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改變不了的事實
白沁纓和白景年在南城呆了一個多星期，這一個多星期，對兩人來說，是很愉快的。
回到A市，白沁纓就和尹安染見了面，更是將她和白景年的事告訴了尹安染。
尹安染也沒想到她這麼速度，不過她也真心為白沁纓感到高興。
白沁纓說起白景年的時候，是一臉的幸福狀，“對了，小染，劉阿姨怎麼樣了？”她問道。
說起劉薇，尹安染輕嘆一口氣，搖了搖頭，“還是那個樣子，沒有醒來，醫生說，情況不是很樂觀了。”
醫生說過，照劉薇現在這樣的狀況，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醒不過來的了。
白沁纓聽后心裏有些不好受，劉薇之前對她一直都是很不錯的，她也很敬愛劉薇，“小染，下班后我和你一起去趟醫院吧，我想去看看劉阿姨。”
尹安染自然是同意的。
兩人下班后便一起去了趟醫院。
白沁纓看着在病床上躺着，一動也不動的劉薇，心中泛起了酸澀感，劉薇出事前還和她在一起吃飯，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就發生了這樣天翻地覆的改變。
“劉阿姨，我是沁纓，我來看你了，雖然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見我說的話，不過，劉阿姨。沁纓真的希望你快快的好起來……”白沁纓和劉薇說著話。
尹安染陪坐了一會後，便去外頭打水了，劉薇每天只能靠別人的幫助擦拭下身體。
當孟奕婕來到醫院的時候，就看見病房裏，白沁纓正坐在床邊和劉薇說著話，她一進去就聽見了什麼當做母親的字眼，瞳眸倏然一縮，幾乎是下意識的喊道，“你怎麼過來了？！”
白沁纓正和劉薇說著話，忽然的聲音嚇了她一跳，她一轉身，就看見孟奕婕沉着臉色看着她，她站起身來，”小婕，我來看看阿姨的。”
孟奕婕一點也不想看到白沁纓，更不想她和劉薇多說話。
醫生不是沒有說過，對於劉薇這樣的醒不過來的植物人，有時候說話也是一種治癒的方式，她害怕……害怕白沁纓的話會對劉薇起了作用！
若是劉薇醒了，那白沁纓的事，勢必會被問起揭穿！而且……她也沒有辦法肯定，那日她的故意，劉薇是否知道，若是不知道也就罷了，若是察覺到她是故意的，那……不行，總之劉薇不醒來就是最好的結局了！
孟奕婕上前一步撇開了白沁纓，“你走吧，這裏不需要你。”
對於孟奕婕的態度，白沁纓是茫然的，她甚至都不知道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了孟奕婕，“小婕，我沒有惡意的。”
孟奕婕沒有看她，“你走，這裏不需要你。”她還是這句話。
尹安染打水回來的時候，就看見孟奕婕來了，只是，這氣氛似乎有點怪怪的。
“怎麼了？”她下意識的看向白沁纓詢問道。
白沁纓抿了抿唇，搖頭，“沒什麼。”
尹安染也沒多想，將打來的水放到了床頭邊，開始給劉薇擦拭着身體。
孟奕婕很想讓白沁纓離開，可是礙於尹安染在，她又不好直接對白沁纓發火，只好忍了。白沁纓走到床邊，幫着尹安染給劉薇擦拭着身體。
晚上的時候，白景年注意到她的心情有些低落，他大手一伸，將她摟入了懷中，“沁兒，怎麼了？”
白沁纓小臉埋在他的頸窩處，“白景年，我今天去看劉阿姨了，她還是沒醒。”
劉阿姨，劉薇，在白沁纓說到劉薇的時候，白景年的身子倏然一僵，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冷靜，輕撫着她的背，“別難過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白沁纓緩緩抬起頭來，她定定的看着白景年，“白景年，劉阿姨對我很好的，你知道，我從小就是孤兒，劉阿姨給我的感覺就像是敬愛的長輩，母親一般。可是她現在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她的話讓他心中一痛。
她從小就是個缺乏愛，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他將她抱的更緊了，“沁兒，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是個感性的人，劉薇的事更是讓她感觸頗多，她靠在白景年的懷裏，和白景年說了好多心裏話。
“白景年，其實有時候我也會鑽牛角尖，有時候我也會想，為什麼我的父母不要我了，是不是因為我有心臟病，所以他們覺得我是累贅，才不要我的。”
她柔軟的聲音，無助的話語，撞進他的耳里，他的心猛地抽疼，“沁兒，你不是累贅，絕對不是。”他低頭親吻着她。
對他來說，她是上天賜給他的最好的禮物。
白沁纓小手回摟着他，依賴感十足。
冬日的陰雨綿綿，是最讓人難受的了。
尹安染不喜歡冬日的陰雨，被窩太舒服，她睡得幾乎都不想起來，最後在強烈意志的掙紮下她坐起了身，她睡眼惺忪，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孟奕宸已經穿戴整齊從浴室走出來了。
就這點，尹安染對孟奕宸是絕對的佩服的，對她來說，她是冬天起床困難戶，可是對孟奕宸來說，這事卻好像一點難度都沒有。
孟奕宸看着她像小貓似的神情，唇角微微勾起，他走到她的身邊，低頭就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這一吻倒是讓她清醒了一半，“唔……我還沒刷牙呢。”
他寵溺的摸了摸她的發，“沒關係，我不嫌棄你，”邊說著他邊順手從床尾拿來一套衣服，“自己穿還是我幫你？嗯？”
尹安染的困意被他的那一吻吻去了一半，她接過衣服，下了床，“我自己。”說著轉身進了浴室。
等她一切都梳理好后，她又去了隔壁叫小傢伙起來，小傢伙這點倒是和她一模一樣，她過去的時候，小傢伙還四仰八叉的睡着呢，她費了不少的功夫才將小傢伙叫醒。
“媽咪，歡歡不喜歡下雨天，外面地板都是濕濕的，好討厭。”小傢伙噘着嘴，抱怨着不滿。
尹安染在小傢伙的臉上啄了一下，“媽咪也不喜歡，不過也沒有辦法。”
“去洗漱吧。”孟奕宸摸了摸小傢伙的頭。
小傢伙屁顛屁顛的跑進了浴室。
尹安染站起身看向窗外，外面陰雨綿綿，不知為什麼，她心中隱隱有着一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孟奕宸察覺到她神色的變化問詢到。
她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眼皮跳了一下。
兩人也沒有太在意。
這樣的下雨天，楚心悠原以為蕭禹南不會來了，她在病房裏看着窗外的雨，她還記得，他曾經和她說過，他是最不喜歡雨的了，濕濕漉漉，感覺一點也不好。
而總有女人會覺得下雨天是浪漫的，楚心悠就是那一部分的女人，她喜歡雨，蕭禹南不喜歡。
就在她想的出神的時候，房間門響了起來，她應了一聲，隨即就看見蕭禹南走了進來，她雙眸倏然有了光彩，“禹南。”
蕭禹南只是淡淡一笑，將帶來的花插進了花瓶里。
“有淋濕嗎？外面下雨了。”她關心的問道。
蕭禹南搖頭，“沒事，雨不大。”
他這些日子時不時的會來陪她說話，她心中是真的高興，她原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見不到他了，可是卻沒想到，還會和他重逢。
“我還以為今天下雨你不會過來了，我記得你不喜歡雨天的。”
蕭禹南看着她。“嗯，不喜歡，以前不喜歡，現在也還是不喜歡，人的喜好，有時候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他的這話，實則是暗喻着的，對楚心悠，有些話不能說的太直白，否則就會刺激到她。
楚心悠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眼神里並沒有明顯的波瀾，蕭禹南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
他表面上沒什麼，可是心裏卻是着急的，即便他知道，急不來，他想快些讓楚心悠好起來。
就在他想的出神的時候，忽然。楚心悠的聲音悠悠響起，“禹南，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蕭禹南沒在意，將買來的包子遞給她，“什麼事？”
楚心悠握着包子，彷彿糾結了很久才下定決心似的，她看着他的眼神帶着期盼，“小染，小染她……”
“小染怎麼了？”
楚心悠心一橫，乾脆說了出來，“禹南，小染是你的孩子。”
空氣……
一瞬間凝重了起來。
楚心悠定定的看着蕭禹南，她以為他沒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
蕭禹南眼眸微垂，呼吸漸漸重了起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抬起了頭，“你說什麼。”
“禹南，小染是你和我的孩子，這件事，從我見到你的第一天我就想告訴你了。”她有些激動，又有着開心。
可是這件事，對蕭禹南來說，絕對不是件值得高興開心的事！
“你胡說！”
蕭禹南的反應讓楚心悠一怔，她怔然的看着蕭禹南，搖頭，“沒有，禹南我沒有胡說，小染真的是我和你的孩子，真的！”
蕭禹南忽然箍住她的雙肩，雙目有些微紅，“楚心悠，我願意幫你，想幫你恢復正常。可是不是容許你在這胡說八道的！”
他的手箍的很緊，楚心悠疼的皺起了眉頭，她拚命的搖頭，“不是，不是，我沒有胡說八道！小染是我和你的女兒！！”
若是楚心悠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或許他還能說服自己，她說的只是胡話，不可相信，可偏偏她楚心悠不是！她是有精神病，可是卻是時好時壞的，也正是因為這樣的時好時壞，她的話……
他不相信，可是卻又害怕。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的時候，尹東靳進來了，他一下拉開了兩人，“怎麼回事？”
“禹南，你相信我！相信我，我沒有騙你，小染真的是你的女兒啊。”
這話讓尹東靳也是一震……
蕭禹南看向尹東靳，他的眼睛裏雖然有詫異之色，可是這種神情卻並不是震驚，“東靳，你是不是……”
尹東靳原以為這事蕭禹南一直不會知道，畢竟他沒有要告訴他的打算，而楚心悠，雖然時瘋時好的，可是似乎也並沒有和蕭禹南說起過，既然她都不說，那他就更沒理由去主動說了。
“所以她說的是真的？！！！”
尹東靳自知這個時候已經隱瞞不了什麼了，他點了點頭，“禹南，你冷靜點，小染她，確實是你的女兒。”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
他現在能冷靜就奇了怪了！
“心悠你別著急，讓我和禹南說說。”他安撫着楚心悠的情緒。
蕭禹南和尹東靳走到了病房外的走廊。
“我知道，你一下子很難接受這件事，可是心悠沒有騙你，小染，”尹東靳說著頓了頓，沉沉嘆了一口氣，“小染確實是你的孩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蕭禹南冷笑，“一下子接受不了？東靳，這不是一下子接受不了的問題，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接受！我和她怎麼會……”
尹東靳苦笑，“禹南，心悠是在你離開前的幾天才發現她自己懷孕了，可是她沒來得及和你說，你就已經離開了。”
尹東靳的話讓蕭禹南的眉頭皺的更深了，他確實和楚心悠交往過那麼一小段的時間。可是……在他的印象中……他並沒有和楚心悠有過肌膚之親啊。
尹東靳知道他在煩些什麼，他靠着椅背，“這些事，是後來心悠告訴我的，或許你是不記得了，心悠在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是很高興的，可是她知道你離開后，是傷心欲絕的，後來她告訴我她懷孕了，懷的是你的孩子，我問她你知不知道，她說你不知道，因為這孩子是有一天你醉酒後，和她……”尹東靳沒有繼續說下去，他頓了頓，看向蕭禹南，“禹南，這件事上，心悠真的沒有騙你。”
蕭禹南整個人都猶如喪了氣的氣球一般，他無力的癱軟在椅背上。
他和楚心悠有了孩子……
呵……
老天爺真是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這件事，小染不知道？”
“當然，當我知道你和小染認識的時候，也很詫異，禹南，你和小染是父女，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好一個改變不了……
蕭禹南不想在療養院多呆一秒！他站起身徑直走了出去。
透過玻璃窗往外看的楚心悠，在看見蕭禹南要走了，連忙打開門就要追出去，尹東靳連忙攔住了她，“心悠！”
“你放開我，禹南是不是生氣了？他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心悠，你冷靜點！”
“不……我要去找他！”
“心悠！你冷靜點，你就算再着急，也要給禹南消化的時間是不是，禹南他剛才和我說了，沒有生你的氣！”
這話說出去，楚心悠的神色才稍微緩和了一點，她怔然的看着尹東靳，“他……他真的沒有生氣？”
尹東靳只能點頭，“你先回去，這事，你讓禹南知道了總要給他點時間緩衝下是不是，聽話。”
在尹東靳的安撫下，楚心悠這才聽話的回了病房。
只是，尹東靳不知道，這樣的安撫能維持多久，又或者說，連他都沒有辦法保證，蕭禹南可以消化這件事，接受這件事。
蕭禹南的車子是一路飆回了家。
蘇雪桐正在廚房忙活着燉東西。只聽見門砰的一聲，她從廚房走了出來，就看見蕭禹南臉色沉沉的坐在沙發上，“你不是有事嗎？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蕭禹南揉了揉眉心，當他睜開雙目的時候，就看見蘇雪桐在他的身邊。
越看着蘇雪桐，他就越控制不住的想起楚心悠說的話，小染是他和楚心悠的孩子……
換句話說，他有了對不起蘇雪桐的污點！而且是擦拭不掉的！
見他不說話，又一副愁容的樣子，蘇雪桐只以為是工作上有了什麼問題，她抬起手來替他揉了揉額頭，“工作上的事你別太着急了，現在子寧長大了，很多事情你可以交給他去做的，子寧會做的很好的。”
他靜靜的享受着蘇雪桐的按摩，這一刻靜溢美好，沒有楚心悠，沒有那令他接受不了的事實。
他多希望，今天的一切都只是他做的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還是依舊如初。
……
尹安染在接到尹東靳的電話的時候，剛接了歡歡放學，就聽尹東靳說，楚心悠不見了！
她來不及多想，讓司機先送小傢伙回別墅，自己連忙趕去了療養院。
療養院裏，尹東靳正着急的讓人調取監控，可是幾乎看遍了監控，都沒有看見楚心悠的身影，她到底是從哪裏跑出去的？
驀地，“看到了，尹先生，你們看看。這是不是楚小姐！”
兩人看向視頻監控，就看見一個人影，挨着車子邊緣，因為有玻璃窗什麼的擋着，並不是特別的清楚，可是……僅一眼，兩人也很確定，這就是楚心悠。
“我去找她！”尹東靳撂下一句話后便匆匆的跑出了療養院。
尹安染也連忙跟了出去，可是等她跑着跟出去的時候，尹東靳的車卻已經飛馳出去了。
尹安染也攔了輛出租車，她拚命的打着尹東靳的電話，可是沒人接，她只能去一些她覺得楚心悠有可能會去的地方。
孟奕宸趕到的時候，就看見那小人兒着急的在街上找尋着，“染染。”
“阿宸。”
“別著急，沈楓那邊我也讓他一起找了。”他安撫着她。
她怎能不急，母親這已經是第二次偷跑出去了。上次是在外面的時候偷跑的，這次居然在醫院裏都讓母親想到了這樣的方法偷跑出來，母親以前就算病情再怎麼發作，也不會這樣的，母親的異常舉動實在讓她擔心的很。
孟奕宸陪着尹安染找尋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沈楓那邊也是沒有什麼消息，她打了電話給尹東靳，可是依舊沒人接，這樣的結果實在讓她不得不擔憂。
“染染，已經大半天了，你該吃點東西了。”他執意拉着她進了一家餐廳。
“我不餓。”沒有父親母親的消息，她什麼也吃不下。
孟奕宸給她點了一些東西，放到她的面前，“不餓也要吃一點，聽話，你不是還想找伯母嗎，你要是倒了，豈不是更沒有辦法找尋伯母了。”
尹安染是真不餓，只是，在孟奕宸耐心的哄勸下，她象徵性的吃了一點東西。
就在兩人吃着東西的時候，一通電話打了進來，尹安染一看，是尹東靳的！她連忙接了起來。
可是電話那頭卻傳來了陌生的聲音，“你好。”
“你好，您是？”
“我這裏是第一醫院，請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第一醫院？！
“我是！”
“病人現在在做手術，麻煩你儘快來一趟醫院好嗎？”
掛了電話，尹安染和孟奕宸連忙趕去了第一醫院。
當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尹東靳正在手術室做手術！一旁有醫生照顧着瑟瑟發抖的楚心悠，“媽！”
“小姐，她是你母親嗎？”
尹安染點頭，“護士小姐，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父親母親……”
“你父親是出了車禍送進來的，他出車禍的時候，你母親也在一旁，你母親好像精神不太對勁，我們當時問她，她都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謝謝你了護士小姐。”尹安染道了一聲謝謝。
“媽。”
楚心悠雙目空洞，顯然受的驚嚇不小，“小染……東靳他……他身上都是血……都是血……啊。”
“媽，你別激動別激動，爸一定會沒事的，會沒事的。”
她安撫着楚心悠，可自己的心中卻是打着鼓，更是害怕着，望着手術室冰冷的大門……她真的害怕。
尹東靳的手術時間不短，這件事，尹安染本沒有打算告知尹揚的，可是尹揚卻先得到了消息。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
“爺爺，你先別著急。”尹安染說道。
尹揚看了一眼一旁的楚心悠，眉心一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怎麼好端端的就出了車禍了？！”何佩雲着急的說道。
而這個問題，沒有人能給出一個答案，就連尹安染也都還雲裏霧裏的，現在她唯一的念頭就是父親儘快脫離危險。
手術持續進行着，時間越久，外頭等的人也就越着急，孟奕宸摟着她，“會沒事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紅燈終於熄滅了！當醫生走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迎了上去，“醫生，我兒子怎麼樣了？！”尹揚着急的詢問道。
醫生連忙道，“別擔心，手術很成功。病人已經脫離了危險了。”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尹東靳被推到了看護病房。
看着病床上頭被包纏着紗布的兒子，尹揚心疼極了，他一轉身就看見尹安染和楚心悠，楚心悠的神色有些奇怪，尹揚知道她有病，也懶得問她，他看向尹安染，“怎麼回事？你爸到底為什麼就出車禍了！”
事實上連尹安染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爺爺，這我也不太清楚。”
尹揚氣的想罵人，可是他剛要開口的時候，孟奕宸走了上來，“老爺子，有什麼還是等伯父醒了之後再說吧。”
孟奕宸的身上始終是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即便尹揚比他大了幾十歲，可是不光是他這身上的氣場讓他怯，更是孟奕宸在商場上的叱吒風雲。
這一個晚上，幾個人都守在醫院，楚心悠身體不好，尹安染好不容易才說服了她，和孟奕宸一起將她送回了療養院。
孟奕宸本想讓她也回別墅的，可是她執拗的很，孟奕宸拗不過她，只好陪着她一起在醫院等着。
尹東靳是在第二天的上午醒來的。
一醒來尹揚和何佩雲就是一堆問題，最後還是護士讓他們先不要問病人太多的問題，他們這才緘了口。
後來，尹揚問詢着尹東靳到底為什麼會發生車禍，可是尹東靳一直都不肯說。
直到警察例行來詢問，他們才知道，尹東靳是為了救楚心悠，楚心悠過馬路沒有看紅綠燈，差點就讓車撞了，也是因為救了楚心悠。尹東靳才被車撞了。
“爸，這件事和心悠無關，你別把氣撒在她的身上。”在尹揚還沒說什麼的時候，尹東靳已經率先開口表態了。
尹揚一聽，氣的直拿拐杖敲地！“和她無關？虧你說的出來，怎麼就和她無關了？！你是不是為了救她才搞成這個樣子？居然說和她無關！”
“爸，我頭疼，你和佩雲先回去吧。”
“你……”
尹揚算是被尹東靳氣到了，可是偏偏他又拿他這個兒子是一點招都沒有，兒子別的沒遺傳他，這個倔性子倒是隨他隨了個透！
尹揚和何佩雲離開后，尹東靳才開了口，“小染，你媽媽呢，她怎麼樣了？”
“爸，你別擔心，媽我已經送她回療養院了。爸，媽最近的情緒不是還算是挺穩定的嗎？怎麼昨天就突然又自己跑走了？”
尹東靳看着尹安染，久久沒有說話。
半響后他揮了揮手，“沒有，就是病情反覆了，醫生不是也說了嗎，你媽的這病就是這樣。”
尹安染看着自家父親，心中始終有着疑惑。
一直到兩人回了別墅，她還是悶悶不樂的。
孟奕宸沖了一杯牛奶端了過來給她，“喝點牛奶，你昨晚一個晚上都沒睡好，現在必須補點眠了。”
她接過牛奶，喝了幾口，楚心悠的病發，確實是讓人心力憔悴，上次她自己跑了已經是夠讓人心力疲勞了，這次還是這樣，而且還更嚴重，就是尹安染都覺得心累的很，更不用說尹東靳了。
“阿宸，我想，我爸他是真的有事情瞞着我。”
今天她問尹東靳事情的時候，尹東靳眼神的漂移，和上次一樣，他是她的父親，從小她和他都是關係親密的，都說父母了解兒女，兒女也是同樣了解父母的。
從尹東靳的神色和猶豫中，她可以很確定，一定有什麼事是瞞着她的。
孟奕宸接過她手中的杯子放到一邊去，“乖，別想那麼多了，先睡一覺。”
尹安染靠在孟奕宸的懷裏，她是真的累了，靠在他的懷裏，很安心，沒多久她就進入了睡夢中。
……
隨着楚心悠病情的不穩定，療養院那邊原本給她吃的葯，也加重了一點劑量。
楚心悠時好時壞的樣子實在是令人擔心，以前她的病情一直都是比較穩定的，穩定了這麼多年了，尹安染一直以為，母親的病就算沒有徹底治好，可是這樣，也已經很不錯了，就算是偶爾的發病，也是在可控範圍內。
可是現在，母親的病卻忽然嚴重了許多。
她查詢過一些資料，母親這樣的情況……很有可能到頭來會徹底的瘋掉。
徹底的瘋掉……
尹安染真的不敢想那樣的場景，光是想想都令她難受。
尹東靳的病好了之後，有給蕭禹南打過電話。可是蕭禹南並沒有接。
蕭禹南一時沒有辦法接受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心悠……他看向病房，輕嘆了一口氣走了進去。
“東靳，禹南他肯來看我了嗎？！”她滿目的期待。
“禹南說他這幾天很忙，在出差，過段時間再來看你。”他只能對她說謊了。
“所以他不是不想理我了對嗎？”
看着楚心悠這個樣子，聽着她關心別的男人，尹東靳的心難受的緊，可是他卻沒有任何辦法對她發火，“是，他不是不想理你。”
一聽尹東靳這麼一說，楚心悠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了下來，“好，我等他，等他來看我。”
蕭禹南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電話上好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尹東靳的。
尹東靳找他。他不用猜都知道是為了什麼。
若是之前他會欣然接受，可是現在，楚心悠忽然告訴他，他和她有一個女兒！這讓他怎麼也沒有辦法接受！
他看着尹東靳的電話，咬咬牙，終是沒有回撥過去，就在他剛要放下電話的時候，電話又響了，還是尹東靳的。
他盯着那閃爍着的號碼出神許久，就在電話即將要掛斷的時候，他終是接了起來。
“禹南你終於肯接電話了。”尹東靳的聲音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