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章 屠戮

166章 屠戮

陳庚說的輕鬆,但實際上他這次受傷極重,若從長遠來看,甚至比過往任何一次都要危險,因為連着三次強行破鏡,引發天地感應,這一路上,他遭遇了不下十次天劫,已然傷害到了他的本源力量,這可不是一時三刻就能恢復的。即使重生一次,失去的這些本源力量也不會回來。

當然,這些事情他自然不會對馮可惠明說,即便是說了美女警官也聽不懂。只不過看剛才陳庚吐血,馮可惠心中已悄悄蒙上了一層陰影。當初在紐約,她曾親眼目睹過陳庚和王某的對戰,以王某如此強橫的實力,也沒能讓陳庚受到如此的重傷,就算再怎麼無知,她也大概能夠猜想得到,陳庚肯定是遭受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危險才趕至自己身邊。

馮可惠既感動,又難過。可眼下並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雖然暫時逃脫了單奇的追殺,但對方到底來了多少高手他們一無所知。如今陳庚重傷,自己的神經也已到了極限,楊浩昏迷,另外兩名警員也只比死人多一口氣,在這等情形下,別說高手,就是一幫山匪估計也足以讓他們萬劫不復。

張偉智和另一名失散的警員就在前面不遠處休息,聽到響動,張偉智翻身坐起,當看到陳庚和馮可惠時,因為激動,眼圈都有些發紅。

“馮隊,你怎麼樣?”

作為一名法醫,張偉智這輩子都不曾遇到過如此驚險的情形,他慣常的工作地點除了案發現場就是實驗室,雖然每日裏和死屍打交道,但並不危險,這次的遭遇讓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有種恍如隔世之感。如今的他只想早早回到冰海,沖一杯濃濃的咖啡,再聽一段舒緩的音樂,然後吃一頓豪華的大餐來放鬆心神。

馮可惠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陳庚折斷幾根樹枝,潦潦的在地上擺弄了一陣,這才舒了口氣,說道:“包里有我帶來的食物和飲水,你們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只要出了這片樹林,自會有人接應……”

“那你呢?”

馮可惠聽出了陳庚話語中的意思,不由有些焦急。剛才陳庚的吐血她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才愈發不理解陳庚的想法。

“這件事因我而起,既然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試探我的底線,總不能讓他們失望。你們休息好了一直往南走,沿途有我留下的標記,跟着標記就能走出樹林……”

陳庚抬腕看了看錶,繼續道:“你們大概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應該足夠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馮可惠變得焦慮起來。

陳庚笑了笑,轉頭對着張偉智說道:“還記得當初我給你說過,我有份兼職是收保護費的,記得嗎?”

張偉智機械的點了點頭。

“我現在就是要去討一筆債,你們放心,我對此輕車熟路。等你們回到冰海的時候,我差不多也能回去了,咱們到時候冰海見。”

陳庚說完,也不等馮可惠提出反對意見,衣衫微動間,人已如燕子般倒掠而出。

“小陳……”

馮可惠奔出兩步,卻被一層無形的屏障給彈了回來。

“這是怎麼回事?”

她試着朝前伸出手,什麼都沒有,可只要她邁動腳步,那層透明的屏障就會出現。幾人要想沿原路返回是沒什麼可能,眼下只能朝前走。

對於陳庚的諸多手段,馮可惠雖然震撼,但並不怎麼吃驚。這個年輕人渾身上下總是充滿了謎團,馮可惠早已放棄了打探的念頭,她甚至對陳庚的身份隱隱的有些恐懼,這種恐懼在於,她生怕自己知道的太多,對方在她心裏就會變了模樣,這樣一來,大家或許連朋友都沒得做。當然,這種隱晦的心思也只有她自己才懂得。

倒是陳庚臨走前說的那句話頗有些耐人尋味。什麼叫“這件事因我而起?”自己之所以來中州,是為了查明鄒玉被殺一案,這和陳庚又有什麼關係?

心中疑惑,想了想沒什麼頭緒,她也就搖頭不再深思。

食物在嘴裏沒有任何味道,馮可惠強迫自己胡亂吃了點麵包肉乾,有些機械的喂仍處於昏迷中的楊浩喝了點水,然後起身,也不和其他人交談,只是默默的攙扶起楊浩率先朝前而行。

張偉智本來有萬千的問題想要詢問對方,可看到美女警官臉色沉凝如水,他也就識趣的沒有開口。

這一走又是兩個小時,中途他們休息了兩次,一路行來倒是無驚無險,後面也不曾聽聞有人追來。當看到林子外面的公路上停着的三輛悍馬時,馮可惠終於鬆了口氣,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車門依次打開,從中走下來清一色的三位美女。三人無論裝束、髮型甚至連扎頭髮的絲帶都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兩個圓臉,一個鵝蛋臉。

在看到馮可惠等人後,這三人明顯長舒了口氣。為首的那名女子對着馮可惠彎了彎腰,說道:“馮警官辛苦了,我們奉先生之命已靜候多時,請上車。”

“先生?”

馮可惠皺了皺眉。

對於她的疑問,女子並未解釋,只是說道:“我叫丹丹,這是月月,站在最後的這位名叫蘭蘭,馮警官,您放心,從現在開始,你們是絕對安全的。上車后,幾位可以放心的休息,咱們直接回冰海……”

“且慢,你們說的‘先生’是不是陳庚?”

丹丹低頭笑了一下,點點頭。這個女孩子在笑的時候鼻子會先皺起來,看着很是可愛。

“眼光倒是不錯,竟然有這麼多美女替你效力……”

馮可惠心中有些酸酸的想,只是她並未意識到,自己的這種想法已經帶上了不少的醋味。

……

……

陳庚一路沿着原路而返,當他抵達馮可惠等人原來的藏身之地時,意料之中的,受了重傷的單奇早已消失不見,地上只留下幾灘乾涸的血跡。

胸腹之間氣血翻湧,看來這次受的傷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嚴重。他稍作猶豫,左手平平伸出,掌心有紫雷聚集,逐漸凝聚成一顆紫色的圓球。陳庚深吸了口氣,左手突然緊握,紫球發出輕微的“砰”聲,伴隨着這道聲音,一根細如牛毛般的金針從掌心爆射而出。

林中突然起了一陣大風,烏雲開始在上空聚集。陳庚抬頭望天,嘴角露出一抹哂笑。

若碗口般粗細的一道紫雷瞬間從雲層處落下,直奔陳庚頭頂而來。陳庚背負雙手,衣衫“嘩嘩”作響,對於這道威力奇大的天雷,他竟是理都沒理。

“咣”,就如同一根粗壯的木柱敲響了一口古鐘,聲音沉悶,但響聲極大。此刻若是有人站在他身邊,估計會直接被這道聲音震暈過去。

陳庚紋絲未動,他全身上下似乎都被罩進了一個結實的罩子裏,以他為中心,這道強橫的力量如波浪般散發開來,方圓數十米的大樹如被割草般齊刷刷倒了一地。天空裏隱隱傳來一陣沉悶的怒吼,陳庚半眯着眼睛心裏默念:這是第十二次。

很久以前,當他還是蘇秋白的時候,他便以無上的毅力封閉了全身的七處關竅,唯如此,那超越人類的力量才能被他控制和駕馭,也只有這樣,才不會破壞這天地之間的自然法則。正如當初老唐所說,世界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道理,誰和天地不講道理,天地一定會反噬。這條冥冥中看不見的自然法則一直都在起着作用,日出日落,秋去冬來。春有百花開,夏有稻花香,秋有明月照,冬有白雪妝,四季更替,生老病死,無形的規則一直都存在,它調控着這個世界的一切。

陳庚的所為,是對天地至理的最大挑釁,從某種程度來說,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不合理。若不是因為這次受傷太重,陳庚這輩子估計都不會再次“開竅”,可眼下這種情況,自己的實力十不存一,要想震懾那些宵小,沒有雷霆手段,光靠嘴皮子是萬萬不行的。

“魅影”里都是些什麼人陳庚比誰都清楚,在面對這群殺人不眨眼的暴徒時,唯有比他們更血腥,更暴力,才會讓這些人害怕、恐懼。名氣當然重要,可作為蘇秋白,他消失的時間太久,久到好多人都忘記了他曾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陳庚都不是一個以德報怨的人,能忍的時候他當然也會忍,可一旦超越了他的底線,“修羅”就一定會出世,沒有一次例外。

天雷過後,天空又復晴朗。陳庚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泥土,信步前行。

他走的不快,速度也不快,但看着卻是輕車熟路。在旁人看不見的空間裏,一隻黑色的大蝴蝶在他前面翩翩飛舞,十八種虛靈各有各的妙用,而這隻純由靈力凝聚成的黑蝶是陳庚最喜歡的一種,因為他路痴。

周圍大樹已斷,視野變得無比開闊。陳庚前行了半個小時,腳下突然頓了頓,然後直直揮出一拳。

對着空氣揮舞拳頭,很有點像堂吉訶德,但結果卻迥然不同。一陣凄厲的慘叫聲響起,無數道人影從密密的樹叢中倒飛而出,這情形就像是一頭犀牛撞在了一袋裝滿糧食的麻袋上,整袋糧食全部散裂開來,伴隨着的還有無數的鮮血。

陳庚並沒有停下,拳頭揮出后,緊接着他右腳重重的踩了一下地面,林木亂飛,裹挾着數不清的人影,殘肢斷臂拋灑在半空,大灘的鮮血就如同頑童在翠綠色的宣紙上傾倒的墨水,畫面有着說不出的血腥。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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