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故人何時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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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心儀自述……
她曾經一直堅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經過一次重生之後,她才終於知道,原來天命終究不可為。
說起來,她到現在都分不清楚,曾經發生的那些過往究竟現實還是只是一個夢。
明明前一刻她還跪在斷頭台上處斬,腦袋才剛落地,可再睜眼,結果,她卻竟然又重回到了孩童之時。
她從小就知道父母的感情就非常好,父親自始至終也只娶了娘一個女人。按說像他們家這樣的將門貴族,自然要有男兒繼承祖志。只是娘的身體一直不算好,生她之時傷了根本,之後就再也無法受孕。但好在父親並不像其他人那麼迂腐,他時常跟娘說,有她這麼一個孩子就足夠了,他很知足。
她可以算是從小就在眾人的蜜罐里長大的,所以在上一世的時候,才會養的那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她從不認為自己比哪個男兒差,甚至很多事情他都可以做得還比男兒好。
那時,她對皇權鬥爭看得還不算透徹,三殿下是姑姑的兒子,也是與將軍府同氣連枝的人。所以當他想奪位的時候,整個將軍府自是全力以赴。可沒想到,最終卻還是失敗了,落得個誅九族的下場。
自她重活以來,很多事情也都看淡了,她只希望這一世她的親人都可以好好的活着。為了免再重蹈覆轍,她很努力的去改變現狀。可到頭來,除了她自己發生改變以前,其餘一切都按照原有的生活軌跡運轉。
那時她很迷茫,也很痛苦,她不明白老天爺讓她重生着的意義是什麼,難道就是為了再她體驗一次上斷頭台的感覺嗎?她真的很不甘心。很多事情,不管她怎麼費盡心思去改變,可最終總會變成曾經的樣老子。
次數多了,時間長了,她漸漸開始感覺到絕望,直至遇見普濟庵的閑逸師太。
她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人能看穿她的秘密,她心想着閑逸師太既然是這等高人,那總該有幫她改變命運的方法吧。
可閑逸師太卻告訴她,這個世界的命運早已成定局,除非有天外之人前來將它打破。
至於有關天外之人一事,閑逸師太卻不願意多說,只是告訴她,要耐心等待。
她直等了六七年,才將這一天終於等來。
按照上一世的軌跡,宋喬兒應當在那次荒野而“意外”身亡的。但沒想到第二日全京都都在瘋傳她清醒過來的消息。
起初她還只是懷疑,並不敢確信宋喬兒不是就是自己要等的人。直至在暗中觀察了她許久,她才慢慢有些相信。因為,但凡是與宋喬兒有過接觸的人,最終的命運都會偏離曾經的軌道。
在確信的那一刻,她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什麼,竟然激動得嚎啕大哭起來。然後,她開始計劃着怎麼接近宋喬兒。
記得他們上一世謀反時就是在今年的小年夜裏,而離現在,只剩下三天時間。
所以,她只能前來乞求這個能改變他們家族命運的人。
洛心儀走後,宋喬兒坐在凳子上發了好一會兒愣。只是,連她也沒想過真相竟會是如此。
她吁了口氣,想着洛心儀臨走前說的那句話,眉頭又不自覺的皺了起來,隨後便讓人將天離叫了來。
宋喬兒看着天離,正色道:“你去幫我查一個人?”
天離發現她的面色有些怪,躬身問道:“不知小姐想要查誰?”
宋喬兒的嗓音有些沙啞,一字一字說道:“劉貴妃。”
天離不由大吃一驚,“小姐為何突然想起劉貴妃?”
宋喬兒並不打算隱瞞他,對天離直言道:“我懷疑,劉貴妃有可能並沒有死。”
她此前便對劉貴妃的事情持有懷疑,再加之其內疑點太多。剛剛劉婧又在耳邊提醒她要小心雲妃,她心想洛心儀定是知道了什麼私密才會說這樣的話,所以她才決定讓天離去詳查清楚。
“這……這怎麼可能?”天離聽着這話又是一驚。
宋喬兒也知道突然說這種沒根據的話很難讓人相信,便只得說道:“這事不可讓軒玉知曉,你只管先暗中去查。”
畢竟劉貴妃才是他的親生母親……他知道了會怎樣?可是她並不能確定。
……
三天一過,小年夜也到了。
整個京都老百姓都處在歡天喜地的氣氛之中,而他們卻並不知道這氣氛背後竟是隱藏着無限的殺機。
當宋喬兒看着天離將這幾日調查結果交給她時的樣子,她便已經將事情猜出個七八九,尤其是眼睛盯着那將好幾頁的寫得慢慢的信息時,她的面色是從未有過的難看。
“小姐……”天離對於那些真相到現在都有些不敢置信,更加不敢想像如果主子知道了那會是什麼結果。他喚着宋喬兒,企圖從她這裏得到解決的辦法。
宋喬兒緊閉着雙眼好一會兒才睜開,咬了咬牙,“這些事先瞞着太子殿下,我來處理。”
她把那些信紙放在了燭火之上,很快便點燃了起來,燒成灰燼。
……
皇宮內。
軒轅逸難得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可腦袋卻仍是昏昏沉沉的,渾身半點力氣也沒有。
他睜開眼,迷糊的發現整個寢宮裏竟然連半個宮人都沒有,甚至連一直在他身邊照顧起居的公公也不在。他喘息着,使出力氣大叫着,“來人……”
幾聲過後,果然門外果然響起一陣腳步聲,不過卻是皇后與大皇子軒宇。
“皇上終於醒來了。”皇後邊走邊笑道。
軒轅逸眯着眼睛看他們,疲軟的問道:“怎麼就只有你們兩個,其他人呢?”
此刻的皇后早已沒平日裏的卑躬屈膝,面色笑得頗為得意:“這裏當然只有臣妾和宇兒,因為很快整個皇宮乃至整個國家也都會屬於我們的了。”
“你在說什麼……”老皇帝冷眼看着她,眼神依舊犀利,只是剛要動怒卻發現身子變得越發癱軟無力,頭更是暈乎乎的,他揉着額角,“朕這是怎麼了?”
“父皇許是睡太久了,累了,不如先喝口茶再說吧。”軒宇端起桌上的一杯茶,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