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向博涵沒說話,伸手抓了她的手背。
路暖沒妥協,過了一會兒他抬頭看她:“那去床,上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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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過後運動不是件好事兒,路暖記得有人跟她說過,飯後運動容易得盲腸炎。
她倒還不至於,只是覺得有點兒喘,樂趣也少了大半。
屋裏有些冷,她蜷縮在被窩裏,只露了兩隻眼睛。
向博涵光着膀子靠在床頭,他枕着一直胳膊看着前方,目光有些渙散。
路暖抬頭看了他一眼,下巴上的胡茬發黑,胸口處那兩塊硬邦邦的肌肉被光映的發亮。她想這個男人手指中間要是夾抽煙應該更有味道,可惜他不抽煙.
路暖的目光微微往下移,晃到了他側腰上有塊刺青,應該說是洗掉的刺青,只是留下了很小的痕迹,疤痕硬幣大小,重重疊疊的有四五個。
她抬手摸了一下,坑坑窪窪的觸感。
“疼嗎?”
“記不得了。”
路暖抬眼看他:“什麼時候紋的?“
“初中那會兒,覺得好玩兒就紋了朵玫瑰,真他媽傻!”
“後來為什麼洗了?”
他目光緩緩的往回收,有些出神:“我師父嫌我不成器趕我走。”
“然後呢?”
向博涵出了口長氣:“我跑了幾天熬不下去了,就回去找他。為了表決心,燒紅硬幣把紋身燙了。”
路暖手指僵了一下,她力度愈發溫柔,小聲道:“怎麼不去紋身店洗,你那樣很疼。”
他無奈的笑了聲:“鄉村旮旯的,沒洗紋身的地方,那會兒年輕覺不得疼,一下燒了四五個還覺得痛快,疼兩天就過去了。”
路暖聽的心頭打顫,心疼道:“你爸媽呢?”
“那會兒都好幾年沒見了。”他出了口長氣,眼神漸漸緩過來,吐道:“好久之前的事兒了。”
“為什麼?”
向博涵低頭瞧她笑,下巴堆了一堆褶子:“能怎麼樣?不聽話唄。”
“那你師父呢?”
“死了,我成年後他死了,直接接了他的班兒。”
路暖眼睛閃了閃,低聲道:“抱歉。”
向博涵往被子裏鑽了鑽,單手圈了她的脖子道:“沒什麼好抱歉的,生死由命。”路暖十分好奇,還想問,向博涵卻道:“都是以前的事兒了,也沒什麼好說的,走的走散的散,能聚的都是緣分。”他微微側了身,圈着她,目光在屋頂上轉了半圈道:“你這個地方不太好,照不到陽光,通風也不好。”
他的聲調很低,真正低聲說話的時候更低,是一種飄忽不定的醇厚。
“便宜。”
“也是……租個四合院住怎麼樣?”
“嗯?”
他看着她的額頭:“租個四合院住怎麼樣?我不喜歡住這種單元樓,不通風不透氣的,堵的慌。”
“你那個違章建築呢?”
“趙明陽佔着,正好我也想換換,找個安靜點兒地方。”
路暖道:“現在四合院很貴。”
向博涵沒說話,手扶上她的臀部,微微捏了捏,路暖靠着他取暖。
手機鈴聲響的時候,路暖已經靠在向博涵懷裏昏昏欲睡,被窩裏的溫度烤的她反射弧遲緩,她不想動。
鈴聲響了一遍,斷了不過幾秒又響了。
向博涵伸手撈了手機看了一眼,是她那個朋友幸巧巧,他接通了直接貼在路暖耳朵上。
路暖耷拉着眼皮哼了聲。
那邊問她要不要唱歌。
路暖懶懶道:“不了。”
那邊再說什麼,路暖還是推了。
向博涵收了手機,他忽然想起個事兒,掀開被子起身,嘴上問道:“你家有肉嗎?”
路暖往回掩被子:“有,夠你吃。”
他往腳上套鞋,在地上咚咚的踩了兩腳,回頭笑道:“夠我吃不行,喂狗的。”
路暖抬了眼皮:“喂什麼狗?”
“我家那隻大狼狗,我帶着它會老家了,現在還在車上,得喂喂去。”他說著披上了衣服。
路暖提了點兒精神道:“那得多少喂?“
“四五斤吧。”
“吃別的不行嗎?”
向博涵已經套好衣服準備往外走:“大過年的,吃什麼別的,附近有沒有超市,我去給它弄點兒,要不你也起來,出去弄點好吃的,你那胃都快成垃圾桶了,成天吃地溝油。”
路暖懶着不想動,向博涵過去掀開被子直接把人拖了起來。
“走吧,躺着有什麼意思。”
路暖見到他那輛赭紅色的切諾基的時候眼睛閃了閃。
向博涵臉上有些得意,撐着車門對她吹了聲口哨。
“上車了別亂動,我那狗不認人。”
她的手收了下,警惕道:“那你先上去。”
果如向博涵說的,他那狗確實不認人,在後頭張着大嘴,嚇人的很。
等下車了,路暖才道:“新車就讓狗上去,牙尖嘴利的也不怕它刮壞哪兒了,你可真捨得。”
他抄着口袋毫不在意:“狗比較重要。”
路暖嘁了聲,心想:好心當成驢肝肺。
倆人同往超市走,路暖稍微快些,向博涵慢一步。
他沒話找話:“你朋友打電話叫你幹嘛?”
“叫我去唱歌。”
“怎麼不去,老在呆在家裏你也不怕悶出蛆來。”
路暖嫌惡的皺皺眉:“我跟她那些朋友說不到一塊去,去了也是當空氣,還不如不去。”
向博涵看她不太高興,便繞了話題道:“你做銷售賣什麼的?
“防盜門。”
“要不要幫忙,我認識個做建材的。“
路暖拉了輛購物車道:“不用,總有問題得自己處理,你又不能一直幫我。”想着又好笑,路暖道:“我最近跟個老總在談,他的名字很好笑。”
“叫什麼?”
“李世民。”
“中銀國際的?”
“你認識?”
“年前才給他老婆看了個生產日期,可真巧。”
路暖笑笑:“是挺巧的。”
向博涵拎了一袋兒湯圓往車裏扔:“過幾天可能又得過去,到時候得給他家孩子看個名字。你們談吧,說不攏了我給你添句話。”
路暖情緒沒多大波瀾,隨意道:“到時候再說。”
倆人買了肉在外面直接把狗餵了,完了又牽着黑狼溜了一大圈。晚餐是回家吃的,餐廳不接待動物。
向博涵說最近吃的食重,想來點兒清淡的洗洗腸子,路暖就給給他熬了一鍋白粥,又炒了個酸辣土豆絲。
她在廚房忙的時候,他就挽着胳膊在旁邊看她,本來就沒多大地兒,他還堵在哪兒,路暖嫌他礙事兒。
向博涵不走,嘴上道:“瞧瞧又瞧不出毛病來。”
“你沒見過人做飯?有什麼好看的。”
他給她拿了個盤子,“你還說對了,我真沒看過。”
“你媽不做飯?”
“她不會做。”
“你媽媽應該是忙工作吧,女人也挺累的。”
“沒,我媽沒工作,天天呆在家裏什麼事兒都不管。”
路暖笑了下:“那你媽可真有福氣。”她把菜盛好,讓他端出去。
向博涵問還炒什麼?
路暖把鍋收好,洗了洗手道:“不弄了,夠吃。”
“就這,也太淡了。”
她無奈,從下面的柜子裏搬出個罐子,擺在他面前道:“嫌淡就着這個。”
向博涵一瞧,喜上眉梢,拿手扣了扣玻璃罐子明知故問:“什麼啊這是?”
“臘八蒜。”
“你腌的?”
“嗯。”
向博涵急不可耐,開了蓋子撈了塊往嘴裏填,嚼了嚼誇道:“味道不錯。”
路暖拍了下他的手:“不講衛生!”
他又要撈,“不乾不淨吃了沒病。”
路暖眼疾手快的扣上了蓋子,讓他趕緊去洗手。
向博涵空着手尷尬了一會兒,路暖不鬆手,只好灰溜溜的去洗手了。
一晚上,粥沒喝多少,蒜倒是下了小半罐子。路暖說他把蒜當飯吃,也不怕把胃吃壞了。
向博涵巴着嘴道:“好久沒吃過了,也沒人給我弄,有的吃就多吃點。”
“一嘴大蒜味兒。”她拿腳踹他,“趕緊去刷牙,多刷幾遍。”
向博涵哈了口氣聞了聞,“多好聞。“他往過湊,”給你聞聞。”
路暖面部扭曲,推他道:“難聞死了。”
她直往後退,向博涵索性拿手握住了她的肩膀,把嘴湊到了她鼻子跟前,一個勁兒的玩笑:“是不是很好聞?”
“不好聞!”
路暖被他纏的惱,使了勁兒推人,向博涵倒是自得其樂,啄了了下她的唇,又說:“要不要嘗嘗,我嘴裏還有一半兒。”
“噁心死了!”
他纏着她,覺得十分好玩兒。
路暖忽然發現兩個人的代溝明顯,這個人就是看着老成,空有一身大道理,說到底還是太過年輕缺歲月沉澱這道工序,做什麼全靠心情,花錢沒有打算,什麼都不知道珍惜,還沒眼色!就像現在,她自己都感到胸腔快炸了,一百五六的大人壓着,身上還一股蒜味兒,難受死了。
他偏偏樂在其中毫無知覺,跟個七八歲的小孩兒有什麼區別,她煩死纏着人不放的小孩兒了。
“向博涵,你趕緊起來!”路暖壓了氣,她不想發脾氣。
向博涵沒理,他親了下她的嘴,路暖閉着眼把頭一偏。他不服輸,硬是親她,路暖咬緊牙關,向博涵在她嘴邊舔了一圈,撬了一會兒也只能舔舔牙齒,他服軟似的蹭了蹭她的鼻頭,路暖依舊固執。他換了方向,手掌沿着她胯部往裏走,到了目的地,不輕不重的捏了一下。
路暖一口氣下了小半,差點叫出來,她一手緊緊抓着他的領口,一手勾着他脖子上,臉色發紅,眼珠子因為生氣瞪的圓溜溜的,耐着性子道:“我沒開玩笑,真……唔……”
他的吻壓下去的時候,路暖耳邊飄了一縷輕笑,她氣的直捶他肩膀,嘴裏發出嗚嗚的反抗聲。
路暖的頭還枕在沙發扶手上,從頸部到腰,毫無着力點,他的吻太重,跟隨了風的火星子似的,燒起來毫無理智,路暖的頸部被扯的火辣辣的燒,再這麼下去,她整個人都要被掰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