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高人一等有點愁
又逢伊芙*布德乾的梅雨季節到，一個月也沒見到幾個好天，最討厭這種天氣，剛剛陽光明媚，等下就滴滴答答，出個門不帶把傘都不行，內褲沒個六七條也不行，甚是麻煩。
“媳婦兒，我在網上給你買了一條裙子，你試試看合不合身？”顧冬陽遞給林姑娘一條潔白的短裙。
“穿不了！”囦囦看了一眼。
“你試都沒試怎麼就說穿不了，模特穿着很好看，我覺得很適合你。”顧冬陽說。
“你不喜歡？”他又問。
“喜歡，但穿不了！”囦囦眉頭微皺。
“喜歡為什麼穿不了，你試一下嘛！”
“有什麼好試的，短了！”囦囦沒好氣了，“你難道第一天知道我身高174cm嗎？你以為我不想穿啊？”
“啊，這樣啊，是我考慮不周，馬上給你換一條。”顧冬陽終於明白林姑娘的煩惱。
“上周給你的獎勵表你還沒改好？”某人又在提那張暴力的獎勵表。
“快了！”囦囦送了一個白眼。
“別不好意思，什麼尺度我都可以接受，什麼要求我都可以滿足。”顧冬陽追歡賣笑。
“去你的——”囦囦丟了一個抱枕過去，不知道網上能不能買到ak47，她想將某人爆頭。
“姐妹們，我和老闆在香港出差，你們有什麼想帶的趕緊報名啊!”傅筱敏在公司的“三八”qq群“仙女幫”里吆喝了一句。
“有一家christian-louboutin新開張有優惠，你們要嗎？”她又來了一劑強心針。
“我要”
“我要！”
“我也要！”
……
噔噔噔——，一下彈出七八條信息，尼瑪，很貴好不好，又不是不要錢，要不要這麼誇張啊！
“好的，你們把款式碼數顏色私信給我，我統一郵寄到公司。”
“親愛的，我要一雙39碼的白色so-kate！”囦囦也積极參与集體活動。
“不會吧，您那身高堪比超模，還要穿高跟鞋，還讓不讓人活了！”傅筱敏率先打擊。
“我就要買，哪條法律規定高個子不能穿高跟鞋的，超模走秀還踩着恨天高呢！”林囦囦也不是善茬，買個東西還受限制不成。
“林妹妹，您發發善心行行好吧，就成全下我們，我們踩着恨天高也不及您打赤腳啊！”群里的姑娘們七嘴八舌的炸開了鍋。
“對，你就應該去當模特，稍微減點肥就可以了！”
“是啊，你這麼高，你們老師沒叫你去打籃球啊？”
“你這麼高你男朋友有壓力嗎，有沒有下買高跟鞋的禁令啊？”
看着這熱烈的討論囦囦腦子一下糊了，她從小到大聽到的最多的就是這些。
逢年過節親戚朋友看到她就是：
“囦囦，你又長高了啊，快跟哥哥比比！”
“喲，囦囦，你比哥哥長得還高呢！”
“呀，囦囦，你長這麼高怎麼沒去打籃球啊？”
“哎，囦囦，你長這麼高怎麼沒報空乘專業啊？”
“啊，囦囦，你長這麼高都不用買高跟鞋拉！”
“誒，囦囦，你怎麼沒去當模特啊？”
……
每次去買衣服某人的媽咪就一副嫌棄鄙夷的臭臉，因為她看見穿在別的小姑娘身上漂亮的不得了的小裙子就想買給她家囦囦，但是結果是，都只能看看，要嘛沒她穿的碼，要嘛她穿着就整一個中長款上衣。
長得高是囦囦的錯嗎，她吃得好睡得好吸收好。
你以為囦囦不委屈嗎？她長得高從小到大一直坐在教室的後排，她長得高去同學家借宿床太小都伸不開腿，她長得高下雨和朋友打傘總是負責撐傘，她長得高公司的椅子怎麼坐着都不舒服，她長得高打底褲穿在她身上都是七分褲，她容易嗎？
她長得高就非得是北方人嗎？
她長得高爸媽多高關你們啥事兒啊？
她長得高不去打籃球不去當空姐不去當模特怎麼了，你們長得矮怎麼沒去賣燒餅啊？
“傅筱敏，給我帶一雙8厘米的，謝謝！”囦囦堅持己見。
“你為什麼這樣！”
“你幹嘛啊？”
“公司男生都不敢站你旁邊了！”
她們又熱鬧起來。
“我男朋友身高182我自卑！”氣死她們這些武大郎。
一分鐘過去了，群里一片靜默…
兩分鐘過去了，依然一片靜默…
小蹄子們，沒話說了吧，叫你們話多，囦囦洋洋得意。
兩分三十秒后，林姑娘的qq彈出一條信息，您已被群主移出“仙女幫”。
我那個去——算你們狠！
“顧冬陽，天兒這麼熱你也不開空調，想熱死我是吧？”林囦囦氣兒沒地兒撒，到處找茬。
“開啦，26度！”他在房間裏答道。
“你神經病啊，這麼熱，不知道開低點啊？”囦囦繼續掃射，說著邊拿着遙控器死命的按起來。
“你幹嘛呢？”清涼之後囦囦去他的房間進行視察，垃圾食品不在了，也沒比她強多少嘛，不過就是衣服疊的整齊一點，桌子柜子收拾的乾淨一點。
“沒幹什麼，上網隨便看看。”某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回頭，完全沒意識到即將到來的雷陣雨。
“你是不是又在網上買體彩？錢多是吧？”林姑娘抓了個現行，他又在國外的體彩網站上流連忘返。
“沒有，我就看看，真沒買。”他立馬關了網站，一副心虛愧然的樣子。
“你最近體重減的越來越慢，是不是在公司偷吃了？”囦囦開始雞蛋裏面挑骨頭。
“沒有！”顧冬陽回答得很快不加思索，看樣子不像撒謊。
“沒有，那就是你訓練力度不夠，要增加運動量。”囦囦說的一本正經。
“從今天開始每天增加burpee50組，登山跑50組！”
“不會吧！”有人笑的比哭還難看。
“你還想不想好好減肥了？”囦囦佯裝苦口婆心。
“想！”顧胖不敢怠慢。
“那還不快開始做？”
“哦——”他回答得及其不情願。
“法西斯！”有人的嘴唇在蠕動。
“什麼？”囦囦剜了他一眼。
“沒什麼？”他若無其事。
“我明明聽到你說話了！”囦囦的眼裏揉不進沙子。
“沒有，你聽錯了！”這孩子如此堅定的小眼神怎麼似曾相識？
“是嗎？”難道真的是她聽錯了？
“嗯——”正在賣力蹬腿的某人氣有點喘。
看到他忙碌起來的樣子囦囦頓時舒暢了不少，果真自己的快樂還是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你只喜歡我微笑，你決定我的需要；
我要怎麼說才好，我不是為你製造；
……
你把我的喜好，隨便刪掉，變成你要的調調；
你為我好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的煩惱我的驕傲，你卻不明了；
……”
“你電話鈴聲是幾個意思？”
“can-you-feel-my-word?”
“我對你很不好嗎？”
“有意見是吧？”林囦囦的火氣還沒消就被再次點燃。
“沒有，我哪敢——對您有——意見！”
“您是誰啊——”正在登山跑的某人呼吸急促，這吃力的語氣聽起來卻是相當不爽。
“我接個電話！”某人起身去拿手機。
“小紀是誰？”這稱呼怎麼跟老闆專用的小蜜差不多，不都是小劉小王小芳小美之類的嗎？
“噓——”顧冬陽做了一個禁言的手勢，一邊接一邊走向房間，囦囦緊緊地跟在後面，當然，她只是去他房間拿個東西，並不是專門偷聽。
“我出去一趟。”他的電話簡短，嗯嗯哦哦了兩句就結束了。
“大晚上的你出去幹嘛？”囦囦更加不爽了。
“有點事，等下就回。”說著他已經開始換衣服。
“我也要去！”林囦囦攔在門口，打算去看看是哪個小妖精。
“don＇t-worry，it＇s-a-man！”顧冬陽貼着她的左臉耳語了一句。
然後，身子退回原地，開門，走人，動作連貫，如雲流水。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那麼那麼小氣的人！”她剛剛應該這麼講啊，可是顧冬陽人早就沒了影。
“屋裏太悶了，我只是想出去逛逛。”囦囦對着空氣自言自語。