大的，可以容納三四個人自由活動。
那時宋之律對康萌說：“待會兒你就坐在這，我說可以睜眼你就睜開把衣服遞給我，我說閉上眼你就閉上眼。”
康萌聽完趕緊點頭，生怕晚了一分鐘表情包先生都誤以為她別有用心。
“不是，你現在就蹲在門口緊閉眼睛是怎麼回事？這樣我怎麼關門？你是想用這樣的方法吸引我的注意？”
因吹絲聽。康萌只想歪着臉來個迷之微笑。
後來又鬧出了妖蛾子，康萌緊閉眼睛，憋住氣，只聽表情包先生衣物摩擦的聲音，和他的最高指示：“下一套。”
才換了幾套，他就皺眉問道：“你偷看了？怎麼臉這麼紅？”
閉氣，閉氣！好不好？誰叫你一脫衣服，就傳來了隱隱約約若有若無的淡淡古龍香水的氣息。
從試衣間裏出來，康萌解釋了很久，表情包先生也不打斷，但是臉上一幅明擺着我看你怎麼狡辯的樣子。
現在又要進女包店，對於康萌這種工薪階層來說，這樣的商場根本就是表面上光怪陸離，實際上是燃着熊熊烈火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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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女包店裏出來，康萌挎着香芋色的郵差包，就比手掌大一點。天哪，這個小包包竟然就要1000多塊錢，怎麼不在價格牌上順便給廣大吃土少女介紹一下哪裏的土口感比較好？
“之律哥，謝謝你送我禮物。原來你們家族產業不只做衣服，還賣包包呀？”康萌一邊說著一邊撫摸着這個小包。絨面的手感確實好。
“沒有啊。這個不是我家的。”不是你家的，你掏一千塊錢一點也不手軟？哇說的好理所當然，康萌竟無言以對。
“之律哥，你不會在發工資的時候把這一千塊錢從我的工資里扣掉吧？”康萌心情很忐忑。
宋之律一挑眉，一副人生已經如此艱難，我們富豪一般不會和窮逼開這種性命攸關的玩笑的樣子。
不得不承認的是一旦摸上去那種細膩柔軟舒服的快-感讓康萌想把手粘上去。
“我看和你年紀差不多的女演員平時都有一個這樣的小包，你平時背着雙肩包像個小學生一樣。”表情包先生又開始發表高見。
什麼？！像小學生？！明明這個是小清新好不好！細帶雙肩背包今年最流行的！
康萌一直是森女系小清新風格的忠實粉絲，平時就喜歡扎個丸子頭，穿白襯衫外帶一件毛背心，腳蹬一雙小白鞋，哪裏小學生了？！
突然耳際傳來表情包先生的聲音，不同於平時，好像自帶背景音樂，“你那天穿連衣裙很漂亮，我覺得這種風格更適合你。”
康萌的吐槽彈幕突然就像被一下按了屏蔽鍵一樣，現在大腦一片空白。
“謝謝。”雖然不是第一次被人誇漂亮，但是確實是第一次被閱人無數的大明星誇漂亮。康萌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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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次去商場購置衣服去的早，沒想到S衛視這邊通告提前了。要求藝人先來演播廳帶妝錄影一次，能夠熟練走位，才能上直播。
康萌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表情包先生有點嚴肅一本正經地作答，覺得有種格格不入造成反差的蠢萌感。
正式錄影定在周二，在此之前已經演練過兩遍。機位切換和燈光、音效都調試到了最好的狀態。
星期二終於來了。直播時常要持續一個小時左右，再加上會有一些機動插播廣告的時間，一切按照流程走。
觀眾有一部分是S衛視的工作人員，還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校大學生。周末的時候，S衛視工作人員會去當地的大學發放免費入場券，所以這也是這一檔直播節目人氣比較旺，收視率一直位於訪談類節目前列的原因。
康萌看着主創們如同背台詞一樣在台上坐着互動，台下的觀眾們卻是第一次觀看本期直播的激動與興奮，一時覺得有些無趣，找了一個角落，坐了下來，低頭玩手機。
她已經很久沒有登錄作者號了，要不是前兩天表情包先生突然問起，她都沒想起來。
她習慣性地看了一眼收藏數。我的個乖乖，這是要逆天？這周沒有榜單竟然漲了140個收藏？難道是她眼睛花了？
再一點開評論，更是如同更是如同海浪一波接一波。除了十幾個催更的，還有幾個評論，似乎說明了原因？
“跟着滿屏的深水魚雷廣告條進來的，沒想到是一篇小冷文。抱着懷疑的態度來看，沒想到還不錯。跳坑！”
“我看了，這個砸雷的人只砸了這個作者，該不會是作者精分吧？”
“故事還挺有意思的，不知道我以前掃榜的時候怎麼漏掉了。”
深水魚雷？？
確定說的是她的篇小冷文？excuseme？？她將信將疑地繼續往下翻，沒想到真的翻到了四五條熟悉的字幕：“深水魚雷恆久遠，一顆永流傳。”
她連忙點進了讀者號，是個陌生的讀者，以前從未見這人評論過。
天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這樣的土豪康萌肯定和他第一好！
不行，必須好好賣個萌來挽留住這類土豪讀者！就像售後服務一樣，康萌保證給讀者帶來最棒的體驗！
她正在那裏低着頭絞盡腦汁地回複評論的時候，一時不察，萬萬沒想到就在這幾分鐘的時間，台上突然傳來了一聲凄厲的貓叫然後就是一陣驚呼。
康萌後知後覺地抬起頭才發現前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前面本來安靜坐着的觀眾突然就站起了大半。
“現在為大家放送一段廣告，稍後回來，請大家鎖定S訪談。”主持人略帶慌亂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了過來。
然後就是導播的聲音：“切廣告！”
而台上的局面也越發不可控，開始有觀眾嘗試上台，而被保安攔住，他們就越發激動了。
到底誰來告訴康萌發生了什麼？她只是一個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但是沒有人管角落裏的康萌，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往宋之律集中。康萌站在椅子上才看清，在安保人員的保護下，宋之律已經在往後台方向離開。
但是已經憤怒到失去理智的觀眾甚至已經開始試圖衝出演播廳。這個可以容納兩三百人的演播廳，出口卻比較狹窄。現在出現混亂，出口處被擠的水泄不通。
安保人員在儘力疏導着人群往安全出口疏通，但是收效甚少。康萌的心裏也咯噔一下，想要趕出去，這明擺着是表情包先生出事了！
一直到二十分鐘左右，人群才漸漸散開，康萌從雜亂的爭吵聲中得到一點零零碎碎的消息，就是表情包先生似乎虐貓了？！
她出了演播廳之後，直接趕往地下停車場，但是和之前設想的一樣，保姆車已經離開了。
她急急忙忙地往外趕，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車輛差一點就被拐彎處的一輛車碰到了。
車輛發出尖銳的鳴笛聲，康萌轉過頭去看沒想到看到了帶着墨鏡，穿衛衣的男子，他握着方向盤的手臂上有精緻的孔雀毛刺繡，亮閃閃的。副駕駛上還坐着一個穿着穿着灰色衣服的女子。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車上的情況，車子就已經絕塵而去。但是她意外的覺得車上這兩人都十分好像在哪裏見過，難道是剛才演播廳里坐她身旁的兄弟？
她匆匆忙忙地出了地下停車場，攔了一輛出租車，趕往公寓。
可是現在正是午間高峰期，幾乎是行駛一段就要開始龜速挪動。但是這裏離公寓還挺遠的，走路估計得三四十分鐘。
康萌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她趕緊掏出了手機登錄微博搜索宋之律。沒想到很快就搜出來了而且登上了話題榜的首頁。
#知名藝人宋之律直播虐貓事件#
看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康萌嚇得瓜子都掉了一地。這絕對是在逗她。
這鍋不能背！康萌實在想像不到平時連個貓毛都不敢碰的表情包先生怎麼可能向貓咪伸出魔爪？
想到這裏她回復了一條評論：“宋之律個貓毛過敏，誰借他一萬個膽子去虐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