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蘇向月VS季良
我叫蘇向月,而前面拉着我的這個男人,他叫季良。
寺溪離龍城有一千多里,可是我從上大學時,就知道季氏,季氏曾經是我們工商管理學校的學生最夢寐以求想要進入的公司。
我怎麼都不會想到,有一天,我竟然可以跟季氏的大少爺走在一起。
從知道他身份開始,我就覺得很忐忑,我害怕,他只是隨便玩玩而已,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裏,有多少豪門千金想要嫁給他。
也許,他只是一時新鮮才會跟我說那樣的話,也許,他是因為剛從失戀里走出來,還無法平復,所以拿我填補空虛。
我正在後面胡思亂想,季良忽然回過頭,輕聲說:“是我去見你的父母,我還沒緊張,你緊張什麼?”
我抬眼看着他,他很高,跟他站在一起的時候,有一種安全感。
不過現在,我是真的有點緊張,我的父母肯定跟我的想法一樣,他們都是普通人,不想去高攀誰。
開門的是小星,他看到季良跟我在一起,竟然對季良笑了笑:“還像個男人。”
“臭小子,以後要叫姐夫。”季良拍了一下小星的頭。
“你想得美,我爸媽可還沒答應呢。”小星瞪了他一眼,但是看心情卻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我們進去的時候,我爸正在修電視機,還是以前的那種老電視,總是壞,但是他捨不得扔,一看不到人就自己鼓搗。
我想鬆開季良的手,但是他硬拽着不放,還很客氣地叫了一聲叔叔。
我爸扭過頭看到他,尤其是看到我們扣在一起的手。先是愣了一下,然後說:“你自己隨便坐,我這兒忙,讓月月招呼你。”
季良鬆開了我,走過去也看着那電視機:“叔叔,我來幫你看看。”
我爸看了看他,讓開了一些地方,在旁邊看着季良動手修理電視,不一會兒就恢復了畫面,笑着說:“行啊,你還會這個呢。”
季良也是笑了笑:“看別人弄過。”
我看到我爸臉上讚許的神色,心裏也很高興,然後我就看到季良手上滿手都是油,連忙對他說:“你快去洗洗手吧。”
我爸也反應過來。忙叫他去洗手,看到我要跟着去,暗暗地拉住了我,看着季良走進去關上了門,他才輕聲問道:“怎麼回事,你跟他在一起了?”
我有些臉紅地低下頭:“嗯。”
我爸立刻說道:“我不同意,月月,小星都告訴我了,他說看到你在什麼朋友圈發的照片,那個大宅子是他的,他那麼有錢,怎麼會真心喜歡你。再說,就算他是真心的,中國自古就講究門當戶對,我們和他,不是一個階層,勉強在一起,不會有幸福的,聽爸的,趁現在你們剛開始,還是早點分了吧。”
剛剛,我心裏還像燃起了希望,可是這會兒,被我爸一盆冷水潑下來,頓時心就涼了。
季良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季良還偷偷問我,我爸對他印象怎麼樣,可我真的說不出口。
我媽破例做了很多菜。吃飯的時候,他們對季良也很親切,可是只有我知道,他們並不是把季良當作未來女婿,只是對客人的禮貌。
“叔叔,阿姨,我今天來,是想跟你們說一件事。”季良握住我的手,對我爸媽說道。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卻突然把手抽了出來,站起來看着他:“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有話跟你說。”
季良不明所以地看着我,見他沒動,我拉住他就往外走。
一直都快走到了底層。季良終於忍不住,拽住我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麼,剛才為什麼不讓我把話說完?”
我轉過身看着他,咬了咬唇,低聲說:“我……我還沒想好,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我對他撒了謊,我是真的很愛他的,這無關他的身份,可是如果我的父母反對,我們不被祝福的話,那在一起真的沒有意義。
但是我想的是,我會儘力去說服我的父母,我不想看他為難。
聽到我這麼說,季良的臉色變了變,他忽然把我推到了牆上,雙臂撐着牆,把我圈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裏:“蘇向月,我是不是給你臉了,是你把老子撩起來了,現在想撤,不可能!”
我看着他充滿怒意的眼神,心裏有些發虛,張口卻是說了一句:“對不起。”
我甚至不知道,這三個字是為了什麼跟他說的。
可他真的生氣了,見我不說話,抬腳就走了:“你給老子等着。”
我看着他的背影,很想追上去抱住他,跟他說一千句對不起。
可是我終究還是沒有,我該怎麼告訴他我父母的真實意思,如果他知道的話,一定會做很多事去討好我的父母。
他是那麼高高在上,高傲的一個人,我怎麼捨得讓他去做那些事。
我慢慢地上樓,推開門進去的時候,見父母都坐在沙發上,臉色很是凝重,小星站在一邊玩着鉛筆,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媽看到我回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月月,過來坐。”
我低着頭走了過去,在沙發上坐下,卻沒有去看他們。
我媽拿出一疊照片給我,笑着說:“這都是之前,樓下的張阿姨給你介紹的對象,我是覺得你還小,所以一直沒跟你提,你看看,有沒有中意的。”
我沒看,也沒接,淺聲說:“為什麼季良不可以,我喜歡他的時候,不知道他那麼有錢,我只是喜歡他這個人而已。”
我媽的臉色沉了沉,不悅地把照片放下:“月月,這只是你的想法,別人可不會這麼想。你要知道,唾沫星子是能淹死人的,到時候你走在街上,隨時會有人對你指指點點,說你貪慕虛榮,你能受得了嗎?”
“我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又不想活給任何人看。
我媽戳了一下我的腦門,咬牙道:“傻丫頭,你讀了那麼多書,難道不知道豪門深似海嗎,就你這樣,沒背景,沒家室,沒智商,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他們都是關心我。不想讓我受到傷害,但是我相信季良不是那樣的人,他會真心地疼我愛我,不會讓我被人欺負。
可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跟父母解釋,他們都不了解季良,我也不敢讓他們去了解,季良的過去,的確並不讓人看好。
聽到我父母一直在說一些例子,說那些豪門少爺都是怎麼玩弄女人的,我也沒去反駁,那樣的人的確是存在的,可是季良不是,不然,他也不會愛姜雨彤愛得那麼深刻。
小星也在一邊說道:“我覺得他挺好的呀,還經常送我東西呢,上次那個簽名的籃球,我們班同學都羨慕死了。”
我爸狠狠瞪了他一眼:“閉嘴,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小星真的不說話了,可是我已經聽煩了,我站起來往房間走:“我先進去了。”
沒想到我爸竟對我說:“把手機放在這兒,從今天開始,不許再跟他聯繫。”
“爸”我還想反駁,但是看打我爸的眼神,我只好把手機拿出來交給他。
他們簡直是把我軟禁了一樣,不讓我接電話,不讓我出門,我都不明白。他們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強烈。
更離譜的是,那天,我還在房間裏,躺在床上用被子矇著頭,就聽到外面他們跟陌生人的說話聲。
我原本不想理會,可是忽然的,房門就被推開了,我聽到我媽在跟那個人說:“你別在意啊,我們家月月生病了,臉色可能不太好。”
那人說:“我知道,阿姨放心,我就看看她,不會吵到她的。”
聽到我媽關上門出去了,我從被子裏探出頭,看到我的床前站着一個男人,眉清目秀的,很斯文的樣子,可我還是冷着臉說道:“我不知道我媽讓你來幹什麼,但是你也看到了,我還在床上,你就這麼進一個女孩子的閨房,不好吧。”
他笑了笑:“月月,你不認識我了,我是方林啊。”
方林?我皺了下眉,仔細看了他一眼,忽然有些驚喜:“方林,怎麼是你?”
雖然想到他,就一定會讓我想起另外一個人,而且還是段不好的回憶,可是看到他,我還是覺得很親切,就像回到了我的大學時光。
沒錯,方林就是以前我暗戀的那個學長的室友,連學長的死也是他告訴我的。
我坐了起來,跟他聊了很多的事,但是我們都刻意避開了那個學長。
他走後,我一個人抱膝坐在房間的床上,有些獃獃地看着窗外。
我知道學長的死訊之後,尤其是知道他其實也喜歡我之後,我曾經暗暗發過誓,這輩子都不要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我不是個多勇敢的人,可是我一直在踐行着我的誓言。
我想到了季良,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去追求他,而且現在他也開始喜歡我了,我又怎麼能辜負他。
我忽然從床上跳了下去,穿着拖鞋走到外面,見小星一個人在客廳里,我問他:“爸媽呢?”
“去給你物色對象了,”小星看着我,“姐,你打算認輸嗎?”
我搖頭:“我不,我要去找季良,誰也攔不住我。”
小星見我往外走,連忙拉住我說:“姐,你別去了,我老實說吧,其實爸媽就是去找季良了,他們好像約了紅餐廳。”
他們竟然去找季良,我很難想像,季良聽到他們說的之後,會是什麼反應,大概真的會扭頭就走。
我連忙跑下了樓,攔了輛車就去了紅葉餐廳,但是我到那兒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季良和我的父母,卻是看到了方林。
見他穿得西裝筆直,站起來對我笑了一下:“你來了。”
我忽然什麼都明白了,我父母竟然用了這種方式,讓我跟方林相親!
我轉身就要往外跑,方林卻是拉住了我:“月月。何必違逆父母的意願呢,他們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不想想,這幾天你都沒出門,那個男人為什麼不來找你,如果他足夠愛你的話,他肯定早就迫不及待來找你了。”
我對父母的做法很不開心,但是方林的話,還是讓我震了一下。
我承認,我也這麼想了,季良並不是個很有耐心的人,這都幾天了,他竟然都沒找過我,就算手機打不通,以他的性子不是應該直接來家裏砸門嗎?
或許,只是我太高估了我自己。
我慢慢坐了下來,看到方林那邊放着一杯紅酒,我淺聲問道:“我可以喝嗎?”
“當然,就是給你準備的。”他笑了一下,重新拿了個杯子給我倒上。
我端起來,仰頭就喝了下去,心裏卻還是堵得難受,就對方林說道:“學長,你說,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方林笑了笑說:“男人都是沒耐性的,尤其是有錢的男人,根本拿女人不當回事,月月,你別犯傻了,他不值得你這樣。”
是嗎,原來是這樣嗎,可我覺得季良是個那麼長情的男人,而且還很有擔當。
那個時候,程菲菲出事,他二話不說就抱着她去醫院,雖然當時我心裏很委屈,可是事後我想了想,季良能對一個不愛的女人都做到仁至義盡,他肯定是會個很好的男朋友。
可我忘了,他對我,一直都是被動的接受,或許這幾天冷靜下來,他也意識到對我並不是愛了吧,所以他放棄了。
心裏更加的難受,我的眼淚落了下來,為什麼每次都是這樣,一段感情還沒開始,就夭折了。
“我是不是很讓人討厭?”我也就喝了一杯而已,居然有些暈了,看着方林,又哭又笑,“要不然,我怎麼連個男朋友都交不到呢。”
方林看我舌頭有些打結,他站了起來,走到我這邊,扶着我說:“月月,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沒喝醉,我還想喝呢,學長,你陪我喝吧。”我拉着他,可憐巴巴地哀求。
“一會兒你父母該擔心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他說著,已經攬住我的腰,想把我扶起來。
我察覺到他的動作,也不知怎的,忽然就很反感,立刻推開了他:“不用了,我自己能走。”
我自己站了起來,可是身體搖晃得厲害。我扶着頭,用力地晃了一下,可是卻更暈了。
我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對勁,只是喝了一杯紅酒而已,怎麼會醉成這樣?
方林在一邊看着我,見我走了兩步差點跌倒,他立刻就拉住了我,雙手環住了我的腰,在我耳邊說道:“蘇向月,別怪我,我欠了那麼多的錢,只能靠你還了。”
我心裏猛地一震,用力地掙扎了幾下,可是身體卻軟綿綿的,根本用不上力氣,只能對他說:“方林,求求你放了我,我不值錢。”
“價錢都是老闆們定的,我說了不算,”方林的手指輕輕劃過我的臉,笑得很猥瑣,“而且,看你的樣子,還是處女吧,皮膚這麼滑,肯定能賣個好價錢的。”
我還想說什麼,他卻已經把我橫抱起來,快步向餐廳外面走去。
我那時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只能任由他抱着我出了餐廳,然後重重地把我扔進了車裏。
我拉着他的手,還是一直祈求着,他用力甩開,那張原本斯文的臉,現在真是又猙獰又恐怖。
我看到他上了車,把車門關上,然後滿臉卑笑地給一個人打電話:“老闆,這次我給你找到好貨色了,絕對是處女,長得也漂亮……嗯嗯,我這就給您送過去……已經給她下過葯了,保證不會反抗……好,好。我這就過去。”
聽着方林的話,我大概也知道他是要把我賣去哪裏了,我慢慢地伸出手,想去推開車門,方林忽然回頭看着我,獰笑着說:“車門都上鎖了,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這個人真的是,我做夢也想不到,他竟然會變成這樣,當年,他也曾是學校女生的男神,現在卻墮落成了這樣。
可我完全沒辦法反抗,除了渾身無力,我也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像是被什麼東西撩撥了一樣,瘋狂地想要。
想到要被方林帶去賣掉,以後我可能再也沒辦法做回自己了,更沒資格再去喜歡季良,我的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
我昏昏沉沉的,全身都熱得難受,很想把衣服全脫了,可是我最後的理智告訴我,一定不能!
我用雙手緊緊抓着衣服,指骨都開始發白,全身也跟着顫抖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一絲涼意,還沒來得及捕捉那是什麼,立刻就感覺身體被用力丟在了地上,冰涼的大理石地面,硬是撞得我的頭一陣陣的暈眩。
好像有很多的鎂光燈打在我的身上,耳邊還聽到一群男人的嬉笑聲,我用盡全力地別過頭,眼前模模糊糊的,竟是看到下面的坐席上,坐滿了像餓狼一樣盯着我的男人。
有個女人走了過來,伸手就要脫我的衣服,我死命地按住:“不要,不要!”
那女人卻是很不耐煩地直接打了我一巴掌:“到了這兒,還裝什麼貞潔烈女。”
我被她打得眼冒金星,更沒力氣反抗了,只聽到嗤啦一聲,我的胸前一涼,我就知道是我的衣服被她撕壞了。
我試圖掩住,就聽得旁邊竟然還有人在做介紹:“這個貨物還沒開苞,想嘗鮮的各位可不要錯過機會,底價,十萬元。”
十萬,十萬……
我的腦子裏全是這句話,原來我蘇向月的身體,竟然這麼值錢嗎。
我心裏全是冷笑,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季良,季良,你到底在哪裏?
他是真的不要我了嗎?
下面一片喊價聲,可是我完全不想去聽,直到我聽到一個聲音說:“一個億,這女人我要了。”
我心頭猛地就是一震,這聲音,不就是季良嗎?
他剛才說什麼,他用一個億買我?
我甚至不知道我當時是什麼樣的心情,我可能根本顧不上去深思,對我來說,只要季良肯出現,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他走到了台上,手裏拉着一個很大的皮箱,對那個主持人說道:“這是定金,剩下的部分,馬上就到,她,可以給我了吧?”
他的聲音那麼平靜,大概只有我聽得出來,他語氣里的寒意。
台下都像是屏住了呼吸,靜得出奇,那個主持人也有些傻了,半天才笑着說:“當然,當然,這位老闆,您貴姓?”
“你不用知道。”季良說著,已經向我走了過來,脫下他的外套將我緊緊裹住,然後看着方林,那雙狹長的眸子裏,竟是凝滿了殺意,“你去打開箱子吧。驗一下錢。”
方林大概沒想到還有他的事,而且那箱子裏的錢少說也有一千萬,他肯定是沒見過這麼多錢的,肯定想親眼看一下。
他很快走了過去,在所有人的注目里打開了箱子,卻突然大叫了一聲,整個人都跌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季良緊緊抱着我,也不讓我看到,只是吻了一下我的額頭說:“我送你回家。”
雖然我的身體還是顫抖着,可我的意識還算清醒,我揪着他的衣服,輕聲說:“不能回家,季良。我難受。”
季良像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說了一句知道了,便抱着我往外走。
方林忽然撲了過來,摟住了季良的腿:“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的女兒吧,她還小,你不能傷害她啊。”
季良卻是一腳就把他踢開了:“這是你應得的。”
方林立刻又從地上爬了過來,還是一個勁地哀求着,季良卻理都沒理他。
只是,見我們往外走,很快衝出了一群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季良冷笑一聲說:“一千萬,誰打死他,就到季氏來找我,我叫季良。”
那些人聽到這個名字,臉色立刻變了變,然後都朝方林撲了過去。
我們走到門口的時候,我還能聽到方林的慘叫聲。
我抬頭看着季良,想替方林求情,可是看到季良冰冷的眼神,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而且我想,那些人也不會真的打死他。
很快地到了一家酒店,季良直接把我抱去了浴室,然後放了一池冷水,把我放了進去:“這樣能舒服點,水涼,你忍一下吧。”
見他轉身要出去,我燙得快要融化的手指拉住了他,渾身濕透地抱住了他的腰:“季良,你來幫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