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赤霄
苻融見他二人如此,喝道:“你以為你擋在他身前就能保護他了?你二人這般不思進取,日後行走江湖,拿什麼保全自己性命?”
二人此時才明白,師父這般氣惱實出於一片好心。問他二人有何收穫並非指打了多少獵物,而是於那提縱之術理解得如何。
遂並排向苻融拜了下去,說道:“弟子不才,於其中精微之處只理解萬一,還請師父指點一二。”說完,兩人站立而起,並不轉身,腳尖輕點,便倒退着從廟中飄身而出。
苻融見他二人於提縱之術能這般熟練駕馭,當真是吃驚不小。自己當初練這提縱之術,花了半年時間,也沒他二人這般輕巧。心想,莫非他二人並非貪玩,只是不知自己所指?
見他二人身法如此,心中大慰,倒想見識一下他二人只一日時間,究竟到了何種境界。眼神一凝,也未見他如何運功,已隨二人出了破廟。
見兩人立在廟外一處空地,笑罵道:“你兩個臭小子,故意不說實話,想氣死師父是吧!”
兩人見師父怒氣已消,面帶微笑道:“不敢,徒兒實以為師父見獵物少了,怕吃不飽,所以發火。全沒想到師父並不在意獵物多少,反而擔心我二人功夫長進。徒兒愚笨,惹師父生氣,還望師父見諒!”
苻融微微點頭,續道:“既是如此,那也不必自責。你二人能明白為師的用意最好,日後行走江湖可不似兒戲,技拙一籌便是關乎性命的大事,你二人可要銘記於心。”頓了頓,又說道:“見你二人身法倒頗有幾分樣子,不知你二人技藝究竟如何。跟為師轉兩圈,讓為師瞧瞧你二人今日到底有沒偷懶!”說完,一個閃身便朝遠處樹林奔去。
他於兩人的脾氣甚是清楚,唯恐二人為了追上自己,全力跟隨導致內息不寧而岔了氣。是以只使了五成功力,好教二人不至灰心。若二人跟不上,再行放慢腳步。按理說來,一日的時間,他二人能有自己三成的功力已是難得。使出五成功力,是想讓他二人不要得意忘形,有了小成便止步不前了。
這提縱之術本是提氣輕身之法,內息尤為重要。若是心神不寧,導致內息不穩,這提縱術的威力,便發揮不來了。行了一陣,擔心二人修習日短,跟不上自己,是以扭頭看了一眼身後。
不瞧還好,這一轉身,差點沒驚訝的叫出聲來。饒是他內功深厚,如若不然定然從那草尖之上跌了下來。只見二人一左一右,在自己身後不足三步以內。
二人見他回頭,只微微一笑,仍是跟在苻融身後。見他身子略微一震,差點提氣上前,追上苻融將他扶住了。
幸而苻融沒有叫出聲來,這才不至泄了氣,導致步法不穩。暗道:“他二人到底花了多少心思在武學之上,只學了兩日便有如此成就。以他二人氣息來看,恐怕已有自己六成火候了。”如此一來,腳下不免又加了兩成力道,想將二人甩開。
此時三人已到了樹林邊緣,見前面一株矮小之樹,腳尖一點,只兩個起落,便飄身上樹去了。
發覺身後沒了聲響,不覺感嘆起來。他二人雖天資聰穎,畢竟習武時日尚短,還是沒能跟上自己。便停下腳步,欲等他二人前來,再將這提縱術中的精妙說與他二人聽。
哪知腳下方停,身前飄出兩個人影來。不是他二人,還會是誰。
二人邊朝他這邊來,邊問道:“師父,這就完了?”
苻融被二人這麼一問,不禁老臉一紅,喝道:“完什麼,你們這次可跟緊了!”說完,在樹枝上一點,便躍到另一株樹上去了。他本擔心二人跟不上自己,這才停下等他二人。哪裏料到,二人於這提縱之術竟有這般體會。一個不留神,便讓二人悄無聲息的奔到自己前面去了。又驚又怒之際,腳下不免使出了全力。
凌雲齊風二人見師父認真起來,收起笑臉,當即便跟在師父身後。見師父竄向哪一株,他二人便竄向哪一株。
苻融見二人步法不弱,盡揀些曲折狹隘之處奔行。二人雖能將步法理解通透,但時候一長,內功上的不足便體現出來。有幾次跟在師父身後,險些折轉不當,撞在了樹榦之上。
如此耽擱一陣,便離師父遠了幾步。幾次下來,師父已距自己數丈開外了。見離師父越來越遠,擔心師父又責罵自己偷懶。腳下已有些不穩,仍不敢有絲毫鬆懈,提氣直追師父而去。
苻融幾經折轉以後,偶爾瞧一眼二人。見二人扭轉騰挪之際,步法絲毫不亂,只是內功稍遜,這才被自己遠遠甩開。如若不然,二人腳下功夫已與自己不分伯仲了。
想起二人隱瞞自己功力,心生懲罰二人之想。見前方兩樹之間相距約有七八丈,自己若全力施為,方可躍過。而二人這般根基,必難逾越了。遂提一口氣,在伸出的樹枝上一點,向上竄出三丈來高,飄身而落。藉著對面伸出的枝葉又是一點,輕輕一躍,便到了對面。
二人見師父如此,也不做多想,跟着在樹枝上一點,只向上躍出了兩丈來高,待要飄身而下,再行借力,又哪裏能夠得着對面伸出的樹枝。‘啊’‘啊’兩聲,兩人一前一後,相繼跌下樹去。
兩人如此摔將下來,全身一陣疼痛。見師父立在一旁,知他老人家又有話說。也不管身上疼痛,當即從地上爬去,低垂着頭,立在一旁。
苻融見他二人如此,微微點頭道:“凡事量力而行,切莫莽撞。若為師是你們的對頭,你二人現在焉有命在?”三人稍事休息一陣,便緩緩想破廟而去。
兩人被師父這般戲弄,心中自是不快。但師父所言卻甚是有理,雖吃了些苦頭,但總比日後丟了性命要好。是以二人並沒半分怨懟,反而生出些許感激之情來。
行了一陣,二人想起日間所見,遂見日間所遇之事盡數說與師父聽。
苻融聽他二人道來,亦覺此事頗為古怪。眉頭緊皺,喃喃道:“能讓四方生靈提前繁殖,若不是地下有硫磺溫泉之類,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二人在他左近,於他所言自然聽得清楚,問道:“什麼可能?”
苻融停步不前,臉上滿是凝重之色,說道:“赤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