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Episode.
馬克西莫夫兩兄妹最後的決定是，皮特羅將會和旺達一起留在復仇者聯盟。
儘管離開了符咒，他依然不能被看到也不能被聽見，但和以前不同的是，大家知道了他的存在。
為此季九連着畫了兩天的顯像符，又去了趟復仇者大樓。
今天托尼·斯塔克不在，娜塔莎和美國隊長據說各自都有任務，留下了旺達和班納博士看家。
季九剛到會客廳，就聽見廚房裏傳來女孩子的說話聲：“皮特羅，你把鹽放在哪裏了？”
裏面呼呼一陣風響，緊跟着男生的聲音：“給。”
“謝啦。”
季九探頭一看，果然見旺達正站在灶台前，而皮特羅浮坐在餐桌上，百無聊賴地晃着腿。
他下意識往門口瞥了一眼，臉上露出驚訝的笑容：“嘿！”
旺達聞聲回頭，兩兄妹的表情出奇的一致：“季，你來了！”
“只有你們在嗎？”季九一邊將整理好的符咒從包里取出，一邊問道，“在準備晚飯？”
旺達點點頭：“博士在實驗室里。要跟我們一起吃嗎，季？”
“謝謝，不過不用啦。”
季九說著便將裝了符咒的盒子遞過去，旺達感激地收下，像是想起什麼：“對了，斯塔克有東西讓我交給你。”
她回頭看向皮特羅，對方立馬會意，一眨眼消失在廚房裏，緊接着再次出現——這次手裏多了個掌心大小的禮盒。
季九不明所以地接過：“斯塔克先生給我的？”
“說是報酬。”旺達沖她眨了下眼，臉上盡顯少女的嬌俏，“‘送他這個絕對沒問題。’他這麼說。”
季九：“……”
原來上次的話題還沒有結束哦？！
不過她沒想到會以這種形式得到送給彼得·帕克的回禮，原本已經做好了過完新年假期再送的準備，這會兒反而有點懵。
走出復仇者大樓時，她還在思考着什麼時候給彼得禮物比較合適，沒想到手機先一步響了起來——是托尼·斯塔克的電話。
“嗨，季，看到那個了嗎？”
季九猜他說的是那盒子裏的東西，便應了聲：“您已經包裝好了，我就沒拆開看。那是什麼？”
斯塔克笑了一聲，不在意地道：“一個小玩意兒，簡單地說就是能夠直接在相機上處理照片。哦，不管是不是數碼相機。”
所以是萬能修圖工具？
季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讓您費心了。”
斯塔克也沒有跟她客氣，聊了幾句便結束了通話。季九一邊往地鐵站走，一邊撥通了彼得·帕克的號碼。
竟然沒有人接。
她疑惑着掛斷了打算等回家再打，卻忽然聽迎面走來的兩人說道：“哇！快看這個視頻！”
另一人也很激動：“我的上帝！這不就是幾分鐘前的事嗎？所以蜘蛛俠剛才還在皇後區？”
季九差點在樓梯上一腳踩空。
很顯然，彼得現在並沒有空接電話。
那兩個人很快走過，但仍在熱烈地討論着視頻的內容。季九沒有聽清楚，想了想還是先打開了Facebook。
這時她已經下到地鐵站了，越往下走信號越是不好，只刷出一條易蓁的轉發，最開頭連打三個感嘆號：“！！！他在哪輛車上？我現在就去現場！”
車？什麼車？
站台上的風大了起來，地鐵馬上要進站了。季九往前走了一步，抬頭的瞬間正好看見紅色車燈自隧道深處逼近，地鐵呼嘯着駛入站台，卻絲毫不見減速的跡象！
……什麼情況？！
不遠處忽然有人尖叫起來，末尾一節車廂的窗戶忽然從裏面被打破，尖利的碎片在慣性作用下飛向整個站台，與此同時，兩道身影就在季九眼前跳出了車廂。
=口=靠啊她怎麼就這麼背？！
不等腦子反應過來，其中一道紅藍相間的身影一個后翻躍至她面前，攬住她的腰幾個跳躍，輕鬆躲過了飛濺的玻璃渣。
季九隻覺天旋地轉，等視野恢復正常，她已經站在了安全的地方。
她側過頭，看到了蜘蛛俠的面罩。
“……”
“……”
兩人面面相覷，蜘蛛俠愣了一下，猛地放開她，舉起雙手連連後退還不停搖頭。
季九發現自己竟然非常淡定：“結束后回我電話。”
對方飛快地點頭，轉身就追着剛才跳車廂的男人跑了出去。
站台上一時間鴉雀無聲，幾乎所有人都在看着那一地玻璃，片刻后才有人反應過來開始打緊急聯絡電話，還有幾人圍上前，詢問季九有沒有受傷。
季九笑着擺了擺手表示沒事，但身上還是有點發軟。
講道理……現在連坐地鐵都這麼危險了？
……
不過季九沒有接到彼得的電話，相反的，對方直接殺到了她家。
臨近新年，天黑得也快，這麼一會兒天色就已經由白轉灰，氣溫也越來越低，像是馬上就會有一場大雪降下。
彼得·帕克一見門開，就焦急地將季九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我的上帝！真的真的非常抱歉！”他飛快看她一眼，又垂下頭，“都怪我沒有早點抓到那傢伙。”
季九嘆了口氣，伸手將他拉進門：“這又不是你的錯，再說了我也沒受傷。”
彼得還有些氣喘吁吁，大概是剛剛運動過，體溫也較高。他沒再說什麼，將外套掛在玄關衣架上：“啊！你說的電話……是關於什麼事？”
“對了對了，我有東西要給你。”
季九給他泡了杯茶，讓他在客廳休息一下，自己迅速回書房將托尼·斯塔克給的那個盒子拿了下來。
“本來就是想把這個給你的，沒想到你直接過來了。”
彼得接過禮品盒，一臉詫異，臉頰上的紅暈也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劇烈運動還是現在的緊張：“這是什麼？”
“新年快樂啦！雖然明天才到1月1日。”季九指指盒子，示意他可以拆開，“不過有一點很不好意思，雖說是我要送，但我沒能成功挑出滿意的禮物，最後是斯塔克先生幫忙的。”
“斯塔克？斯塔克工業的斯塔克？”彼得震驚地看着盒子裏那個小裝置，又看向季九，“我是說，鋼鐵俠？”
“對，我當時請斯塔克先生幫我出主意，沒想到他直接做了這個。”季九低頭撓了撓臉頰，“他說是可以直接處理照片的裝置，無論哪種相機都能用。”
“哇哦，太酷了！”彼得驚嘆又好奇地將那小東西端詳一番，興沖沖地道，“我可以試一下嗎？”
季九點點頭：“當然。”
得到允許后他從自己書包里掏出個小相機，將裝置安在機身上——那東西好像能自動吸附相機，一開機還會顯示已連接提醒，看得季九一愣一愣。
“不愧是斯塔克先生，看起來好高級哦。”
約翰從樓上下來時，彼得正舉着相機對準窗外取景。他沖季九挑了挑眉，露出個詢問的表情。
季九覺得這事解釋起來實在太麻煩了，現在也不方便說話，只好用口型簡單地說道：“給他的聖誕回禮。”
剛剛說完，就聽少年奇怪地問道：“那邊有什麼東西在嗎，九？”
“什麼也沒有啊？”
季九轉身的同時，相機極輕地響了一下，彼得從取景器後頭露出腦袋，飛快地按了幾個鍵，嘴角勾出個可愛的弧度：“這個真的很好用，常用功能都有，修改也是即時顯示，和在電腦上處理根本沒有差別。”
他說這些時語速較平時更快，幾乎一氣呵成不帶停頓，季九沒怎麼聽明白，只知道是誇獎的話，連忙點頭附和：“你喜歡就太好了。”
少年臉上有些泛紅。他摸摸腦袋，一抬頭卻看到石英鐘上的時間，突然愣了愣，差點跳起來：“糟了！”他立馬將相機塞進書包，急急忙忙地合上拉鏈，一邊往外沖一邊和季九告辭，“我答應了梅姨幫她去超市買東西，必須走了！”
彼得飛快地穿上外套，背起書包便竄出了門。
季九站在門口揮揮手：“新年快樂！”
少年蹦進夜色中，直到拐彎處仍不忘回頭揮舞着雙手道：“你也是，九！”
新年一眨眼就到了。
對季九來說也不過就是元旦，但街道上的氣氛還是很強烈的——因為所有店都關門謝客，連博物館都大門緊閉。
易蓁在家裏開了桌火鍋，邀請華人朋友一起聚餐，季九當然也要去。
前段時間下了幾場小雪，雖然還沒到最寒冷的時期，但地面和屋頂上仍可見凝結的冰霜。大街上實在冷清得很，季九也就懶得和平時那樣裝作打電話，乾脆大大方方地跟約翰聊起天來。
“話說美國過年會有什麼傳統嗎？”
約翰看起來對這個話題並沒有興趣，回答得十分敷衍：“沒怎麼關注。”
“喂喂，你生前都沒有可以一起過年的人嗎？”
聞言，對方終於低頭看她，嘴角似笑非笑地勾了一下：“我的工作可沒有假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季九卻在那雙淺灰藍的眼睛裏看到了懷念。
他提到那個“工作”的時候，從未露出過不滿的情緒。
“約翰，我可以問問你以前……除了根之外，還有哪些比較親近的人嗎？”說完，季九又覺得措辭有問題，皺着眉解釋，“我是說好朋友啊親人啊之類的，這要怎麼說……”
正說著，約翰突然攬過她肩膀將她往旁邊帶了一步：“注意看路。”
一根電線杆與她擦肩而過。
季九：“……”
約翰卻重新開了口：“當然有，而且我知道他們現在……”他停頓了一下，下意識看向路燈上那個攝像頭，“已經安全了。”
之前不安全嗎？
這個問題其實不用問也已經得到了答案。
如果安全的話，約翰就不會成為她的守護靈了。
季九也跟着看了眼路燈的頂端，直到這時她才注意到那個攝像頭下方竟然有個小紅點，就像一隻細小的眼睛。
□□好像沒有那麼個點吧？這是紐約攝像頭的標誌嗎？
她心裏嘀咕着，還想繼續剛才的話題，卻不料一道急促的電話鈴聲突然炸開在寂靜的街道上。
一人一鬼都愣住了。
約翰像是不敢置信般將目光再一次投向那亮着紅點的攝像頭，距離季九兩步遠處的公用電話正鈴聲大作。
季九茫然地翻了個白眼：“惡作劇電話？”
約翰不發一言，卻冷不防出現在話筒旁邊，最終接起了那個電話。但他只聽了一秒，就將話筒交到季九手中：“你來。”
季九一頭霧水地將耳朵湊近聽筒，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你好，九。你能聽到我嗎？”
她一下子張大了嘴，不確定地看向約翰，嘴裏問道：“根？”
那個聲音平靜而淡然地回道：“我使用了她的聲音。而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