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變故

沿途很順利，從泰國海港登岸，將糧食等商品裝上幾輛卡車，胡振華一眾人繼續押運，路上幾次停下加油，一直馬不停蹄風風火火地趕往老撾，泰國沿線勢力對比早已習慣了，並沒有過多關注。海上航行的那段時間，胡振華早已建立了自己的勢力團體，大部分年輕族人都已投靠；只有幾個死硬分子仍保持敵對，但也不敢明目張胆的反抗；而有一些年齡大之人，也存了自己的心思，仍在保持中立。胡振華對此不屑一顧，但也沒有隨意打壓，畢竟在團結的組織也會有不同的聲音，只要不影響大局就可以了。再說了，胡振華是初來乍到，對大部分人的習性也不甚了解，沒準混入自己的勢力的有可能是投機分子；現在也不要求那麼多，保持一個勢就可以了。這樣時間久了，胡振華的團隊才會擁有堅實的支持和死忠的追隨者，到那時候再行事才會更有底氣。

船上的長輩們也沒有參與族內小輩們的紛爭，他們都是從年輕人的走過來的，自然明白競爭對族人成長的重要性。物競天擇，弱肉強食，叢林法則一直貫穿於人類的進化史，表面上看人類已處於食物鏈的頂端，但是人類內部的競爭卻從沒減少。往大的方面看有國與國的爭端，種族與種族的競爭，國家間的較量，白種人，黃種人之間文明的對拼都是零和遊戲；往小了的方面看家族和家族間的爭鬥，家族內部的族長之爭，都是血淋淋的叢林法則。但是人類的競爭早已擺脫了食物、配偶階段的競爭，演化到地位、權勢、財富之間的競爭。成功的人一步登天，從此呼風喚雨；失敗的人妻離子散，苟活於世。但是在一個家族中，雖然有重點培養的對象，也有從底層殺出的黑馬，無論如何大家都以為只有在競爭中脫穎而出的精英才是最適合當族長的人。胡振華首次表現就取得了不俗的成績，年輕人畢竟和年輕人在一起才會感到有共同語言，更利於溝通，胡振華就是抓住了年輕族人對於渴望建一番事業的心理，使自身成為奮鬥的領頭人；當然也有人對於胡振華的辦事能力表示懷疑，認為只有四叔胡澤堂適合當族長，胡振華現如今根本沒有資格。在胡氏族人的勾心鬥角中，胡氏商隊逐漸接近目的地，再過一個城鎮，就到了目的地－－－卡塔成（純屬虛構）。

深夜中，一陣雞飛狗跳劃破了寧靜的夜晚，胡氏商隊所停留的小鎮旅館內熱鬧了好一會兒，隨後平靜了下來，其中一間上房燈火通明，不時的傳出了爭吵聲，彷佛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年輕族人議論紛紛，卻沒有見人前來告知，急躁之際都暗自猜測了起來。突然，那間上房內沉默了好一陣子，隨後門被攸地推開，二爺身邊的心腹胡二匆忙奔向年輕族人所在院落，“華少爺，二爺請你過去商量事情！”老遠就聽見胡二叫嚷，待胡二跨進院內眾人都圍過來。“不知道，華少爺快去，二爺找你有急事！”胡二顧不得回答問題，一臉焦急地搜尋起了胡振華；突然胡二兩眼一亮盯向站在遠處的胡振華，嘴裏念叨着“打擾了”卻一路跑開，抓住胡振華的手就往門外拽去。胡振華剛醒，這兩天腦力消耗太大，本以為可以睡個好覺，卻在半夜被吵醒了，暗自惱怒之際卻被胡二拖走了，眾人在後面既羨慕又嫉妒，卻也知道分寸，並沒有跟隨起鬨。

“什麼，卡塔城的胡氏族人被抓了起來，和咱們合作的那個老撾商人被殺了？”剛來到上房，就聽到了這個壞消息，看來自己的穿越好運已經沒有了，要不為啥快要順利完成任務卻遭遇變故，胡振華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最後一絲睡意搖掉，開始飛速的思考起來。這個變故打亂了全盤計劃，如果現在立即返回，雖說保全了商隊，但也放棄了卡塔城中的族人，消息傳出來未免寒了漂泊在外的族人的心；若是現在繼續前行，貨物不報不說，自身也極有可能被抓，而且這一次跟隨的年輕族人可是胡氏下一代的未來，尤其是胡振華，若是遭遇不測，胡氏整個家族都有可能滅亡。處於兩難境地，族內長輩議論紛紛，卻拿不出一個滿意的方案，弄得帶隊的二爺胡清山頭大不已，隨後想起隊中還有個胡振華，沒準他有什麼注意；再說了，遇到困難也是考驗他能力的機會，希望華兒不要讓眾人失望，於是就小聲囑咐胡二將胡振華請來。

正在思考的胡振華沒有意識到房間內再次靜了下來，而且靜的出奇，掉根針都能聽出來；眾人紛紛望向胡振華，有臉含微笑的，有一臉不屑的，也有表情冷漠的；看胡振華沉默不語，胡青山有些坐不住了，在眾人望向胡振華的時候，輕咳一聲開口說道：“華兒，得到這個消息后，大家爭執很大，想聽聽你的看法。”胡振華在二爺問起的同時，腦子中的思路也逐漸清晰了起來，心中大定的胡振華暗自鬆了口氣，充滿自信的微笑着看向眾人。

“二爺，我想問一句，這個消息是啥時候得到的？有沒有外泄？”胡振華定了定心神，鎮定的問道。“半夜剛得到消息，距現在剛隔一個時辰，卡塔城的現任城主是秘密抓捕族人的，並且是指示手下以哄抬物價的含義公開處決了那名老撾商人。”胡清山回憶了一段時間，又補充道：“那個報信的是隱藏的族人，在抓捕中得到風聲搶先逃出去的。“那就是說，那個城主並沒有從明面上撕開臉面，現在可以斷定卡塔城內的族人現在生命還是有保障的，那麼來思考另外一個問題；”為何他要抓捕胡氏族人，這樣做有何目的？究竟是什麼原因使他在趕跑上任城主后沒有立即安撫眾家商人，反而拿一個老撾糧商開刀？”一連串的問題從胡振華的口中提出，眾長輩在略一思考之後大部分臉色有了好轉，更有人點頭臉上露出了微笑。有一個還沒想明白的性子急躁的中年執事忙開口問道：“那我們是立即返回，還是繼續前進？”，“當然是繼續前行，那個城主缺糧，而剛好我們手中有糧，這一點足以保證族人的性命完好”，好嘛，還是有人肯問出來，這樣才能顯示出我的才能，雖說低調做事，但是做事還是要高調滴！在心底組織了一下語言，胡振華又繼續說道：“光是這樣做還是不夠，我們不能保證把糧食交付后，族人是否繼續安全，如果那個城主反悔連我們一起扣起來，那就得不償失了，我們是胡氏華人，是有尊嚴有地位的商人，豈能任一個小小的軍閥隨意戲耍，必須要拿出手段，不但要族人安全返回，還要讓他老老實實地把貨款給咱們吐出來......”。胡振華在房間滔滔不絕，族內長輩紛紛點頭不已，顯然對於胡振華的表現十分滿意，雖說口氣大了點，但畢竟是年輕人嗎，有股子衝勁。出主意叫來胡振華的二爺心情十分高興；"華兒表現不錯，堪當大用！”

“那你認為該如何做？“，還是那名中年執事問了出來，當然這也是房內眾長輩內心的想法，他們都想看看這位族長繼承人是否有真本事。”借勢！“吐出了這兩個字的胡振華咽了口吐沫，掃視了一遍房內眾人，對於眾人的反映十分滿意。手輕微揚了一下，胡振華接著說道：“第一步要宣傳，在報紙上大肆報道，說老撾國內出現飢荒令人擔憂，胡氏有一位族人在老撾境內做生意，親眼目睹卡塔城內飢荒不斷，十分痛心，在徵得家族同意后購買了一批糧食前往老撾進行義賣，將價格定位老撾國內糧價的一半，並自掏腰包開設粥棚周濟饑民，這個人選就交給那位前來報信的族人只要在報紙露個面，那個城主就會因為輿論的力量有所顧忌而不敢暗殺，同樣向其表明我們已知曉他所做的一切，告誡他不要輕舉妄動。第二步，向印尼老族長發電報，讓他來聯繫眾多華人在東南亞遙相呼應，這不是小題大做，一方面是向老撾高層施壓，讓他們告誡那名城主不要太過分，否則會派軍隊前來圍剿，另一方面也震懾一下東南亞各地的勢力，讓他們明白了華人還是很團結的，雖然經歷三次**暴亂但是華人團體還不是他們可以碰觸的。而東南亞各華人家族也十分樂意此事，不但可以不當出頭鳥，更可以彰顯自己的存在，，何樂而不為呢......”。房間內眾人一臉震驚，看向胡振華的眼神非常古怪，有些眼中更是異彩閃動，讓胡振華意識到有些表現過頭了，隨後眾人醒悟過來一臉饒有興趣的盯向胡振華。胡振華裝作茫然不知，心底卻在狂喊：“一定要低調啊!”

接下來的日子，商隊繼續前進，同時間在馬拉西亞、泰國的報紙上紛紛出現關於老撾飢荒的報道，重點突出了卡塔城，老族長接到電報后大為驚訝隨後也做了相同的動作，一時間東南亞到處都是關於老撾飢荒的報道，除了越南跳出來反駁之外，眾人都盯向了老撾，希望社會上有錢人給予幫助。就這樣，那位城主在有人警告的前提下老老實實地按規矩辦事，讓胡振華此行最終順利成功，而胡氏華人也在此大出風頭，彰顯了華人在東南亞不可動搖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