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離靳陵來赴約還有一日的時間,靳喬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當然也還是一如既往地去養心殿侍疾。皇帝這幾天已經好得差不多,雖然還是有些怏怏的,但是至少行走自如了。
上次發生了那件事情以後父子倆心裏都有芥蒂,但這些天靳喬勤勤懇懇地照顧靳翔也是看在眼裏的,於是態度也緩和了不少。
於是趁着這個時候靳喬提議,“父皇,想必您在這兒憋這麼久也憋壞了,不如去東宮坐坐吧,那兒已經有好些花在開了,都是稀有品種,父皇一定會喜歡的。到時候若是父皇願意,兒臣便移植些到御花園去。”
靳翔也沒有多想,點了點頭也就答應了。靳喬心裏狂喜,眼裏閃過一絲得意。
當天夜裏,靳喬去密室看了看靳禎。
“九弟,哥哥來看你了,這幾天我的人可有好好伺候你啊?”
他所說的‘伺候’便是不給他任何東西吃,僅僅每天給他灌一碗水維持生命,還使用各種不同的方法輪番折磨他。如今靳禎已經虛弱的不成樣子,人也瘦了不少,看上去瘦骨嶙峋,完全變了一個人。
而他現在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自稱‘哥哥’,竟然還那麼理所當然。
靳禎冷笑,“不……你這聲‘九弟’我受不起,畢竟我沒有這樣的哥哥。”
看到他還有精神回嗆自己,靳喬也不惱,反而開心一笑,“你可知道我今日來是為了什麼么?”
靳禎沒有理他。
“不要這副表情嘛,這對你來說可是一個絕好的消息。”
他挑眉,抬起靳禎的頭,“你日思夜想的七哥,明日可就要來這兒了,你知道么,他是專門為了救你而來的。”
豈料他的話剛一說完,靳禎突然像發了瘋的野獸一樣,瘋狂地咬住他的手指,靳喬痛得大叫一聲,旁邊的人立刻上前解救他,靳禎的臉被狠狠踹了一腳。
靳喬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指,大罵了一句“瘋子”。
“我們兩個,究竟誰是瘋子?靳喬,雖然你機關算盡,但是我相信,因果有報,你總一天會得到最極端的懲罰,我詛咒你!”
靳禎恨自己被束縛着,否則真的想要將他剝了皮,現在他算是知道了,自己就是一顆棋子,為了引誘七哥出現的棋子,只要他來,那麼靳喬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七哥……雖然自己是那麼想要見到他,但是現在他卻希望他能不要來。
“看來本太子還是對你太好了,讓你還有力氣說這些話,來人,給本太子打,不要讓他送了命。”
他現在說話大舌頭,情緒易激動說話就容易噴口水,樣子有些狼狽。
說完之後靳喬就氣得走了,他倒是要看看,明日父皇來這裏發現靳陵來到這兒,到時候看是誰先死。
靳陵啊靳陵,為了等你來,本太子可是遣散了好些守衛,就是為了讓你來的時候如若無人之地,你可不要讓本太子失望。
深夜,守着靳禎的侍衛也生了困意,趴在外面的桌子上就開始休息了。就在這時,一個黑衣人悄悄出現在這裏。
只見他眼疾手快,穩准狠地在外面的人後頸上給了一拳,那人便徹底睡了過去。
然後他摸出鑰匙開了關押靳禎的門。
靳禎此時醒着,只不過他眼皮都懶得睜開,只當那些人又準備來折磨自己。
直到那聲“九弟”響起,靳禎愣住,然後無奈的一笑,“我真是,現在都能出現幻覺了,居然聽到了七哥的聲音。”
“你沒有聽錯,是我,七哥來了。”
靳禎猛地一下睜開眼睛,然後就看見靳陵就站在他的面前,滿眼憐惜的看着他,他嘴唇顫抖着,“七哥?真的是你?!”
“是,我來了,抱歉,是七哥讓你受了這麼多罪。”
靳禎搖頭,“不不不,我沒什麼,七哥你快走,靳喬一定設置了陷阱來抓你的,你絕對不可以落到他的手裏!”
靳陵微微一笑,“沒事,今天七哥是專門來看你的。九弟,告訴七哥,你為什麼要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我……因為我知道你回來了,我想要幫你做些什麼……”
靳陵深深吸了一口氣,感慨道:“九弟,相信我,你是我這輩子最疼的弟弟,我很感謝你一直這般待我,現在七哥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拜託你,你願意幫一幫七哥么?”
“自然願意,不管是什麼事,只要七哥你說,靳禎一定會幫你的!”
靳陵點點頭,很是欣慰,然後眼神突然冰冷,慢慢開口:“九弟,七哥希望……你去死……”
說完之後,他沒有半分遲疑,直接將一枚銀針扎到了他的太陽穴,靳禎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瞪大了眼睛慢慢失去知覺。
甚至在自己神識消失的最後一剎,他還是笑着的。
親眼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靳陵的眼中有一滴淚盤桓,但是始終沒有流下來。
對不起靳禎,他必須要這麼做。當他的手下按照尹騫的提示摸清楚位置的時候他就已經做了這個決定。
他想過拼一把將靳禎強行帶出來,但是這樣對靳喬來說沒有半點影響。畢竟之前他封鎖了靳禎的消息,就算是他消失了,只要他矢口否認,誰也不能將這責任怪到他頭上。
於是靳陵便想了另外一個法子,只是,必須要犧牲靳禎。只要靳禎的屍體在這裏,他就有的是法子讓皇帝知道。
他緩緩將靳禎的眼睛合上,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外面有一身影捂住了嘴,拼了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她好怕,眼淚不停地流下來,可是她卻不敢弄出動靜。下一秒她就往外面跑,靳陵的聽覺何其靈敏,之前沒有發現她來是因為他的精力全部放在靳禎的身上,現在自然是發現外面有人了。
於是他蒙上面巾快速追了出去。
靳涵拼了命的跑,她想要大聲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此時她的心裏滿滿的儘是恐懼,她害怕,可是她知道,再也沒有九哥陪着她安慰她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