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終於出嫁
揮退戰戰兢兢的雀兒，沈芝芝進入內室，打開了紅色漆盒。
竟然是銀票和地契。
數了數銀票，整整一萬兩白銀，還有兩個京城郊外小莊子的地契。
沈芝芝驚呆了，要知道二十多兩銀子足以讓小戶人家過一年了。
她已經看過自己的嫁妝清單，單單銀錢只有兩千兩，這兩千兩里有一千兩是沈老夫人從自己的私庫拿出來給她添妝的。
“父親……師父……”
沈芝芝眼眶微微發熱，神色複雜的低喃一聲，她想起了上輩子的師父，師父的愛是外放的，父親的愛卻是內斂的。
以前父親對她的不聞不問應該是在保護她吧？
沈芝芝嘆息一聲，沉默的將銀票和地契收回盒子，打開一個帶鎖的紅木箱子，瞥了一眼箱子內的一個黃花梨木匣子，想到裏面放置的東西，嘴角抽了抽，有種毀滅的衝動。
不過——轉念一想，這東西可是她的資本啊，說不定有用到的一天，還是先保存着吧。
沈芝芝將手中的紅色漆盒放到裏面，和黃花梨木盒子並排放在一起，然後，上鎖。
…………
沈無暇出嫁后，府里再次忙碌起來，這次是沈芝芝的婚事，又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冥婚。
整個京城都知道沈家二小姐瘋狂愛慕趙元昊將軍，不惜推拒孫世子的求娶以及父母為她找的青年才俊。
大家都在瘋傳沈尚書的二女兒瘋魔了。
這場冥婚看笑話的居多，真心祝福的——壓根兒沒有幾個。
“小姐，將軍府送來的聘禮被老夫人收入庫房了，只留下一小部分併入小姐的嫁妝里，這是清單，請小姐過目。”奶娘楊氏拿出清單遞給沈芝芝。
沈芝芝接過一瞧，都是些女子用的珠寶首飾，便沒怎麼在意，和嫁妝清單一起放在紫檀木匣子裏。
“奶娘，你們都收拾好了嗎？”
奶娘楊氏笑着道，“都收拾好了，對了，喜兒說老爺會讓錢福來跟着小姐到威遠將軍府。”
“真的？太好了！”沈芝芝高興極了，她手頭沒什麼可用的人，唯有喜兒一家能信，如果父親真的將錢福來這個機靈的小子給她，真是太及時了。
楊氏也高興，女兒和錢福來已經定親，她當然不希望兩人就此分開。
威遠將軍府和沈府一個東一個西，雖說同在京城，但距離遠，馬車要繞大半圈呢。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賣身契在小姐手中總比在老夫人手中好。
主僕倆說著話，門外傳來雀兒的聲音。
“小姐，少爺們和兩位小姐過來了。”
沈芝芝一愣，微微皺眉：“奶娘，你說他們來做什麼？我明天就要出嫁了！”
“不會是來送添妝禮吧？”楊氏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難說！”
沈芝芝讓雀兒請他們進來，奶娘楊氏退了出去。
不一會，少爺小姐們有說有笑，魚貫而入，每個手上都拿了一個小匣子。在瞄到沈無憂朝她擠眉弄眼的時候，沈芝芝暗暗好笑。
“明天是二妹的大喜日子，我們過來送添妝禮。”大哥沈子恆淡淡道，說完將手中的小匣子遞了過去。
沈芝芝接過小匣子，也沒打開看，展顏道謝：“多謝大哥！”
沒想到他們還真是過來送添妝禮的，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她記得大哥二哥向來不待見她的。
“接着！”緊隨其後的是二哥沈子鈺，隨手將小匣子壓在沈子恆送的匣子上，表情臭臭的，彷彿被人欠了百萬大錢似得。
“多謝二哥！”這點禮數沈芝芝還是有的。
接下來是三弟沈子峰，沈子峰是個沉默寡言的娃兒，他送的一支自己做的木簪子，手工活很精細，上面雕刻的海棠花很漂亮，栩栩如生。
禮輕情意重，沈芝芝笑着表示感謝。
送完添妝禮，他們就離開了，剩下的就是沈無憂和她的兩個未滿十歲的弟弟。
沈芝芝將手中的小匣子放在桌上。
“芝芝，你看，我把我最喜愛的雙面綉荷包送給你了，你就把那盆紅扇花給我吧，好不好？”沈無憂高高興興的將自己繡的荷包拿出來，然後親昵的挽着她的手臂，眼巴巴的瞅着她。
“不行，我要帶紅扇花去將軍府。”沈芝芝無語極了，沈無憂竟然還沒死心，依然對紅扇花虎視眈眈。
如果是別的，她真的順了她的意。
紅扇花絕對不行。
她打算嫁到將軍府後，將紅扇花處理掉，做成駐顏膏以後用，免得禍害別人。
“為什麼？”沈無憂擰眉，很不高興。
沈芝芝嘆道，“我不能害你，紅扇花不是你看到的那麼簡單。”
沈無憂一臉不信，瞪大眼睛瞅着她：“你不給我就算了，還找那麼爛的借口，我不稀罕！”氣呼呼的說完就蹬蹬跑了。
留下沈無憂的兩個小弟弟面面相覷，雙雙將手中的小匣子堆到沈芝芝手中。
“那個……那個二姐姐，這是我們的添妝禮。”
然後……也跑了！
沈芝芝哭笑不得的看着手中的兩個小匣子，打開一看，竟然是二十兩銀子，忍不住失笑的搖頭，這兩個小傢伙真大方！
將四十兩銀子收好，沈芝芝的目光定在大哥和二哥送的兩個小匣子上。
打開大哥送的長匣子，裏面是一副山水畫，很尋常的添妝禮，沈芝芝放下山水畫，打開二哥沈子鈺的匣子，他送的則是一塊光滑的石頭。
沈芝芝嘴角抽了一下。
沈子鈺果然很不喜她，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翌日，晴空萬里，宜嫁娶。
京城街道鑼鼓喧天，嗩吶嘹亮，喜樂陣陣，十分熱鬧。
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今天是沈家二小姐出嫁的大喜日子，紛紛圍着街道伸長脖子觀看難得一見冥婚迎親隊伍。
沒有騎高頭大馬迎親的新郎官，也沒有沈芝芝猜測的公雞，只有一塊被人捧在手心，綁着紅綢刻着趙元昊將軍名字的靈牌。
隱藏着酒樓中的蘇妙言看着下面路過的迎親隊伍，目光定在那塊十分顯眼的靈牌上，俏臉上滿是慶幸之色。
要不是哥哥和家裏要求，誰願意嫁給一塊靈牌？
幸好她遲了一步。
“沈二小姐，恭喜你得償所願！”
蘇妙言低低一笑，翩然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